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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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不走？你能看懂吗？”小如问。
“你也忒瞧不起人了，数儿看不懂，字总看得懂啊，你写的是中文，我有什么看不懂的。”马奴笑道。
中文也不是人人都能看懂的，小蔡就看不懂。小如摇摇头，哎，小蔡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进步呢？
小如转头看着马奴问：“那你觉得我写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条理清楚，分析得很明白，我这外行都看得懂，不就是投资这家公司需要很多年才能回本儿嘛。”马奴回道。
“嗯，我们这行的本质就是算账，分析回报率，合适就投，不合适就不投。可不像你们，每天都能天马行空的，这么有意思。”小如继续敲着键盘，还差两个数据，这份报告就完成了。
“我觉得你们这行好，金融，多高大上啊。以前的女明星都找煤老板结婚，现在的只嫁金融男。我也想改行了，做金融多好啊，钱多活儿少，也不用像我们似的风吹日晒，说出去还体面。你帮帮我，让我也混进你们金融圈吧。”
“别闹了，你是大导演啊，还有什么工作能比导演说出去更体面的。”小如敲完最后一句话，狠狠敲了下键盘。把报告连带excel表格一起发给了小蔡，并叮嘱他跟许总汇报时应该怎么说，要注意哪些财务数据。
“没问题哒，放心吧。小姐姐早点睡，做个梦啊。”
我能放心吗？小如在心里嘀咕，又给小蔡发了一条：“你算错的那个数，我给你标出来了，公式也列在旁边了，你看看你是怎么错的，下次注意。还有，汇报之前，多看几遍报告，把里面的数字都背下来。千万别记错了，许总对数字非常敏感，你别惹他不高兴。”
“我会哒，放心吧，姐姐快睡觉啊。”小蔡发了个爱心的动图过来，电脑屏幕立刻被一个迅速变大的红心覆盖了。
“哎呦，我是不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这是你男朋友吗？”马奴笑着问。
“不是，我没男朋友。”小如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看着马奴，心说，你怎么还不过去拍戏啊，这都几点了，再不抓紧时间就能看见太阳了。
“怎么回事，跟哥说说，是你毛病太多啊，还是眼界太高啊。怎么这么大了，还没男朋友啊？”
“我不大啊。”小如叹了一声，“工作太忙，没时间谈恋爱。”
马奴心中钱多活儿少高大上的金融工作，可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在不久前，小如还在纳闷怎么连996工作制都成了网上的热门话题，难道工作不都是自己选的吗？喜欢休闲时间多的就选朝九晚五，有节假日的；希望成长快、工资高的，那自然就应该多付出时间啊。都是个人选择，这有什么好讨论的呢？
从进入职场开始，小如就不知道双休日是什么意思。周末加班是常态，不加班是变态，不管是出差还是在北京，小如都要7天24小时的全程待命，随时有可能接到许总发来的临时任务。就连洗澡的时候，手机也要放在浴室里，以便随时能接听电话。即使加班到凌晨三点，第二天早上还是要穿戴整齐去上班啊，这就是职场法则，愿意往前一步的人就要付出更多，这也是高工资的代价。
小如从不抱怨，一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给活儿就干，短短五年时间，已经积累了一万小时的工作经验。工资不是白给的，头衔也都是自己挣的。也正因如此，她工作之余除了补觉，再没有其他的休闲时间，更不可能有时间结识异性了。
不过这些年，小如在工作中倒是认识了不少有为青年，但人家都是奔着融资的目的来的。短暂相处了之后她便清楚了人家的用意，之后无论再对她多么温柔体贴，她也只把人家当作客户，绝不多想。工作中只撑得住纯友谊，往前一步工作就没了。
单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单身的时候，身边的朋友玩命撒狗粮。就比如现在，刺猬和希哥的爱情进展，就狠狠刺激了小如。想到这儿，她抬头去寻刺猬。
