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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试探 ...

  •   又重新找到了目标的乔甫渊喜不自胜,一反常态极为有耐心地哄了乔天琦一会儿,等他睡了才交给管家。
      乔甫渊又回到座位上喝了口茶,捏了捏泛酸的胳膊,对着自己的几个幕僚,笑吟吟地说:“各位,不如咱们来说说,让辰曜公主做本相的儿媳妇,如何?”
      书房好似更安静了,几息后,邛延拱手道:“此法极好,相爷英明。”
      湛京的胡同客栈里,霍袭刚进客栈,就看见那送他出门的小二在堂下等着,见他回来,忙迎上去说:“您回来了,您的那位同伴,可等您一整日了,这一日可问了不下十回您去哪儿了,什么时辰回来。”
      “我给他留过字条了。”霍袭啼笑皆非,他就是因担心铁壮初来湛京人生地不熟的,又因为他去办事而害怕焦灼,才留了个字条告知铁壮,他去办事了,要一整日后才能回来,哪知他还是这状态。
      小二笑呵呵地接了句,“许是怕您将他一个人留在这儿了吧,不过他不知晓,您哪里是那种人呢。”
      霍袭笑看了他一眼,塞了块碎银子给他,“端些饭食上来吧,跟掌柜说,剩下的都给你了。”
      那碎银子可顶的过客栈里的几顿好酒好肉了,小二笑得更开心了,忙不迭的应下声来,下去张罗了。
      推开自己住着的房间门,果不其然看到方铁壮垂头丧气的靠在窗边,这若是个白衣披发的女子半夜独坐窗边,再哭几声......霍袭想了想,忍不住笑了笑。
      听见动静的方铁壮抬起头,见是霍袭,立马惊喜地跳起来,到他跟前后又委屈巴巴问:“你这一整日哪里去了?因你不见了,今儿这热闹的元冬节俺都不敢去逛,也错过了辰曜公主的鸾驾!我本还想去凑凑热闹的!”
      听见方铁壮提及公主,霍袭微怔,下意识摸了摸怀里妥帖收着的玉珏,回过神来后就将方铁壮拽到桌边坐下,笑着说:“不是给你留了字条,说我要去找熟人办点事儿,让你随意在附近逛逛,还给你留了银钱。”
      “看到了,但你不在,俺这哪儿也不认识的,不想出去。至于这钱,袭哥还是留着娶媳妇儿吧,俺可听俺娘说,你是外来的,想在村里娶媳妇儿可不容易。”
      正喝水的霍袭一呛,“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要娶亲了。”
      “袭哥你都二十有一了,在咱们村里过了二十孩子都没的,可就你一个人了,你不仅没娃儿,更没媳妇儿,你还不急呢?”
      霍袭揉额,也不知这话题怎么就歪到了这儿,好在这时候小二端着热腾腾的饭食上来了,他忙让方铁壮赶紧吃,最好别停嘴的吃。
      然这方铁壮今晚也不知那憨厚的大脑壳子怎么就硬揪着这根线了,色香味俱全的肉都敌不过他对自己崇拜的袭哥的亲事的担忧,他瞟了眼
      紧关着的门,小声问:“我看你对咱村子里的姑娘态度都、都不冷不热的,你是不是那个啊?”
      “哪个?”霍袭又摸了摸心口,仰头喝了杯酒,漫不经心地问。
      方铁壮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好一会儿才凑近霍袭,几乎是用气音问:“就是,断袖啊?”
      刚问完,看到霍袭放下酒杯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方铁壮忙拍拍心口,“你放心,不管你喜欢男的还是喜欢你的,你永远都是俺崇拜的袭哥。”
      霍袭是真无奈了,也不知在村里的那些人嘴里,他到底是什么人。不想被传的乌七八糟,霍袭只好正色对方铁壮说:“我有心悦之人了。”
      “啊?谁啊?咱们村里的吗?还是,你在外头认识的?我认识吗?”方铁壮立马来劲儿了,一叠声问他。
      “你不认识,事实上,我们都并不相熟,她并不止我爱慕她。”霍袭转着酒杯,这辈子,他们尚不知还能不能比上一世熟络。
      在他眼里那么优秀的袭哥,居然暗恋一个女子,也不知暗恋了多久,应当也不敢上前表明心意,不然现在两人怎么会还不熟呢?
