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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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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游信斟酌着开口,“姐,火锅可能没法吃了?”
“怎么了?”
游信郁闷说,“这边临时有个酒局,有个投资人在,我推不开。”
阮丛丛眼睁睁看着火锅从眼前飘走,未免郁卒。不过到底是心疼这个弟弟,很大方的摆摆手,“没事儿,你先忙。注意身体啊,不要喝太多酒。”
“我先送你回家?”
阮丛丛看了看路边的建筑,摇头,“不用了,把我放前边路口吧。我男朋友公司就在附近,他也快下班了,我等他一起。”
游信心情不明朗,哼了一声,“别在我面前秀恩爱,我早晚会会这家伙!”
阮丛丛乐了,低头跟程黎又发了信息说明原委。
过了红绿灯,阮丛丛在路口下车,沿着步行街抄近路往城里公司走。大概十分钟,便看到了俞川集团的办公楼。
已经是下班的时间,有员工两两三三从办公楼出来,阮丛丛靠在路边的灯柱上等着。
临近深秋,昼短夜长,路灯早早的就亮起来,办公楼里每一层也有星星点点的灯光。
路上行人络绎不绝,远处小吃街上事务诱人的香气随着略微刺骨的寒风送入鼻腔中。阮丛丛不由自主吞了下口水,抬手摸了摸微瘪的小腹,抬起头幽怨地盯着前面的办公楼看。
寒风中她站了将近二十分钟,饥寒交迫。暮色昏沉,街上的行人换了一拨又一拨,阮丛丛拿出手机看了看,程黎依旧没有回信息,于是拨了电话过去。
无人接听。
这倒是稀奇,自从他俩认识之后,程黎还没有挂过阮丛丛的电话。不过阮丛丛心里也清楚,程黎一个大佬,不比她清闲,只当他有工作在忙,也没忘心里去,没再继续等,问着香味找地方吃饭去了。
附近有个文化广场,到了晚上全是出来玩的人。大爷大妈雷打不动的占据了大面积空间卖力跳着广场舞,角落里年轻孩子一起玩轮滑,阮丛丛溜达着从东到西走了遍,看得津津有味。
广场对面是个底下商城,地面上赶集似得支了很多小摊娱乐,沸反盈天。
阮丛丛难得有心情凑热闹,记在人堆里玩了几把套圈。不过运气不好,三十个圈只套中了一个小猪形状的存钱罐。
这存钱罐看着看着十分喜人,小猪坐立怀抱着元宝,左右两边的身上分别印着“有钱”、“暴瘦”的字样。阮丛丛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忍不住走到光亮的地方派了几张照片给程黎发过去看。
几乎是发送成功的同时,程黎的电话打进来了。
“丛丛。”程黎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难掩疲惫,“我刚才在开会,没看到信息。”
“你下班了吗?吃饭了没有?”
“正要和你说呢,我等会要出去谈生意,你自己先早点休息。”
“哦。”阮丛丛听了这话,低头再看手里乖乖巧巧的小猪存钱罐,也觉得有多开心了。
程黎停了一会儿,突然又问:“丛丛,你现在在外面吗?”
“你听到动静啦?”
“我看见你发过来的照片了。这是什么,存钱罐吗?”
阮丛丛唇角一翘,忍不住炫耀,“我刚刚套圈套中的!是不是特别厉害?”
程黎被她逗笑了,“嗯,我们阮老师最厉害。”
阮丛丛隐约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在叫程黎,不敢耽误他事情,“先这样吧,你去忙,电话挂啦!”
“等等。”程黎叫住她,“阮老师,一个人别玩太晚了,早点回家,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信息。”
阮丛丛听见他啰嗦一大堆,心里突然像是有一颗糖慢慢融化,四肢百骸都充斥着甜滋滋的味道。可是嘴上却忍不住驳他,“你那么忙,发了也看不见,我才不发。”
“丛丛,听话。”程黎一如既往轻声细语耐心哄着她,“天晚了,回家了就告诉我,我看到就安心了。”
“好——”阮丛丛把声音拉得长长的,听在程黎耳中,便像是撒娇一样。
他站在玻璃窗前,俯瞰这万家灯火,一颗心突然间有了着落,嘴角缓缓牵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丛丛,”他忽然道,“等我回家。”
回家二字恰好戳中了阮丛丛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脸色微微发红,带着寒风都吹不散的热度,近乎于自言般喃喃出声,“嗯,我等你回家。”
电话挂断许久,阮丛丛面皮还是热乎乎的散不去热度,她背靠在石栏上反复深吸着气,眼底掠过天边闪烁的星火,油然而生一阵满足。
她怀抱着套圈套来的存钱罐,没再这里停留,转身朝着家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她离群索居过了十几年,无牵无挂,冷心冷情,自以为一颗心练就的无坚不摧,可惜碰到了程黎,润物细无声,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拉进了这个杂乱喧嚣的大社会。
而她甘之如饴。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牵挂一个人的滋味。
程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阮丛丛想他,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家里,短短的一段路,硬是走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程黎发了定位过去,阮丛丛瞪着眼睛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程黎回复,心里边像是小人乱糟糟的吵架。
一个小人大声说:“程黎是个大骗子!”
另一个小人吼得更大声:“没错!”
阮丛丛有些失望,没再继续等,洗漱之后就睡下了。
她今天来回奔波累得不行,几乎是头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
夜半,阮丛丛被卧房外说话的声音惊醒,仔细一听,似乎是程黎的声音。
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看样子程黎是刚回来,她心里挂念着,便开了灯披上衣服出去了。
客厅里,程黎醉醺醺的倒在沙发上,旁边一个年轻男人正端着一杯水准备给他灌下去。
阮丛丛没想到有第三人在,愣了下,那年轻男人也没想到半夜三更会在程黎家里碰见个女人,也愣住了。
年轻人很快收敛起脸上震惊的表情,放下水杯站起来,有些局促地说:“您好,我是程总的秘书,我叫任勋。今天程总是出去谈生意了,几位老总轮着灌他,程总这才多喝了几杯。”
“你好任秘书。”阮丛丛略带尴尬地与任勋打了招呼,随即目光掠过他,看向程黎。
他虽然平躺着,但眉头锁住,看起来十分难受,阮丛丛担心地走过去,“这是喝了多少酒啊,难受成这样?”
这一回任勋回答,换了个话题,“沙发躺着也不舒服,我帮着您把程总扶床上歇着吧。”
说完也不等阮丛丛开口,矮下身子架住程黎的胳膊把人扶起来,踉踉跄跄往卧房走。
任勋是第一次来这里,也不知道程黎卧室在哪,就顺着阮丛丛来的方向一路摸过去,阮丛丛还没过来,任勋就已十分热切地把程黎送到了她的床上。
阮丛丛更尴尬了。
她想,等明天程黎醒了,这位兢兢业业的任秘书可能会因为右脚先迈进公司而被开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