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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婚 ...

  •   九月,天气好,秋高气爽,将凉不热,很多人赶着这一两个月完婚。

      A城大酒店,三楼宴会厅,为了婚礼,都尽心尽力了,除了体力,还有想象力。

      一早布置的鲜花还散着迷人香,外头拍照的背景墙小灯珠还一轮一轮在闪烁,签到台上的小树挂满了祝福的小卡片,无风,自行开合,有一张若隐若现,写着“祝健康”。

      茶歇都还满格,一字铺陈,色彩和精致度,在没入口前先判了归属美味。不过这里的短暂停留已结束,小圆桌上滞留的小碟和空杯,以及未食完的甜品残渣可作证。

      门内隐约传来婚礼进行曲,醇厚的音质,裹着幸福,流转在大厅之内。一名身着西服的男人原是要去楼上,被这氛围吸引,便离开旋转的楼梯,转而迈步向着那扇深褐色的门而去。

      那男人身姿笔挺,西服完全是贴着身形剪裁,恰到好处的周正,背影已够风度翩翩,叫人对正面图留各路遐想。

      只见他走到鲜花装饰的大门口,便毫不犹豫伸手搭上铜制把手。指尖还未触及材质,他却感觉身形一滞,双手突然受制,手指擦着铜把手而过,敲到了指关节一阵剧痛。紧接着,双臂传来剧痛,双手被迅速反剪身后,手腕合拢,竟然被尼龙扎带锁住了。

      那男人正要开骂,只感觉身体也不由自主迅速远离那道大门,被拖出数丈远,在甜品桌边才停下。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怒瞪身后,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此时,捆人的陶嘉月心里也是一惊。瞧着这男人,内心啧啧,真好看。流畅的轮廓线条勾勒儒雅气质,金属框镜的附加值是斯文气质。浓眉之下的眼,眼线很长,前段略高,尾梢略微向下,又增了一层温柔气。还有那对深黑的眸子,窝在长睫毛后,微微眯起,便全是迷离光影,全张开又纯净明朗,颇具迷惑性质。

      陶嘉月看得有点痴,对上那对自动放电的眸子,对方也看着他,还对他微微颔首。

      “我去,长那么好看,干点什么不好……”陶嘉月摇头,彻底放弃抵抗,对手下说:“塞一边去。”

      男人一愣,立刻怒道:“……你说什么?你可知道……”

      “闭嘴。”陶嘉月随手拿了块蛋糕塞进那人嘴里,那是块奶油蛋糕,自然顺势糊了对方一脸,连着眼镜也歪了。陶嘉月嫌弃,还顺势把奶油抹那人西装上,感觉质料不错,手很滑。“拉走,拉走,别让小喽啰耽误事。”

      陶嘉月催促手下抓紧时间,立刻有人推着那男人到一处立柱后面,那儿有一台拍照用的古代车撵,被装饰得红红火火的像个带轮子的大花轿。他们就将那人丢了进去,顺手还把车门插销给插上。

      “这插销可不是古物。”其中一人锁完车门调侃。

      另一人则耸了耸肩,偏头让去大门口。

      “倒香槟酒了!”贴着大门偷听的短发男孩向大家招呼。

      “赶紧的,先冲了!”陶嘉月跑过去,毫不犹豫地拉开大门。

      厚重的大门被彻底推开,音响的冲击波扑面而来,舞台是唯一亮点,只见英俊的新郎面露喜色,擎着酒杯大声对台下说:“开瓶……”

      下一秒,他便面露喜色,眉心一点红,仰面倒下。

      身后巨幅电子屏一明一灭,背景画面明灭间闪出几个字:以亲人之名予你祝福。黑底白字,诡吊又肃穆。

      时间静置半秒,紧跟着便是失心疯般的惨叫,椅脚摩擦地面的尖利声,人流涌动的踢踏声,有人往出口涌,有人往舞台跑,现场一片混乱。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倒下去了?”短发男孩一惊:“咱还没发挥呢!”

