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一起重生》羞哒哒

21、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陈月越对弟弟的感情不是一成不变，在她上辈子读大学之前，对这个弟弟都是恶意大于善意的。

　　小时候刚得知爸妈瞒着自己生下弟弟时本能的厌恶根本就瞒不住大人，爸妈也觉得亏欠她，根本不敢让小婴儿出现在她眼前，反倒是当初一心逼着儿媳生儿子的陈奶奶一个劲儿对她讲：“这是你弟弟，你比他大那么多，你要照顾他，让着他，你长大了还要靠着他……”

　　刚过十岁的陈月越冷笑着反驳：“我长大了靠我自己！我还需要他？你自己想要孙子就直说啊，还拿着我当借口，你以为我傻吗？”

　　陈奶奶没想到她的话起了反作用，可还是执拗地要求她对弟弟好。初二那年的暑假陈月越是在北京度过的，和陈奶奶大吵了几架，关系一度降至冰点。陈月越反驳奶奶那套话都说倦了，之后再对待她和弟弟的态度就是漠然，把他俩当成住在一个屋檐下陌生人。

　　陈奶奶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是亲姐弟，他们感情要很好，这样陈月越将来才会多照顾弟弟。她根本就不知道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寄人篱下好多年的感受，间歇地还能不定时听到来自七八姑八大姨的窃窃私语：“你妈妈给你生了个弟弟你知道吗，你妈妈以后就不疼你啦”“你爸妈不要你了，把你扔在这里一年都不看几次，他们只要你弟弟了”“你爸妈的钱都是给你弟弟留的，他以后会在北京上学，才不会像你一样在老家上学。”

　　陈月越听完这些话心都要碎了，面上还逞强道：“你们都是胡说，我爸妈可疼我了，每月都和我通电话，他们来看我得少是因为他们要上班，没有时间。”可每每午夜梦回，她总会一个人趴在床上无声痛哭，把眼泪抹到浅色的被褥上，好像这样就能假装自己不难过一样。

　　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人类的喜悦总是相同，苦难却各不一样。陈奶奶不懂孙女为什么对亲弟弟这么绝情，或是她明白只是不放在心上，陈月越一向倔强，她在那几年无数次想以自己想法中最决绝的方式来对抗父母和奶奶的偏心：她设想过自/杀。她要留下遗书：你们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呢？然后痛痛快快地找到一个自己能爬上的最高的楼顶，大笑着一跃而下。

　　可她的胆怯救了她。她每次想到死亡，总会回忆起自己和王静蕊坐在小湖边说过的话，她退缩了：我答应过蕊蕊要上到大学再死，那我就……我就再忍忍吧，再过几年就好了，我就可以考上大学，然后告别这一切的痛苦。

　　江城孟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学校每天对着他笑得甜蜜的女生会在深夜无时无刻地幻想着自己的死/亡后果。

　　时间也许是世间最好的良药。在陈月越念到高中之后，她只有偶尔才会想起自己前几年有过自/杀的念头，而这时的她改变了想法。她想，伤害自己只会让在乎自己的人痛苦，如果是自己那心偏到大西洋的奶奶得知自己的死讯，可能心里还会庆幸自己死得早、没多花他儿子的钱呢。陈月越觉得前几年的自己蠢透了。

　　再后来，也许是越长大就越怕死，也许是她读过的书足够多，也许是她学会了体谅别人的心情，陈月越再也不会想到死了。这时候的她足够包容和友善，她能够理解父母的难处，懂得了他们在孝道和女儿之间的挣扎，也许弟弟的年纪与自己相差九岁、这实在不算是一个小数字，其中未尝没有父母觉得愧对自己、他们自身也在纠结的原因。

　　更何况他们也待自己也算是一片苦心，把自己托付给有责任心和知识的大姨，也给够了钱，身体上没让自己受到一点苦，她想，她应该感恩自己得到的。

　　大学之后的陈月越甚至可以心平气和地对待自己的弟弟，寒暑假在家的时候认真地辅导他的功课、劝告他不要贪玩、在外面和同学聚餐尝到好吃的东西也会想以后有机会带着弟弟和父母再来这家店一次。也就是在这时，陈月越和弟弟的感情才好起来的。

　　已经是个小学生的陈月逢最听姐姐的话，因为他能感觉得到姐姐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平等的人来看的，而是不像其他人一样，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糊弄或是搪塞。自己不小心犯了错，大姨和父母只会大声训斥自己，只有姐姐才会平静地问他当时是什么想法，告诉他错在了哪里，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要如何做才是合适的。

