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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干吗来这?”谌风看看身上的医生袍,心里又问自己一遍,还是没有答案,不由得看向一旁的周薇薇。她也罩了件护士制服,把着栏杆坐在天台围子上,此刻正举目眺望,姣好面容异常静谧,好似注视的是没有尽头的永远。

      又一阵夜风,凉意渐重,谌风裹紧医生袍,看一看手表,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在楼顶呆了几个小时,眼看时针就要指向午夜,他忽然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象是灰姑娘的童话就要上演。

      “嘭”地一声,谌风惊讶地抬起头,却见夜空中盛开一簇极大的焰火,金色花朵在空中凝住,如瀑布一般闪烁着簌簌而下,他的目光追随着那绮丽的轨迹,落到她的身上。她站在那里,夜风吹起白衫,那些星尘一样的焰屑也无法抗拒引力,眼看着似乎都争先恐后地朝着上面印去,在那迷幻耀眼的光影之中,她静静地仰着头,瑰艳容颜几若透明,衣袂飘飘翩然似要飞去,这画面宛若虚幻不真实的绝美梦境,谌风呆住,连呼吸都彻底忘记。

      又是“嘭嘭嘭”几声,谌风回过神来,视线投转,只见那花火接二连三地绽放,朱绿金紫银,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简直是春风一度群芳争妍,流光溢彩将这夜空照得通明。谌风不由走过去,与她比肩而立,举目同赏这艳丽夺目美不胜收的繁华景致。

      有风呼地吹起她缎子似的长发,唰地横过谌风的眼帘,看着银紫花屑水滴般从那黑色波浪中穿驳而过,刹那时他遇见了世间最美的银河。

      花凋烟逝,这城市重回寂静的午夜,周薇薇复坐下来,默然无语。谌风遥望夜空,想起方才的胜景,感叹,“没想到能看到这么美的烟火,等上几个小时也值。”

      “春花秋叶,北莲南雪,灿烂烟火,寂寞流星群,”她抱住膝盖,夜凉如水,她的声音凉如夜色,“太美的东西,总是不长久的。”

      谌风惊讶地转过头去,她落寞寂寥的神色落入眼中,他不禁皱起眉头,出言宽解,“至少欣赏的时候,我们是快乐的。”

      “......”她并不看他,有音节水一般流淌出来,“La joie n’est qu’un flash, et la douleur n’a jamais fin。”

      “那是什么?”这陌生句子如此动听,谌风忍不住发问。

      “......”她站起身来,明媚面容上,却是一种超乎年纪的孤独和苍凉,“快乐转瞬即逝,而苦痛则永无终结。”

      谌风一怔,这时天色忽地一亮,空中腾起一颗硕大星星,比其他烟火都大都亮,停留得也更长,他被这景色迷惑,半张着嘴出神地凝视,浑然忘记自己想说些什么。

      星星的轮廓终于淡去,天空中甚至没留下些许怒放的痕迹。周薇薇垂下眼,无声地转身。

      “回去吗?”谌风明知故问。

      “先把衣服还回去,”她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神色,“只是借又不是偷。”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好市民,”谌风嘲笑她,之前周薇薇潜进更衣室,手脚麻利地“借”走了两件制服,充分体现了鸡鸣狗盗的潜质。

      “你懂什么!”周薇薇白他,“这叫‘盗亦有道’,何况‘我本佳人’!”说完走下了旋梯。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谌风脑中自然而然地闪出这句话,马上联想到她古灵精怪的表情,一丝促狭笑意,悄悄浮上嘴角。

      谌风系好安全带,想想开口,“我想打电话给小雷,”跟周薇薇解释,“现在□□死了,虽然可以通过老K打听,但警局内部的人也许知道得更多。”

      “这也是个办法,”周薇薇调调后视镜,“但要小心,他的电话很可能被监控。”

      “对,”谌风点点头,“我会用公共电话打。”

      “注意时间,”她开动车子。

      “放心,我会控制好,”谌风在口袋里找硬币,“一会在路旁找个电话亭,我打给他。”

      “不,”车子已经拐上岔道,她摇摇头,“听我的,我选地方。”

      谌风虽有疑问,见她胸有成竹,也再无异议。

      车子停下,竟是枫港南站。因为过了午夜,旅客不是很多,周薇薇指一指旁边的电话亭,“小心点,要快。”

      谌风顾不得多想,跳下车拿起话筒,拨通小雷的电话。

      “喂?”小雷的声音传过来。

      “是我,谌风。”

      “头儿!”小雷叫起来,“你还好吗?“

      “很好,”谌风简洁地回答,“小雷,□□怎么死的,你知道多少?”

