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三国英雄传》东旭鹰

22、第五卷 第二章 风平枝乱

　　奉先正要放手与玄德一战，忽然听到空中轰鸣不止，原来是徘徊在大气层之外的联军各类舰船，突袭已被烈火包围的洛阳。混战中虽然联军空军不便轰炸，但登陆舰不断落下或停留在半空，放出了一批批各色战斗服的战士。
　　目睹此景，飞熊军们惊恐不已，因为这意味太空完全被联军所封锁，他们将无处可逃。他们虽然隶属仲颖得意的特种部队，却依然并非飞熊主力，铁羽绝不会回头来援救他们。丢卒保帅是仲颖向来风格，陷入险境的飞熊军无疑成为了弃子。
　　伪装成民众的飞熊兵已经无心跟骁骑缠斗，急忙与其余战友汇合一处，绝望地抵抗强敌围攻。
　　摆脱战斗的（曹）子廉半跪在戏志才尸体前，两眼含泪地喃喃说：“志才参谋，你又猜对了，那帮胆小鬼果然最后来捡便宜了，我们得救了！如果他们能来得再早点，也许你就不会出事了！ ”
　　奉先也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对尚且满面迷茫的玄德三兄弟凄然一笑：
　　“原来我们都不是真正的军人，都是被别人利用的棋子与工具。别人想让我们走就走，想丢弃我们就丢弃我们！你们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明明铁羽军主力挟持着英雄社社长刚离开河南星没多远，你们的大部队不敢去追击，反而跑到这里来跟你们抢功劳。看看，你们三个这么大本事，被埋没了这么长时间，最后还不是来给这帮贪生怕死的家伙当炮灰？你们是不是傻？”
　　玄德：（摇头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们兄弟绝不是别人的工具和炮灰，我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战！无论世道怎样，心中的信仰会引导我们前进的方向。奉先，你也曾经是英雄社成员，是羽林军的一分子，你忘记了入社与入伍时的誓言了吗？
　　奉先：（凄然一笑）现在还有多少人能记得了？
　　玄德：不要管别人，先问自己的心，只要自己未忘，就至少还有一个人坚守着信仰，信仰的火焰就没有熄灭，前进方向上就还闪亮着一盏路灯！
　　翼德：（不耐烦）大哥，跟他废什么话？
　　云长：没错，大哥，赶紧拿下他吧！
　　玄德：两位兄弟，杀掉一个敌人容易，拯救一颗被世道扭曲的心灵太难。但后者的意义远远大于前者啊！奉先，我能感受到，你的羽林之心还没有死，醒过来吧！
　　奉先：（似有所思，却又不甘心）好了，刘玄德，你还真是幼稚得可以！今天我心情不好，来日再战！
　　话音未落，与上次在成皋市一样，空间又似乎被人劈开，不过这次敞开的入口大了许多。奉先一声招呼，率领大部分飞熊军涌入其中。
　　玄德制止了意图追击的两位兄弟，眼睁睁看着那入口缓缓关闭，口中轻声说：“吕奉先，希望你残存的羽林之心能够驱散遮蔽双眼的黑暗。不要忘记，我们都曾是保家卫国、守护民众的羽林军啊！”
　　对于云长和翼德来说，他们真不知道，大哥从哪里看出奉先还有羽林之心。给这二位留下深刻印象的，反倒是两次出现的人造空间门，因为那绝对不是奉先所创造，必然另有高手。
　　无论如何，洛阳算是被联军所“收复”。没多久，此次行动的出资人——（袁）本初、（袁）公路、（韩）文节、（孔）文举、（陶）恭祖等人陆续来到（雪羽军团长“（公孙）伯珪”始终没有露面），他们迅速在洛阳城外建立起临时驻地，除了收容有限的幸存洛阳居民，便是供部队驻扎用。
　　（曹）孟德被请到了在现代科技下只用两分钟就建成的临时大厅，本初等人已经设下宴会等着欢迎昔日的军团长。而（刘）玄德因为资历太浅，根本没有入厅资格，孟德为此差点与来邀请的副官翻了脸。玄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极力劝说孟德消气，主动带着两位兄弟去了普通营房。
