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天》月神虹

9、第九章

　　“你，已经决定了吗。”背对着芊芊坐着的玖莲，手中紧攥着玉雕九转玲珑杯，指节处已有些苍白。“即使丢了性命，也无所谓吗。” 苏大夫说成功只有三成把握，三成，叫玖莲怎么放心。
　　“是，我欠他的。”芊芊微笑，坚定地回答。“我来告知你一声，谢谢，你多日来的照顾。”
　　“既然已经决定了，又何必告诉我。”是在责怪，可更多的是心痛。
　　“记得你说过，我死了你会很麻烦。”芊芊有些俏皮的说，总想着最后一面要给他多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不能，再等等吗，或许有其他方法。”几乎带着点恳求的语气。
　　“你我都知道，不可能有其他方法。玖莲，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而能来到这里，能结识你，白宣，叶辉，香菱是我的福气，现在这样离开，我也没有遗憾，无论怎样我都会珍惜与你们一起的记忆。”
　　玖莲的心在一点点的陷落。
　　“啪。”酒杯在手中碎裂，“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玖莲，你，保重。”
　　许久，关门的声音，同时也关上了玖莲的心。

　　殷红的血顺着指尖流淌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已不自觉地将她放在心上，或许是第一次见面时，她回身的惊鸿，或许是她开口问除妖粉的解药时，不顾自己安危的勇敢，或许是她对待自己仍能，洒脱的态度，或许是她穿着紫色衣裙，故作淑女的样子。
　　就这样一个女子，毫无预兆任性的闯入他的生活，对着他说要微笑的女子，让他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慌乱的女子，又为了另一个人义无反顾要离他而去的女子。
　　黑暗中玖莲冷笑。
　　喜欢又如何，玖家主事能喜欢妖精吗。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既然无力保护她，又怎能开口叫她留下。
　　“你就不能常常微笑吗，平常人那种就好了。”芊芊轻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血，在黑暗中，滑落。

　　“芊芊。”玖莲冲进白宣的房间。
　　哪怕是自私一次，也不能让她离开自己，哪怕是违反家规，也不想对她放手，哪怕是她不爱他，也只想让她在自己身边。只要能看着她也好。

　　头痛。
　　芊芊勉强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
　　古色古香的房间。
　　腕处的血痕已经凝结。
　　芊芊轻笑，白宣应该也没事了吧。
　　“殿下，小姐醒了。”香菱喜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芊芊，你觉得怎么样。”玖莲过来扶起芊芊。
　　“不过有点头晕，白宣呢。”
　　扶着芊芊的玖莲身子明显一僵，不再言语，倒是香菱快语说道。“苏大夫说白宣少爷已无大碍，小姐您也只是失血过多，多多休息便是了，真是神明保佑呀，神明保佑。”说着眼圈又是一红。

　　“小芊芊。”未见到人，声音先传了进来，惹得玖莲和芊芊皆不由自主的一抖，两人都做痛苦状。
　　“我才走了两天，玖莲就把你弄成这副模样，可怜的小芊芊。”叶辉一副怨妇模样，看向遐想的罪魁祸首，又万分怜惜的看向芊芊。
　　芊芊脸部抽动两下，不知如何应对，愣在一旁。
　　“芊芊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玖莲说着，一边扯着扒床单，扒墙皮，扒门框赖着不走的叶辉离开了芊芊的房间。
　　“芊芊。。。”叶辉的惨叫声久久回荡在长廊。
　　呵呵，香菱不禁轻笑起来。
　　“二位殿下，对小姐真是好呀。”
　　“嗯。”轻应一声，思绪却不由得辗转起来。

　　新月如钩，清风徐徐，窗外河塘莲花开得正浓，一阵阵花香在空气中浮动。芊芊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想是白天睡得太多，此刻全无睡意，又碍于失血过多，全身无力不愿起身，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吱，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芊芊侧首，思量着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门开了，但门外没人。不会有鬼吧。
　　芊芊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缩进被里，嘴里小声叨咕，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么大人怎么可能看不见。”都说不知道这女人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了，白宣以狐狸的形态立起身子坐在后腿上。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芊芊循声望去。
　　“白宣。”芊芊轻呼。
　　“白宣，你好了。”芊芊裹着被，赤脚下床，蹲在白宣面前。
　　“是呀，托你这笨女人的福，想出这么笨的方法。”白宣妖孽的笑容，再次浮现，昂首表示不削的样子。
　　“才不笨，一点都不笨。”
　　哽咽着，芊芊跪倒，紧紧埋首在白宣胸前。
　　泪流满面。
　　却依然微笑着，他回来了，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竟如此脆弱。
　　可当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他时，那种心痛，却是凭何人都不能够体会的。
　　此刻芊芊就只想这样拥着他，再也不要放手了。
　　“不要，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即使是近在身旁，昏厥中的白宣也像是离自己万水千山，似永远也触碰不到那般遥远。
　　“好。”
　　黑暗中隐约投射出一个柔和光影的白衣男子双手环抱着轻声啼哭的少女，温柔的安抚着。

　　“辉，查到什么了吗。”
　　“明堂院，那边明里只是说传达错了命令，抓错了人，现在已将命令撤消了。但据我调查此事与传闻中妖树林的秘密有关，只是明堂院那边已将有关妖树林的资料销毁，所以要查，还需些时日。”
　　“那，夜呢。”
　　“夜，没什么事，好像并未受此事牵连，只不过明堂院近期怕是不会安排她任务了，我已托那边的朋友照顾她了，放心。”
　　“这样就好。”玖莲颓然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