      “这案子是任飞星他们那组负责,我只听说现场有□□粉末,纯度很高,还有,一刀毙命,手法受过训练,可能是左撇子,头儿你要小心,”小雷在电话那头犹豫一下,“我怀疑警局里有内鬼。”

      “内鬼?”谌风一惊,看周薇薇在车子冲自己摆手,无暇再说,“就这样,我会再联络你。”匆匆挂上电话,钻进车子。

      “怎么样?”她看他上车,便问道。

      “一定和我的案子有关,”谌风肯定地说,“不是杀人灭口,就是分赃不均,还有,小雷怀疑警局有内鬼。”

      “你猜可能是谁?”周薇薇眼睛一闪,注意力毫无疑问地被吸引住。

      “我倒是想到一个人――”谌风脑中闪过艾警督的脸,“他是我的直属上司,总是阻挠我协助调查扫毒组的案子,现在回想起来,的确非常可疑。”

      周薇薇没有说话,只是一面开车一面思索。

      “为什么选那打电话?”谌风的思绪从小雷的话里走出来,想到方才,不解地问。

      “南站凌晨一点半有一班去柳州的火车,”她目视前方,不慌不忙,“即使他们追踪到电话位置,也会以为我们是去了柳州,用‘声东击西’之计,让他们南辕北辙。”

      谌风恍然大悟,由衷地佩服她,却说不出口,反倒嘟囔,“年纪轻轻,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那叫反侦察,笨蛋!”她针锋相对,“我不过学了点皮毛熟能生巧,就是你们警察笨,才斗不过我!”

      “熟能生巧?”谌风想到她一次又一次的逃亡,忍不住多嘴,“因为躲他?”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颤,沉默地开车,一言不发。

      谌风意识到自己失言,也乖乖闭上嘴。车内死寂,仿佛暗夜之神伸出了他看不见的双手,一直探到了两人的心里。

      榕都距枫港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凌晨时分路况畅通,周薇薇又是全力驾驶,很快便回到了榕都。

      “你去和霹雳哥打个招呼,”她在西街上停下,跟谌风说,“就说急事没来得及请假,态度诚恳点,我累了,不想多说话,留在这等你。”

      “嗯,”她也奔波了半夜,难免倦怠,谌风理解地点点头,下车走到“狮鹫”去。

      因为VV的缘故,霹雳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叫他直接回家休息,明天早点到。

      谌风出来,见VV正站在面摊前,便也走过去,“你饿了?”

      这街边上有几家小吃摊,摊子虽简陋,味道却是上佳。因为西街夜生活丰富,人们难免玩到很晚,出来觉得饿了,便到摊子上随便吃碗面或是馄饨当夜宵。VV和谌风有时候下了班,也会带两碗回去,草草吃完倒头便睡。

      “......”VV没有回答,眼见面就要出锅,忙说,“老板,加两只煮鸡蛋,带走。”

      “我不要鸡蛋,” 谌风拦住。

      “谁说是给你的?”她白他一眼,嗤他,“自作多情!”

      可也没见过她吃煮鸡蛋啊――谌风觉得奇怪,却听得老板问他,“先生吃什么?”

