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加密》r*****n

11、十

　　“看你还叫，你这个假正经的婊子，叫啊，怎么不叫了。”李崧跪在卫小钰身后，用身体顶住她的后背，双手则青筋暴现，在用线缆勒紧她的咽喉。

　　卫小钰张大的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的脸憋得通红，双脚在地毯上乱蹬着，双手则徒劳地想拉开脖子上的线缆，然后又举起左手，想去拉开李崧的手臂，却只能紧紧地抓住李崧的衣服袖子。

　　“叫啊，叫一声来听听。”李崧的面目狰狞，眼神可怕，看来已经陷入疯狂。

　　卫小钰的眼珠泛白，身体弯曲成奇怪的弓形，双脚蹬动的频率越来越慢，眼看就要咽气了，但李崧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求饶吧，向我求饶，我就放开你。”

　　没多久，她的身子剧烈颤动了几下，双手随即先后无力地垂落，眼睛缓缓闭上。

　　“不挣扎了？哈哈，终于不挣扎了。”李崧大笑着松开双手，卫小钰的身体瘫软着倒在他脚边。

　　“你这个婊子，终于认输了吧。喂，你说话啊。喂！”李崧轻轻地踢了踢卫小钰的肋骨，但她毫无动静。

　　“钰姐，你怎么了，喂，醒醒。不要装死啊！”李崧惊恐万分地把卫小钰的身子翻转过来，脸上的表情变得迷惘。

　　卫小钰还是一动不动，看上去连呼吸都没了，这时候李崧开始慌乱地东张西望，像是想寻求什么帮助。突然，他看着镜头大喊：“啊，怎么这台摄像机开着？”说完一个箭步冲上前，画面顿时变成一片漆黑。

　　四人看着荧屏上的寂静的黑幕，一直保持沉默。

　　良久，老刘终于站起身来，说：“一切证据确凿，可以准备结案了。”

　　小王说：“事情应该就是这样，李崧在清晨五点左右潜入演播室，对卫小钰实施非礼未果，恼羞成怒地杀死了她，然后伪造布置自杀的现场假象，并把记录着他犯罪过程的录像带拿走，想要潜逃外地。但逃到火车站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良心发现，结果留下遗书自杀了。”

　　老刘接着说下去：“这样子就可以解释卫小钰的尸检结果了，包括咖啡，安眠药，还有死者指甲里发现的蓝色衣物纤维。”

　　“真想不到李崧会如此心狠手辣。”小张感叹道。

　　“小费，你怎么不说话？”老刘发现费宇坐在一旁，一脸严肃的神情，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这不是很奇怪么……”费宇缓慢地说出半句话。

　　“奇怪？哪里奇怪了？”

　　“奇怪……等我想一下。对了，我想确认两件事，第一，检查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的监控录像，看看李崧在当时出入大厦的时间记录，第二，我想起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视频中心办公室外的玻璃门上安装了智能门锁，在安全系统里可以查到每次开锁的具体时间，也请麻烦派人去看看数据记录。”

　　小王和小张面面相觑，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老刘，老刘摆了一下手：“辛苦你们了，去调查一下吧。”

　　“明白！”

　　“小费，还有什么疑问吗？”老刘拍了拍费宇的肩膀。

　　“是的，我怀疑案发时间并不是今天清晨。”

　　“怎么回事？”老刘诧异地说。

　　“法医在电话里不是提醒过，说尸体的某些检验数据不正常吗？我一直在想，卫小钰的尸体会不会真的被动过手脚，比如通过某种形式加热来推迟死亡时间的判定。结果在刚才的录像片段中，我发现了一些不自然的地方。”

　　“简单说一下吧。”

　　“首先，卫小钰指责李崧时说了一句，‘你三更半夜来这里干嘛’，如果事发的时是清晨五点左右，她不是应该说‘你大清早来这里干嘛’才对吗？”

　　“这个，也可能是卫小钰通宵加班，时间观念模糊了。就像我偶尔凌晨起床看足球一样，看完球天都快亮了，身体的感觉却像是在半夜。”

　　“这样的解释勉强说得过去，但另外一点就无法解释了。卫小钰一开始捧着喝的那罐咖啡，你猜是冷咖啡还是热咖啡？”

　　“应该是热的吧，这样小口小口地抿着喝。”

　　“是的，我也认为那是一罐温热的咖啡，她才会以这样的动作来喝。但是旅游摄影杂志的胡波刚才不是说过吗，他凌晨三点的时候想买咖啡喝，大堂里的自动售货机中已经没有咖啡了。”费宇眨了眨眼。“据我所知，在这栋大厦里能够获取热咖啡的唯一途径就是那台自动售货机，因此我认为录像里的这罐热咖啡出现在今天凌晨三点之前，而不是我们认为的四点半到五点半之间。另外，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李崧企图轻薄卫小钰时是他们两人当晚的初次接触，而在卫小钰喝下那罐咖啡的时候，她和李崧还没有碰过面，那么李崧是如何往咖啡下安眠药的呢？”

　　“天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小王回来了，脸上带着不解的表情：“老刘，已经查过视频中心智能门锁的开锁记录了。11月3日上午8点08分开过一次锁，然后就到11月4日上午7点30分，这是最后一次开锁的时间。”

　　“也就是说，从昨天上午开锁之后，大门一直敞开着没有关闭过。要是关闭了的话，就直到今天早上七点半才有人能够再次进入视频中心了吧。”老刘翻开笔记本瞄了两眼，“今天上午七点半，开锁的应该是清洁工人赵姨。”

　　费宇摸摸鼻子，说：“然而根据魏雍的证词，凌晨三点刚过的时候，他去过一次视频中心，这时候的玻璃门是锁着的。”

　　“要是那家伙没有说谎的话，李崧就不可能在清晨五点之后进入视频中心，更谈不上杀人了。”老刘翻看着局里送过来的关于发现李崧尸体的案情记录，突然惊讶地叫了起来，“真是怪事！根据勘察李崧自杀现场的同事记录，李崧是在今天早上六点钟之前自杀的！”

　　“六点钟？”小王难以置信地说。

　　“是的，现场有好几个目击者，他们的证词都完全一致。”老刘恨恨地说，“这里记录着李崧的具体自杀时间大约是5点40分左右，怎么过了中午才把情况通知我们这边啊？”

　　小王用力地挠着脑袋：“时间完全对不上。除非他会瞬间移动，否则他是怎么样毫无痕迹地进入那扇锁着的玻璃门，又如何在杀人之后随即出现在火车站附近自杀呢？火车站离这里起码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费宇反倒显得很平静：“还有在毫无接触的情况下给卫小钰的咖啡放安眠药。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们把死亡时间判断错了，而且还有许多东西都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