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埼玉（重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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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空姐推着餐车在过道发放餐盒。晚饭是沾满奶酪丝的披萨搭配蔬菜沙拉，还有一小份水果。
卡尔薇没吃太多，向空姐要了瓶水，之后去了趟洗手间。
她回来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光头男刚用完餐，拿着纸擦拭小桌板，不紧不慢。
一整个下午，男人基本没怎么动过，起先是看杂志，然后是看窗外，天色渐沉之后索性闭眼小憩起来。
一点要和她搭话的意思都没有。
……不对，她才没有希望被搭话。
卡尔薇十分清楚，让自己如此在意的根源，来自于男人身上一种很特殊的气质。
她游走于黑白边缘好几年，打过交道的人数不胜数，自然也有一番识人的本领。她对于人的特性十分敏感，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做好分类。
但这个人却不属于以往见过的任何一种，因而也就没有办法用那些总结出的规律套路来看待分析。
人都有好奇心，特别是在遇到完全陌生的事物时，卡尔薇也不例外。
她需要给自己找些乐子来打发这漫长的十个小时。
所以，“恕我冒昧，我可以知道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她露出笑意，“因为你看起来很特别。”
男人转过头来，十分随意的五官拼成一张十分随意的脸。他指着自己，“你在问我？”
“嗯嗯。”
“我啊，没有工作。”
“……诶？”
看出卡尔薇的错愕，他笑了一下——只是一下，让他的脸骤然间生动不少——又恢复如常：“硬要说的话，大概是个兴趣使然的英雄吧。”
因为是晚上，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照明全部靠座位上方的小灯和过道灯光。青年斜倚着椅背，头顶的阅读小灯让他的脑袋看起来像个大灯泡。
“怎么，我看起来有那么不像吗？”
见卡尔薇一副惊呆了的模样，他问。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卡尔薇搜肠刮肚，“——只是觉得，先生很厉害，我这还是第一、不，第二次在生活中遇到英雄呢。”
好想知道这人的英雄名是什么啊，卤蛋小子？灯泡超人？
不行，这么问话一定会被一拳揍死。
就在卡尔薇绞尽脑汁想着如何继续套话的时候，男人先她一步开了口：“噢，那你可以先记住我名字啊，没准以后会出现在电视上呢。”
说得轻描淡写，听不出一点对此事的期待。
卡尔薇顺着他话问：“先生的英雄名是？”
“噢，我还没想过。”
“……额。”
“暂时就先用本名吧，我叫埼玉。”
埼玉。
和人一样，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好像还是日本的一个地名。
卡尔薇在心里默念一遍，抬头道：“好的，埼玉先生，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相信以后一定会在电视上看到你的。”
按照剧本，接下来就是对方问她的姓名了。
毕竟气氛一直很融洽，她也表现得很平易近人。
“哦，谢谢，不过上电视是我说着玩的，你不用这么当真。”
名为埼玉的光头男说。
还是那样兴致缺缺的口吻。
甚至在这之后掏出耳机戴上，顺便闭上了眼。
卡尔薇：“……”
人与人之间或许有信任，但她觉得，她和埼玉之间可能没有。
——这人是怎么回事啦！
前座的小孩虎了一下午，就差在座位上打出一套拳，这会儿吃过晚饭，总算是累了，没多久就睡熟，仔细听能听到一点轻微鼾声。
卡尔薇叹了口气。
前天就应该和中原中也提条件，让私人飞机负责来回的。
这哪是坐飞机，十个小时，落地了还要再转一趟——这分明是来感受人间疾苦。
更别提旁边还有一个奇奇怪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就在她又把前后左右视线范围内的人都观察一遍，准备第二轮修闭眼禅时，斜前方睡着的青年身子猛地一颤，醒了。
青年慢慢坐直身子，伸了个懒腰。
直到这一刻，卡尔薇才看出来，他其实很瘦。宽松的T恤罩住整个上身，抬手的时候袖管晃荡得厉害。
前座的小孩恰好也在这时醒了过来，嘟囔着要去上厕所。
“哎，好，你去吧，走路的时候当心点啊。”他妈妈扶着他坐起来，小男孩双脚一蹬踩在地上，一手揉着眼睛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在路过旁边青年的时候，飞机遇到了气流，整个机身晃了一下，卡尔薇桌板上的纸杯滚了下去，她弯腰去捡。
接下来的事只发生在一瞬间——
前方传来女人刺耳凄厉的尖叫。
