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三国英雄传》东旭鹰

106、第二十二卷 赤壁之战 第一章 公瑾抉择

　　听说孔明是如此不顾亲情的“小人”，就连部分本来已经开始同情“英魂”的议员也顿时愤愤然起来，在他们心中，如果一个人连亲戚都可以背叛，又有什么不能辜负？
　　对在场议员们的反应，孔明只是淡然一笑，等到子纲再度敲响小锤、怒骂声渐渐平息，孔明才开口应答：
　　“各位议员，想必你们对荆星系近些年来的情况，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那一定也听说过‘四人党’这个名词，它指的是四个人，分别是：我应该称为‘姨’的蔡萍、我应该称为‘舅舅’的蔡德珪，还有张允与蒯异度。
　　这四个人不顾大局、结党营私，背着荆星系行政长刘景升迫害正直君子、扶植谄媚小人，导致我荆星系人才或被压制或被迫背井离乡。那些靠着巴结‘四人党’混上一官半职的小人们，无德无能、欺下媚上、贪污腐败、互相包庇！人民苦不堪言，德才兼备的真正人才对‘四人党’无不恨之入骨！
　　虽然‘四人党’也曾邀请我加入他们的小团体，可惜在亲情与民心两者之间，我不敢与人民为敌，只能拒绝与他们沆瀣一气！这不是我不顾亲情，而是我不愿以亲情为借口，违背良心、助纣为虐！
　　至于我为什么要加入‘英魂’，其实大家心中应该早有答案。虽然现在扬星系已经独树一帜，不再信奉英雄社的信仰，但各位多多少少应该清楚，真正的英雄社弟子，就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誓死为民而战。
　　虽然也有不少像‘四人党’那样以英雄社信仰为借口假公济私、党同伐异，置人民祸福于不顾，视国法社规为无物！但无论在什么时代，忠于玉虚信仰的真正英雄社弟子始终存在。而在今天，‘英魂’就是他们的代表！
　　至于我对刘玄德的尊重，确实与他三次亲自拜访有关。其实那也是我对他的试探。因为真正能领导英雄社信徒为国为民而战的领袖，必然是尊重劳动者、尊重爱国者、尊重人才的领袖。
　　我认为，刘玄德做到了，他对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都能为了祖国大业而礼贤下士，这样的领袖在汉光十四星系内还有几个？
　　各位学者，我想问你们，难道你们不曾盼望过自己的伯乐吗？难道你们不曾寻找过与自己志同道合的兄弟吗？如果一边是为了一己私欲荼毒民众的亲戚，一边是愿意让你充分发挥才华为祖国与人民作出贡献的伯乐兼兄弟，你们会站在哪一边？是为了亲情不顾人民，还是为了人民不惜一切？！”
　　面对孔明的质问，一时间，议会内大部分人无言以对。就算有人本能想扯什么“亲情高于一切”，但一想到这是电视公开答辩会，谁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另外，孔明一语道毕，就有人鼓起掌来，他不是议员，而是特意刚刚赶到来旁听的（黄）公覆。
　　公覆是曾经追随孙文台的“江虎”元老之一，在军队中拥有极高影响，所以见公覆都公开支持孔明的言论，议员们更加不敢再胡言乱语。
　　负责主持答辩会的（张）子纲目睹无人再敢挑衅孔明，只好仓促宣布了答辩会的结束。
　　这场在扬星系万众瞩目的答辩会直播，引起社会各界巨大反响。大部分民众纷纷要求扬星系联合“英魂”对中央军开战，甚至雇农罢耕、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小商贩罢市，来抵制对军国主义者的妥协。
　　同时，“英魂”坚持信仰、抵抗强敌的事迹不断在传扬，民众纷纷传言：“帮‘英魂’就是帮自己！”
