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三国英雄传》东旭鹰

130、第二十六卷 第五章 虎视眈眈

　　（刘）玄德面对（马）孟起的质问，微微一笑回答：“我如果想当第二个孟德，今天就不会来到这里！”
　　孟起：“那你为什么要攻打益星系，为什么又要来我军营中？”
　　玄德：因为我要将信仰坚定、忠诚可靠、德才兼备的英雄社战士团结起来，共同对抗孟德的野心！我更要让益星系人民看到，刘季玉那怙恶纵奸的好人主义并不代表真正的英雄社，真正的英雄社依然存在。我曾经对季玉抱有幻想，不想以如此激烈的手段来解决问题，结果因为我的懦弱，付出了血的代价，让信任我的人为之牺牲。孟起，那种滋味，你应该明白，为了倒下的人，我们必须战斗到底，才能让他们的生命不会白白牺牲！
　　听玄德如此说，孟起与周围的“铁骑”们都不由一时沉默，因为他们何尝不是为了信仰与牺牲的烈士，才会在雍星系与“虎贲”血战，可惜功亏一篑。
　　“铁骑”们对佛系英雄社的种种弊端素来了解，也一向瞧不起，士元与子乔之死，此时已经公开于十四星系，谁人不知？现在“英魂”至少依然高举着英雄社的大旗，而“铁骑”却沦为宗教骑士，这也是“铁骑”在战场上忍不住对“英魂”手下留情的原因。
　　孟起瞥见部下们人心浮动，不敢再公开质问玄德，无奈请玄德单独到主飞船指挥舱说话，以免再动摇军心。
　　来到舱中，孟起却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玄德反倒首先开口：“感谢你对翼德手下留情！”
　　孟起：（疑惑）手下留情？我有吗？我可是把老张打得够惨。
　　玄德：如果你使用“凉威戒”的话，只怕翼德早就性命不保了！
　　孟起：（惊愕）你怎么知道我有“凉威戒”？
　　玄德：我们“英魂”与汉光情报搜集能力第一的“赤魂”，始终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我也一向很关注忠烈戒的下落，所以才会知道这一点。
　　孟起：原来如此。其实我不用“凉威戒”，不是手下留情，只是不希望欺负老朋友，想公平一战而已。翼德今天的本领跟当初颍川之战相比，已经是突飞猛进，但我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战力的锻炼。
　　玄德：可是你们不该自相残杀的。
　　孟起：玄德，你真以为我是为米教杀到这里的吗？这次行动是我主动请命，因为我也不愿让米教掺和到我们英雄社的争斗中来。可是，我不明白，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为什么要对季玉这么无情？我们可都是英雄社一脉啊！
　　玄德：没错，但我们永远不能忘记英雄社究竟是干什么的！不是说，我们发个誓言、表面拥有了英雄社成员的身份，就算是真正的英雄社弟子。如果我们的所作所为，不能对劳动者打造公平正义有所帮助，不能实现人尽其才、才尽其用，以信仰主导道德的社会体系，那我们有何面目去见英雄社的历代前辈？
　　孟起：（一时无语）……玄德，你不满的，不仅仅是季玉那一套，是不是也有话要对我说？
　　玄德：（愤然）没错，你在雍星系究竟做了什么？怎么可以那样滥杀无辜？
　　孟起：（不服气）我杀的都是敌人？
　　玄德：（怒）可是你不能连俘虏也杀，连投降的人也杀，连无辜的劳动者也杀！“赤魂”给我们的情报显示，你把跟“虎贲”稍有联系的人全部当街枪毙，即便是送菜的小贩也不放过。他们只是讨生活才跟“虎贲”作生意，没有参与过“虎贲”的军国主义罪行啊！他们也是我们应该保护的劳动者啊！还有，优待俘虏、公平对待阵前起义者，是我们英雄社前辈定下的规矩，你怎么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呢？这样一来，那些本来被迫追随孟德的英雄社弟子，会怎么看待你？谁还会愿意跟你合作？结果，你打着英雄社的名义，却在雍星系遭到当地军民一致反抗，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没有人民支持的英雄社，还是英雄社吗？!
