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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黑天鹅 ...

  •   Feel my wicked ways running through my veins,Take a bitter taste of a shallow grave.(感受我一身邪恶奔涌静脉而过,品尝浅坟的苦涩味道。)——Gin Wigmore《Dirty Mercy》

      带着一骑尘土朝阴云密布的柏林飞扬而去,艾瑞克叼着从Motel(汽车旅馆)旁的便利店买来的廉价烟卷,玛丽莲曼森还在车厢音响里回响。

      他又重重地吸了一口烟卷,然后将它扔出窗外。

      然后继续行驶,朝他的白天鹅开去。

      开演前几天,吴世勋就早舞团人一步来到了柏林,他知道柏爱近几天也会在柏林歌剧院演出,没有外出巡演,所以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

      张艺兴,你甩不掉我的。

      说实话,其实吴世勋有点不爽,特别是他在在报纸上看到朴灿烈和柏爱合作的一曲舒伯特的《鳟鱼》后。

      说实话他觉得那些报道简直就是bullshit,什么“lay指尖的音符如柔美的水波荡漾而出,轻敲慢打的琴键上流泻出赫瓦格密尔泉般富有活力的,奔腾不息的乐章”。

      完全一派胡言。

      你们会觉得他的钢琴优秀,是因为你们从来没听过他的小提琴。

      吴世勋闭上眼,他的眼前浮现的,不是现在这只温顺的绵羊。

      他说过:“羊也是会顶人的。”

      那是碰上小提琴的张艺兴,张扬跋扈,不可一世,所有的谦逊礼貌客气都是台下的事。在舞台上——他就是王!

      所有的评委都在那一刻为他震惊,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他们,见证着,未来的奇迹。

      那届梅纽因小提琴大赛,全世界的目光都被他夺去。一时,风头无两。

      一首帕格尼尼的钟让他成为天才神童。但他绝不会是下一个帕格尼尼,因为,他会是第一个张艺兴。

      而吴世勋在底下看着他,那时候,他就想,我以后跳芭蕾也要跳的这么棒,我也要像张艺兴一样。

      吴世勋从小就不爱叫张艺兴哥哥,从来都是直呼其名,为此他也不知道被父母抽过多少次。后来他在他和张艺兴在瓦岗诺娃学校的练习室里交缠喘息叫出那一声声令人脸红心跳的名字时他才明白了为什么。

      他刚从中央火车站下车,准备地铁去公寓,那个公寓是他在张艺兴还在莱比锡上学时候买的,每次一有放假他就骗老爸说老师写了推荐信让自己在德国柏林芭蕾舞团见修,然后偷偷地买四十欧的车票去莱比锡见张艺兴。

      回到公寓,解下围巾,大半年都在澳洲巡演的吴世勋才意识到欧洲的冬天有多冷,这也怪不得在真人秀上的明星会因为在欧洲的公寓没有暖气而心生怨言了。

      他搓了搓哆嗦的手,开了暖气,然后在沙发上找一个最温暖舒适的地方靠着,这个位置以前有两个人,他一个,他怀里还有一个。喝了一口从街角cafè买来的焦糖玛奇朵来代替爱喝的奶茶——就像三年来他用没日没夜的练习与汗水来替代张艺兴一样。

      他双目失神,回想起那些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可只要一停下来,就会不停的想到他,想到——

      “你和小提琴,我都不要了。”

      吴世勋起身,扔掉了手中的空咖啡罐,往唱机上放了一张黑胶唱片。

      音乐响起,《今夜无人入眠》。

      房间渐渐地热了起来,可吴世勋的手还是凉的。因为以前总是有个人用自己的手将它捂热,朝它呵气,然后对吴世勋笑。眼睛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亮晶晶的,诱人的双唇笑完后会不自觉地嘟起,像是索吻,然后吴世勋就会狠狠地把他按在沙发上亲吻索取,两人的体温迅速上升,衣衫渐渐褪去,身体交缠,十指紧扣。

      一番欢爱后,吴世勋会疼惜地含住张艺兴的耳垂,然后故意使坏似的向他脖颈上吹气,然后把一身瘫软的张艺兴抱去浴室清理。

      三年,这个公寓还是可怕的一成不变——哪怕它的另一个主人已经消失不见。

      是夜,张艺兴裹紧了自己的大衣,今年柏林的冬夜格外寒冷,他攥紧了手中的门票——今天是吴世勋的《天鹅湖》首演。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如果是为了遵守对她的约定,那又为什么要来呢?

      可,那是吴世勋啊。那是,他爱了八年的吴世勋啊。

      检票后,走进剧场,张艺兴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正装——说是正装,其实也没有太隆重,生活并不是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来看芭蕾舞剧的都是些上流社会的富豪千金少爷们,阿玛尼定制西装、劳力士、海利温斯顿、小香套装加身——不过或许早几百年来看的都是华袍加身的蓝血贵族们。

      你得相信,现在对他们来说看一百场音乐会结交到的人脉或许还没有一场赛马会或是一次海钓来的多。

      毕竟这可是个女王都爱自己开车,王妃都爱看《唐顿庄园》,王子都爱《金装律师》里的梅根的时代啊。

      当然也并不是说就没有楼上包厢来看舞蹈的有钱人们,有还是有的。

      但现在来看芭蕾舞剧的大多都是周末想放松一下的中产阶级、学生,亦或是早年从事文艺工作的老头老太太们(今天因为是星期二,所以老头老太太占多数,但又因为是首演,而且有柏林交响乐团这样的乐团为其伴奏,所以剧评人乐评人和柏交的乐迷也来了不少)。看一场芭蕾舞剧,听一场音乐会或歌剧对柏林人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28岁以下就可以买到十欧一张甚至有时只卖到五欧一张的五六等票,对他们而言,和一场电影没什么区别。

      大多数人都只是穿着H&M或是ZARA就来了,张艺兴此刻身旁又擦肩而过一个穿着ckjeans的金发男子,那名男子大声接着电话在安静的厅子里格外引人注目,他好像是在用俄文(或许是乌克兰语)在大声争辩着什么,他的面孔也不像是一个日耳曼人,倒更像是欧罗巴人种(天知道张艺兴怎么能分清这两者的区别的)。

      他拉住了那个正在大声喧哗的金发男子,示意他不要再大声说话,而金发男子此时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挂掉了电话坐回位置上,生怕下一秒就被保安扛出去。

      看着那一大只金毛正襟危坐的样子,张艺兴忍俊不禁,突然又想起来那个小屁孩十六岁叛逆染了一头金发的样子。

      都是金毛,可是好像……他的那只,更帅一点?

      “噗”的一声,灯光亮起,今天首演与马林斯基舞团合作的并不是自家剧院的乐团,而是是柏林交响乐团,指挥伊万·费舍尔缓缓走出,向观众点头示意。这位匈牙利的指挥大师此刻看上去沉稳庄重,脚步矫健,身姿挺拔。

      然后灯光暗下,再次亮起,《天鹅湖》这部经久不衰的传世名作再次在柏林歌剧院上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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