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四个男朋友》kaic

2、第二章

　　......

　　这是谁？

　　这是哪？

　　他们在干什么？

　　我呢？

　　我在哪？

　　刚刚...发生了什么？

　　嘶...

　　他突然感觉身上一轻，脑子里像针扎一样的疼。

　　自己好像在移动？

　　被人背着，抱着或者是扛着？

　　是谁呢？

　　我...我又是谁？

　　什么...什么声音？

　　“操，段昊这个狗东西。”高林怀里抱着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往前走。

　　“都几天了还不醒。”

　　“身上都馊了。”

　　“什么时候这么脆皮了。”

　　......

　　吵。

　　吵死了。

　　他好像被人放下了。

　　在哪？

　　不知道。

　　反正很硬。

　　他睁开了眼睛，头有点儿疼，不只是头，身上，所有地方，都很疼。腿上没有知觉。断了吗？

　　他艰难地把自己撑了起来。

　　他看了看四周。

　　他在床上？

　　“哟，你终于醒了？”高林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在屋子里的桌子上摸了个打火机，点燃了烟，看着他说。

　　他皱了皱眉，摸着头，有点儿茫然。

　　“你不会傻了吧？”高林走过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操，呛死了。

　　高林站在他面前吞云吐雾，烟雾缭绕随着空气落在了他身旁。

　　他咳嗽了几声，然后就停不下来了，高林感觉他快把肺咳出来了，去外面抽完了烟又进来了。

　　“你不会失忆了？”高林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你叫段昊，我是高林，你兄弟高林。”

　　“想起来了没？”

　　哦。

　　他是段昊。

　　他是明明已经陷进泥潭陷得很深，却又反复挣扎的，社会底层的，一个不知名的混子。

　　他叫段昊。

　　“不会吧。”面前的高林还在叽叽喳喳，转眼嘴角带着一抹笑看着他，“我是高林，你是段昊，我是你男朋友。我们两个已经相爱很久了,我...”

　　“滚。”段昊开口，声音沙哑的可怕，“你想死？”

　　“你这不没失忆嘛！”高林撇撇嘴，“吓唬我？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垃圾。被人打几下就失忆了。”

　　段昊脸色很不好的看着他，要不是他腿断了，他甚至现在就可以把高林打到失忆。

　　“我腿...好像脱臼了。”

　　“去医院看看吧。”高林看着他。

　　“不去。”段昊皱着眉，脸色阴沉的吓死人，“我没有那几个破钱。又不是要死了，过几天也就好了。”

　　“我有。用我的。”高林二话不说抱起他来。

　　“操！”段昊在他的怀抱里挣扎，非常抗拒，“你他妈放我下来！”

　　高林也异常坚定。

　　“我操！我他妈又不是动不了！不他妈就是断了个腿吗？！”段昊为了证明自己，两条修长的腿在空中用力的蹬来蹬去。

　　没两下段昊就后悔了。

　　“啊！”段昊一嗓子嗷了出来，“疼死爹了！”

　　“嗤。”高林对他的行为嗤之以鼻，“不是说没事儿吗？”

　　高林把段昊扶到了摩托上，自己长腿一迈一跨上了车：“抓好。”

　　“你信不信爹跳车！”

　　“你有那个劲儿吗？”

　　“□□爹！高林我□□爹！你个吃了三斤屎的王八犊子，死妈玩意儿，操！”段昊虽然嘴上不老实，但是身子一动没动。跳车这种事他还真干不出来。

　　这片儿破地方没有什么大医院，高林带他去了最近的一个诊所，医生三两下给他绑了个夹板就算完事儿了。

　　但是段昊还是一直觉得自己一点儿事儿也没有，甚至拒绝了医生给他处理身上的伤。

　　高林在一旁无语凝噎。

　　“你这什么脾气，死倔死倔的。”高林扶着他上了车。

　　“你爹的脾气。”段昊在车上盯着腿上的夹板，觉得非常的碍眼，甚至想一锤子给它捣碎。当然，前提是不要伤到他的腿。

　　虽然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不，不是隐隐作痛，而是非常的疼，疼的他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算了，过几天就好了。

