《猫》郁等闲

4、4.意外

　　那是谁都没能想到的事情。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大家的反应都不够迅速，所以没能拉住大哥一把。

　　虽然传说猫是有九条命的，但它毕竟只是传闻，我是猫我自然清楚，谁都只有一条命。

　　只有我们一条命的大哥，命就这样没了。

　　其实楼层不高，只是大哥掉下去的地方非常不巧，地上铺满了尖锐的瓦砾，都是这些日子被我们蹬下去的。

　　那里荒乱的草丛，不会有人去打扫，也不会有人发现那里躺了一只生气渐无的猫。

　　我们都吓傻了，接连冲下楼，往大哥掉下去的位置找去。

　　路过少年的时候，他正在准备午饭，空气中充满食物的香气。

　　他今天心情不错，我的记忆中，他总是心情不错的。

　　看见我们一长串跑下楼来，略有一些惊讶：“今天胆子怎么这么大，是饿了来找吃的吗，别急，一会儿就好。”

　　他说完就开始认真处理食材，没有再理会我们。

　　我们也没有时间理会他。

　　少年又按着菜切了几刀，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有一点点心不在焉。

　　一不留神，锋利的刀刃就划破了指尖。

　　突然间，他意识到了问题。

　　那只最大的！

　　刚刚那一串猫里，他没看见那只最大的。

　　那只猫最皮，胆子又大，长得又格外好，个头都要比其他猫大一点点。

　　不管是被叼到这个地方，还是来他面前吃饭，或是下楼探路，它都是第一个。

　　总是天不怕地不怕。

　　没理由其他猫都下来了，它不下来。

　　少年放下刀，带着疑惑，跟着猫咪，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小猫一只只的都钻进了粑叶从，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刚刚的确隐约听到楼上掉了什么东西下来，不过这段时间楼上的瓦老是被踢下来，爸妈都已经生气说要把它们送人了。

　　原本以为只是瓦掉下来了，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少年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就扒开大片大片的叶子，帮它们找找。

　　自从粑叶长得十分茂盛。只有在将近年关，要制作叶儿粑的时候，才会有人来割一茬。

　　现在正值夏季，没有人类的阻碍，这些大叶子植物十分蛮横地在这块土地上生长。

　　少年找了半天，也没看出过所以然来。

　　都是尖尖的瓦片碎块，堆了不少，也难怪父母生气。

　　什么都没找到，少年转身打算走了，却刚好听见了一声呜咽。

　　人当然听不懂猫的语言，但可以轻易地感受到这声呜咽所包含的痛苦。

　　所以他再一次扒开大片的叶子，循着声音，他这次快速的找对了地方。

　　因为头顶的遮蔽物突然被打开，小猫们受到惊吓，四散开来。

　　他看见了什么。

　　一只死猫。

　　那一瞬间，少年已失去了作为高等动物所特有的繁复语言，猫咪刚才发出来的那种细声细细的呜咽，更适合现在的他。

　　其实瞄一眼也知道，这只小猫没救了，但少年还是伸出颤抖的伸手，想要做出一点点补救。

　　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了。

　　猫咪的身体非常柔软，虽然它本来就是一种柔软的动物，但不该是这种怪异的绵软。

　　少年轻轻摸下它的头，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乖巧的，安静的，不挣扎地被少年抚摸。

　　多么难得。

　　但少年并不想要这个难得。

　　指尖切菜时划出的口子流出鲜血，早一些的时候少年没有注意到，这会儿因为他的抚摸，血沾染到了安静乖巧的猫。

　　它毛色雪白，如今却头顶一抹红，红得刺眼，直戳人心。

　　少年像是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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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写到这一段的时候，真的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如实地写出来呢？
要不干脆写他被送走了吧，要不干脆写他，因为他调皮捣蛋逃掉了吧。
到后来想一想，本来学这个就不是为了给谁看，始终是写给自己的东西，骗自己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