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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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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辑经常听到外面的人们把他比作一把刃。
确实,他就像是横在两个世界所有生命脉搏上的一把利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引起所有人的战栗。然而罗辑觉得,作为刃的自己只不过是半路出家,真正能够称得上利刃的,是另一个能将他在还未成型,遭受所有人敌对的时候保护他到现在的人。
“老罗,吃东西咯。”
熟悉的烟嗓响起,史强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份已经被开封而且还被吃了三分之一的便当。
“大史啊,你这贪污是不是有点严重啊。”罗辑一脸苦瓜样,他的这种表情要是被别人看到,绝对会把它当成是罕见的大新闻拿去爆料的。
“哎呀,这可是意大利面!外国人吃的玩意儿,本来就少嘛!嫌不够,今晚申请点压缩饼干不就完了!”史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我每天跑来跑去给你送吃送喝,还24小时随叫随到的伺候你。你倒好,还真当自己是个皇帝一样挑起来啊!”
“你见过有整天被深宫里被万人指责的皇帝?我看皇妃还差不多!”罗辑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哈笑了一阵。
威慑年代开始之后,罗辑的好日子并没过多久。随着时间流逝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活了四十年之后罗辑就被谴责,接着就是躲在这个房间里面,不允许任何人未经预约进去看他,也不准任何人与他交流超过他规定的时间。只有石强作为他唯一的保镖陪他走到了现在。
没有人比史强更能保护罗辑,从前是,现在更是。
史强是一只不会老去的鹰,一把不会生锈的刃。
“今天警局开始放春假了。”史强说,“现在的小兔崽子们过得可真是舒坦,三天两头放假,大假还能放一个月!想当年,我春节偷溜回家一个小时,就得扣完全年的奖金呢!”
“当人民公仆这么多年了,翻身做主争取人权不挺好的吗?”罗辑笑道,“看来身边那些无处不在的智子也不尽是坏处。”
“我也是真他妈的服了,什么罪犯跟智子聊上两句,就一个都没再犯过!再这样下去,警察这个职业估计都得步入末路咯。”史强摊了摊手。
“是个东西都会有终结的一天。”
罗辑这句话一出口,忽然两人都陷入无言,智子检测到,他们四目相对之间,呼吸是一样的频率。
“说起这个,”史强先开口了,“医院说我那兔崽子昨天没了。”
罗辑的瞳孔收缩了一阵,然后他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行了,别这种表情。”史强拍拍罗辑的肩,“都习惯了不是吗,过几天我回趟家,你可别忘了吃饭。”
随后,两人一如往常一样,下下象棋,嗑嗑瓜子,消磨掉探望时间,然后罗辑目送史强离去。
门口关闭之际,史强背对着罗辑挥了挥手。智子检测到,两人的呼吸又维持在了同一频率。之后过了很久,两人的这次会面也多次出现在三体人对人类情感的研究材料上,作为人类能够通过情感进行交流的重要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