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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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薛子衿
许瑞今早没有赖床，九点多就吃完早饭急匆匆走了。
走之前几次三番的欲言又止，我明白许瑞是想和我说点什麽，可是直到临走前他也没说出什麽来，只是抱了我一下，留下一句：中午记得自己吃饭，我回来估计得挺晚了。
我又禁不住苦笑起来，心里想像著许瑞和一个姣小可爱的女生站在一起，那麽和谐的场面，我又怎麽忍心去破坏？心尖止不住的疼，我拍拍脸颊，决定不自虐了。想这些干嘛，也许他只是出去见见老同学吧？
不愿意继续呆在这个四处充满了他气息的屋子里乱想，我拎著外套决定出去转转。
外面风很大，冬天的青岛又湿又冷，我围著围巾，还是能感到冷风呼呼的吹进领口。街上的人很少，大部分人不会选择在今天逛街，而逛街中的大部分又会选择去逛商店，因此整个步行街空空荡荡的。我贴著路边的小店走，享受著一个人逛街的乐趣。
“薛子衿。”
我低著头，只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我把头压的更低，这该死的风怎麽吹的我眼睛疼。
“子衿，别装了。我知道你认出我来了。”男人的声音一如继往的坚持，夹杂在呼呼的风声里听的还是很清楚。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只是用手牢牢抓紧领口，阻止冷风不断的入侵。
“我到青岛两天了，一直在找你，你总是关机。”
到这儿两天了吗？呵，才两天而已，就找到我了吗？那麽我关不关机又有什麽关系呢？
“子衿，如果我说，对不起，我後悔了。你愿不愿意接受？”男人低沈的声音里透著浓浓的疲惫。
我禁不住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总是带著几丝风流的眼眸。他曾是那麽骄傲的一个人，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说出对不起？怎麽可能承认自己後悔了？
“子衿，跟我去谈谈吧。”不是命令的口气，用的却是不容置疑的陈述句。他转身向前走，我愣了一会儿，还是跟在了他後面，他总是可以轻易的看透我，他明白我最大缺点就是心软。
我摇摇头，叹口气，谁让他是曲御森，那个从十四岁就陪在我身边的男生，那个被我深深喜欢了五年的男生。
就这麽胡思乱想著，却感觉撞到了东西。直觉的抬起头来道歉，对上的却是曲御森微微勾起的嘴角。
“你还是实不实就范迷糊啊。”他习惯性的用手揉弄我的头发，我却躲开了。
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还是曲御森先开了口，“别傻站著了，我的车就在这儿，走吧。”
我看著旁边的白色迷你宝马，又在心里叹气，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到哪儿都是香车宝马的，才来了两天，就弄个好车。
曲御森看我系好了安全带，微微笑了一下，“又在心里挖苦我呢吧？这车是小表妹的，我舅舅在这边有些生意。”
我点点头，没说话。
曲郁森看看我，也没再说什麽。
车子停在一片高级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曲御森给我打开车门，“到了，下车吧。这是舅舅临时找的房子，在外面谈话不方便，到家里吧。”
我默默的点头，默默的跟在他身後。直到进了他的屋子，才发现我竟然就这样跟著个男人回家了，虽然说我也是个男人。
坐在沙发上，我还在乱七八糟的瞎想。曲御森已经递过来了一杯咖啡，“这是蓝山的，知道你只喝它，从国外带过来的。”
我接过咖啡，不知道该说什麽，他还是那个处处关心我的男孩子，他还是会为我准备喜欢的咖啡，看穿我在想什麽，时间似乎没有改变什麽，又似乎改变了全部。
我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不再逃避，“御森，想谈点什麽，说吧。”
曲御森的眯著细长的眼睛看了看我，又露出了一贯的笑容，“子衿，你终於决定要面对了？”
“拜托，别每次都把我心里想的都说出来，我会以为你改学心理了？”既然决定放开去面对了，我也就真的放松了。