　　进入大厅，让孟德意外的是，就连本应留守在成皋的（张）稚叔都已赶来，文台却并未过来会合。当他问起，本初面有不快地解释：“这个孙文台啊！就是不合群，说这边大事已了，带着部队已经撤离河南星了。如果不是我查清了他已经前往荆星系，还以为他去追杀仲颖了呐！嗨，不必管他了。曹孟德啊！你这次居功至伟，领导联军特战队先是在成皋剿灭了飞熊军主力，又率先攻入了洛阳，汉光国会永远记住你的丰功伟绩的！”
　　孟德：（急忙表态）本初，你言重了！在成皋，是各路特战队浴血奋战，又有玄德三兄弟力挫强敌，才能击败那里的飞熊军……
　　恭祖（徐星系行政长）：（忍不住询问）玄德？是在颍川之战中立下功劳的沛公后人吗？
　　孟德：就是他！飞熊军悍将华雄是被他兄弟关云长瞬间斩杀，而那个本领高强的奉先也是被他们三兄弟合力击退！
　　公路：（面带不屑）我说是谁？原来是那个连县长都不会当的所谓沛公后代！他的兄弟能杀华雄，一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至于那个什么奉先，我早就听说过，只是当年金羽军团中一个徒有虚名的莽夫而已，是仲颖故意把他炒作得很厉害，吓唬我们罢了！能杀华雄、败奉先，我看都是他们运气好，如果没有孟德你指挥有方，什么玄德三兄弟，他们恐怕连命都保不住！说来说去，还是孟德你厉害啊！
　　孟德：不能这么说！我们汉光国的人才提拔体系一向有问题，就连英雄社内部的大批人才都未能及时得到充分重用，导致“高手在民间”！玄德三兄弟个个都是万里挑一、德才兼备的爱国志士，如果这次没有他们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成皋之战胜负难料。
　　本初：孟德啊！我知道你爱才，但永远不要忘记，一场战争的胜负最终是由指挥官来决定的，麾下官兵不过是棋子而已，能拥有一枚优秀的棋子固然重要，但不要太抬高棋子的作用。
　　听本初这么说，别说孟德，就连恭祖、文举这样的文职地方官都不敢苟同，可是谁也不好意思公开反驳联军总统领。
　　这时，公路忽然又把话题转回来：“孟德，你是否知道文台为什么要匆匆离开？”
　　孟德：（皱眉）这也是我心中的疑问。
　　本初：孟德，听说司隶戒已经落到仲颖手里？
　　孟德：确切来说，是在奉先手中。我亲眼目睹了司隶戒的强大，如果不是玄德三……
　　公路：（不耐烦）就不要总提那个所谓沛公后代，我们还是回到戒指上。既然司隶戒有了下落，那么英雄戒呢？
　　孟德：英雄戒？我们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公路：哼，你没得到线索，文台可能都已经将戒指拿到手里了！
　　除了本初之外，在场众人闻言大惊、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听到的事实。
　　本初闷哼一声说：“情报准确无误，来源是从‘江虎’内部投诚过来的士兵。文台盗取了英雄戒，却不交给我们，反而携带宝物逃离。这是背叛，赤裸裸的背叛！！！我打算派兵去追杀文台，大家意下如何？”
　　文举（北海星行政官）：（慌忙制止）不妥，文台毕竟曾是碧羽军团长。现在仲颖未除，我们内部先自相残杀，对大事不利啊！
　　恭祖：没错，你们看看，这次讨伐仲颖，主力还未交锋，就毁掉了两个城市，包括我们汉光国的首都。这样的战乱再延续下去，人民将无法忍受，弥罗国也将有机可乘！我们必须尽快恢复和平局面，不要再打了！
　　见两位颇有影响的地方官都极力反对，本初兄弟也就不敢再坚持，但他们借着这个话头，随即提出要与仲颖政府停战。
　　原来，（董）仲颖在撤离途中，发给本初一封电子邮件，表示如果联军不再步步紧逼，他愿意启动当初灰羽提出的“地方高度自治权方案”。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随即导致了联军就地解散。
　　一方面，联军各地方官本来此次出动军队，便令财政顿时相形见绌，正愁没有台阶下，这可是大冷天送来了热涮锅，求之不得。
