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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入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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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没隔多久就醒了过来,烟行就坐在床边上,一瞧见便端了一杯茶来让安陵容润润喉,还不待安陵容问,便清楚明晰地把方才都发生了什么一一讲给了安陵容听。
“这些会留疤吗?”安陵容仔细地瞧了瞧自己手上的绑带,有些关心伤痕的问题。
“太医说旁的倒是不要紧,只是肩旁上有两处较深的地方,许是要将养得更久一些,这段时间小主需要好生忌口才行。”烟行停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小主这次实在是太冲动了。”
“是我一时心急,不过倒也算因祸得福。”安陵容承认自己确实是冲动了,在救起沈眉庄的那一刻起,就有一种贪念缠到了自己身上,当时记挂着沈眉庄的情况,又感受到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像是抱着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那唯一的一点反对就消失了。
安陵容在赌,赌沈眉庄会因为这一次救命之恩,抛弃出身地位的隔阂,真正的把自己放到她心上,不说同甄嬛一个地位,但至少在一个圈子里,成为能够同她们共同谋划如何在这深宫里活下去的人。
所以为了加重筹码,她还卑鄙地利用了沈眉庄的愧疚之情,在自己体力不支时,制造出自己的溺水同她不小心踹了自己一脚有关系的事实。索性她赌赢了一半,自己也被救了起来,而听烟行的话沈眉庄也同自己真正有了联系与情谊。
“只是小主这一次进位还借了华妃的梯子,奴婢有些担心华妃对主子耿耿于怀,还因着那太监想要灭小主的口……”烟行略有些担忧道。
“从我去救眉姐姐的那一刻起,华妃就必然会记挂上我,不过多少罢了。”安陵容拨了拨手里的热茶,“想来皇后对于如今这个局面应当是满意的,只要再给我设些陷阱,那我就会成为她养在莞姐姐同眉姐姐身边的一根刺。”
“再者眉姐姐既然留我在这畅安宫,那我必然有机会见到皇上,只要有了恩宠……我再牵扯上皇后,那华妃就暂时要多几分忌惮。”
“小主是想?”
安陵容笑了:“我自然是不会在这畅安宫出头,打了眉姐姐的脸的,更何况如今身上还有疾,不是好时机。不过露个脸挂个号还是可以的。”
“小主想得周全。”烟行接过了安陵容手中的茶盏又道,“还有一事,奴婢自作主张,还请小主恕罪。”
安陵容不甚在意:“我信你便不会疑你,何况,你又不是第一次了。说吧。”
“太医来给小主看诊的时候,奴婢略微动了些手脚,让小主的宫寒之症看起来重了些,以至于这些太医若是向上面回话,稳妥些的便会说不易有孕,需得好生调理,若是求实些,约莫就是机率极低。”
安陵容听到这倒是有些意外,能够在众多太医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脚,烟行这一手医术可不是她说的略知皮毛。虽是猜测烟行颇有几分来头,但安陵容也清楚自己并没有靠得住的太医,若是她不愿告诉自己,自己也不会知道。
想通了这些,安陵容便说:“倒也不错,你却是抓了个好时机,如此的话皇后必然会对我更放心些,也让她少废了几番心思。只是这之后如何妥善安排,你可知晓。”
听见安陵容并未打探其他,烟行眼里闪过一丝感念,温柔却坚定地说:“奴婢必然不辜负小主信任。”
“现下,眉姐姐染疾,华妃丽贵嫔得宠,并有曹婕妤养有一女,莞姐姐得一份圣宠,细细算来皇后身边倒像是无一个可用之人……”安陵容想起前世自己针扎华妃一事,目光微寒,“这段时日便让宝鹃留守明瑟居,只是待得我们回去前还得找个时候好生探查一番才是,莫要让人抓到什么把柄。”
“眉姐姐哪里……罢了,等明早你再去同采月说声吧,便说我今晚就醒了,只是不愿打扰眉姐姐休息,没有及时报过去。也让眉姐姐不必挂记着我这边,好好修养几日。”
说是这般,但沈眉庄还是第二日听见了消息便走了过来,瞧见安陵容的时候又落了泪,不住地拿帕子擦拭,只道醒过来就好,是她拖累了之类的。
安陵容瞧得真切,这眼泪是情真意切为她流的,一时间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般,不再同从前一样虚假着拥有。当下便执了沈眉庄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眉姐姐,你知道,我不悔的。”无论是去救沈眉庄在华妃那挂上了号,还是为了让她待自己更真切些故意溺水。
安陵容问道:“眉姐姐身子可有大碍?太医们怎么说?”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受了惊落了水,总是会比你好得更快些的。瞧瞧,因着记挂着你,我倒觉得自己当真是好的极快了,你便莫要担心我了。只是这次华妃发难,你却是被我殃及了。”说到这,沈眉庄很是过意不去。
“眉姐姐同我便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原本我们便是同气连枝的。”安陵容刻意岔开,故意瞧了瞧沈眉庄恢复得不错的面色,很是打蛇上棍地说,“想来眉姐姐是为着早些下地来瞧我,才恢复得这样快,让我瞧着也觉得自己的病要大好了一般。”
沈眉庄擦了眼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啊,还在病中这张嘴便像是抹了蜜一样,只把人哄得晕头转向,少不得我得为了你好生养着了。只是……”
“你定要好好修养,照着医嘱来定然是会恢复得好好的……”沈眉庄想到安陵容的病神色有些复杂,愧疚之情俞重。
安陵容听沈眉庄这话自然知晓沈眉庄想说些什么,沉吟片刻,她还是想着不瞒着沈眉庄,便略低声道:“姐姐先前笑了出来,便当是陵容逗笑了姐姐算是有功,不说让陵容功过相抵,却也给陵容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可好?”
随后安陵容便同烟行说屋中太闷,要开窗通通风,沈眉庄见此略有些疑惑,待窗子都打开了便放低了声音道:“你说便是,弄什么这么大阵势,还扯些功啊过啊的作什么?”
“虽说是烟行妄自行动,但这却也是我的意思。我虽然有些寒气入体,却不似太医说得那般严重,只调养一段时日便没有什么大碍的。”安陵容这样说道。
“这是为何?”沈眉庄先是震惊,因着怕引人注意便不解地压低了声音道:“宫中子嗣为大,陵容你作甚要做此欺瞒?弄不好,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安陵容道:“姐姐可听太医说了,这次落水反倒是勾出了我原有的一些顽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