“呵呵，好吧，那你看看我想说什麽？”看我开起了玩笑，曲御森也斜靠在沙发上，端著杯咖啡弯著嘴角看我。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不信。”
“好吧，我承认，我知道你是在找我，我也知道你想缓和，可是到底是……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确实不知道。”我耸耸肩，不再装了。
“其实没怎麽回事，很简单，就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不可以？”曲御森看著我，我甚至能感到我的心跳又随著他的呼吸节奏一致，那仿佛是我们从认识就开始的默契。
我没说话，一方面是被这句等了太久的话镇住了，一方面又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麽回答。
曲御森也没催我，只是静静的看著我。没有一般追求者那种恳切的眼神，曲御森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欠扁表情，微微弯著的嘴角还是持续著风流公子的韵味。我陷在他的这种眼神里，陷在他那份淡定的气场里，陷在他制造的这场多年前的梦幻里，几乎都要迷失自己。不管我是多麽懒散随性的一个人，对於他，我恐怕是永远也学不会镇定吧？
“我……我……不可以。”我有点怯懦
而曲御森好像早就料到了我的反应，他的表情甚至没什麽改变，“为什麽？给我一个理由可以吗？”
“因为……因为……”我不知道该怎麽说
“子衿，你知道的，我想听真实的理由，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谎话，不是吗？”曲御森的态度有点咄咄逼人。
“因为我不再喜欢你了。”我终於抬起眼睛正式他的眼睛，没什麽可犹豫的，我现在已经有许瑞了，不是吗？
“你是因为不再喜欢我了吗？你确定吗？不是因为你碰到了别人？你敢说你现在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曲御森一句句说的很缓慢，却句句打到我的痛处，的确，我还是喜欢他，我还是放不开对他的感情，我今天之所以拒绝他，只是因为我现在有了许瑞，我不能对不起许瑞。
“就是真的又怎样？我承认我还忘不了你，要不然也不会从东北躲到这里来。我确实深深的喜欢过你，可是你呢？你明明知道我想些什麽，你明明知道我对你怎麽样，你却从来都不说，你不接受我，你只是和我暧昧著，这算什麽？”我的眼泪还是润湿了眼眶，我还是吼出了心里话，这些埋在心里多少年了，压的我好闷好累。
“子衿，你听我说，”曲御森坐到我旁边，轻轻的拍著我的背，“那时我的确做错了，中学的我们还小，我从初中碰到你，一直到高中都在照顾你。你也知道，我开始只是把你当成小弟弟一样，後来是因为我很喜欢你的个性，才和你做朋友。”
曲御森递给我一张面巾纸，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那时我也看出你对我的亲昵和依赖超出朋友和兄弟的范围，只是我一直自私的享受著，一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麽跟你处理这种关系，还有就是我那时还总想玩玩，不想被一个人栓死，所以当时不论是谁，我也不会接受。”他摸摸我的头，又继续说下去，“索性你也一直没说明，我就装傻了。等到後来，你看到了我和别的女孩子一次次恋爱，终於伤心的离我越来越远了。再之後，我出国，你到这里上大学。就断了联系。”
“你还都记得，那……还来找我干什麽？”我啜了口咖啡，低声问著
“听我说完，我在外面常常会想起你，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喜欢上你了，所以，我回来找你。”曲御森顿了顿，“没想到，你断的这麽干净，我找不到你的手机号，问了很多人都没有，最後找到胖子，他刚开始还是不肯说，後来我说我会道歉，他才给了我你的手机号。结果，我一打，就是用户已关机。没想到他还是通知了你。”
我在心里暗叹胖子果然还是看出了什麽，那麽他後来通知我又是怕我继续受伤吧？“那你还不是找到我了？以你的本事，不怕找不到我。本来我想出了东北，你的势力范围能小一点，没想到你这边还有亲戚。”我嘲笑，只是不知道是在嘲笑像傻子一样躲避的我，还是嘲笑四处称王的他。
