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三国英雄传》东旭鹰

27、第六卷 第二章 请君抉择

　　（董）仲颖刚回到自己的住所，便再也忍耐不下去，对（吕）奉先怒吼起来：“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为我调查阿婵的背景吗？为什么反而让她喜欢上你？”
　　奉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在子师家也曾问过阿婵捣什么鬼，阿婵只是娇笑着回应：“以后你就知道了。”
　　听到这回答，奉先隐隐察觉不妙，但面对阿婵那迷人的笑容，他又不忍再追问，更想享受在这短暂的一刻中。
　　如今，奉先似乎已经嗅到阴谋的气味，难道说这是阿婵使用的离间计？他该怎么办？向仲颖直接报告阿婵别有所图，甚至就是当初的刺客之一？还是干脆向总务长表明，自己绝无贪恋阿婵之心？如果真的退出，让阿婵嫁给总务长，后果固然不堪设想。但他真正不敢接受的，是心爱者嫁人了，新郎不是我？还是担心阿婵刺杀仲颖成功？奉先自己也说不清楚。
　　奉先思绪万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仲颖则愈加愤怒，以为是对方心中有鬼，当即抓起手边茶杯砸去。奉先一时没有防备，竟然被砸得头破血流，但他不躲不闪不擦血，只是惊愕地望着上司。他不明白，不久前还说与自己情同父子的总务长，怎么会为了一个根本就不了解的女人，出手伤害他奉先？
　　这时，仲颖第一亲信“（李）文优”恰好进屋，目睹这情况，忙问：“总务长，怎么了？奉先一向对您忠心耿耿，为什么要伤他？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奉先，你赶快去医疗室治伤，伤口感染可就麻烦了，快去，快去！”
　　文优一打岔，仲颖这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却又抹不开面子，怀着怒气训斥：“奉先，还不快去治伤，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
　　奉先欲言又止，只得悻悻然转身离去。从仲颖口中，文优这才慢慢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忙劝说：
　　“总务长，这奉先可是数一数二的异能战士，您可是打算将飞熊军都交给他统领的。如果他肯全心全意为您效力，羽林派以及寿成那帮家伙们，迟早都会被他宰了。这样，您就会完全得到汉光国。那时，您要什么样的美女得不到，何必跟奉先争风吃醋？”
　　仲颖：（尴尬）我，我不是跟他争风吃醋，我是恨他对我不忠，让他去调查阿婵有无可疑，他竟然，竟然……
　　文优：未必是奉先的问题，他是青年英雄，当然容易吸引女孩子。总务长，你必须承认自己年纪大了，不如青年人更有魅力。话说回来，也是那阿婵没眼光，这么浅薄的女人，怎么能当我们汉光国的总务长夫人？
　　仲颖：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丢了西瓜拣芝麻？
　　文优：（谦逊）总务长是聪明人，我没什么意思，都要看总务长自己的意思！
　　听文优如此说，仲颖这才收起嫉妒与色心，同意了奉先的婚事。
　　于是，这代表掌握实权的仲颖新政府与名存实亡的英雄社拉近关系的大喜事，很快不胫而走，通过网络流传于街头巷尾。
　　每一个见到奉先的人，都会说句“恭喜”，不管是出自真心感谢，还是出于自保心态。但在奉先耳中听来，这两个字带给他的不是喜悦，而是深深不安。
　　大婚在即之时，奉先穿上带着兜帽的风衣，戴上墨镜口罩，避开了所有手下，偷偷溜到阿婵工作的图书馆。他在时间上计算得无比精准，到达目的地时恰好是阿婵的下班时间。
　　这当然不是凑巧，到达长安之后，他就调查了阿婵的一切情况，那远远早于仲颖对阿婵色心突起的时刻。至于原因，不是为了赤魂刺客，也不是为了仲颖安全，只是奉先他想要知道，这个理由已经够了。
　　不知为何，阿婵见到奉先并不意外，认出来者的同事们还打趣说：“新郎等不及来找新娘了！”
