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老梗 ...
-
从小到大，蒋礼一直是享受着别人照顾的那个人。
所以在拿下郁瑜以后，也理直气壮地享受着对方的体贴。
哪怕一开始，是他先勾搭的对方。
郁瑜也没怎么照顾过别人，但他没有蒋礼那么任性，加上在物质上确实比不过蒋礼，于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照顾人。
他本就是非常细心的，把蒋礼从头到脚照顾得服服帖帖。
冷空气还完全没来，他就会先把所有过冬取暖的东西都买好，甚至给蒋礼的助理都备了一份清单。
蒋礼吃鱼他会挑刺，给蒋礼的葡萄也会剥皮去籽，甚至在蒋礼去别的地方的时候，不忘点他最爱的吃的，直接送到住的地方。
贴心到不能更贴心。
不是没有人对蒋礼好过。
他从小家中就有保姆，后来进了公司又有经纪人跟助理。哪怕除去这些，光看着蒋礼的皮相，对他献殷勤的人就有不少。
接受过别人带着目的的讨好，蒋礼极少感受到这种单纯是为了他开心而做的事情。
不是为了他的钱，不是为了他的脸。
单纯的，只是想对他好。
蒋礼承认。
也许一开始他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对郁瑜好，但在接受了来自郁瑜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却绝对真心的照顾下。
谁会不动心呢？
但蒋礼依旧是蒋礼，最多是对郁瑜稍微再好一点而已。
再多，就没了。
吃掉郁瑜给他剥好的虾肉，接受郁瑜的好意，难道不就是对郁瑜最好的奖励吗？
所以现在，蒋礼面色如常地吃掉了那块虾肉。
但心里，他想的却是郁瑜都这么讨好他了，自己原谅他也不是不可以。
就等着郁瑜开口了。
谁料吃饭的时候，郁瑜手中的筷子不断拨弄盘子里的食物，没有蒋礼想的道歉，反而在思索之后，试探道：“我以前，对你很好吧。”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因为郁瑜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难道要说，我们两个人之前发生过什么？我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跟我讲一下？最好是从头到尾的那种。
不用开口，郁瑜都知道，如果他敢这么问，蒋礼只怕会以为他在挑衅，不光生气，说不定还会把他赶出去。
尽管忘记了不少的事情，甚至也不怎么记得跟蒋礼相处的细节，可是郁瑜就是莫名知道，蒋礼的性格一定是那样，一点就炸，随心所欲。
而蒋礼听到郁瑜的话，却不免在心里突然想了很多。
郁瑜以前对他的确很好，但现在提出来，是想用这个情分提什么要求吗？
所以，之前来看他，也是为了这个？
想到郁瑜这几天对自己的好，是别有用心，蒋礼顿时觉得饭有些吃不下了，甚至觉得恶心。
擦了擦嘴，他扯了个笑脸：“是啊。”
蒋礼之前的得意，在此刻被撵得稀碎。
果然，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所有的好意都是有目的，都是为了做利益交换。
想到这里，他心里变冷，脸上却不显：“我每次有什么，都是你发现的，也只有你会关心我了。”
甚至说出来的话，都极度温柔，一副真的被郁瑜感动到了的样子。
郁瑜却沉默了。
他察觉到，对面蒋礼的心情突然变得不好起来。
大概又是他说错话，惹怒了对方，想到这里，他有些不安，动作间都显得不连贯，让人想忽视都难。
蒋礼不再说话，郁瑜更是不敢开口。
这顿饭吃得很难受，郁瑜感觉自己毁了它。
可是他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吃完饭，准备回去。
这家店说远不远，只是必须开车才能回剧组那边。
郁瑜没有车，在这边打车到那边也不划算，况且附近也打不到车。
毕竟蒋礼挑的地方，都是格调大于地理位置的。
历史总是相似的。
因为郁瑜在冷风中手足无措的样子太可怜，蒋礼的车子转了一圈，回去又把他带上了。
车上蒋礼理所当然地继续沉默。
郁瑜不敢打扰他，就自己摸出手机，带上一只耳机，看起了视频。
蒋礼不愿意提他们之前的事情，郁瑜只能自己想办法找。
于是他选择了最笨的方法，去找《来生活呀》的节目看，从每一期的节目，到幕后花絮，他找的很全，打算一点一点看完。
说起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他好像没有看过这个节目。
拍摄节目期间，他不好意思看，因为觉得自己在频幕里面的样子很奇怪。
再后来，是没时间看。
等到再闲下来，就是养病的时候，好像也一直没想起来。
反正蒋礼也不理他，他正好在车上看一下第一期节目。
回了酒店，蒋礼依旧一言不发，把经纪人打发走，拉着郁瑜回了自己的房间。
郁瑜下车的时候就收起了手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蒋礼拉着他，他就跟着走了，十分配合。
只是这种配合，在蒋礼眼里，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他冷笑着打开房门，把郁瑜推了进去，推到了床上。
