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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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清妍将大碗里的米饭分出一小半，剩下的都放进冰箱冷藏。
她的手机搁在饭桌上，发亮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和江屿妈妈的聊天信息——
最后一条是：“你别和他计较，从小就是个狗脾气，顺着向前打着倒退，一生气就说反话，你反着来理解就行。”
吴清妍将饭菜慢慢吃完，洗干净了碗碟，从自己的零食柜里拿出一罐软糖，放在最大的碗里，一起端着放到了江屿家门口。
她站在原地给江屿发信息：“碗碟放在你家门口了，饭菜很美味，谢谢！”
江屿一晚上都在留意门外的动静，听见对面开门，就蹑手蹑脚地贴到了门背后。
听见了吴清妍放下碗碟的声响，却没听到脚步声再响起，他把耳朵朝门板贴得更紧了些。
结果，没听到吴清妍的脚步声，反而听到了自己手机发出的一声吵闹的信息提示音。
江屿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要去掏手机，又忽然反应过来门外就站着吴清妍，他顿时不敢动了。
如果吴清妍听见了铃声，他还能解释为手机落在鞋柜上了，若是再让她听到自己掏手机发出的声响，她岂不是轻易就能猜到他贴着门板偷听？
那他得多没面子！
门外，吴清妍似乎是根本没多想，信息提示音响起后，紧接着就响起了她远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
江屿靠着门板，看完吴清妍发来的信息，嘴角乐得都快压不住了，他此时一身心眼，就是按捺着不去开门。
他决定，要等起码半小时，那时候再开门，他的解释——“手机不见了去寻找，发现它落在鞋柜上，然后看到了吴清妍的信息，继而开门取餐具。”才显得更流畅合理。
半小时后，戏精上身的江屿，假装一脸冷漠地开门收回了餐具还有零食。
关上了门，他脸上假装的冷漠一秒消失，流露出心底真实的惊讶和好奇。
吴清妍居然给了他一罐软糖！
江屿对这种好像橡皮一样的零食从来无好感，但是想到这是吴清妍从自己的零食柜里忍痛分出来的，他立马觉得吃起来特别香甜。
吴清妍居然夸他很美味，算她识货！
她还给了回礼，算她还知道点人情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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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发现吴清妍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隔天，江屿同样做了她的那份晚饭。
这次不同，没等他把食物放下，他刚走到吴家门前，门就开了。
吴清妍侧身站在玄关，示意他往里走，“进来吧。”
江屿可没想过他会有这种待遇，惊异又狐疑，脑袋里想着今天的吴清妍是吃了什么药，怎么跟平时一点不一样。
脑袋在七想八想，他的两条腿已经无意识地顺着吴清妍的示意，迈进了屋。
吴家和江家的房子都是一样的三室两厅格局，以往江屿每回过来串门，即便只有吴爸或吴妈中的一个人在家，屋里也是生活气息满满，一点也不显冷清。
但换成了是吴清妍一个人在家，明明还是同样的屋子，摆设也没有改变，却莫名让人觉得整个屋子的氛围都变了。
空气里无味无尘，耳畔空寂冷清，明明屋里暖意盎然，但江屿却像是走进了雪地一样。
江屿环视一周，似乎是找到了问题出在哪儿。
“你家过年连个窗花都不贴么？”江屿问。
忽然，他想起什么，快步打开房门往外一看，说：“门外连对联也没贴！”
“怪不得我之前觉得你家门口像是少点啥。”
吴清妍不在意，说：“我爸妈买了，本来打算除夕一起贴的。后来封控，他们忘了，我也懒得贴。”
吴清妍一下回答这么多字，江屿惊讶之余，竟没出息地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一时冲动，他大包大揽道：“这又不费什么劲，我给你贴！”