卡尔薇坐起来，与此同时，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脸上，她伸手去抹，入目是一片鲜红。
抬头，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她的瞳孔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猛地缩了一下——
那名小男孩，胸口已经被贯穿了。
而那名青年，只是不紧不慢地收回手……不，那甚至不能称之为手，它已经被硬化、畸形化了，变形成了极具杀伤力的武器，尖端一点寒芒，还在往下滴着血。
如一滴水入油锅，整个机舱可怕地死寂了一瞬，随后沸腾起来。
青年缓缓起身，左右活动了一下脖颈，随后转过身来，对着争先恐后往后方挤的乘客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那名母亲昏死过去，他低低地瞥了一眼，有些兴致缺缺。
下一秒，他将视线投向了卡尔薇。
然后抬起了手，在一瞬间猛地弹出去，将刚赶来的两名空警捅了个对穿。
这个过程中，卡尔薇一直在观察他的那只手臂，试图分析出其材质构成。殊不知她这番反应落在青年眼里，便是吓呆了不会动弹。
他朝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在两人距离不到三步的时候，卡尔薇做出了决定：水不见得有用，火不好控制，至于其他……也不适用。
所以，她决定速战速决，直接接触青年的皮肤，在一秒内结束战斗。
——当那锋利的手刀劈头刺来时，卡尔薇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是在即将出手的那一瞬间，她还听到了一个来自旁边的声音：
“哦哦，是‘怪人’啊。”
依旧是那样毫无起伏的语气。
卡尔薇只觉得耳旁刮来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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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最终成功抵达东京的羽田机场，落地时早已有一圈的特警将飞机团团包围，其中不乏英雄榜上排名靠前的A级英雄。
穿着医疗服的人抬着担架从飞机上匆匆下来，担架上面的小孩被盖了层白布，周围有不少人在看到这一幕后红了眼眶，而那名母亲已经苏醒，数小时前还明亮的眼神此刻已凝结成灰。
在人群中，卡尔薇毫无压力地找到了那个名叫埼玉的男人。
此刻他和大家一同在警察的包围中往出口走，微微驼着背，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行李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卡尔薇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个男人拥有怎样的身手。
她快步跟了上去，在靠近男人身边时放缓了步子，略微抬起头道：“埼玉先生，谢谢你救了我。”
他脚下一顿，看过来，“救你？”
然后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啊，而且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那种情况下，换成谁我都会出手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
卡尔薇眼睛一闪一闪：“埼玉先生，你真的很厉害。”
不仅仅是速度、时机的把握，还有绝对的力量。
飞机上没有人比她那时看得更分明，这个叫做埼玉的男人，仅用一拳就将对方置于死地。
这是怎样可怕的实力。
“哦，谢谢啦。”
埼玉说完抬步继续前进。
卡尔薇亦步亦趋，“这是救命之恩，埼玉先生救了我一命，可以的话，请一定要让我报恩。”
“报恩？”
埼玉停了下来，像是被触及某个知识盲区，随便长长的脸上有几秒的空白。
“……嗯嗯，埼玉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或者想要的东西？请尽管开口！”
男人一手抚上了下巴，作沉思状。
卡尔薇期盼地看着他。
数十秒过去。
“哦，是有这么一件事！”埼玉右拳敲左手，“啊，今天已经过了零点啊，是周六了呢。”
他从花衬衫口袋里翻出一张皱到快看不出原型的纸张，一点点揉吧开，呈现在卡尔薇面前：“周六的早上九点，是超市的大减价呢！我想要去抢这个特价鸡蛋，还有生菜。”
卡尔薇：“……”
#要不给你开张支票吧#
#把这个超市买下来送你也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埼玉（重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