　　孟起：……（反复思量）没有人民支持的英雄社，还是英雄社吗？（双眼不由淌泪）玄德，我真的是好久没跟你交流过了，如果我有机会多跟你聊聊，也不会这么愚蠢！我还误以为你要做孟德第二，来这里伤了那么多“英魂”兄弟，我真是该死！（下跪）我错了，玄德，我愿意任由你处置，为被我们杀死的雍星系无辜军民与这次被我们杀害的“英魂”报仇！
　　玄德：（扶起孟起）这次“铁骑”攻击我们“英魂”，没造成阵亡，但有不少重伤员被截肢，恐怕会成为残废。
　　孟起：这都是我的错，我愿意用自己的死来承担责任。不过岱岩和马芸他们一直在研究战争机械术，可以为这些重伤员提供电子肢，并训练他们熟练使用。一旦他们适应了这种电子肢，至少在战场上，战斗力会比过去提高很多。
　　玄德：好了，这些以后再说。你也不用动不动就提“死”，对于我们英雄社弟子来说，死是逃避，活着才是最难的。尤其在今天，我们英雄社处于万分危急的状况，更需要你将功赎罪，而不是以死赎罪。
　　孟起：我……我可是滥杀了无辜，比你那个贪污受贿的部下更严重。
　　玄德：不仅如此，你跟季玉一样，都是你们各自英雄社的领导人，要为各自麾下英雄社弟子的所有错误负责。孔明说过，你们凉星系是武系，而季玉是佛系，你们都是在追求英雄社前进路途中走错了路，这是需要我们来总结教训改正的！滥杀无辜与怙恶纵奸都是同样的不可饶恕。但是，我希望你们活下来，能够亲自参与修改各自的错误，我们来共同追求真正维护民众利益、实现理想信仰的英雄社之道。至于我的那个部下，他违背了我们“英魂”的初心与纪律，违背了我方英雄社铁律，按照我们新修订的荆星系法律，“英魂”出身者惩罚加倍，所以本来是无期徒刑，最后改判为立即执行死刑。
　　孟起：……我明白了，以死赎罪易，将功赎罪难！我会率领所有“铁骑”归顺“英魂”，如果您允许，我愿意亲自去劝降季玉。
　　玄德：这个没问题，但是，先不要急于公开你的意思，一是季玉那边我不想打草惊蛇，二是我听说你的妻子和孩子还在米教手中，要不要我们帮忙去接出来？
　　孟起：不必，我在汉中星上还有兄弟，我会让兄弟去救出我家属。至于季玉那边，我倒是还有一个计划……
　　没多久，玄德气冲冲走出，孟起后面赶出还嚷了一句：“玄德，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今天饶你一命！告诉你，广汉星这一仗，我们‘铁骑’不过是试试水，咱们蜀星再战！”
　　岱岩和马芸一听大哥这话，看来是双方没有谈拢。“铁骑”们刚才已有所触，如今听说还要与“英魂”在蜀星决战，个个不由愁上心头。不过“铁骑”与益军完全不同，素来纪律严明，军人风范十足，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孟起一句话，每个“铁骑”都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很快，“铁骑”们乘坐登陆艇与飞船，从容不迫地从外太空杀出。无论是炮台，还是荆太空军，都奉命没有阻拦，按照玄德的意思，这算是对“铁骑”的最后敬意。
　　然而，没多久，因为受伤未愈而留在汉中星主城“南郑市”的（庞）令明却忽然失踪了。作为汉中星上留下的最后一名“铁骑”在此刻不知去向，当然会引起米教的注意，他们立即以“寻找”为名义进行全球搜捕。
　　其实令明并没有离开南郑，他只是收到了孟起密令，不顾身上未愈伤痛，去救孟起的妻儿。令明心中很清楚，孟起必然已经有所决定，这似乎本来就在意料之中。同为宣誓为英雄社信仰奋战终身的战士，又曾经并肩作战，孟起与玄德一旦相接触，以孟起的性情，投入“英魂”理所当然。