　　扬商们顿时恐慌起来，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英魂”会如同烈火燎原般迅速受到扬星系人民的欢迎。看起来，如果他们继续控制议会阻止扬军抗敌，只怕这些雇佣农民、雇佣工人、罢课学生乃至一些小商贩会敲锣打鼓迎接“英魂”来主持大局，那就大大不妙了！
　　可是，扬商们依然不相信，凭“紫鲸”与“英魂”真能抵抗住八十亿大军。所以，他们指示议员们以所谓“讨论”名义用“拖”字诀，依然不肯给仲谋政府抗敌授权，但也不再逼迫扬军讨伐江夏星。
　　然而，这种拖延战术并不能维持太久，否则扬商旗下各大产业都会受到罢耕、罢工、罢课、罢市的影响。现在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与仲谋政府和扬商关系都十分密切的一个重要人物身上，他就是匆匆从赤壁赶回的（周）公瑾。
　　公瑾刚到家，与妻子乔茜还没说上几句话，不同派别的代表就走马灯似地来拜访公瑾。
　　“紫鲸”将军们坚持抗敌，大部分议员们坚持投降。好不容易送走这两拨人，政府中的“抵抗派”（诸葛）子瑜等人又来劝说公瑾促使议会宣布紧急状态，而议会元老（张）子布又随后特意来访。
　　子布带来的是扬商集团的“忠告”：“‘英魂’那帮人食古不化，抓住英雄社理念不放，他们的主张是与扬星系的‘自由经济’互相抵触的，即便能够战胜中央军，‘英魂’依然会是自由世界的敌人！”
　　听到子布的“传话”，公瑾似乎有所触动，恭恭敬敬送走了老议长。作为“紫鲸”的实质领导者、仲谋政府的高级军事参谋、扬军副总司令，公瑾确实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当然公瑾明白，今天的扬星系与英雄社主张的玉虚社会已经完全背道而驰，而“英魂”可以说是汉光国最后的“余孽”，但孟德实行的军国主义，同样也是“自由世界”的敌人，何况乌林方面已经是虎视眈眈，“虎贲”的铁轮随时会向扬星系碾来。“英魂”是未来的忧患，“虎贲”是眼前的急病，如果公瑾能选择，他希望扬星系置身事外，让这两群敌人自相残杀。
　　可惜，时局不能如公瑾所料，孟德已经把炮口对准了扬星系。孔明的答辩更是让扬星系民众意识到自身存在的危险，同时唤醒了心中被压抑的英雄社梦想。如果仲谋政府不及时表态，来证明他们比英雄社更能保护扬星系，只怕“英魂”之乱，近在眼前。
　　冷静分析了形势，公瑾却还是没有找到答案，真是战也难，降也难。所以当仲谋打电话向他请教如何决断时，他的回复只有三个字“再等等！”
　　那么公瑾在等什么？他是在等与孔明的第一次会面。他希望能从这个号称能平定天下乱局的卧龙身上，参详出对扬星系最明智的抉择。
　　于是，就在当夜，这两个后来被汉光史书称颂为“一时英杰”的两大智囊于深夜相会在公瑾官邸之中，作陪者是乔茜与（鲁）子敬。
　　由于已经是深夜，出于养生学的角度，公瑾没有为客人奉上美酒佳肴，只有香茶水果。孔明并不在意这些表面小节，他很清楚，此次聚会的重要程度不次于公开答辩会，但说服公瑾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在孔明隐居隆中的时候，他与“赤魂”就保持着密切联系，面对收集到的扬星系情报，孔明一直在研究公瑾这位名扬周边的著名智囊。以孔明的了解，公瑾心胸宽广、深谋远虑、喜怒不形于色、遇事全力以赴，虽然信仰不同，却也是值得孔明尊重的一个人物。
　　不知为什么，公瑾并不急于跟孔明谈局势，反而天南海北地与孔明谈历史、谈哲学、谈文化、谈美食。好在这些方面孔明也都有所涉猎、略懂一二，无论哪方面总能对上两句。
　　接着，两人又谈到音乐，孔明知道公瑾是音乐行家，在汉光音乐界中流传的“曲有误，周郎顾”，说的就是公瑾。好在公瑾并未考验孔明音律，只是让乔茜用室内钢琴弹奏一曲，公瑾随口唱起：
　　“人生路上有太多迷茫，我在风雨之中坚定寻找我方向。不管雨多大，不管风多狂，追梦的心灵充满阳光。
　　岁月太匆忙，道路太漫长，回首往事多少悲喜在天空飘荡，爱过恨过，不再惆怅，衷心感谢你曾经过我身旁。