　　另一方面，像玄德这样矢志不渝的英雄社弟子，听说高层为了保证地方利益，不惜与仲颖谈和，顿时大失所望，各自找理由离去。
　　孟德也在后者之列，他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当年羽林派为了反对这个方案，不惜公开与灰羽翻脸，以保证汉光国的统一与中央主导性。谁成想，随着（何）遂高被害、仲颖篡权，昔日英雄社任命的各地官员与军官，竟然公心全无、私欲横流，为了这误国误民的方案，便不惜接受仲颖政府的名义性统治，实则让国家走向削弱分裂，这真是对羽林派官员莫大的讽刺。
　　玄德兄弟自动回到原形，每人领取了十金币的奖金，本来打算回到涿城，可是又收到玄德老同学伯珪的电报。
　　原来，得知玄德也加入了这次行动，立功虽大收获却浅，即将因为“地方高度自治权方案”受益的伯珪，便以资助“英魂”雇佣军为名，将他在冀星系“平原星”主城里购置的一处房产借给玄德三兄弟三年。
　　玄德仔细一想，就这样灰头土脸回到涿城，也没脸将甘霖从糜氏企业接回来。至于云长和玄德，他们个个单身狗，身无牵挂，自然跟着大哥走。
　　三兄弟搭乘友军疏散用运输舰来到平原星，一走进那两层高的小别墅，顿时因为眼前见到的高档装修而惊喜万分。
　　玄德再根据老同学传来的“住宅说明书”一一操纵，更是对伯珪心怀感激。之所以说高档，而不说豪华，是因为这小别墅完全是按照秘密军事基地设置，只需要一个按钮，从二楼到地下室就会变成现代化小堡垒。
　　另外，别墅的水、电、网络、煤气各种费用都已经预支三年，完全扫除了玄德的后顾之忧。
　　说起来，黄天叛乱时期，由于平原星防御措施完备，对黄天教教徒搜捕及时，所以反而远离了战乱，保证了社会稳定。可惜，由于受到仲颖篡国的影响，平原星整体经济依然难以避免下滑趋势，物价日益高涨。在这种环境下，英魂三兄弟即便不用交各种费用，也要吃饭，靠几十枚金币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命运”网上始终没有适合“英魂”的生意，推荐来的几单实质上不是劫掠，就是暗杀，玄德兄弟又怎么可能接下？
　　另外，“命运”每天都会列举出成功案例，玄德每每读及，都会触目惊心。
　　比如说，兖星系东郡执政官“（乔）元伟”被暗杀。元伟是联军特战队的出资者之一，如今神秘死亡，玄德自然会联想到这是飞熊军下的手。但奇怪的是，东郡星很快被联军另一出资者、兖星系行政长“（刘）公山”直接派亲信完全接收。这又让人怀疑，此事也可能是兖星系特战队所为。
　　类似的事情可以说是层出不穷，表面的大规模军事攻击暂时不会出现，可是在公众看不到的黑暗角落，各地特战队与少数雇佣军不知进行着多少生死决斗，某些星球或城市的执政者一夜之后就会被彻底替代，前任官员不是神秘死亡，便是仓促逃离。
　　法治不存、社会体系崩坏，汉光国的实质性分裂已经一发不可收拾。这让玄德看在眼中，忧在心头。
　　不久，遥远的荆星系也开始酝酿一场纷争，而纷争双方的最高长官分别是荆星系行政长“（刘）景升”与该星系长沙星执政官——文台。
　　说起来可笑，羽林军时期，文台是碧羽军团长，而景升却只是赤羽军团中的一个师团长。但是在战争之后，景升得到高升，文台从行政体系来说，反倒成了景升的部下，这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实际上，景升对文台也算尊敬有加，长沙星在荆星系保有一定自治性，这也算是对昔日碧游军团长的一点敬意。
　　这一天，应景升邀请，文台特地来到荆星系省会所在——南郡星襄阳城。酒过三巡，景升让左右退下，轻声问文台：“文台兄弟，你大祸临头了，知道吗？”
　　文台：（淡然一笑）祸从哪里来？
　　景升：从你自己那里来。
　　文台：我不明白景升兄的意思！
　　景升：文台兄，你比我更有胆量，冒着丢官危险，亲自带兵参加了突袭河南星的战役。但你为什么不等战斗结束，就撤回了长沙星？