　　他这么想。

　　回到他家，就是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呆的地方。

　　段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依然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事物发呆。

　　他刚刚...那是做了个梦吗？那个梦跟他有什么关系吗？他为什么会突然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无数个的问题在他脑袋里无限循环，在他面前身边绕着。

　　他很烦躁。

　　高林停好车，一进来就看见段昊这幅好像又死了几个爹似的表情。不，不对，死了爹他是高兴，不是这个样子。

　　就好像有人欠他钱一样。

　　他有点害怕段昊待会就冲过来一拳砸在他脸上，让他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这个假设不成立，段昊现在腿断了，但也只影响速度，不影响威力。

　　“你这是怎么了？”高林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他妈这么大的劲儿我以为你要坐死我。”段昊回过神儿来，看着旁边的高林，嫌弃的说。

　　“我疼你还来不及呢。”高林揽过他的肩，冲他挑了挑眉。

　　“滚，别在这儿恶心我。”

　　段昊一巴掌把高林的手拍掉，撇过头去，不去看他。

　　高林看着他，笑了笑，愣了神儿。

　　“你不去上学了？”回过神儿来，高林继续说正事儿。

　　“我他妈还去个屁。”段昊又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高林，好像要吃了他似的，“我哪来的那些闲钱交学费，我自己现在还养不活自己呢。”

　　“这不是还有我呢嘛。”高林揉了揉眉心。他看着段昊皱着的那个凶神恶煞的眉，突然感觉眉头有点疼，“学费我给你交，你有什么困难告诉我，哪缺钱了我给你，想买什么我给你。”

　　段昊看着他，依旧皱着眉，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儿，高林叹了口气：“我就是想让你好好念书，离开这儿吧。在这儿待着没有出路，你是个好苗子。你跟那些人不一样，你努点力学点习，你就能走了。”

　　“我不需要。”

　　段昊拒绝的很干脆。

　　高林看着他，又叹了口气。

　　“行吧，一切都有你决定。”他又从口袋里掏了根烟出来，“你要是想走了就和我说，我一定让你从这儿走出去。”

　　“我说了不需要。”

　　高林叹了口气。

　　“行吧，”他站起身来，把手里的烟掐灭，“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有事儿先出去了。”

　　“嗯。”

　　高林走了。

　　他走了之后段昊觉得空落落的。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很安静，安静的让他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就只剩下他自己了。他现在开始怀疑他以前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了，他是怎么自己一个人一步一步活到今天的。

　　不，他以前并不是一个人。

　　段昊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从兜里拿出打火机点上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

　　他叫段昊。

　　他以前是个算是叫做很幸福的小孩子，至少他有妈妈，有爸爸，他的爸妈也都很喜欢他。

　　他对他亲爹的印象几乎是没有，因为他亲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和他妈离婚了。印象里爸爸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他也很好，是个很称职的爸爸。他和妈妈可能合不来吧，他妈是个女强人，什么东西都要自己冲在前线。没日没夜的，脑子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其实他妈跟他感情并不是很深厚，自从他亲爹走了之后，段昊感觉他妈更讨厌更讨厌他了。应该觉得他是个累赘，他确实是个累赘。

　　然后他亲爱的妈妈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找了个爸爸。

　　怎么说呢，第一印象就很不好。一看就是不是个好人，他妈可能也就是把他找过来专门照顾段昊的。

　　也不知道那个男的在他妈面前是装的一副什么样子。他家就在这个地方，段昊一直跟着他生活，段昊真的很搞不明白，那个男的一看就不知道是从哪个贫民窟捡过来的那种，他妈是怎么找到他的？

　　他妈给他钱是让他拿来照顾段昊的，可他呢，净用在自己身上了，吃喝嫖赌。

　　这种人可能就是穷惯了，没什么底线，钱在命前面。对段昊也不怎么样，两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段昊也想反抗，他才多大，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

