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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见星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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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无垠的夜空一片漆黑,云层将星体掩藏。昆羔戈壁边,却有一片小小的星海,如梦似幻。
车内。
盛星拿着烤串,手边是啤酒,香辣的气味充斥着鼻腔,她双眸晶亮,今晚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消散。
等再去拿第三串的时候,盛星侧身朝窗外看了一眼,江予迟和朋友站在不远处,两人离得很近,笑说着话,他的神情很轻松,姿态松散,依稀可见少年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少了那点儿内敛和克制。
瞧了一会儿,盛星收回视线,看向山壁。
不得不说,她真好看。
如雪山神女般的小公主阿檀身着火红的裙裾,眉眼纯稚,眼中的笑意璀璨如星,她骑着马,迎着风,发髻间的金色步摇微微颤动,像被惊动了的蝶。
“咳——”
盛星忽然呛住,她惊慌地看着那一幕。她骑着的白马就是雪衣!如今它就在江予迟上的手机上,他一打开就能认出来。
于是手忙脚乱地去找江予迟的手机,当然没找着,他带在身上。
倏地,车门被打开,冷风顺势挤进来,江予迟俯身踏入车内,反手关上门,视线在她涨红的脸上停留一瞬,抽了纸巾递过去:“慢点儿吃。”
盛星咳了几声,缓过去后看向江予迟,欲言又止,双眼湿漉漉的,细看眼底还有一丝羞赧。
江予迟顿住,有一瞬无法维持神情自然,掩饰般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先别喝酒,喝点儿水,有话和三哥说?”
盛星喝了口水,压下那点儿慌乱,试探着问:“三哥,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就一会儿。”
“当然。”江予迟将手机递给盛星,下巴微抬,指了指前窗外的画面,顺口问,“壁纸上的马是雪衣?”
盛星:“......”
她缓了好一会儿,双眼微微睁大,忍不住问:“三哥认得雪衣?”
江予迟很少看影视剧,家里的电视他一回都没用过,新闻都是助理整理好发送到邮箱,这样一个人,居然能认出她剧里的一匹马,甚至记得它的名字。
“嗯,最近几个月,只要回老宅,奶奶都在看《盛京赋》。”江予迟似乎有些无奈,“陪着她看了几集,这马很漂亮,看一眼就能记住。”
这不是假话。
江予迟在大院里,从小就出类拔萃,叛逆期都能牢牢地坐住年级第一,他们这一圈人都知道他过目不忘,记性极好。
盛星提起来的那口气松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硬着头皮解释:“嗯,是雪衣。西北很漂亮,我想三哥在那儿呆过,或许会喜欢,就换上了。”
“三哥喜欢。”
江予迟牵唇笑了一下,陪盛星一块儿吃烧烤。
一时间,车内没有其他声音,两人拿着烤串,偶尔碰个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一个看盛星,一个看阿檀。
盛星忍不住想,或许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至少,他不会离开。
戈壁影院另一侧。
梁愽生戴着口罩、帽子下车,黑色的长款羽绒服遮掩了身形,转头和经纪人说了句话,朝其中一辆车走去。
经纪人小心地往左右看了眼,确认没有人跟拍转身回了车内。
梁愽生在演艺圈正当红。
二十岁出道,仅两年,凭着一部剧火遍大江南北,他的演技灵气十足,充满少年感,不过短短三个月,微博粉丝从几十万激增到三千万,在全网爆红。这样的情况下,经纪人并不放心他来这样的场合,但耐不住他有背景,说什么都不管用。
“师姐。”梁愽生打开车门,朝着驾驶座的女人笑了一下,“原来洛京还有这样的地方,我第一次知道。”
温边音弯了弯唇:“你不是洛京人,不知道也正常。拍完戏就想请你吃饭,你那么忙,能约到你可不容易。”
温边音和梁愽生同校不同届,签了同一家公司,去年还合作过一部剧,关系比一般人熟稔许多。
面对温边音揶揄的笑,梁愽生摸了摸鼻尖,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是近段时间忙,师姐呢,最近怎么样?”
“除了一些小烦恼,还不错,送来的剧本比以前好。”温边音顺了顺长发,视线温和,语气里却藏着些许失落,“只是可能拍不到自己喜欢的剧。”
梁愽生不是刚进演艺圈什么都不懂,最近传闻可不少,《钟》是李疾匀精心准备了三年的电影,女主角却迟迟没有定下,再联想最近的绯闻,很容易就能猜到温边音因为什么而失落。
“师姐因为这个烦恼?”梁愽生扬了扬眉,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把屏幕递到温边音面前,“和盛星在一起的人不是李疾匀,这事儿刚爆出来,师姐还没看到。”
什么?
温边音有点儿不敢相信:“李疾匀出来澄清了?”