      “来碗馄饨,不要香菜,一起带走,”谌风忙答道,一面伸手接过VV的面。

      两人到了家,VV按亮电灯,丢下外套,“我去洗个澡,出来再吃。”

      谌风把面和馄饨拿出来盛碗,放到桌上,坐着等她,想起今天,哦,昨天――她大黑天地开去墓园,还以为是她家里人的祭日,谁知却大老远地跑上楼顶吹风看烟花,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现在吃面――谌风看看碗边的鸡蛋――又要加鸡蛋,真不知道她――刹那时他脑中忽地电光火石一闪,难道是?不禁越想越象,越想越肯定,他愣了半晌,一把抓起外衣,跑了出去。

      VV换了衣服出来,发现桌上的吃食还散发着热气,谌风却没了人影,哼一声不管他,自己坐下来刚要剥鸡蛋,门上一响,他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筒冰激凌。

      VV气他怀疑自己,装作没看见,低下头继续剥鸡蛋。

      “给!”冰激凌递到她面前,她抬头,板起面孔,没好气地问,“干吗?”――哼,一筒冰激凌就想赔礼道歉,没这么便宜!

      “......”他脸庞忽地飞红,手却没有缩回去,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生日快乐。”

      他说得又轻又快,然而她还是听清了,她惊讶地凝视他,心底渐渐涌起一股暖意,伸手接下来,轻轻说了一声,“谢谢,”觉得好奇,又问,“你怎么知道?”

      “你认为你今天的行为很正常?”他恢复常态,损她,看看滴水的冰激凌筒,又有点窘,“找不到蛋糕,幸好店里还有最后一筒,已经开始化了。”

      她低头,发现旁边还有一根蜡烛,不禁笑了,活泼起来,“那还等什么,快吃!”掀去盖子,把蜡烛插到冰激凌上,点亮,又叫谌风,“把灯关上。”

      “干吗?”

      “木头!当然是许愿!”她白他,“连这个都不懂,你没过过生日?”

      谌风沉默一下,站起来按熄电灯,声音低低,似随微弱烛光摇摆,“孤儿院孩子多,不过生日。”

      “......”她心中恻隐暗生,故意大声说,“算你运气不错!和本大小姐我一起过生日,看好了,我要许愿了,许完愿才能吹蜡烛,”说完交叉十指并到颌下,闭上双眼。

      摇曳烛光剪出她侧影,长长睫毛微微颤动,不知牵动何人心弦――她奉上自己虔诚的灵魂,请求天主赦免所犯的罪――谌风心头忽然闪过这样一句,见她睁开眼睛笑着说,“许好了,”这才醒过神,两人一起吹熄了那唯一一根蜡烛。

      “许了什么?”他开了灯,忍不住问。

      “一个明愿一个暗愿,暗的不可以说,明的是希望你能早日洗脱冤情。”

      “那暗的呢?”他脱口而出。

      “说了不能说你还问,笨蛋!”VV瞪他,想起旧账一并翻出来,“无凭无据乱猜疑,我还没同你算账呢!”

      “不问了不问了,”谌风见势头不妙,跳开一点,双手乱摆,“别咬我!”

      “滚!”她刚舀起一勺冰激凌,又气又笑,大力甩过去,谌风躲避不及,脸颊被甩上长长一条奶油渍。他抹一抹,怪叫一声“好啊你”,就要往VV衣服上蹭,VV见状急忙跑开,一面跑一面继续向他甩,谌风在后面追,终于抓住她,手指一蘸冰激凌往她脸上抹去,两人哈哈笑着扭成一团。

      “狮鹫”偶尔会提早打烊,只留几个老伙计收拾,其他人各自回家。这一日又准备清客关门,VV想去换衣服,却被霹雳叫住,“VV你留下,有工作,”看看一旁收拾杯子的谌风,“木头也一样,”说完便走开了。

      谌风心生疑问,不由想起榕都可是个赌博之都,莫非霹雳要――向VV使个眼色,低声对她说,“可能是要开庄,不知道有些什么人,你最好还是找借口推掉,我留下。”

      “别傻了,”VV装抻平裙子皱褶,“他会起疑的,以后还要不要在这干了?反正你也在,我有谋你有勇,”――“VV!”霹雳在那边叫她――“来了!”她忙回头应一声,又低声道,“形势不妙就赶紧溜,没什么好担心的,”推开柜台门去找霹雳。