      如此想着的方铁壮拍拍他的手臂,问:“袭哥,你为啥不跟那女子表明心意啊,若是那女子被别人求娶了去,那你该有多伤心啊。”
      “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霍袭苦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低喃,“没事儿,这样就挺好了。”起码他现在还活着,还能为她做一些事,倘若她能过得好,那他就心满意足了。
      同情地看着一副借酒浇愁模样的霍袭,方铁壮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袭哥,俺虽然没读过啥书,但教书先生说的那个,那个啥,及时行乐,还是很有道理的,你若是不告诉那个姑娘,你憋得很,那姑娘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袭哥这么优秀的人爱慕她啊。说不定看到袭哥你那么优秀,那姑娘也会动心呢,说不定被你打动,就嫁给你了。”
      虽然方铁壮‘及时行乐’用得奇奇怪怪,但不影响霍袭被他后面的两句话打动了,他只是个普通男人,他也想心爱的姑娘能知道他的情意。他们之间的差距的确很大,但是如果他做得比前世足够优秀,优秀地能重回幼年的身份,那他们是不是也有一丝可能呢。
      想着,霍袭爽朗一笑,给方铁壮倒了杯酒,说:“那就借你吉言,若是有一日她会同意与我在一块儿,一定让你们好好喊上几声‘嫂子’。”
      “好啊!”方铁壮憨笑着,也学着他袭哥的样子将满满一杯酒仰头喝净。
      然后,几息后,方铁壮‘砰’地一声,整张脸砸在了面前的清炒笋丝里。
      “咳。”霍袭没忍住,连声笑起来。
      相府,许是今夜的各种消息主意让乔甫渊的心情起起伏伏,于是他这一夜做了个噩梦,他梦见自己被狼群逼入了一处山坳,活活被咬死。
      惊醒的他一身冷汗,许久才平静下来,一旁的美妾被折腾了小半夜躺在他身边睡着,他瞧着美妾酣睡的模样,想到自己做了噩梦硬是被吓醒,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出声喊人。
      他一出声,外面的护卫立时进了个,乔甫渊伸手将被他吵醒的美妾拖拽扔到底下,对进来的护卫道:“巡夜辛苦,这个女人,赏给他们了。”
      那衣衫不整的女子呆坐在铺了上好毛毯的地面上,她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伺候主子和伺候一群护卫的区别她还是明白的,登时哭得梨花带雨,还匍匐着上前要抱住乔甫渊的大腿,被护卫一把拉扯住,面无表情地往外拖拽。
      管家这才进来,躬身问乔甫渊:“您看,还需不需要为您从东苑请位姨娘或是侍妾过来?”相府很大,除了主院和乔夫人住的紫石院,姑娘和乔小公子住的西跨院,那比得上御花园大小的西苑,竟然住满了姨娘和侍妾。
      “什么时辰了?”乔甫渊不答反问。
      “寅时过半了。”
      乔甫渊揉了揉因为做了噩梦惊醒而疼痛的额角,“快要到上朝的时辰了,罢了,伺候本相梳洗吧。”
      管家转身对外面守着的人吩咐了一句后,就应声上前替他更衣,很快外面也进来了一连串貌美婢女,端着毛巾、金盆等物。
      乔甫渊舒展开长臂,本是闭着眼睛,突然睁开问管家:“在湛京附近,可有什么山坳,山顶有块似鹰的大石?”
      “回相爷,还真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说过,您怎么想起这个了?”管家问。
      “没甚。”乔甫渊又闭上眼睛,心里下了个决定。
      待他梳洗好后,坐在摆满了朝食的饭桌后,他命管家唤来一个铁面具覆盖了大半张脸的男人,吩咐说:“以湛京为中心,派人去寻一处山坳,旁边有两座高峰,一高一矮,其中矮着的山峰,有块似鹰展翅的大石。”
      “是。”
      将这事儿吩咐了下去,乔甫渊才心情舒缓了一些,看着外面的天色,其实已经过了卯时一刻钟了,但他仍旧不紧不慢地用膳,没有他在朝堂之上,无人敢随意言语。
      他就要那些大臣连同皇上一起等着。
      果然,虽然他慢了将近半个时辰进了大殿,但群臣林立,虽然龙椅上空无一人,但乔甫渊只哼笑一声,对殿外的太监道:“本相府中有事来迟,但还有事要向皇上禀报,去将皇上请出来吧。”
      群臣中有一小部分是拥护皇上的臣子,听了这个话气得浑身发颤,但他们强忍着,并不言语。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与乔甫渊对呛,只能造成皇上更艰难的处境。
      晏霁华在勤政殿翻着书册,他面上只有淡淡的血色,自从落水后就一直病着的身体也瘦了许多,尤其显得那身龙袍空荡,他时不时低咳两声,那沉闷明显有异响的胸腔声音,让陈昀紧紧皱起了眉。
      皇上的病好像并没有徐太医说的那么轻描淡写,陈昀低头,他须得想个法子,知道皇上的真实病情才行。
      听见太监来报乔相入了殿,晏霁华看了看一旁的沙漏,扯出一抹冷笑,“不愧是乔相,他能有什么事要跟朕这个傀儡禀报。若是以后相府有事,倒不如取消了上朝也罢。”
      果不其然,说是有事要禀报,可只是护城河淤阻这等微末小事,乔甫渊还煞有其事地说:“护城河乃皇城水龙栖息之处,突然淤阻,恐有别意,臣建议观天监近日好好观测天象,是不是有什么寓意,臣等也好及时应对。”
      能有什么寓意能让乔甫渊高兴呢,那自然是龙有损碍、天恐生罚啊。晏霁华心如明镜,心中恼闷,嘴上却漠然道:“那就如乔相所说去办吧。”
      散了朝,乔甫渊慢悠悠朝宫外走,一路上不断有朝臣过来巴结他,几乎人人都邀请他过府赴宴。乔甫渊只摆摆手说,“小儿生辰将近,本相要回去主持府中事宜。”
      众人这才作罢,待乔相走出他们视野后,才有一个着深蓝色朝服的人低声说:“快到乔相幼子的生辰了?如若我没记错,过几日,便是辰曜公主的及笄生辰了罢。”
      “是啊,可是,没听礼部有什么动静,内务司也安安静静的。”
      另一个人搭话道:“想想去年公主那还不如乔相二女的生辰宴,便能猜到公主的及笄生辰......”