只见刺猬眉飞色舞，还在和浩子聊着游戏。小如笑了笑，再去看希哥，希哥也在看刺猬，皱着眉，已有不悦之色。
哎呦，希哥该不会是误会了吧，小如又转头看看刺猬和浩子，两人坐得很近，聊得又high，如入无人之境，难怪希哥要吃醋了。
“赶紧拍吧。”小如转脸对着马奴吼道，言下之意，再不拍这就要出事了。
“你当我不想拍啊，小卖部老板不同意啊，这场要用小卖部做场地。”马奴道。
“啊？那怎么办？”小如问。
“萧鹏去游说了啊，这不还没回来嘛，说明老板不同意呗。”
“你怎么不早说啊。”小如埋怨了一句，赶紧起身，把电脑放在椅子上，快步走向小卖部。Negotiation，这事儿自己最有经验啊。
还没走进小卖部，就听见萧鹏哀求的声音。“老板，您就通融一下吧，我们保证，绝对不弄坏您这儿的一砖一瓦，如果弄坏了，我们十倍赔偿。”
女老板看起来五十多岁，对萧鹏的话毫无反应，坐在收银台，悠闲地嗑着瓜子，眼睛盯着立在柜台上的手机，看着里面的节目。
小如朝着萧鹏试了个颜色，意思是：放心，姐来，没说话，直奔食品区拿了两包薯片，又拿了几包瓜子，走到收银台。
“十六，支付宝扫这儿。”女老板一指桌上的二维码，仍不抬头。
“您这儿看什么电视剧呢？”小如借着付款的机会，凑近女老板的手机盯着看，“哎呀，是《花千骨》吧，我最喜欢小赵了。”
女老板看了小如一眼，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看来是说对了，小如暗暗得意，继续道：“我觉得现在当红的女星里，数小赵的演技最好，而且从来不卖人设，不炒绯闻，就靠努力工作，打出一片天地，这样的演员太少了，简直就是演艺圈里的一股清流。”
“可不是嘛，”女老板吐出嘴里的瓜子皮，接话道，“你看人家这孩子长得，胖乎儿的，多可爱。不像那些女明星们，瘦得跟有病似的，一点儿不好看。我就爱看她，她的戏我都看过好多遍。”
“您这《花千骨》是几刷了？”小如凑得更近，饶有兴趣地跟着老板娘一起看视频。
“台词我都能背下来了，马上就到虐我们小骨的地方了，我快不敢看了。”女老板捂着眼睛说。
“那这段咱们跳过去吧。我也不爱看，我就爱看他俩好的时候。”小如笑道。
“那可不行……”
女老板分享起了她多年追剧的心得：剧，要追就要追全，反复的看，每个细节都不能放过，这样才能体会出人物的成长。人家受虐都不是白受的，是为了成长，有虐才有成长。不光人物的心理在成长，感情也要成长。一遍看不明白就得多看几遍，每一遍还要做笔记。
小如耐心地听完，装出一副知音难遇的样子，又和女老板激动地讨论了几分钟。从小赵这几年的演技进步，一直说到小骨健全的人设。见女老板对自己的分析心悦诚服，这才话锋一转，问道：“您这儿为啥不能拍戏啊？”
“你跟他们是一起的啊？嗨，早点儿说啊，我，我还不是怕影响生意吗？你们实在要拍，把拍戏这段时间的营业额补上就行了。”
“没问题，您看多少合适啊？”小如客气地问，心想这大半夜的哪有人来啊。
“看在咱俩都是萤火虫的份儿上，买个三五百的东西就行了。”
好嘞，小如冲着萧鹏招手。两人思考了片刻，便拿定主意，买矿泉水，马上要去沙漠了，水怎么都是用得上的。小瓶水太贵，只能搬大桶的，萧鹏付了水钱，又叫来两个剧务搬水，摄像和灯光早已等候在门口，此时听到召唤，立刻扛了设备进来。
“你们可得轻点啊，别把我这儿的东西弄坏了。”女老板嚷道，“老妹儿啊，我可都是看你面子啊，你可得负责到底。”
“您放心吧。”小如笑着说。
出了店门，萧鹏纳闷地问：“她想要钱，干嘛不早点说呢，白耽误这么多功夫。”
“也不见得是为了要钱，”小如分析道，“很多时候，合作双方首先要建立起信任关系，有了信任关系才好往下进行。”
小如快步跑到马奴面前，得意地说：“马导，赶紧去拍吧，场地我已经搞定了。”
“你谈下来的？”马奴询问地看着萧鹏，萧鹏点了点头，“可以啊，明天请你吃烧烤，随便点。”
小如苦笑，并不接话，心说，快点拍吧祖宗，我还要睡觉呢。
众人都挤进了小卖店，女老板大概从未在自己的店中见过这么多人，看西洋景似的东瞧西摸，站在小如身边说：“哎呦，你们真是拍电影的啊，刚才那小伙子说我都没信，我还当他是来偷东西的。”
萧鹏听见差点吐血，小声道：“阿姨，我长得像坏人吗？”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谈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