　　梦一场，又何妨，多少辛酸往事全在笑声中淡忘。
　　梦一场，又何妨，我向轻蔑目光证明我坚强，不再彷徨~
　　我曾被高傲无情刺伤，也曾在沉重的压力中孤独无望。即便心再痛，也绝不投降。我在梦中追寻着理想。
　　在异乡流浪，苦痛自己尝，伤痕累累依然向着远方高声唱，多少朋友，祸福共扛，让那艰难历程变无比辉煌。
　　梦一场，又何妨，我们携手并进不必再懦弱惊慌。
　　梦一场，又何妨，就让无悔青春化为我信仰，笑看夕阳~
　　放弃无谓伪装，展现真我模样，再汹涌的风浪，有我陪你闯……”
　　公瑾一曲唱毕，子敬与孔明纷纷鼓掌，而公瑾竟然邀请孔明也来唱首歌。孔明微微一笑，请乔茜让位，随即自行弹琴高歌：
　　“沙漠深处有道男人墙，寂寞孤立显悲伤，多少泪水全往心底藏，面对天地逞坚强。
　　你偶尔，来到这地方，我不由深情地张望。漫天风沙，我愿为你挡，却不能随你去流浪。
　　我也想，陪你去远航，命运不由我主张。没有绿洲，可以与你分享，独自面对黄沙茫茫。
　　男人墙，不惆怅，哪怕岁月改变模样！
　　男人墙，不平常，我用伤痕记录沧桑！
　　男人墙，不彷徨，坚守心中不灭信仰！
　　男人墙，不寻常，永远微笑面对太阳~”
　　听完孔明的歌，公瑾若有所思。他还以掌声后，请客人入席，这才谈起正事：“孔明先生，‘英魂’的主张是否要恢复英雄社原来的体系？”
　　孔明：公瑾参谋也是英雄社出身，应该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玉虚信仰，以为劳动者打造公平正义的社会为目的，但如何打造并不是千篇一律。大周国与贞元国就根据各自国情不同采用了不同体系。英雄社过去在某些问题上略有死板，我们自然主张英雄社实质重新主导汉光国后，改变这些弊病。
　　公瑾：改变弊病，这是我们都希望看到的。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英魂”知道，我们“紫鲸”放弃了玉虚理想，改拥护“自由经济”，是因为我们认为采用这种方式，更适合发展扬星系。但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反感这种改变。对吗？
　　子敬：（慌忙打岔）公瑾啊！这种理念上的冲突，我们还是先暂时搁置吧！当前大患是孟德的军国主义啊！
　　公瑾：不，这很重要！如果“英魂”将我们都视为叛徒，而我们又担心“英魂”居心叵测毁掉我们的“自由经济”，双方与其合作，不如分离，彼此勾心斗角、互相提防，一定会迟早发生冲突。如果让孟德抓住了我们的矛盾，趁虚而入，此战必败！
　　孔明：没错，公瑾说得有道理。我不妨直言相告，我们“英魂”认为任何以有利于社会的劳动来实现人生价值者，都是劳动者。所以，我们对扬星系那些建立起改善人民生活产业的企业家，我们也将他们归入劳动者之列。不过，我们需要追求的是绝大部分劳动者的利益，追求的是公平正义，所以绝对不会为了维护少数人，而枉顾多数人的合法权益……
　　子敬：（紧张）孔明，三思而言，咱们现在寻求的是联盟，不是来谈信仰上的分歧。
　　公瑾：（笑）子敬，不用紧张，孔明肯开诚布公，这是好事！我也不妨直言相告，我们扬星系完全是扬商一手打造出来，政府也必然要考虑扬商的利益。我们坚信通过完全自由的经济，只要保证资本的不断增长，社会才能得到发展，经济才能繁荣昌盛。劳动者不过是企业家的雇工，所以我们万事都会以扬商得失为先。
　　孔明：看起来，英雄社过去的过失，让你们有些矫枉过正啊！可是公瑾，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人人都为保证资本增长去努力，那么每个人都会成为资本的奴隶。发展社会最根本的是人、是劳动者啊！
　　公瑾：呵呵，我们对信仰的忠诚，看来都是一样的坚定，所以我们两个如果为各自信仰争执起来，再说个三天三夜也不会分出胜负。我担心的就是，击败了孟德之后，我们两家会如何？