李疾匀在圈内是个异类,脾气古怪,软硬不吃,对这些绯闻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很难相信他会特地解释这些根本没影的绯闻。
视频的事由温边音团队一手操控,她当然知道视频里的男人不是李疾匀,只不过是想借这个由头引出《钟》选角一事。
梁愽生笑着否认:“师姐你自己看看。当天李疾匀在国外看展,本来是私人行程,但当地有个电视台记者那天刚好去采访,拍的照片里有李疾匀,他没有分/身术,和盛星在一起的人不会是他。”
既然李疾匀和盛星没有特殊关系,自然也不会影响到选角。
这事儿梁愽生明白,温边音自然也明白。
温边音维持着神情,像开玩笑般道:“也不知道盛星那边对《钟》有没有兴趣,我可演不过她。”
目前可能去试镜的名单中,盛星是温边音最具有威胁的竞争对手。这事儿一天没定下,她就不能安心。
梁愽生拨了拨发,神情有点儿不自然,安慰道:“师姐,盛星她可能不会去试镜。她那边或许会接一部校园剧,那剧本我也接到了。”
温边音一愣:“校园电影?”
梁愽生“嗯”了一声:“听说那边挺有兴趣,但会不会接得等年后才能确认。如果定下了,和《钟》会有档期冲突。师姐,别多想,难得休息,放松点。”
温边音温声应:“好,我们看电影。”
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电影上,梁愽生背景深厚,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养出他这么一个天真的性子。
盛星接电视剧是一个信号。
她以前不接的,并不代表以后都不接。如果盛星之后开始接综艺、广告,那她的资源绝大部分都会被抢占,短时间内她抢不过盛星。
对温边音来说,《钟》是她的登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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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戈壁影院准时关门。
在这冷冬里,没什么比热乎乎的被窝更舒服了,工作人员迫不及待地关了投影,准备快乐下班。他们按批次离开,靠近最里的影区还得等十分钟左右,大家都挺有耐心,因为这里场面特殊,不少人围过来拍照。
盛星今晚情绪高涨,喝了酒,还有点儿兴奋,她双眸晶亮,期待地看着江予迟:“三哥,我能去车顶拍个照吗?”
江予迟瞧她一眼,从后座拿了口罩和帽子递给她:“戴上,戴好围巾下车,三哥抱你上去,只准呆一分钟。”
夜里风大,她又穿得单薄。
江予迟不敢让她在寒风中多呆,拍照倒不是很显眼,许多人都围着这片星海拍照,有派大星们,也有路人。
盛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戴上羊羔绒的帽子,这下连眼睛都看不到。她下车时,江予迟已站在车外等她。
男人身形高大,宽阔的肩将冷风挡了大半,他低眸看着盛星,将她的脸上口罩往下拉了一点儿,随后蹲下身,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肩:“坐上来。”
盛星小时候没少坐过江予迟的肩,这会儿熟练地抱住他的脖子,往上一坐,他配合起身,她身体悬空,稳稳地坐住,再一转身,盛星被托起,力量感极强的手臂紧绷一瞬,稳稳用力,将她送到了车顶。
“三哥,我上来了!”
盛星兴奋地站起身,低头往下看,口罩都掩饰不住她雀跃的声音。
江予迟站在车侧,微仰着脸,清俊的面庞带着些许柔和,眼含笑意,挑唇问:“这么高兴?”
盛星重重地点头:“嗯!”
她站稳,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有江予迟在,她从不担心自己会摔倒,因为他总会稳稳地接住她。
江予迟注视着盛星。
今晚,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十六岁以前的影子,那会儿小姑娘虽然装得乖巧,但在他面前仍保持着部分真实的她。
盛星高高举起手,拍下了这一片属于所有人的星海。
冷风一吹,她的酒意散了点儿,没在车顶多留,乖乖在边沿蹲下,朝江予迟伸出手:“三哥,我好了。”
江予迟上前,一手穿过她的腋下,等她搂住他的脖子趴好,用力带着她下来,另一只手在这时揽住她的腰。
冬日里,她穿了这么多,腰肢仍不盈一握。
“上车。”
江予迟放下盛星,打开副驾驶,声音带了点儿哑。
盛星藏在口罩下双颊微微泛红,她的鼻息间都是江予迟的味道。清冽、干净,其间的冷峻在拥抱中消散。
她贪恋这样的味道。
关上车门,江予迟在外面吹了会冷风。
等再上车时,已轮到了他们区域离开。
盛星用修图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江予迟启动车子,转动方向盘,余光注意着边上的人,没出声。
车内安静了一阵,两人都平静下来。
不久后,车驶离戈壁,盛星挑了一张照片发微博,配文:今晚出来看阿檀,还有我的派大星们。
照片上,昏暗宽阔的场地内,停满了车。
车身却不显眼,车顶缠绕着的灯带汇聚成了一片淌着星子的河流,在这夜里美得令人失语。
这对盛星和派大星们,都有不同的意义。
但这夜晚却并不平静,盛星发微博不过十分钟,营销号曝光了两张照片,有人在戈壁影院偶遇了梁愽生,虽然戴着口罩,但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很快,新的词条上了热搜。
#盛星梁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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