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是网大制片人》梨笑笑

50、暴雨

　　小如下了莫大的勇气回过头，只见马奴正蹲在地下笑。

　　“你知不知道这样是能吓死人的啊。”小如狠狠打了马奴一拳。

　　“哎呦，出手这么重啊。”马奴捂着胸口，“行了，咱们把人挖出来吧，既然见到了，也是有缘。”

　　“别，”希哥赶忙拦住，“大家都别动，咱们换个地方拍吧。尸体就留在这儿，把沙子埋上，做个记号，我会报给本地警方，让他们来处理的。”

　　见希哥如此镇定，小如也壮了胆，走上前问：“这事儿……常见吗？”

　　“这边每年都有走失的游客。”希哥犹豫了片刻，想起了什么，提高嗓门喊道，“大家一定不要独自行动，如果想回去，告诉我，我会安排车带你们出去。”

　　“我晚上要出去一趟。”马奴道。
　　怎么导演可以擅离职守吗？小如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马奴。

　　“我很快就回来。家里有点事，联系一下。”马奴想起刚刚小如看到鬼的样子，又笑了起来。

　　小如气得要死，使劲翻了个白眼，吼道：“别笑了，拍戏遇到……这个，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知道，没遇上过。”马奴仍在笑。

　　“别笑了！”小如怒气冲冲地看着马奴。“你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怕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说完，马奴便跟着众人一起挪地方。

　　本来就热，又遇上了这样的事，大家自然都有些情绪低落。此时沙地已被烤得滚烫，小如也不能在坐着了，陪着大家一起搬了东西，在白塔的另一侧，重新架了机位。

　　再次开拍，柔柔的防晒霜已经烤化了，脸上像糊了一层奶油，白茫茫一片。
　　宋遥用仅剩的体力连说台词都费劲了。
　　至于挖沙的小伙子，有了刚才的教训，此时轻手轻脚的，好像生怕惊动了土里的生灵。

　　剧组其他人也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动也不是，静也不是，站在地上扭曲晃动。

　　真奇怪，这么热的天，身上却一丝汗也没有，只觉得更热更憋闷。小如戴上了阿拉伯头巾，情况也没有好转，围巾里面的温度不会下降，空气反倒更稀薄了，连喘气都费劲了。好久没觉得这么热了，就是北京的桑拿天儿，也比这好些。

　　现场一片静默，即便是马奴，也不再大声说话了。

　　大家都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只把这一瓶瓶的矿泉水当作此时仅有的救星。

　　只拍了一会儿功夫，柔柔便晕倒了。宋遥将柔柔搀到凉棚，自己也不敢再出去，一口气猛喝了两瓶水。

　　大家好像都有了默契，悄无声息地来到凉棚里站着，谁也不往外走，只有两台摄像机孤零零地立在外面。

　　这是彻底没法儿拍了吧？小如暗暗叫苦，难怪拍沙漠的电影少，可恨自己又挑了这么热的天过来，这不是作死嘛。这样的热，放在别处都是要放高温假的啊，自己却带着大家来这儿遭罪，自责之余，想起希哥，满是责怪之情，心说，我不知道这里有多热，你总该知道吧，干嘛不早说呢。

　　希哥倒不在乎，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轻声说：“大家在休息一会儿，这雨马上就来了。”

　　小如看着远处，确有一层若隐若现的灰云渐渐飘了过来。再看一会儿，只觉身上吹来一阵风，起初还以为是错觉，再看白塔上的旗子，也在动，真的起风了。

　　可这沙漠上起风，并不是好事，不多时，一阵狂风卷着黄沙到了跟前，大家赶忙闭上眼睛，用手挡住口鼻。

　　伴着风，墨似的乌云遮住了太阳，沙漠上没了光，阴沉沉的，一声闷雷之后，真的下起了雨。

　　“摄像机，”马奴喊了一声，便冲出凉棚去拿机器。

　　摄像组的小工这才想起来，立刻跟着他跑了出去。

　　雨来得就是这么快，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凉棚顶上。凉棚之外，风、沙、雨混在了一处，乌压压的一团，什么也看不清。

　　小如睁大眼想看看马奴他们在哪，却怎么也看不见。只觉得冷，身上的衣服都禁不住这狂风，一吹便透了，紧了紧衣服，连头上的围巾此时也成了御寒的物件儿，在脸上又裹了两圈，还是觉得冷。行李在车上，现在是无论如何拿不过来了。