      留下的伙计,不算VV和谌风,还有三名,狮鹫空间不小,隔成里外两大间,霹雳指挥他们把里间桌椅重新摆过,又亲自选了几瓶酒摆好,看看钟点也差不多,叫过VV低声嘱咐,“一会有贵客来,你不管看到什么,都当没看见,提醒着点你哥哥。”

      “记住了,”VV应一声,悄悄和谌风交换个眼色。谌风已经猜到七八分,心中暗暗可惜自己现在不是警察,要不然刚好抓个正着,不知战果多丰硕。

      时钟呜呜地响起,钟上的猫头鹰从巢里移出来,转两下眼睛,就见两个人走进来,然后就是霹雳,陪着一位中年男子,后面还跟着三四个人,同式黑色衣服,不苟言笑。

      “先生,”霹雳忙着介绍,“这是VV,她哥哥木头,都是新来的――你们快向‘先生’问好,”这后一句是说给VV和谌风听的。

      “先生好!”他俩赶紧作恭敬状低头问候。

      那中年男子身形瘦削,却是齐整五官国字脸,他坐下,打量VV一眼,转头和霹雳笑,“怪不得‘狮鹫’最近生意这么好,你眼力不错。”

      “先生过奖了,”霹雳一偏头,另一名伙计过去打开电视,屏幕上现出一片修剪齐整的平坦绿茵――原来他们是赌外围!谌风立时豁然,今晚是F国对I国的夺冠赛,难怪他们这么感兴趣,自己眼见大鱼在前却不能绳之于法,不免心头一阵遗憾沮丧。

      “先生今天喝什么?”霹雳看两国球员已经开始准备入场,忙问。

      “......”‘先生’瞟一下一旁立着的VV,“你选一瓶来。”

      VV见霹雳冲自己丢眼色,忙走上去,仔细看看,挑了一瓶红酒出来,“请先生过目。”

      “为什么挑这个?”他淡淡扫一眼。

      霹雳没想到先生竟然问VV,不禁暗暗替她捏了一把汗,却听得VV不慌不忙地开口,“今天是F国对I国,红酒是F国最负盛名的艺术品,这一瓶则是1981年Cotes du Rhone的Domaine de Thalaber Crozes-Hermitage庄园出品,呈深沉红宝石色,带淡紫高光,有绵绵桑椹果味及优雅的单宁味,留香长久,属于顶级的北罗纳酒,”她声线清婉动人,长串外文和术语信手拈来,娴熟至极,兼以风姿款款落落大方,更叫人赏心悦目。

      “......”先生沉默,片刻露出微微笑意,“既然你说的这样好,我不喝也不行了,”霹雳这才松了口气,赶忙接过开瓶。先生拿起杯子,并没有喝,反倒又仔细看了看VV,“我以前可见过你?似乎有点面熟。”

      “当然没有,”VV一口否定,“如果遇见过先生这样的人物,VV怎么会不记得?”

      这时节F国国歌奏响,先生见VV应对自如,故意难她,“那你说今晚哪一队会赢?”

      霹雳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起来,VV却灿然一笑,语气非常肯定,“先生想哪一队赢,哪一队就会赢。”

      “呵,”先生忍不住轻笑一声,“说得好,”开玩笑似地又说,“霹雳,这样的人才,你该加薪了。”

      “当然,当然,”霹雳没想到VV这般出得场面,连忙应着,向她丢个赞许的眼色。旁边的谌风一直神经紧绷,还好这时开场哨吹响,先生注意力集中到比赛上,不再说话,谌风见VV退下来,这才放下心松口气,想起她方才那句话,虽然身不由己,也有附和之嫌,毕竟赌外围是违法行径,不禁皱起眉头撇她一眼,VV感觉到,向他会心地一笑,看着反倒十分自在。

      比赛进行了两个多小时,F国最终以点球取胜,先生见赛事结束,满意地端起酒杯,这时门打开,走进来三个人,先生见了为首那人,并不站起,只笑道,“你这半仙倒掐得准,这面刚刚结束,我们再来过两把。”