　　阿婵带着幸福的微笑告别同事们，大大咧咧挽着奉先臂膀就走，好像他们是恋爱多年的真情侣般。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别人看到的并不是事实。
　　奉先带着阿婵拐入僻静之处，冷冷说：“好了，别演戏了，胳膊可以放开了！”
　　阿婵：（笑）以你的力气很容易挣脱我，不是我不放开你，而是你舍不得放开我，不是吗？
　　奉先：（尴尬抽出胳膊）我，我是怕使劲大了，弄伤你！
　　阿婵：这也证明你确实喜欢我，对吗？
　　奉先：那你喜欢我吗？
　　阿婵：（笑容渐渐化为怒色）不喜欢！
　　奉先：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阿婵：我要主动嫁给总务长，怎么看都不合理，而嫁给你，则在大众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合情合理。
　　奉先：（怒）你这么坦白地告诉我，是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吗？
　　阿婵：你大可以选择杀了我，或者不要我，我失恋之下，再接受总务长的求婚，同样合情合理！
　　奉先：（大怒）阿婵，你给我适可而止，不要逼我抓你们！
　　阿婵：我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来抓！
　　气得一时无语的奉先，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时，有巡警路过，似乎是听到了这里的争吵，急忙过来查看。当他们看清是如今长安第一热门话题的一对情侣在争吵，他们不敢多事，赔笑离去。
　　奉先：（悻悻然）总之，我劝你适可而止，你要跟我作假夫妻，好，没问题！我无怨无悔，只要你开心就好！但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总务长，你那是自寻死路啊！
　　阿婵：（笑容又现）原来你不是担心你的总务长，你是担心我。
　　奉先：（再度尴尬）我，我，我不想你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个有事。
　　阿婵：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好好对待我跟我父亲，我可以暂时放弃为国锄奸。但奉先，不要忘记你曾是羽林军，也曾加入过英雄社！仲颖所作所为对你曾经发誓守护的祖国与人民是好是坏，你应该心中有数！
　　说完，阿婵便转身离去，而奉先却呆立原地。不知为什么，在这一瞬间，他脑海中又想起撤离洛阳时，玄德的几句话语：“奉先，你也曾经是英雄社成员，是羽林军的一分子，你忘记了入社与入伍时的誓言了吗？”“不要管别人，先问自己的心，只要自己未忘，就至少还有一个人坚守着信仰，信仰的火焰就没有熄灭，前进方向上就还竖立着一盏路灯！”“奉先，我能感受到，你的羽林之心还没有死，醒过来吧！”
　　此刻，奉先不由喃喃自语：“我，我到底在干什么呢？”
　　“这也是我们要问的，奉先，你干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奉先猛然清醒过来，目光所及，已经没有阿婵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自己最好的两位兄弟——“（张）文远”与“（高）陷阵”。他们两个刚好经过这里，而问话者正是文远。
　　一向寡言少语的陷阵也关切地问了句：“怎么了？”
　　奉先：（无奈苦笑）没什么，只是有点烦。
　　文远：（笑）大哥，你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啊？
　　陷阵：不像，大哥有心事。
　　奉先：陷阵，你还真了解我。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点迷茫。两位兄弟，我带着你们投入仲颖麾下，是对还是错？
　　陷阵：……我觉得错。
