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cheer up

1、高郁

　　阿森骂高郁是从头烂到脚的死同性恋，高郁也来者不拒，两个人争执着却也有化不开的暧昧，阿森拥抱过的第一个人便是高郁。也许那时只是因为年少，分不清到底我们应该喜欢谁，唯一能确定的便是我们应该和自己最熟悉的人相亲相爱。所以才在一开始就选择了彼此，我们最早的玩伴。青梅竹马是世界上最暧昧的关系，而他们俩是最好的解释者。如果没有长大，也许他们就会这样下去：一直认为他们应该理所当然的爱着彼此，犹如世上所有的男女。
　　高郁是美丽的，如女人般的美丽，在他面前我自叹不如。高郁是骄傲的，所以在阿森换一种方式爱时，他接受得干脆无比。高郁是伤心的，他对我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年少无知，他爱男人，他爱阿森只是阿森不知道。高郁说时间是最无情的尺子，它测量的永远是越拉越远的距离，就如他与阿森的关系，那时是多么亲密，可是现在为什么是这样子，阿森爱上了别人，我们只能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好到还可以再相互亲密，却不是用相爱的方式。
　　某一天，我们在key的酒吧，高郁喝得酩酊大醉。
　　醉酒后的高郁美丽得妖艳，却感觉高不可攀。阿森说，他最喜欢这时候的高郁，这样的高郁让他觉得没有人能配的上，只有他才可以。醉酒后的高郁喜欢腻在阿森的怀里，阿森也从不拒绝这样的亲密。他说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如此的高郁是他的。
　　我问阿森，爱他吗?
　　阿森答的暧昧不已：我喜欢他。
　　我分不出喜欢和爱有什么不同，但在阿森的口中，爱与喜欢绝对不同。
　　抬眼间，觉得，高郁的眼不若醉酒，亮得让人心悸，却转瞬即逝。
　　那样的对话仿佛没什么，第二日的高郁却避开了我和阿森一天没了踪迹。再见时，他的身上有了别的男人的味道。阿森喝着酒不看他，他与我坐在了一起。你那天没醉？
　　谁说我醉了?
　　那你听见了？
　　高郁笑而不答。阿森面色阴沉。我只得无语。
　　似乎就过去了,两人一如以前一样亲密，但又觉得少了点什么，说不上来的感觉。
　　也许如果露露没有出现，他们就一直这样含糊下去。
　　有一天阿森领来一个女孩，他对我说，她叫露露，他爱她。
　　我哑然。转眼望向高郁，高郁眼光流转,透明酒杯里琥珀色的酒光让高郁美的不一般。我将高郁放在腿上的手握在手中，能感到他的身体在发僵，他不如脸上的表情那么轻松。此时的阿森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有什么小动作，醉酒的露露在他怀中，她占据了高郁的位置。
　　不能不说，露露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她和高郁的美不一样，她像一道甜品而高郁则是苏格兰威斯忌。爱她很容易，爱他很难。从一开始我就对叫露露的女孩没有免疫力，我认为世界上最性感的名字就是露露，很法国的感觉，法国是世界上最性感的城市。我不反对阿森和露露在一起，这样也好，断了高郁的念想，高郁就不用持续着伤心了。
　　高郁猛然起身，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阿森也随着起身，两个人一前一后，方向一致。我老觉得高郁在走之前看了阿森一眼。
　　再见到他俩已是半小时后，俩人如去时一样，一前一后。阿森刚坐好露露就缠了上去，问他为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阿森笑而不答。落座后的高郁将半瓶酒一饮而尽。他趴在我的耳边，叹息着说，他拒绝不了我的。我瞬间明白，伸手将他拥入怀中，葡萄酒将我辣出眼泪。
　　有了女友的阿森很自然地冷落了我们俩，高郁也在一段时间失去了踪影，我们只剩下了我。
　　有一天，露露找上了我，她问我阿森的去向。我纳闷，他不是与你在一起吗，为了你他都不要我们了。露露说阿森消失了好一段时间了，都有半个月了。我一惊，阿森消失的时间和高郁的不谋而合。我咬牙。我陪你去找他们。
　　在高郁自己的小公寓我们找到相拥而眠的他们，露露的尖叫将两人吵醒，阿森急急地穿衣，高郁裹着被单向露露挑衅地笑着。尖叫过的露露似乎有些傻了，任穿好衣服的阿森拥着她走出高郁的公寓。
　　高郁目送阿森离开，目光有些呆滞。
　　高郁，我轻轻叫着。
　　我就是要这样，他不说明白我就缠着他不放，20年的感情就比不上20天的？我不信。我给他打电话，我说我想他，我想他来看看我，他来了就忘了露露。
　　高郁，这样何必哪。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从你记事起你的世界就有这样的一个人，陪你笑，陪你哭，但有一天他忽然间就不要你了的那种感觉。天塌了都比不上，不是恐惧是绝望，20年了，我的世界只有他。
　　这就是我认识的高郁吗，骄傲的像孔雀的高郁吗？还是我一开始就错了，高郁只是一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任性着。
　　阿森回来已是晚上，他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扔在沙发上，疲惫的像一条打猎失败的狗。
　　我点了一支烟。帮阿森也点了一只。
　　一时间，屋子里烟雾缭绕。我们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阿森默默地吸烟，高郁保持着阿森进门时的姿势，裹着被单，下巴高高扬起，带着挑衅和一丝不安。
　　沉默的阿森开口，你该长大了，我们不应该再这样了。
　　是你让一切走成这样的。高郁倔强地开口。
　　我们那时太小了。
　　说完话的阿森头也不回地离开。关门的响声将高郁的喊声盖过。高郁大喊着，孬种的理由。
　　他是喜欢我的，他是爱我的，只是他不敢承认。
　　高郁将目光转向我，像是找不到妈妈的孩子，无助着：他不敢承认。
　　我不知该说什么，他们的事情我不了解。也许阿森是真的爱了，所以才会决定离开。也才会用如此蹩脚的理由，那时我们年幼。
　　有时爱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有时那就不是爱情，只是因为我们那时年幼，爱错了，然后时间给了一个残酷的证明，我们那时不是爱。
　　事情好似就这样过去了，再见到阿森已是一个月以后。阿森没有变样，他身后是高郁。他们两人又和好了？我有些惊讶，却又很快了然。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我所能明白的。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又能在一起了，虽然他们也还会继续纠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