不是有目的吗？
不是想勾引他吗？
不是想要好处吗？
“想要什么，总要付出点什么。”蒋礼高高在上地看着躺着的郁瑜，神情冷漠：“让我高兴的话，什么都好说。”
怎么可能会有人真的只想对别人好呢？
明明从小时候起，自己就已经知道这个真理了，可是居然还会被面前这个人，这种拙劣的手段给骗到。
蒋礼咬紧了牙关，只想着怎么让面前这个骗子吃点苦头！
“骗子”郁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蒋礼的话让他觉得不妙。
只是当他想起来的时候，发现手跟脚都被蒋礼锁住了，不知道他怎么用的力，自己动也动不了，当下就要挣扎着起来。
他脸色本来就白，此刻因为着急，脸色带了薄薄的一层红色，显得非常好看。尤其是懵懂的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水汽，看得蒋礼喉咙一动。
糟糕的是，他的四肢都被蒋礼控制着，挣扎只是没有章法地乱动，反而把蒋礼蹭得身体火热。
这下蒋礼更嘲讽了：“看你动的，把我的火气都燎起来了，故意的？这么熟练，你是重复过多少次？”
捏住郁瑜的下巴，蒋礼欺身上去：“你做那么多事，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郁瑜心里又急又气，他不知道蒋礼是怎么了，他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记忆而已，只是他嘴笨，又说不出来。
眼看蒋礼的脸越来越近，郁瑜没忍住，急到冒出了眼泪。
他不愿意这样，也不愿意被蒋礼用那种话羞辱。
郁瑜没说话，只是眼泪成片成片地从他的眼睛里冒出来。
如果他哭出声来也就算了，可是他只是流泪。
像是被冤枉的小朋友，被吼的小狗，没办法做反击，也不会骂你，只是委屈和不解。
盯着郁瑜的眼泪，最后，蒋礼松开了手。
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又觉得郁瑜是个混蛋。
明明是对方的错啊，是他先骗自己的，是他先动手的。
可是为什么，现在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呢？
坐在床边，蒋礼又想抽烟了。
手指摩挲了很久，还是没有把烟拿出来，背对着郁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许久之后，他木木地说：“你走吧。”
“不愿意就算了。”
“以后别靠近我了。”
郁瑜躺在床上，双手捂着脸，遮住了通红的双眼。
蒋礼松开自己后，他没有立马起来，因为觉得自己很丢人。
是的。
他并不是强硬的个性，遇到事情的时候，也经常会退缩。
但他并不是那种爱哭的人，可是刚刚，他不仅哭了，还哭的很狼狈。
明明柳飞尘在身边的时候，他都能控制得好好的。
蒋礼的话，他听见了。
他有点愧疚，是不是自己的行为给蒋礼造成了什么误会，才让蒋礼刚刚那个样子，毕竟之前蒋礼虽然阴晴不定，但并没有动手。
“对不起。”郁瑜率先道歉。
蒋礼没有说话，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也许是因为闭上了眼睛，没有面对真人的压力。
也许是因为之前回忆里，他跟蒋礼看烟花的记忆太过美好。
郁瑜忍不住说了实话：“我生病了。”
蒋礼一动不动。
“我忘记了很多事情。”
蒋礼抬起了头。
“找你，是想知道我到底忘记了哪些事情。”
蒋礼回头了。
郁瑜浑身颤抖着，断断续续说着话，却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他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呼吸变得困难，就像以往那几次，几乎要晕过去。
忍不住咬着自己的嘴，有没有出血已经感觉不到，只想转移这份痛。
就在郁瑜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突然，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清爽的松木味传来，是蒋礼。
郁瑜的话是真是假，蒋礼也不知道。
但他的难受，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笨拙地摸了摸郁瑜被冷汗浸湿的刘海，蒋礼心里再多不满，再不是人，也做不到这个时候还纠结。
只能尽力安慰着对方，缓解对方的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瑜挺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没有上一次那么痛得厉害，是因为有安慰的原因吗？
“谢谢你。”郁瑜有气无力地坐了起来。
没有多说什么，他走了。
蒋礼并没有留他。
因为对于郁瑜的话，他也没有相信多少。
失忆？
什么年代的老梗，连电视剧都不会用这种情节了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老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