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直射》埃季岛

10、第 10 章

　　父母托人找了一份工作，地点在上海虹桥区。智惘川论文答辩结束后出了教室，此时正是正午，阳光直射，照的人睁不开眼睛。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不亚于突然出现的一段纠缠着你的感情，逃不开，挣不断，也获得不了快乐。
　　没有领毕业证和学位证，也没有参加毕业典礼，更没有难过到失礼的痛哭流涕，智惘川甚至连多少行李都没有带，他在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去机场。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落地，和青鹭市彻底没有瓜葛了。
　　回到家，家里冷清的一点不觉得是在盛夏，坐在沙发上的一瞬间，可以看到尘土在周围飞扬。他去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喝了几口觉得不好喝，他盯着罐身端详了好久才发觉是哪里不对劲儿了。原来不是糯米酒啊，怪不得喝起来这么奇怪。
　　从迟积雨的公寓离开后，在楼下的超市里买了三颗柠檬，然后在折回来把塑料袋挂在他的门把手上。
　　一心一意的喜欢你，比跟完全不喜欢的人上床更加的艰难。我根本不知道做到什么程度才算作喜欢，你也从来没有表示出我是属于你的。我很容易被人引诱，这也是我们之所以在一起的原因。
　　傍晚的时候，母亲回来了，一身疲惫。
　　“爸爸一会儿回来，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妈妈一边换鞋一边说到。
　　“我不去了，我去打球。”智惘川自然的说到，并且起身打算出门了。
　　“你今天晚上必须来，这件事情和你也有关。”妈妈抬头看着他命令到。
　　吃完饭智惘川没有随着父母一起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网吧，第二天早晨也没有回家。他坐了一夜的火车返回了青鹭市，回到了前几天刚离开的地方，并且在教师公寓找到了祁椋的房间。
　　“老师。”看到开门的祁椋后他一下子哭了出来，眼神里满是恐惧和不知所措，祁椋伸出手把他抱在怀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耐心的等待着他平复心情。
　　“吃饭了吗？”祁椋问到，给他到了一杯水。智惘川接过了杯子，手在颤抖着，祁椋见状拿过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我父母准备离婚了，原因是我妈发现了那件事。我爸在我十岁的时候□□了我。”智惘川痛苦的说到，难以启齿。
　　一直以来自己给自己亲手编织的谎言这一瞬间被人拽开了，血淋淋的事实像露出獠牙的野兽，将自己已经逼近了没有退路的死角，身上的每一个骨头都快要脱离这具躯体了。智惘川伸手抱住自己，抱住那一点残存的希望。
　　“为什么要哭呢？你并没有错啊。”祁椋心疼的说到。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才二十二岁的孩子，这十二年是如何度过的。他把这件事情当做耻辱深埋心底，如果可以，他肯定希望把它烧成灰烬，可是他的心里就此郁积了多少不平和伤痛。
　　“如果我没有错，为什么受到伤害的会是我？”智惘川抬头不理解的问到。
　　为什么？祁椋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晚上等到智惘川睡着后祁椋给迟积雨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这件事情。听到卧室传来响动后祁椋赶紧挂了电话。
　　“不睡了吗？”祁椋问。
　　“我回家了。”智惘川从沙发上拿过外套，沙哑着声音说到。
　　“明天再走吧，现在太晚了，你也没有提前买票。”祁椋挽留到。
　　“我不想见到迟积雨。我们还没有说出分手这个词，我不想今天说出来。我没有资格讨论爱情，也没有资格给在意的人徒添烦恼。”他成熟的说到，懂事的样子令祁椋看着却只觉得难过。祁椋没有留住他，他买了十一点的火车票，离发车的时间只剩了不到半个小时，迟积雨无论如何也赶不过来。
　　赶到火车站的时候，时刻表上的信息已经变成了下一班次的信息。
　　“我去追他！他买的车票是几点到几点的？”迟积雨焦急的问到。
　　“即使你去了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祁椋冷静的说到。“坐飞机过去，去火车站等他。”迟积雨说完后开车向机场的方向行驶去。
　　在火车站的出站口等了一个晚上，眼睛一下都不敢合住，第二天那列火车终于进站了，出来的人密密麻麻，迟积雨跑着在人群里疯了般找寻他，直到整个出站口变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明明是夏天啊，却感到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