　　但令明又隐隐不满，孟起如此轻易地投入米教又背叛米教，这让世人怎么看？令明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英雄社弟子，他一直认为英雄社的理论只是空谈，他之所以加入“铁骑”和英雄社，只是希望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人。对于孟起在雍星系的滥杀，尤其是孟起亲手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太，这在令明心中激荡起不小涟漪，军人在战场上消灭强敌是本分，屠杀无辜老人则是耻辱。
　　这些想法在令明心中环绕，却不会影响他对任务的执行力。因为，在令明心中，一个合格军人，首先要贯彻“军令如山”的意识，不折不扣地完成上级交予的任务。
　　因此，令明在失踪后的第三夜就来到孟起的房间外，这里现在都是由灰褐战斗服的米教战士在“保护”。他们紧张观察四周，不知是畏惧有人来袭击，还是在寻找什么人。
　　当一队巡逻兵刚刚远去，令明终于出手，撒出一片磁粉。米教战士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毕竟令明是带伤来到汉中星，从来没有在这里展露过本领，所以谁也没想到这是令明的异能。结果，不消片刻，正门守卫或两人、或三人被紧紧吸在一起。
　　不等惊慌失措的卫兵们反应过来，令明已经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冲杀。他手中的无声激光枪准确无误地进行发射，当令明来到门前，正门院中乃至屋顶摔下的米教士兵已全部阵亡。
　　令明来不及去藏匿尸体，他知道下一波经过这里的巡逻兵很快就会到来，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把孟起妻子董梦茵与儿子阿秋带离此处。根据令明的经验，屋内应该还有警卫，他一脚踹开别墅门，便准备射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如此一来，令明心中反而大惊，如果说屋里没有士兵，只能说明目标人物已经不在屋里，难道董梦茵和阿秋都已经被转移？此处只是为了诱捕令明而设下的陷阱？
　　出于不甘心，令明小心谨慎地逐屋搜索，好在外面也暂时没有出现所谓伏兵，给予令明充分全面搜查的时间。
　　忽然，令明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强抑心惊，循气味找去。当他推开一扇房间门，却惊愕看到一具孩子的尸体。那孩子不是别人，就是孟起的儿子阿秋。
　　令明来到阿秋尸体前，懊恼地捶地大吼，但此刻也无济于事。就在这时，门外忽然闪过一道人影，令明急忙举枪站起，只见一怪人堵住了门口。
　　这人服装怪异，手中一把折扇，双脚一脚穿着布鞋，另一脚却光着。其实并非他只有一只鞋，而是另一只鞋竟然掖在裤带处。没错，不是皮带，是裤带，如此仿古装饰实在可疑。
　　令明不由怒问：“人是不是你杀的？”
　　那怪人并不答话，只是打开折扇低垂，扇面上的鲜血不断滴下，无疑承认了自己是真凶。但不知道这怪人用了什么手段，杀了人，还能将鲜血保存在扇子中。
　　对方的挑衅更进一步激怒了令明，他不顾一切地开枪，可是每一道激光都穿过了此人身躯，造不成半点损害。
　　这时，令明才意识到敌人并不普通，慌忙施展异能，抛出磁粉，但磁粉同样无法沾及敌人身体，无力落地。
　　不等令明想出新对策，此人猛地将腰带上的布鞋取下掷出，正砸中令明头部，这位“铁骑”猛将顿时晕倒过去……
　　当令明苏醒过来，自己在一间昏暗屋子的床上，旁边似乎有个人正在照顾他。令明想起身，却又无力躺倒，他明明只是头部被砸中，怎么感觉浑身的力量都消失了？
　　照顾令明的人忙说：“你先别乱动，‘虚耗’最喜欢吸收强者的力量，所以你现在很弱，需要尽快恢复体力，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令明认出此人是公祺的手下，名叫“阎圃”，他更加愤怒且慌张，不仅不听劝，更挣扎起身。