      “哎,说这个干嘛呢,”他们旁边的其中一人对他们使眼色,“皇家内事,与咱们何干,走走走。”
      出了宫,乔甫渊得意洋洋的靠着马车,手中抚着上好琉璃制成的暖手小壶,心里盘算起过几日,该如何让辰曜公主的生辰传出去好听,但能让他们兄妹两气急。
      他还没想到什么更好的主意,就见坐在马车外车夫旁边的一个护卫探头进来说:“相爷,街上似乎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有人要对本相动手?”乔甫渊随口问道。
      护卫道:“路上的百姓似乎在对马车指指点点,在属下看过去后,那些百姓立马不看过来了,但是在马车后,不断有百姓在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能听见他们说什么吗?”乔相极为重视自己在民间的声誉,一直着力将自己塑造成为国为民的贤相,这几年也卓有成效,听护卫描述如此情景,心觉不妙。
      “听得不大清楚,属下送您安全回府后,会安排人打听,您且坐稳。”
      乔相瞬时阴下了脸,他十分厌恶这种事情不在掌控之下的感觉。
      回了府后,与管家一同在影壁边迎接的还有一位嬷嬷,她见着乔相就迎上来,着急慌忙地说:“相爷,四姑娘昨儿出门,突然不知被什么砸了,额上出了好多血,登时就昏过去了,到现在还没醒呢。”
      “没醒就找大夫,找本相有什么用。”乔甫渊本就心情不好,见府中人还拿这种小事来烦她,很是生气。
      嬷嬷正要再说,被察觉到乔甫渊情绪的管家拦住,笑着对嬷嬷说:“相爷还有要事要去书房,四姑娘既然还没醒,那就再请旁的大夫来看。”
      已经走远了几步的乔甫渊突然止步,转过身吩咐道:“拿本相的牌子,到太医院去请太医,有几个太医就喊几个太医来。”
      管事应声,“老奴这就去办。”
      “哎!相爷真是心疼四姑娘!”嬷嬷以为乔甫渊方才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心里还是很挂念四姑娘的,立马又喜不自胜,乐颠颠地回去报喜去了。
      管事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嘲讽,相爷哪里是心疼四姑娘,这是在向皇室彰显他的权利呢。果然是妇人家家,头发长见识短果真没错。
      勤政殿内,晏霁华不知怎的,下朝后就一直咳嗽不已,陈昀服侍他喝了碗药,见他仍是咳嗽不已,担心道:“皇上,不如请太医来瞧瞧吧?”
      “请太医来瞧什么?你指望能从太医口中说出来什么?”晏霁华嗤笑一声,“以前太医院只会将病往重了的说,到了朕这儿,反而是些好痊愈的病症了。他们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皇上,”陈昀将声音放得更低,“奴才想办法从宫外找一个大夫来给您瞧瞧,您看着,如何?”
      晏霁华意外地看向他,“你能从宫外带人进来?”
      “奴才试试,奴才不能看着您这么病下去,”仿佛知道晏霁华要拒绝,陈昀又补充说,“您请放心,奴才量力而行。”
      “好,如若不成,就立刻抽身。”良久后,晏霁华点下了头,陈昀是十多年前父皇赐给他的贴身大太监,也是他除了妹妹和发妻仅剩的能说些心里话的人,他不想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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