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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初遇宇文归东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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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衣服?苏氏怔了怔。
“你,晏温,你敢!”苏氏有些畏惧地瞪着身后的那个人,颤颤巍巍,狠狠地道。
“扒下来。”他笑了笑,缓缓地道,“然后......于明日晨,将太后娘娘没了凤袍的样子游行于整个京都,将那些罪证一一列出来,务必让所有人都知晓这件事。人家肯定会大力赞赏太后娘娘这曼妙的身材呢......”
惨叫声一声比一声更凄厉,咒骂声也一声比一声更恶毒。御林军将得苏氏令谋害皇嗣的宫女太监万箭穿心而死,晏温又亲手放了一把火烧了整个清宁宫,火光照耀着他走时的路。
这,便是世人皆知的“清宁宫之变”,亦是晏温俘获各种民心之举。
次日,晨。东秦大将军府。
“阿温怎瞒得我怎么惨。”谢望舒拿起前几日看到的信,再瞧了一遍,拿起笔墨,书云:阿爸给你出的主意如何,扒了衣服游行于街,再种下蛊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算是补偿她这两年欺负你的份了。
“天哪,这,这......”此刻,北岐凤鸣街上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将百姓们吵醒,京都内,吃瓜群众们看着已扒光衣服的苏太后,难免不指指点点。
“这不是太后娘娘吗,怎么回事?娘娘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咦,是呀是呀,竟然不穿衣服游行在京都!”
“这是罪有应得,让她私吞军饷银!”
“活该!!”
“公子,您看这北岐帝的手段多狠辣啊,这太后好说歹说,也抚育了北岐帝这么多年,他,他竟然如此恩将仇报,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青衣男子牵着马,看着这一幕“惨烈”的场景,对着身旁那蓝衣男子抱怨道。
“苏太后杀了当年的谢宸妃,若我是北岐帝,我也不会放过苏氏。”那蓝衣男子的眸子暗了暗,轻轻阖眸,淡淡地道。
他又何尝没体会过这种滋味。当年西域王妃弑后,自此登上后位,与王后同一派的容贤妃,便是他的母妃,担着那莫须有“谋害皇嗣”的罪名,被继后赐三尺白绫悬梁自尽。
“可要杀就给她个痛快,这般无遮体衣裳还游行示众的办法辱了她也就罢了,为何北岐帝还不肯赐苏太后一死,偏要在她身上种下噬心蛊,百般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青衣男子撇了撇嘴,似乎对晏温的行为不满。
“恨到极致的人,怎么可能就让她这么简单的就死了呢。”蓝衣男子看着暴露在空气中的苏太后,薄唇轻轻勾勒出了一个弧度,他一手把玩着腰间玉佩,一手拿着一个小瓶子,缓缓地道,“既然这北岐帝如此恨苏太后,咱们不如也做个顺水人情?”语毕,将那瓶子往空中一掷。那瓶子刚到空中,便爆裂了开来。
那里面不是什么东西,正是一种毒,名唤不归魂,遇到身中噬心蛊的人,便会让人更加痛苦,更想求死。若是遇到不中蛊的人,只会让人神清气爽罢了。
“啊——”被关在车囚内的苏太后忽的双目赤红,拍打着车囚的门,吼道,“晏温,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北岐帝叫晏温?”那蓝衣男子轻挑剑眉,转眸朝着青衣男子问道。
晏温值初霁,去绕山河长。倒是一个好名字呢。蓝衣男子笑了笑:“不如我们去看看这位北岐帝如何?”
“好啊好啊!”青衣男子闻言两眼发光,没想到自家公子竟然要带他去偷窥!这事真的是......够刺激!