　　文台：那是因为继续打下去没有意思，我对本初等人的虚伪嘴脸又实在看不下去，才选择了离开。景升兄，你该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吧？
　　景升：其实是这样，你们这次行动最大的出资人，昔日的金羽军团长——袁本初，说你藏起了英雄戒，是吗？
　　文台：（故作镇定）嗨，谣言真是无处不在，什么都敢编。如果我有那传说中汉光国最为强大的英雄戒，又怎么会甘心继续做一个小小的长沙星执政官？
　　景升：（笑）这不是理由，你我都知道，即便是一般的忠烈戒，都只有选定的主人才能发挥他的力量。何况代表着汉光国最强大力量与最高权力的英雄戒？文台兄啊，劝你一句，对自己没用的东西，就不要攥在手中，害人害己、误国误民了！这可不是英雄社弟子所为。
　　文台：景升兄，真正的英雄社弟子的任何选择都是为国为民为信仰，不会为了自己。不要说英雄戒不在我手里，就算真在我手里，我又能怎样处置？怎么才能对国对民有利？
　　景升：这好办，现在英雄社总部名存实亡，英雄社弟子人心难齐，如果把英雄戒交给有威望的人，让他振臂一呼，团结各地弟子，必然能力挽狂澜……
　　文台：（不耐烦地打断）等等，在景升兄心中，谁算有威望的人？
　　景升：（踌躇）这……那个……
　　文台：（笑）不必这个那个，景升兄来找我要英雄戒，我如果没猜错，一定是受到本初所托，也是想让本初得到英雄戒。那金羽军团用人从来看出身门第、讲关系、走门路，因此错失了不少人才。像奉先这样的优秀战士，被仲颖所利用，也与金羽军团的落后腐败作风大有关系。景升兄出身赤羽，应该知道，赤羽虽然招揽了不少德才兼备的英雄社基层弟子，但受到本初的影响，也不敢破格提拔，导致这些人才不能充分为国所用，难道不是可笑可悲吗？景升兄，你扪心自问，本初是合适的英雄戒持有者吗？有资格来聚义群雄吗？
　　景升：这……反正不管怎么说，英雄戒这东西不应该由你我所持有，毕竟袁本初现在是反抗仲颖政府的联军领袖，就算把英雄戒交给他，他也不过是代为保管。等到将伯和社长救出，英雄社重新主导汉光大局，本初自然会把英雄戒交还给社长。
　　文台：这也不过是景升兄的一厢情愿！何况，英雄戒确实不在我手里。
　　景升：那……如果英雄戒在文台兄手里，你会交出来吗？
　　文台：恕我直言，英雄戒事关重大，交给任何居心叵测或不得人心之辈，都会后患无穷，断送了我们重兴英雄社与汉光国的大业。我只会把它交给我信任的人保管，直到看见复兴时机的到来，才会赠予有实力与资格佩戴英雄戒的人。
　　景升：信任的人？如今是乱世，什么样的人才会被文台兄所信任呢？
　　文台：（傲然）我自己！
　　景升：（心中顿时明了）文台兄，看起来，这件事没得商量了？
　　文台：我确实没有英雄戒，帮不了景升兄！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告辞了！
　　说完，不等景升回应，文台起身就走。
　　当文台离去不久，一处暗门突然打开，一人出现在门内，却并不走出，轻声问：“景升行政长，我是不是可以带兄弟们动手了？”
　　景升：（黯然）没有办法，既然文台不配合，只能靠你们“荆襄”了。阿祖，记住，我要东西不要命！
　　阿祖：行政长，我们对付的可是昔日的碧羽军团长，如果处处要保他的命，我们不但完成不了任务，自己的命都可能丢了！而且他很快就可以回到长沙星，我们没有时间仔细找。
　　景升：……那……尽量不伤无辜吧！
　　阿祖领命离去。随着暗门关闭，景升喃喃说：“文台兄啊，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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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景升：对应东汉末年军阀“刘表”。
阿祖：对应刘表集团的“黄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