      “刺猬,去前面看看什么情况?其他人别管私事。”陶嘉月冷静指挥,自己则坐进尾桌一张椅子里,挑着眉对那桌人说:“今天谁动一下,老子就动手。”

      那一桌五个人,陶嘉月带了四个人,她才不怕现场刚。

      “姑娘这气势汹汹跑来闹人家婚礼,有点过分了。”说话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有点灰白,气质却是极好。

      陶嘉月扫了一眼,那老人坐在正位,左边坐着个年轻男人,右边则坐着老少两人。年纪大的是个老女人,五十开外,老的比比较明显,但不影响年轻时好皮相的分数。小的是个三岁左右的男童,三岁左右,一直在玩勺子,对周遭发生的事完全不在意。

      “是啊,那边都出事了,我们这样干坐着,很怪。”老人身边的年轻男孩,十七八岁的样子,说话很嚣张。

      “让你坐着就坐着。”陶嘉月根本不管台上的事:“于先生是吧?A城著名拆白党,从年轻骗到老,还发展了接班人,可以啊。”

      于先生依然带着优雅地笑:“这是什么话,我追求的两情相悦,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了骗吃骗喝骗钱了。”

      陶嘉月冷笑,开始淡定报名字:“张梅、麦琴、闵金金、冯芊、孙莎……”

      “你想干嘛?”于老板面不改色,但每个名字被报出来,他都下意识头皮一紧,心里一慌。

      “你们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我有一堆,还有,你造假的身份证据,我也完全掌握。”陶嘉月挑挑眉,斜睨一眼对面四人:“长话短说,把钱还给那些人,这事咱就不计较了。”

      “神经病。”年轻男人咒骂一句,忽然,他感觉脸上一热,下意识一抹,一手的血,还有一些小小的晶状颗粒。年轻男孩惊了,伤口也发出剧痛,他想发作,被于先生阻拦。

      “他们不叫我神经病,他们叫我精神病。”陶嘉月挑眉,把一小包冲咖啡用的白砂糖扔在桌子上,糖粒洒出来,一颗一颗晶莹剔透。

      “我们是赚钱,不是亡命徒。”于先生淡淡说,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

      “按着这些账号把欠人家的钱还了,顺便发个消息道歉,措辞都给你写好了。”陶嘉月把一只牛皮袋丢到于先生面前。

      “冒昧问一句加起来得还多少钱?”于先生镇定地问。

      “970万。”陶嘉月偏偏头冷笑:“别说你没钱,你市中心那套房子骗人家二十万买的,现在值五百万,你还人家个两百万也不过分。至于你的其它资产,我都懒得帮你数了,你心里有数,是吧?”

      “这可得被掏空了。”于先生面露难色。

      陶嘉月笑笑,淡淡说:“老头,听好,我的委托人跟我说,如果你不把这些钱都还了,她就视作你无悔改之意,她会签额外契约,委托我‘动手’,到时候是什么套路,谁知道呢。”

      于老板面色变了变,身边的老女人紧紧拉住他胳臂,禁不住颤抖起来。

      陶嘉月警告他:“那是契约人最后的善心了,至少到现在她还是觉得你罪不至死。东西放这了,你看着办,一个月时效。别打算跑,你藏得多深,我都能把揪出来。”

      于老板默不作声,伸手把牛皮袋接下了。

      “聪明。”陶嘉月笑,露出酒窝,起身招呼其他人:“走,去看看台上的那位。”

      “喂。”圆桌边一直低头独坐的年轻男人忽然发声。

      “抓?”陶嘉月看向他,一直都没在意这人,怎么突然就吭气了。

      男人抬起一直低垂的眉目,面容俊朗,眼角眉梢全存着笑意,音调也稀松,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叫人疏于提防:“你不对我说点什么吗?”