      那人一身白色中式衣褂,上了些年纪,却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他大方地坐下来,也笑,“来就来,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别看你方才赢了,想从我口袋里再掏钱,却没那么容易,”见先生杯里面是红酒,赞一声,“这个好,”眼睛一瞟霹雳。

      霹雳忙向VV招手,VV端着红酒走上去,将杯子斟了三分之一,想要退下,却被先生叫住,“你就站在这,”看着白衣人笑,“我这有个小铁口,今天就要和你这老铁口叫阵,不信我不赢。”霹雳这时摆上家什来,谌风凝神一看,原来是一副扑克,两家也不多说,开局叫牌下注不提。

      眼见先生面前的筹码越来越高,那白衣人终于叹一声,散下牌来,“你今个的运气好得太过,不玩也罢,”不禁看一看VV,眯起眼打量她的面相。

      “呵呵,”先生心情大好,“说得对,我赢了球,又赢了你,这女孩子倒真是幸运星,”将杯子递给VV,“我与你喝一杯。”

      “狮鹫”的人不禁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VV素来滴酒不沾,然而先生的面子驳不得,VV若是当面拒绝触怒先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一个局面。

      VV也是出乎意料,她一顿,视线停在那杯子上,灯光跳跃,深红酒汁在杯中霎地一闪,殷殷如血,她眼前一个眩晕,刹那间已经决定,“对不起先生,我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她的声音不大,然而人人均是一震,先生慢慢放下手,面沉似水,屋内一片静寂,谌风突然径直走上去,拿过酒杯大声说,“我替她喝!”一扬手已经倒进喉咙里。

      VV见先生眼中一闪,忙迈一步挡在谌风面前,笑得楚楚动人,“先生您千万别怪,我哥哥见有机会沾一沾您的福气,自然按捺不住,您知道他手气糟糕,作梦都想象先生您一样百发百中,永不落空呢!”

      “百发百中,永不落空――”先生低声重复一句,面色稍霁,“好兆头,既是如此――”看一看谌风,见他一副倔实模样,觉得有意思,“来,我们再喝,”向霹雳看一眼,“你也一起。”

      VV忙把住酒瓶一一斟满,那白衣老者一直没开口,这时也端起酒杯来打哈哈,一时间座中言笑晏晏,终于雨过天晴。

      进了家门,VV使出全身力气,把谌风甩到沙发上,见他面红耳赤眼神迷离,忍不住埋怨,“叫你喝,又没叫你喝那么多!”取来水盆毛巾,“现在好了吧?!”

      “我还――还不是怕他――怕他再冲着你去!”谌风只觉得舌头打结,用力甩甩头。

      “你那哪是喝,你那是倒!”VV把毛巾敷在他额头上,摇头笑,“可惜了那些上品红酒,被你那个喝法,真是牛嚼牡丹。”

      “说到红酒,”谌风脑子清醒一点,说话也利落多了,“你怎么那么厉害?说得跟背得一样流利,一长串法文窜出来,唬得人都晕了。”

      “我爸爸生前很喜欢红酒,”VV沏了茶端过来,“我从小受他熏染,也略知一二,还好那人没问我别的酒,要不可就难说了。”

      “幸亏你坚持住,要是今天开了头,”毛巾捂热了,谌风扯下来,递给VV把它浸湿,“被人知道你说酒精过敏是借口,那以后就更难应付,女孩子还是少沾这些东西最好。”

      她浸在水中的手一颤,水面上荡出小小一圈涟漪,她抬起头注视他,很清晰地说出来,“我戒了酒,因为――我有过严重的酒精依赖症。”

      ――酒精依赖症?!谌风闻言一怔,再回过神,她却已经转身走开了。

      □□死于非命,更把所有的线头都扯到了同伙阿水身上,VV和谌风与同事客人已然熟络,自然时时存了心思打听阿水的下落,然而榕都也算不小,茫茫人海中,又有谁会留意这个不起眼的小白脸?却是没有消息。目前唯一可以守株待兔的地方,就是“狮鹫”,VV和谌风也只得耐下性子安心等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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