　　其实陈月越只是大概理解自己的弟弟是怎么想的，因为她也是从小时候长大的，而且他们成长的环境和轨迹也很相似。他们实在是亲姐弟，不只是脸和四肢有像的地方，连看待事物的角度和想法都差不多，甚至连他们犯过的错误都有很多是一样的。

　　而这次，十三岁的陈月越笑意温软，递给了四岁的陈月逢一颗奶糖。

　　他们姐弟的感情迅速升温，在短短两天之内陈月越就成了陈月逢心中排名第三重要的人，成功挤掉了疼他的爷爷奶奶，仅次于父母。

　　这周日下午陈月越背好书包跟在大姨和表哥身后要去学校的时候，陈月逢白嫩的小脸上全是眼泪抱着姐姐的大腿不让她走，陈妈妈无奈地小声哄他放手：“姐姐要去上学了，过几天就回来了！乖啊逢逢，松手好不好？”

　　陈月逢一屁股坐到了陈月越的脚上，拼命大哭，死活都不肯放开姐姐的裤腿：“呜呜呜……不！我不要姐姐走！姐姐……呜……姐姐你不要去上学好不好？”

　　陈月越半是感动半是无奈地低头安慰弟弟：“不行啊逢逢，姐姐要去上学。你不哭了好不好，姐姐五天之后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就能和逢逢玩了，你乖乖的在家和妈妈一起等姐姐好吗？”

　　陈月逢听到姐姐这么说，奶声奶气地打着哭嗝对她讲：“呜呜……嗝
　　，姐姐你保证……呜……五天之后就回来……嗝，你保证。”

　　陈月越对他露出个鼓励的笑：“姐姐保证。那逢逢也保证你在家要乖乖的，好不好？”

　　陈月逢松开了抓着裤脚的手，脸上的泪还没擦干就笑了起来：“好！逢逢会乖！在家等姐姐！”

　　陈月越小心地把弟弟从自己鞋上捧了起来，挪开自己的脚，才费力地踮脚把弟弟递到了妈妈怀里：“行了，你们回去吧，我去上学校了。妈妈拜拜，逢逢拜拜~”

　　陈妈妈这天脸上的笑几乎就没停下过，眼尾的鱼尾纹都要笑出来了，她本以为月月会和之前一样不理这个弟弟，甚至还有些害怕她会不知轻重地伤害他，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俩的感情突然就好了起来，逢逢都会黏着姐姐不让她上学了。

　　陈大姨和陈妈妈都乐于看到这种场面，这样把逢逢放到大姨家她们也放心。

　　其实陈表哥偷偷问过陈月越，为什么突然对她弟弟这么好，不再怨恨他夺走父母的宠爱和关注了？

　　陈月越当时正捧着本精装版《论语》仔细研读，没想到表哥蹑手蹑脚走进自己卧室是为了问自己这句话，她随手捏起一张白色压金色花纹的素净书签夹进书里，把书合上放到一旁回答他：“不算是突然吧。我想明白了他的出生也不是由自己决定的，我再怨恨他岂不是很不公平？再说，事已至此，我再纠缠已经过去的事情也没有意义，还不如过好将来。”

　　陈表哥被妹妹话里的洒脱和释然惊住了，半晌无言。

　　陈月越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他接下来的话，只好扬了扬眉，试探地“嗯？”了一声，示意他有话快说，别打扰她看书。

　　陈表哥默默转身离开了，并觉得自己才是蠢的那一个，以后自己也在不问表妹这种问题了，省的她和看傻子一样看自己……

　　陈月越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趁周末的两天除了和弟弟打好关系之外就是和妈妈商量买房的事。

　　陈妈妈很惊讶自己才十三岁的女儿就知道买房子的事了，问她为什么感觉现在买房比较好。

　　陈月越递给她一张A4纸，上面是自己昨晚结合用电脑查出的房地产相关的资料和自己上辈子记忆写的一篇短论文，其中还夹杂了一些王静蕊提供的她劝说她爸妈的论点。考虑到陈妈妈文化水平不高，她特意写得尽量通俗易懂，并着重提了一下北京的房市发展路程，因为陈妈妈一直在北京工作，对北京的房价比较有感触。

　　陈妈妈仔细地看完了女儿的分析，思考了一下自家户头上的余额，立刻给丈夫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件事。

　　三分钟后，陈妈妈挂掉电话就拍板了买房的事，告诉她自己会在家多留几天去H市看看房子，最后还给了陈月越一个赞叹的眼神

　　陈月越也没想到爸妈这么快就确定了要买房的事，一点都不像王静蕊她家一样磨叽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决定好，离开的时候她还有些可惜自己还没把提前准备好的劝导说完呢妈妈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