　　孔明：如果“紫鲸”愿意和“英魂”联盟，我们会尊重扬星系的社会体系，同时我们“英魂”也会积极推广我们的信仰主张，至于谁对谁错，我相信人民会作出正确的选择。但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击败孟德的前提下，如果孟德军国主义得逞，不管是玉虚信仰，还是你们维护的自由经济，都必然会化为泡影。对于孟德来说，武力就是一切，政治与经济，都是为了军事的胜利服务，都是战争机器上的零件。这种理念一旦统一了汉光，就会兴起全新的宇宙战争，汉光十四星系的人民也会跟现在凌霄盟人民的生活一样悲惨，这是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吧？
　　公瑾：你说得没错，如果说我们“紫鲸”的主张是水，你们“英魂”的主张是火，那么孟德就是吞噬一切的野兽。无论水，还是火，一旦被他吞进肚子，都会被消化液彻底腐蚀。阻止孟德是必要的，不过我需要“英魂”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孔明：请说！
　　公瑾：一旦击败孟德，无论孟德是生是死，我军都将攻入荆星系，以求彻底摧毁中央军在扬星系的根基，以保证我扬星系安全。到时候，贵军不可阻拦我军，如何？
　　孔明：这个是必然的，我军实力有限，不如贵军，贵军要清扫荆星系，我军自然也不便阻拦。但是，凡我军先行占领的星球与城市，贵军应该视为友军防区看待。如果故意挑衅攻击。那我们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子敬：（慌忙说）哎呀呀，孔明，火药味儿不要这么浓嘛！什么叫“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两军不小心有了误会，正当防卫是应该的，不要犯来犯去的嘛！
　　孔明：（微微一笑）这是我“英魂”的原则，不知“紫鲸”能否接受？
　　公瑾：（笑）那是自然。如果“英魂”来犯我“紫鲸”，我们也必然会反攻过去。所以，我们最好是只合作、不互攻，专心打孟德。等将孟德彻底消灭，再让人民来选择，让我们哪种主张来主导汉光最合适！
　　孔明：好，一言为定！
　　子敬：（大喜）这是不是说明，公瑾你支持联盟了？
　　公瑾：我个人当然支持，不过明天我还要去说服那些扬商，只有他们弄清楚利害得失，大部分议员才会支持我们宣布紧急状态。所以，孔明先生，请回去休息，静待佳音吧！
　　决定汉光命运的对话就此结束，对政治军事大局了如指掌的公瑾在后几天终于说服了所有扬商，议会也终于通过了“紧急状态认定提案”，同意仲谋暂时取得对扬军的完全指挥权，抵抗中央军。
　　可是，议会也并非完全认输，他们还通过了另一项不得扩军的法案，因为勉强同意对孟德宣战的扬商们，不愿再多出军费，
　　所以。“紫鲸”可以指挥的扬军无法得到扩充，最终汇聚在赤壁的扬军只有五亿而已，他们面对的却是武装到牙齿的数十亿中央军，强弱悬殊，胜负貌似已定。
　　没多久，（刘）玄德在（赵）子龙等警卫保护下，前来柴桑签了约。
　　当玄德与孔明单独在酒店房间见面，孔明在仔细检查、确认没有任何监听与监视仪器后，这才如释重负地对玄德说：“多亏了元直啊！我们终于有机会来击败中央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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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公瑾：对应孙吴集团的“周瑜”。
元直：对应曹魏集团的“徐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