　　文远：（急忙打手势）都小点声，仲颖的密探无处不在，如果被探子听了我们的话去告密，最后麻烦的始终是大哥。
　　陷阵：（冷冷）有探子，就杀！
　　奉先：（大笑）哈哈，没错，有小人告密，杀了就是，咱们兄弟怕什么？！
　　文远：大哥，别大意，我可是听说原来仲颖也看上了嫂子，可是嫂子偏偏喜欢你，如果这时候再激怒了他老人家，咱们可没什么好果子！我建议这种傻话还是少说，我们还没有到非要与仲颖过不去的地步。
　　陷阵：如果到此地步呢？
　　文远：那……大哥一句话，咱们十兄弟跟仲颖手下几百万人马拼了。何况，我们现在已经不止十兄弟了，虽然跟铁羽军比起来还差得很远，甚至整体实力上，比不过飞熊军主力。但该拼的时候，咱们十兄弟没有一个孬种！
　　奉先：（自豪）有你这句话，我们还怕什么？但是现在，我们要尽可能维持与仲颖的关系，虽然长安飞熊军和铁羽军中，至少半数都与我们兄弟友好，但剩下的人还是仇视我们，如果没有仲颖，他们或许早就把我们排挤出去了。其实我心里清楚，虽然我表面风光，也不过是仲颖的一条狗，狗如果没有了主人，狗都不知道该如何在这乱世中生活下去。
　　陷阵：不做狗，做主人！
　　奉先：说得好！不过我们今天的话题有些过头了，就到这里吧！对了，你们两个谁当我伴郎？
　　陷阵：文远当！我丑！
　　短暂且肯定的回答，让奉先与文远不由开怀大笑，但他们心中都各有所触，似乎人生不应该如此苟且下去！
　　此刻，在豫星系颍川星的一座叫作“阳翟”的城市中，谁也没注意到，城中有一位大人物悄悄潜入城中，他竟然就是孟德。
　　孟德身边只有四人相随，其中一个赫然是曾与玄德兄弟在安喜并肩作战过的“（于）文则”，另一个是（夏侯）元让寻找到的民间高手“典韦”（不是出身英雄社且来自底层的汉光人，通常都会使用两字全名）。另外两个都是听说孟德“孤军追杀仲颖”壮举而特意来投奔的英雄社弟子“（荀）文若”与“（程）仲德”。
　　酒吧内灯光昏暗、乌烟瘴气，疯狂的音乐冲击着耳膜，形形色色的男女醉生梦死地舞动着。对于这样的场景，孟德不由厌恶皱眉，轻声问文若：“那个人真在这里吗？”
　　文若微笑着向前指去：“就是那个人，可以跟志才不相上下的，在我认识的颖川人中，也只有他了！”
　　孟德循着文若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相貌俊朗但行为不羁的青年，正在美女堆里饮酒作乐。
　　此人无意中发现注视自己的孟德，他忽然起身挤出美女群，提了瓶酒走过去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汉光国的大人物怎么会到我们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来？该不会是来找我郭奉孝的吧？”
　　孟德：（冷冷）你认识我？
　　奉孝：怎么能不认识？您现在可算是大名鼎鼎了，孤军追敌，要么全军覆没，要么名扬汉光，肯走这步险招，你厉害！（倒一杯酒）这是敬你的，或许下毒了，你敢喝吗？
　　典韦：（怒）你什么意思，处处冷嘲热讽，最瞧不起你这种说话不干脆的！
　　文则：（也是怒气满面）你如果对我们军团长有意见就直说，拿杯酒吓唬谁啊？我来喝！
　　孟德：等等，你们两个不要没有幽默感，这位兄弟是跟我开玩笑。我身负复兴汉光的重任，没那么容易被人算计，就算是毒酒也毒不死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仲德：（笑）奉孝啊！孟德军团长可是天命之人，运气非比凡人，你真下毒也奈何不了他的！
　　奉孝：运气？什么是运气？如果没有戏志才不顾安危地运筹帷幄，恐怕这位“天命之人”早就战死在洛阳了！而且你们左一个军团长，右一个军团长，墨羽军团已经不复存在，哪里来的军团长。
　　听奉孝说话越来越放肆，典韦与文则怒不可遏地打算出手，却被孟德打手势制止。因为，他听到奉孝知道戏志才，忽然觉得或许眼前这位放浪子，就是志才遗言中所说的人。
　　孟德忙解释：“就是戏志才让我来找你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谈谈？”
　　奉孝懒洋洋地准备返回美女堆，口中淡淡说：“你先应付了眼前的麻烦，能平安无事，再跟我谈吧！”
　　孟德正要问是什么麻烦，忽然跳舞的人群中，钻出几名大汉，手持激光枪不由分说就向孟德射击。
