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手》水静流喧

12、§12§又见清空

　　§12§又见清空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新生典礼上，她穿着学生会的制服，站在讲台上宣读纪律部的规定。当时只是在想，这人一定很刻板。纪律部的女生，差不多是师太了。然后就没什么印象了，长得什么样子也不记得。

　　第二次是因为染发被纪律部抓，不过就是挑染金色，不注意看不出来吧，真是倒霉，撞到枪口上了。然后帮我开脱的人是她，原因无他，因为她自己就顶着一头鲜艳的红毛，留海还挑染了亮丽的金。

　　“他这个颜色也不是很明显啦，仪表上又没别的问题，也有乖乖穿校服，不要记了吧。”
　　“大姐啊，跟你的毛比起来，谁还能更明显啊？”纪检部的兄弟很无奈的说。

　　她一脸懊恼：“染之前廖小雅明明说一洗就掉的，谁知道真的洗不掉。”
　　“她好不容易抓你上台一次当然说能洗掉，不然你早跑路了。”纪检部的老兄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好啦，上梁不正下梁歪，我都没被抓，他那么不明显被抓了会有怨言的。”
　　“你这个是社团活动，有特许申请的，他可是自己爱现。”

　　“好啦好啦，小孩子爱现也没什么错啦。等七天吧，等我七天颜色就退了，到时候你爱怎么抓怎么抓哈。”

　　然后我被放走了，怎么想都觉得她替我求情毫无理由，后来才知道，她整个社团的人统统被社长染了个五颜六色。虽然有特许，但是为了避免非议，还是央风纪组放宽几天。为我，只是顺便而已。

　　之后就是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牵扯不休，她帮了我很多次，也抓了我很多次，但是，都不是，为了我。她的社团在圈里貌似很有名望，学校发了不少特赦令，颇为重视。她和她的社团，她的朋友，总是很活跃。再加上她又是学生会的主要干部，连我这一级里都有不少人认得她。

　　认识她的人多了，随之而来的是关于她的流言。喜欢她们社团的人固然不少，身在纪律部，得罪的人也不会没有。连带着，也有人开始抨击她和她的社团。她稍微修饰一下就很漂亮，可是总是不事装扮，便有人说，她丑的上不了台，只好跑龙套。

　　如果对一个人不熟悉，流言就会成为主导，渐渐的，便有恶质的男生把她和搞笑这个词联系起来。偶然见到她，也有在背后窃笑的。

　　每每谈起她，心里便不舒服，那是还不知道，不舒服，只是因为不愿听别人诋毁她。虽然后来毕业班迁入北苑复习备考便不曾再见过面，但是心里一直一直都有那人的影子，不自觉的把她的消息收进耳里，记在心里。

　　在天台上再见的时候，先看到的是她的背影，和纸上的一片蔚蓝。
　　所谓震撼，所谓心灵澄空，原来是这种感觉。画并不是那种大师级别的精彩，但是能让整个人平和，安宁。看清是她，居然会有理所当然的想法。然后，静静地坐在她身后，看着她一笔一笔描绘着天空，淡淡的，有种幸福的感觉。然后交谈，然后相识，然后熟络，然后拥抱，然后……分离。那个时候，看着日出，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几乎想要吻她，生生的忍住。

　　小孩子别扭着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情，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情，说了不该说的话，该说的话反而一句没说。错过了她给的机会，然后又错过了，挽回的时间。等到再开学的时候，才蓦然想起，她已经不在了，不在这个校园里了，不在本院，不在北苑，不在这所学校的任何一个地方了。再也找不到了，已经没有以后。

　　还是不清楚，还是不明白，只是觉得丢了东西一般，每次看到天空，心中一片空荡。不再去天台，不在看天空，看了，会寂寞。

　　到了高三，也迁入了北苑。而那个人却已经不在这里了。
　　出了成绩，报好志愿，在校园里闲逛，想至少在离开前好好看看自己的学校。然后，看见报栏里光荣榜上她的照片，她的笑，永远不作假。忽然顿悟，我真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寂寞的要命，难过的要命，后悔的要命，想找回来，把她找回来，再不放手。

　　老爸安排我去一家公司实习，不想去，。可是父亲说，你们学校一个很优秀的学姐费了好大的劲才进的去，你去跟人家学学。

　　学姐？会不会是她，至少，会不会认得她？
　　等打开办公室的门，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神，她便是恩赐。
　　她看着我，云淡风轻，不认得我了么？可是，报出名字，也没有反应。她忘了我…她怎么能忘了我？！我想了她那么多年，一直一直在想。最后的时候，她的表情，她的话，我记得很清楚，明明是喜欢我的。她不是这样健忘的人！

　　还在生气么，因为我那个时候说了很过分的话，因为我那个时候的愚蠢。
　　她身边有一个很优秀的男子。她不爱他，我看得出来，就像他看得出，我爱她。情敌，互不顺眼。可是不得不承认，那个人外表出众，学识丰富，家庭优渥，事业稳定。这样优秀的人，这样和谐的相处，这样不舍的追求，女孩子都会心动的。可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啊，只能抱着这最后一点期望。

　　他竟然可以享用她亲手做的午饭，和精致的点心。那本来是属于我的，可是现在不是了。她的微笑从容而隔阂，客气的像是面对陌生的实习生。可是，梓歆，你的眼神出卖了你，你的话语出卖了你，连你做的事都出卖了你。真的是面对陌生的实习生，陌生的学弟，你会更热心，跟亲切，你是那样温柔这样的人，怎会这样冷淡。

　　顾超在向梓歆表白，那个小盒子里是什么？戒指吗？他要抢走属于我的梓歆。
　　他说梓歆在等一个人，在想一个人，在为他浪费青春。却反被从容的解决掉了，不愧是我的梓歆，从容，优雅，淡定，却又热烈，干脆。

　　看到梓歆眼中一闪即逝的情绪，狂喜，是我吧，梓歆在想着念着的人是我。却突然，莫名惶恐，这不代表她可以接受我，可以一直想着我，当下一个让她心动的人出现的时候。见过光明就不想回归黑暗，尝过自由就不想囚于牢笼，爱过她就不想放手，不想放手。

　　梓歆，我想陪你看晴空万里，陪你看碧影夕阳，陪你看海澜壮阔，山高水长。梓歆，当时该说的话，现在还能挽留的你的脚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