　　那他就忍着吧，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怕他一不小心做了点儿什么，惹得那个男的不高兴了又是一顿打。

　　段昊他妈应该不知道，或许知道，但也不会管。比起段昊，她的工作更像是她的孩子。

　　他尽量能不回家就不回家，他不会去那男的也不会管他，可能更轻松一点儿，段昊在家的话他还费体力。打他挺累的，嗯。

　　一根烟抽完了，段昊回过神儿来。

　　他想那个垃圾干嘛，早就不知道死哪儿了。

　　可他不想别的事儿的时候，又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了。

　　呼。

　　他不会是睡了一觉之后傻了吧？哦不，他是晕了过去。

　　还是被人打晕的，说出来太丢人了。

　　他本来可以三两拳把那几个人打的他妈都不认识他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胳膊和腿就是抬不起来，动都很困难。

　　他也没伤着脑袋，伤的也没有多么严重，可他偏偏就是晕了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弱呢。

　　段昊拿出手机看了看，周二，上午......九点？？？

　　这么早啊。

　　那他能干什么呢？睡觉？他都睡了好几天了哪还能睡着。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腿，一阵无奈。

　　其实他的腿根本没怎么伤，说是没断，高林非得让医生绑上个夹板以防万一。

　　哪还有什么万一，人家不断你还能非得把他掰断？

　　他三下五除二的把腿上的夹板弄了下来。

　　段昊站起来走了两步，他发现他的腿非常的正常，异常的正常，他甚至可以跑个一千米，不，马拉松都行。

　　“好--无--聊~”他朝着天花板喊，他甚至希望下一秒天花板可以对他说一句“关我屁事”。

　　段昊走到卧室拿了件薄外套穿上。

　　在楼梯上的时候他愣了一会儿，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噔噔噔”的下了楼。

　　他看着外面的萧条，张开双臂，拥抱铺面而来的凉风。

　　“啊！秋天！令人厌恶的，秋！天！”这么一句话硬生生的让他说出来一种诗朗诵的效果，还特别深情。

　　旁边路过的狗都用一种“这人有病吧”的眼神看他。

　　“看什么看？傻狗。”段昊看那只狗瞪他，他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恶狠狠的说。

　　“这不是...段昊吗？”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手里一边儿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儿嗑着，一脸玩味的笑着看他，“没被人打死呢？”

　　段昊盯了着眼前那个看起来死贱死贱的人，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他是谁。

　　“你是不是没被人摁在地上狠狠地打过一顿？”段昊的眉头依旧皱的像是可以夹死一万只苍蝇，凶神恶煞的两个大步向他那边儿迈过去。

　　“哟。”肖秦嗑完手里的最后一颗瓜子，抬眼看向他。

　　段昊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肖秦也往前迈了一步，他揪着段昊的领子，逼迫他们两个的距离靠的更近，差不多都快鼻尖儿碰鼻尖儿了。

　　肖秦抬眼，看着段昊的眼睛，压低声音：“来日可期。”

　　说完，肖秦就飞快的松开了他，转过头去往回走的时候甚至磕巴了几下，在原地左转右转了好几下，尴尬的回头看了一眼段昊，又迅速回过头去，在原地愣了一下，蹦蹦跳跳的终于往前走了

　　“噗...”段昊一下没忍住笑了起来，“嗤...”

　　已经走了很远的肖秦回过头来，完全没有刚才揪着段昊的那个劲儿：“笑...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我认识你吗？”

　　“不知道，你爱认识不认识。”恶狠狠地说完这句话后，肖秦又摸了摸脖子，支支吾吾的，“肖...肖秦。”

　　可能觉得太丢脸了，肖秦迈着小碎步一溜烟儿的往前跑没影了。

　　肖秦？

　　没什么印象。

　　没理由啊，要是他见过这么一个人没理由记不住啊。

　　那就是没见过，那没见过的话他又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那个人...叫肖秦。看起来不像是在上学的样子，应该比他大几岁。

　　唔...

　　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