　　典韦立即上前一步，转瞬间便化为金光闪烁的古装巨型武士，激光全部打在他身上，却毫发无伤。而典韦不过随手一拨，几名大汉便被扔向天花板，又重重落地。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女子尖叫声此起彼伏，奉孝身边美女也个个慌慌张张向出口跑去。而奉孝依然不紧不慢地品尝着玻璃杯中的葡萄酒，舒舒服服地看戏。
　　那几名大汉只不过是个前奏，人群中挤出更多杀手，武士典韦迅猛出击，打倒不少敌人。文则也不甘示弱，手中光索骤现，卷起一名敌人就如长鞭甩开，那敌人的身躯仿佛成为光索尖端安装的重锤，身不由己地将同伴们全部撞飞。
　　这样不消片刻，刺客们便都倒地□□不起，就算有人拼死要偷袭孟德，也被眼疾手快的文则瞬间勒颈了结。
　　奉孝大笑鼓掌起身夸赞：“佩服，佩服，孟德先生手下果然是藏龙卧虎，如果运用得当，或许真能复兴汉光！”
　　孟德微笑回应：“我们现在可以聊聊了吧？”
　　奉孝摇摇头说：“孟德先生真认为这间马上就会冲入警察的酒吧，是个聊天的好地方吗？还是跟我来吧！”
　　于是，在奉孝的引路下，一行人（包括变回原形的典韦）迅速从酒吧后门离开，穿街走巷了大约十分钟，进入一个地下室。
　　看到如此简陋的房门，孟德简直不敢将此与刚才风流不羁的奉孝联系起来。谁想到，走入房门，屋内布设却简直如同某秘密情报机关的据点。因为，随着奉孝按下一个按钮，半数墙壁立即化为可分屏若干的电脑屏幕，一个巨大的操纵台从地面升起，屏幕中定时切换的情景居然是不同星系著名城市。当房门自动关闭时，孟德等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看起来这奉孝绝不简单。
　　这时，只见奉孝神色悲戚，与刚才判若两人，他黯然问：“志才……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孟德：……伤在胸口，没多久便走了，不算太痛苦。对了，请问你也是英雄社的吗？
　　奉孝：没错，我跟文若、仲德一样，都是英雄社弟子。不过我比较讨人嫌，人缘不好，所以离开英雄社也很久了。
　　孟德：即便你人离开了，但看你这么关心汉光国的现状，你我的心应该一样，都还是一颗英雄社的心！
　　奉孝：这个先不说，孟德先生，你真是有心复兴汉光吗？
　　孟德：当然！身为汉光子民、英雄社传人，谁能忍心任由自己的祖国衰落？谁能忍心目睹人心渐丧、世风日下？谁能忍心看着我们的社会环境日益混乱、走向崩溃？
　　奉孝：……是啊，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但大多数都是为了逃避现实。每天都有新人来到、故人消失，那是因为不断有人再也玩不起这逃避的游戏，而新的逃避者又不断进入，直到花光口袋里的钱，再消失在酒吧中，生死难卜。这样下去，志才现在所处的时空，会越来越热闹，而我们的世界会越来越清净……
　　文若：所以奉孝，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了！虽然你我的作风大相径庭，但如果能互相取长补短，再由孟德这样的领袖型人才进行整合，一定可以做番大事业！
　　仲德：还有，志才临终前，向孟德推荐颖川人才，我们想那一定是你，他是你的好朋友，也只有他最了解你！
　　奉孝：唉……志才啊志才，你是清闲了，却要苦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
　　孟德：（大喜）这么说，先生同意来帮助我了？
　　奉孝：那我想问问孟德先生，你真认为兖星系的陈留星是成就万世基业大本营的合适地点吗？
　　孟德：那请问先生认为哪里更好？
　　奉孝：你要选择的不应是一个星球，而是两个星系，那就是……兖星系与青星系……

---

作者有话要说：　　注：
陷阵：对应吕布集团的“高顺”。
文远：对应曹操集团的“张辽”。
文若：对应曹操集团的“荀彧”。
仲德：对应曹操集团的“程昱”。
奉孝：对应曹操集团的“郭嘉”。
典韦：对应曹操集团的“典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