“窗花和对联放在哪儿了？”江屿问。
“在阳台柜子上面……”吴清妍迟疑地指了指，说：“不用贴了吧，年都快过完了。”
江屿拿到窗花，在客厅阳台的窗户上比划位置，不认同地说：“哪儿快过完了呀，离正月十五还有好多天呢。”
“再说了，贴好了能红红火火看一年，你要是嫌麻烦就别伸手，我一个人就能搞得定。”
他一点没夸大，江屿一个人贴窗花对联，都不需要吴清妍帮忙看高低，就能贴得整齐又对称。
“真厉害。”吴清妍夸他，给他递了一杯水。
江屿接过，自得地指自己的眼睛：“我的两只眼，也是尺！”
吴清妍被逗笑，露出牙齿笑出了声。
“咳……”江屿猛喝了一口，差点呛住，他眼神游移地从吴清妍脸上移开。
吴清妍在面对他时好像从来没有笑得这么明显过，他忽略掉刚刚一瞬间的心脏失重感，觉得自己肯定是太惊讶了，一时不习惯。
窗花对联贴好了，屋里瞧着没刚才那么冷清，江屿的任务完成，他该走了。
“那什么，”江屿两只眼睛看厨房看客厅，就是不看对面的吴清妍，他说：“明天你早饭和午饭也不要自己做了啊，我给你分点出来。”
他脑袋有些乱，不想让吴清妍觉得他是因为她才专门做的，但又想起自己之前放出承包吴清妍三餐的豪言壮语却连续两天只送过晚饭……
“你胃口那么小，我多做一点就把你份捎带出来了……前几天我都是吃志愿者分发的盒饭，早晨和中午才没自己开火。”这个解释就和他现在的脑袋一样乱糟糟的。
吴清妍顺着他的话去补充理解，问：“明天起，志愿者早晨和中午不发盒饭了？”
江屿的思维比刚刚清晰了一点，轻咳了一声，撒谎：“……嗯，不发了。”
江妈妈在背后督促江屿去关心吴清妍，私底下，吴家爸妈也在劝吴清妍不要太客气，有时候太客气反而会使人疏远。
吴清妍想起爸妈的话，坦然接受了江屿的好意。
“那麻烦你了。”
江屿的心中像是被按下了一个弹簧开关，过去有关吴清妍“目中无人”的旧账统统被弹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快快乐乐地在厨房烙起了葱油饼。
被封控了这么久，小区居民的精神都有些萎靡，很多人家提不起精神做饭，早饭拿前一晚的剩饭对付，还有些晨昏颠倒的住户，一天三顿都是瞎凑合。
这天一大早，忽然在睡梦中闻到了一股新鲜的喷香的葱油饼味道，隔壁楼紧挨着江家的邻居立刻受不了了，在群里疯狂艾特江屿：“@江屿我梦中就闻到了葱油饼的味道，都没睡好，必须分我一份！”
其余的邻居跟着起哄，在群里排队：“@江屿没睡好，闻者有份，+1。”
手机提示音接连响起，江屿看见群里信息，心想：这点饼还不够我和吴清妍吃呢，你们想得挺美！
他一只手拿铲子给饼翻面，另一只手单手打字，虚情假意道：“大家伙抬爱了【害羞emoji】！葱油饼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我巴不得请大家伙都来我家一起吃呢！偏偏现在情况特殊，小区封控不让互相串门，真是遗憾地很【叹气emoji】。”
他给群里人画大饼：“等到解封了，我再给大家伙烙啊，到时候管够！”
隔壁楼的邻居偃旗息鼓了，但是住在同一栋楼的邻居可高兴坏了：“小区只禁止不同楼互相串门，可没禁止同一栋楼互相走动啊，屿哥等着我，十分钟后就上去拿饼，我们一家三口，六张就行！”
江屿看见信息，忍不住喊了一声“我去！”
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了，彼此熟得很，江屿知道这人可不是玩笑，说会来拿就是真的会来拿。
他慌忙在手机上打字：“我现在当志愿者，一天接触的东西可杂了，你可想好再来！”
过一会儿，邻居回复：“咱一栋楼同进退，最坏不就是方舱两周游么，怕他个鸟！”
他说得一身胆气，最后却是穿着全套防护服上来的。
江屿戴着口罩把葱油饼递给他，无语道：“你何必呢，不怕葱油饼沾病毒啊。”
这人都全副武装了，还在吹牛：“怕啥，我铜肠铁胃，什么病毒也耐不住从我胃里走一遭。”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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