　　阎圃似乎猜透令明心事，忙解释：“冷静，如果我真是与张公祺一条心，你现在已经到监狱里了。我是董梦茵的大学同学，我是来帮你的！”
　　听阎圃提到孟起妻子的名字，令明这才停止了挣扎，有气无力地忙问董梦茵的下落。
　　阎圃：放心吧，昨天梦茵找我有事，躲开了那一劫。不过，我赶到时，没能救得了阿秋，只来得及从虚耗手中把你救出来。
　　令明：虚，虚耗，是谁？
　　阎圃：你应该听说过，张公祺擅长鬼术，虚耗就是他控制的一个鬼，最擅长穿墙钻壁搞暗杀。他腰上的布鞋是暗器、折扇是凶器，还能吸收强者体力，是非常可怕的鬼杀手。看起来，公祺是怀疑孟起与玄德有勾搭，“铁骑”才会安全离开广汉星，所以公祺愤怒下决定“撕票”。
　　令明：你，你为什么，为什么救，救我？
　　阎圃：是有人很欣赏孟起和你，所以让我救你。
　　令明：谁，是谁？
　　阎圃：别着急，你马上就能见到他！
　　说着，阎圃帮令明坐起，又按下一个遥控器上的几个按钮，令明对面的墙壁顿时变成了屏幕，雪花逐渐消失，显现出一张面孔。
　　看清那面孔，令明惊惧交加，对方却十分客气地打起招呼：“庞令明将军，真是久仰了！”
　　令明：孟、孟德？原来，阎、阎圃是，是“虎贲”？
　　孟德：不，他不是“虎贲”，但他现在确实是为许昌政府工作。
　　令明：你，你要做，做什么？
　　孟德：令明，其实我跟孟起之间有些误会，马寿成也是死于恐怖分子之手，说不定就是“英魂”干的！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只是你们怎么可以投奔米教呢？你们可是汉光军人啊！怎么可以为□□效力呢？实话告诉你，我中央大军即将横扫汉中星，公祺如果识时务，我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否则，我将格杀无论。而对于你，令明，我很欣赏你的忠诚与能力，我当初可以善待云长，也愿意像对待云长那样对待你。
　　令明：你，你让我，投，投降？
　　孟德：不是投降，只是为了汉光国而合作。我猜，孟起给你的任务是救他的妻子和儿子，如今那可怜的孩子已经不幸遇难，你的任务失败了一半。而孟起的妻子现在被我军保护，你不如向当初云长学习，与我合作并继续保护孟起的家属。等到我与孟起消除了误会，我自然会让你带着孟起妻子回到“铁骑”，这样你才对得起自己的任务，不是吗？
　　令明：（略作犹豫）你，真，真的，愿意，对待我，像云长？
　　孟德：决不食言，如果你觉得我说话不算数，随时可以像云长那样离开我。
　　令明：好，一，一言为定。但，公祺，公祺杀孩子，要，要他偿命！
　　孟德：公祺这次做得也太过分了，我会给你一个公道。不过话说回来，孟起的妻儿是作为人质留在汉中，公祺突然撕票，大概是因为孟起叛变了吧？唉，这孟起怎么回事，堂堂英雄，居然学起那奉先了！
　　令明：（尴尬）我，我明白了！如，如果公祺，不投降，请……
　　孟德：放心，我一定杀他！但是如果他投降，不杀降兵是汉光军的传统，孟起可以不尊重这传统，我身为军人，却不能无视，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令明终于点头表示理解，随着通话信号中断，身在许昌的孟德露出得意狞笑。这时，他身后的（荀）文若忍不住问了一句话：“总务长，孟起的儿子，是您让公祺杀的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注：
公祺：对应东汉末年军阀“张鲁”。
令明：对应马超集团的“庞德”。
文若：对应曹操集团的“荀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