      陶嘉月看着他深褐色的眸子,提嘴角笑,酒窝就变深:“我名单里没你,你犯事了,跟契约人说专门找我抓你,我就来了。我算你介绍生意,到时候给你抽成。”

      年轻人:“……”

      “走了。”陶嘉月离开尾桌,带着大家往舞台的方向走,那里已经完全乱了,人声鼎沸,乱作一团。

      四人走到一半,那一头,去舞台看情况的刺猬折返回来,表情颇惊讶地说:“新郎死了,一枪毙命。”

      陶嘉月看一眼舞台,巨幅电子屏上的字已经没了,现在正按照日期滚动播放新郎和各种女孩的合影,一张接一张,见不完结的时候。陶嘉月挑挑眉,心想ID还真是出手快,这就放上了。

      “委托人找了几个人来砸场子?”刺猬不解。

      “几个人砸场子不在意,这单任务完成,等着收钱就是了。”陶嘉月一边往舞台走,一边打电话。几个拨号音后,对方就接通了,她直接说:“你好,我是陶嘉月,合同没签成。好,我会查收,拜拜。”

      “这就收钱了?”刺猬跟着陶嘉月问。

      “新郎的‘浪漫史’放了,合同没签成,渣男属性也定了,干嘛不收钱。”陶嘉月抬抬下巴。

      刺猬顺着她目光而去,果然看见很多宾客正在围观舞台背景屏,咒骂声开始累积,慢慢掩盖过现场的惊恐声,有人气愤拂袖而去。

      陶嘉月回身,对身后三个男人递过三只红包:“今天谢谢三位帮忙,这是酬劳,收工,谢谢!”

      “哈,谢谢。”那三人没想到突然就收工了,又见到红包,喜不自胜,乐呵呵收下,道了谢,转身就离开了现场。

      此刻,舞台上已经站满了人,陶嘉月没机会挤进去,便拖了张椅子坐下,歪着脑袋从舞台上人的脚缝里看现场,只看到新郎的鞋底,还有一侧哭到快要晕厥的新娘。

      “多了份委托?如果想直接将之毙命,干嘛还委托我们?”陶嘉月摸摸下巴,抬头看天花板,一直看到宴会厅最后方的墙壁。

      这间宴会厅是两头可用设计,两层空间高度。仗着高度,天花板全是硕大的水晶灯,一盏一盏闪着璀璨的光。到了宴会厅最后方,也就是入口的地方,顶上有个凸出的长平台,有些企业开年会的时候,老板喜欢站在上面俯瞰全场,然后举杯助推现场气氛。但大多时候,这个平台用来置放一些灯光器械。

      “应该就是那里开的枪。”陶嘉月努努嘴。

      刺猬看向那平台,撇撇嘴:“早跑了。”

      “嗯。”陶嘉月不置可否,望一眼那边还沉浸在悲痛里的新娘,摇摇头,真是个可怜的姑娘,不过长痛不如短痛,等结了婚,把身价分了一半给骗子,那才是悲哀才刚开始,更痛。

      “新娘爸爸也发现视频了。”刺猬偷偷说。

      “是吗?”陶嘉月起身,踩上椅子看一眼舞台,只看见新娘父亲面对屏幕微微颤抖的肩膀,捏紧双拳愤然转身,脸色已是铁青。

      “走!”那父亲低沉吼一声,便不再发一言,从地上提起泪眼婆娑,完全无力的新娘,一言不发地直接拖到了显示屏前:“你自己看!”

      “总算清醒了一个。”刺猬看着新娘父亲将她拉到屏幕前,让她看里面的内容。

      “这老爹也是单纯,新郎告诉他从孤儿院出来的,他也就信了,也不调查,就把女儿托付出去了,真是……白拥有那么大的企业了。”陶嘉月起身:“走了。”

      “不看看新娘觉悟?”刺猬提议。

      “看什么?”陶嘉月笑笑:“不会那么快醒悟的,她觉得那些女人都是过去,她才是现在,是让浪子回头的白月光。她觉得此时此刻,新郎心里只有她,否则怎么会谁都不娶,就和她结婚呢。”

      “……好像是哦,略透彻。”刺猬佩服,又好气:“不会觉悟了?”

      “会觉悟的,不过那是她老爹之后要去努力的事。走吧,别人家的家事,咱不管。”陶嘉月跳下椅子,迈步往外走,脑子划过屏幕那句话“以亲人之名予你祝福”。她微微蹙眉,有些奇怪,既然都选择直接动手,还找她们来干嘛?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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