“好了，子衿，我想我说的很明白了。而且我已经知道了，你在这边和一个男孩一起住，我不问你们到底怎麽样了？我只想问，你什麽时候跟我走？”曲御森像哄一个孩子一样的看著我
“我什麽时候说要跟你走了？我不跟你走，我还要在这边上学。”我把学校搬出来当借口。
“你自己知道，你本来也是要出国的，就是因为我出国了，所以你才留在国内，如果你要跟我走，学校根本不成问题。”曲御森毫不留情的揭掉了我的保护层。
“如果你还想和他在一起玩玩，我给你时间，我就在这里等著你，等你解决了我们一起走。”曲御森把烟碾灭，对著我淡淡的说著。
“不可以，我不会跟你走。我也不是跟他玩玩，我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我决定我留下来和他在一起。”我深深吸气，终於说了出来，“你不用等我，我不可能跟你出国。”
“子衿，你好好想想，我等你。”曲御森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的这麽坚决，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常态，然後慢慢的给我这样一句话。
“不用了，我不会想什麽的，我就这麽决定了，你不会等到什麽结果的。”我抓起外套，就要出门，“你还是回去吧，我不希望再有什麽了。我们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没有放下，会慢慢放下的。”
曲御森为我打开门，深深的看著我的眼睛，“子衿，什麽话都不要说的太早了，我在这儿等著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後悔了，随时找我。我的手机号，你开机就会知道。”
我逃似的出了门，知道跑出了小区，才意识到这里没有公交车，也没有出租车。无奈之下，我只能步行。
街上的风还是那麽冷，我却好像习惯了一样，只是快步前进著。现在的我只想尽快回到家里，靠在许瑞的身边，汲取一点温暖。
我害怕我管不住我自己的心，我怕它会因为惯性偏向御森那边，我怕它还会受伤。我现在的脑子很乱，我分不清到底喜欢的是谁？我只是知道我不可以留下许瑞一个人，可是我又不能坚定的对曲御森说我不再喜欢他了。
我还喜欢曲御森，可是我也喜欢著许瑞。我鄙视著这个矛盾的自己，我痛恨著这个犹豫的自己，我只能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躲到许瑞的怀抱，也许，我看见他就不会再受伤了。
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街上，我苍白的脸色吓坏了出租车司机，一直问我用不用送我去医院，我坚持著报了许瑞家的地址，我知道，只要见到他，我就像见到太阳，那时就可以不那麽冷了。
按了门铃，我想象著许瑞开门时候的笑容，我好累，还要撑著，见到他，可不可以，告诉他，我们一起分担？
门开的很快，可是，门前出现的笑脸一如阳光般明媚，只是，那不属於许瑞。
一个女孩子，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一个出现在许瑞家的漂亮女孩子。
我看了看女孩子露出的美丽笑容，再看看後面许瑞僵在脸上的表情，其实，我早就预感到了，他今天是要去见他的那个曾经的她。
我们何其想似，我们的心里都有著曾经的一个人，都保留著曾经的一段情，只是，我们的结局何其不同，我选择了坚定的拒绝，远远的逃避。而他，选择了什麽？把她带回家吗？
那我呢？又是怎样一个位置？我已经没力气问了。
终於被外面的冷空气打倒了，我的头很晕，很疼，我没听许瑞到底说了什麽，我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卧室。好想睡会儿，可是闭上眼睛，脑子里响起的却是曲御森说的那句话：“子衿，什麽话都不要说的太早了，我在这儿等著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後悔了，随时找我。我的手机号，你开机就会知道。”
掏出手机，我看到了一条条的短信和来电显示，我看著那个陌生的号码，泛起苦涩的微笑，难道到最後，还是逃不开吗？许瑞，你到底不是我可以依靠的吗？那麽，我如此果断的拒绝，是为了什麽呢？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