凉爽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榻上那男子紧紧蹙着剑眉,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额上冷汗密布,忽然猛的睁开了眼睛,明眸中散发着迷茫无措的神情。
“谢望舒那傻孙子的信来了吗?”男子微微一叹,道。
蓝衣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淡淡地移开了目光。他口中的那三个字,除了大启的宣平侯,还会有谁呢。他倒是没有想到,北岐帝竟与东秦的高官有所交集。
正思考之际,一太监呈给晏温一封信,他见此,剑眉一挑,眯着眼睛看着那信。前一秒还在诧异,后一秒直接惊讶至极。他曾在西域听过东秦谢世子的传闻,大多都是如何美言,却是没想到竟是如此手段狠毒。
晏温忽的听到了窗外诡异地响动,只是淡淡地瞥了那里一眼,轻叹道:“公子不必悄咪咪的看,直接进来便是。”
蓝衣男子闻言,也不扭扭捏捏,吩咐了青衣男子在窗外看守着,自己则翻窗而入。
晏温看了看翻窗而入的蓝衣男子微微一怔,那人高洁如莲,气韵如仙,那双桃花眸则能勾人魂魄,但看他那轻抿的薄唇,倒是显出了他的骄傲与自负。
“我这几句话,倒是让公子瞧去了笑话。”他硬生生地扯出了一抹笑容,撑着头颇为无奈地道。
“未曾,只是没料到,北岐国君竟与东秦世子有如此交情。”他薄唇轻启,安慰般地笑了笑,轻声道。
“素闻西域大皇子宇文墨与南梁太师楚清秋感情甚笃,朕与东秦世子乃拜把子的兄弟,亦如是。”晏温撩起一撮头发,笑着道,“不过如今西域实力削了许多,扶奚再起,宇文公子的眼界实在是不广阔,北岐自是保全自己足矣,若换做是朕,朕倒是会去正与扶奚交战的东秦。”
宇文墨有些感兴趣地望着晏温,轻挑剑眉,缓缓地道:“这话说的倒是挺好。但陛下应是想保全北岐,毕竟北岐虽为强国,但不与纷争些许年,一旦开战,情况陛下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哦哟,有趣得紧。”晏温笑了笑,偏头问道,“正好朕要去一趟东秦,你便陪着朕一起去吧。”
东秦京都,崇文街。
这是聚集京都百姓最多的地方,街边叫卖的吆喝声可以用“响彻云霄”四个字来形容。谢望舒乔装打扮后带着沉烟一起来到了这儿。
“打小偷,打小偷啊——”
忽然一声“打小偷”的声音在谢望舒的前方响了起来,他凤眸微眯,转而向沉烟道:“烟儿,崇文街里有很多小偷吗。”没等身侧的人回答,便参与了围殴,“呸,爸爸今天心情不好,正好拿这个小偷出出气!”
对于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偷东西的人,他向来是深恶痛绝的。一拳还没落下,那握成拳头的素手却停在了半空中,随即眸色一沉。
“哎呀,好粗鲁的男孩子。”一声悦耳的清音在身旁响了起来,她轻抿朱唇,转过身去——那是一席黄衣的男子,逆光而来,凤眼微眯。不过怔神一秒钟,他便认出了来人正是赫连煜。
“你说谁?我可是听见了。”谢望舒淡淡瞥了一眼赫连煜,语调平平,并无波动。
“我说谁?说你咯,帅弟弟。”他朝着望舒欠揍一笑,道,“有意思得很呢。”
他不语,看着那围殴场面似乎神出,过了半晌才掩唇一笑:“承蒙这位哥哥抬爱了。”
“不,我可没说小弟儿你有意思,我说的是那小贼。”语毕,他看着用死亡之眼盯着他看的谢望舒,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笑声。
他白了一眼赫连煜,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朝着那喊“打小偷”的人扔了过去,扶起了瘫坐在地上的那个所谓小偷:“补偿。”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这卷画卷是哪儿的吗?这可是当朝大画师华先生画的风烟山月图!”那男子狠狠地瞪着偷走“风烟山月图”的女子,用一脸“不识货”的表情盯着谢望舒看,不屑地道。
“在下是大将军府上的人,先生若是嫌这些钱太少了,可去大将军府上领钱。”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旁边的书香阁借了纸笔写下了“欠条”,那几个字凤泊鸾漂,力透纸背,身旁人看着若有所思。
“这写的怎么跟高官写奏折似的。不过既然是大将军府上的公子,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那男子闻言,立刻满脸堆笑地对着谢望舒道,“公子若是喜欢,这风烟山月图就赠予公子了,在下告辞,告辞!”语毕,那人便拿着欠条一溜烟的跑走了。
见那男子走后,谢望舒上前将那“小偷”扶了起来,柔声问道:“姑娘是否有难言之隐,在下或许可帮助一二。”
“我......”那偷画的女子蹙了蹙眉,最终还是开了口对着谢望舒垂睫道,“小女子是秦南人,父母务农,可......朝廷的税收实在是太多了,我们这种小户人家根本交不起......”语毕,一两滴清泪顺着她那俏丽的脸滑落了下来。
一语既出,在旁边没有丝毫存在感的赫连煜轻轻蹙眉,从衣袖里拿出银票,正欲上前。
望舒眯了眯凤眸,似乎在打探那女子说的是否是真话,半晌,左手抚上右手玉指上戴的白虎戒指,道:“那姑娘总不可能再行盗窃之事了吧,不知姑娘可否跟我一起回去。”
“不行。”赫连煜淡淡地看着谢望舒,无悲无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