　　雨更大，风也更大，但卷起的沙尘似乎少了，小如焦急地看着外面，天地间还是一片混沌，朦胧中看见一个身影在这滂沱大雨中疾驰。

　　快点回来啊，快点，心里越急，时间过得就越慢。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奴终于扛着机器回来了。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水淋淋的，连头发都在滴水，身上又只穿了短裤，体恤，此时冷得瑟瑟发抖。

　　萧鹏忙拿了条毛巾帮他擦去身上的水。大家都穿得极少，纵是想施舍件衣服给马奴，也实在没有富裕。

　　这怎么行？肯定会生病的。小如四处寻找，想找点热的东西给他，可身边却连杯热水也没有。不行，在这样下去一定会冻坏的，怎么办呢？忽想起自己书包里有暖宝宝，可书包落在了米影的椅子上，外面的雨并不见小，小如也顾不得许多，只身冲进了雨里。

　　大家想拦的时候，已来不及了。
　　小如听见身后希哥在喊：“干嘛去啊，雨等会儿就停了。”

　　小如不管，一心只想去找自己的书包，进入这雨中，说不出的冷，只一会儿，便由内而外都冷透了，牙齿打着颤，不敢停步，一路狂奔，摸索着跑到椅子跟前，在伞底下喘了口气，拿上书包，又往回跑，雨中的世界是模糊，天与地连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好在这沙漠之中，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东西，认准方向疾步猛跑。这雨也真怪，好像跟着小如跑，就好像头上有个水盆，不停的在往下泼水。

　　跑回来，小如也湿透了，拿出书包里的暖宝宝，递给马奴和摄像组的小工。

　　“我当你去拿什么宝贝呢，就为这个，你至于的嘛。”马奴责怪道，接过暖宝宝，撕了一片贴在T恤上。

　　小如冷得发抖，无暇回话，撕了两片暖宝宝贴在身上，拿着旁人递过的毛巾，赶紧擦了擦。还好围了头巾，头发倒是没怎么湿。这时候要是能有碗热汤就好了，叹了口气，坐地上了。

　　“别坐着，你们都动一动，动一动才能暖，不然一会儿要感冒的。”曹指导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了小如，带着她和马奴原地小跳。

　　活动了一会儿，似乎也没什么气色，倒是身上的暖宝宝在摩擦之后，逐渐有了温度。

　　外面雨渐渐小了，天也跟着亮了，太阳从乌云里钻了出来，放出耀眼的光芒。

　　马奴拉着小如走出凉棚，两人张开双臂，尽情沐浴阳光。

　　雨停了，风也停了，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小如已不觉得冷了，身上的水也很快便干了。

　　“看不出来，你还挺义气。”马奴看着小如，脸带微笑。

　　这还用说吗？小如心想，难道我借你钱的时候你没感觉到吗？

　　马奴也不等小如答话，迅速组织众人，要趁着沙子实，把赛车的戏份拍了。

　　因为有了之前的准备，这一次无论车辆还是摄像机都快速到位。试跑了两次，马奴一声令下，正式开拍。

　　几十辆越野车冲进了沙漠，一会儿便消失在了滚滚黄沙之中。

　　小如看着无人机拍出的影像，只见蓝天之下，五颜六色的越野车你追我赶，翻越沙丘，跳过洼地，一路曲折向前，煞是好看。相比之下，正常摄像机拍出来的画面，就没什么看头了。不知道gopro拍出的画面怎么样，但想来也没有无人机拍的好看。

　　无人机既可以飞得老高拍出盛大的全景，也可以低空紧跟着车辆追拍。

　　一下午的时间，大家反反复复在沙道上开了十几遍，马奴终于满意了，通过对讲机喊了停。见众人都累了，便不再安排新戏。

　　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尸体的缘故，剧组中人比往日更愿意聚在一起了，大家围坐在凉棚之中，一起说笑，玩闹，欣赏着沙漠中的落日美景。

　　“奇怪，这晚饭怎么还没送来？”
　　“对啊，都快七点了，平时这时候都开饭了。”
　　“总不至于连饭都不给了吧？”
　　一时间，抱怨之声四起。

　　小如也在纳闷，的确已经过了时间，希哥早就派了人去拿饭，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回来。发现尸体那一唬，再加上之后的雨淋，小如之前的怒气本来已经消了，此时只想和刘毅好好商量一下，若是这时见到豪哥，也绝不敢造次，说不定还会安抚上两句。

　　可是越等越急，因没吃午饭，此时比别人更饿，不知不觉脾气又上来了，难不成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捐钱跑了？捐钱逃逸在投资圈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有名的创业明星后来都消失不见了。可饭费才多少钱啊？有人会为了这么点儿钱跑吗？想想自觉不合理，也可能是他自觉有愧，没脸来见我们了。要是这样，倒是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