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柳飘寒》甸雪

1、缘起缘灭

　　“哥，爷爷让你去他那儿！”身后响起妹妹清脆的叫唤声。
　　“我知道了。”我对她笑笑，走向爷爷的房间。
　　我是柳飘寒，绿柳山庄的少庄主。
　　我并不是正室的儿子，虽然娘是爹喜欢的人，但是爷爷不许爹娶娘，爷爷说娘不配，因为她只是一个平民女子。
　　但是娘当时已怀上了我，在爹的苦苦哀求下，爷爷终于同意让娘做小妾，条件是爹要娶名门之后做正室，我爹同意了。
　　在娘生下我的不久，大娘生下了妹妹。大娘十分凶狠，又因我是男孩，对待我和娘就更加尖酸苛刻。
　　而且一天比一天变本加厉。终于有一天，大娘的丫鬟欺负娘时被爹撞见了，爹心疼不已，当晚就去找了大娘。
　　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三天后，传来了爹和大娘的死讯，对于这件事，大家都是决口不提。其实不说，我便也可以猜到七八分。
　　不久，娘就随爹而去了，我只剩下了爷爷和妹妹这两个亲人。
　　我一直对妹妹很好，因为这是我欠她的。
　　从小爷爷就告诉我，我长大了就是绿柳山庄的庄主，所以我总是十分努力的读书、练功。
　　爷爷还说，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是不可能成大器的。于是我便学会了把真实感情藏起来，以微笑来面对每个人、每件事。
　　今年我已十六，因我十分出色地办成了几件大生意，也为绿柳山庄获得了不少财力，如今，在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
　　不知爷爷此次叫我前去是为何事。

　　“寒儿，你来了！”爷爷一人站在房里，见我来了，示意我坐下，“寒儿是时候了，你该继承爷爷的庄主之位了。”爷爷捋了捋胡子道。
　　“可是孙儿今年只有十六。”
　　“十六照样可以创造一番大事业，就看你有没有心了。”
　　“孙儿知错，孙儿愿意将绿柳山庄发扬光大。”我站起，一躬身。
　　“好，真是爷爷的好孙儿，哈哈……”爷爷笑着拍了拍我，“不过……”
　　“有何事爷爷尽管吩咐，孙儿自当尽力。”
　　“在接任庄主之位前，先和爷爷去一趟飘花楼。”爷爷皱了皱眉道。
　　“好。”
　　我并不知道爷爷让我和他去飘花楼是何用意，我只知道飘花楼是绿柳山庄称霸武林的阻碍。
　　我们来到了洛阳城，飘花楼果然如传闻中所说一样，都是女人，没有一个男人。
　　楼主是一个和爷爷年纪差不多的老妇人，看起来很是慈祥，可越是这样，说不定此人就越是狠毒。
　　爷爷和楼主有事商量，我本在外候着，可实在是闲着无聊，便一人在楼中闲逛起来。
　　飘花楼中简直是美女如云，就连一个丫鬟也绝对是皓齿明眸、琳珑剔透。
　　突然迎面走来个少女，脸色煞是难看，她匆匆走过，狠狠地撞了我一下。
　　飘花楼的人都这般无礼？
　　“喂！你撞了人怎么也不道个歉？”我走过去，笑眯眯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谁？看到本姑娘还不让开！”她姿态高傲，浑身竟有种皇室般高贵气息。
　　真是奇怪的女孩，这使我突然玩心大起，我笑道：“我就是不让，你能怎样？”
　　“哼！看剑！”话音刚落，她举起剑就劈头坎来。
　　“你来真的啊！”我用及快的速度左闪右躲，这女孩的武功不弱，武功我虽不怎样，可轻功，恐怕就没有几人比得上了。看她丝毫没有放轻手势的意思，我遍也不客气起来。
　　于是我和她比起了速度，很快她便落下了，但她似乎还不死心，真是个倔强的女孩。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精疲力竭，败下阵来。
　　“喂，你还要打吗？”她还真是难缠，武功不错，而且死不认输，直到我用剑抵住她的咽喉她才停下来。
　　看她不说话，我就松了手，她马上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好奇怪的女孩，虽然长的挺漂亮，可惜凶了些。
　　我继续在楼内闲逛。
　　一转，进到了一个院子里。
　　咦，有人在里面，听声音好像是在练剑。我偷偷潜入，看了一眼。
　　好美的女子！即使楼中美女如云，可是一个也比不上她，那样美丽的容颜根本不应属于尘世女子，那好像是鲁班再世雕刻出来的，绝世美丽。看她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啊！
　　“谁？”
　　糟了，我一时疏忽，却被她发现了！一把剑笔直朝我飞了过来，我一个翻身，跳下屋檐。
　　“你是谁，飘花楼中不该有男子！”好凌厉的眼神，看她举剑对着我的姿势，看来又有一场大战了，飘花楼中的女人怎么个个都那么凶。
　　“飘花楼的人怎么都那么不友善啊，刚刚遇上一个人见面就打，还好我武艺高强，赢了她。”我笑意盎然道，希望她知难而退。
　　“她输了？”她的眼神凌厉如刀，紧紧地盯着我看。
　　“是啊。”我不已为然。
　　突然她举剑向我攻来。
　　“飘花楼的人看起来挺漂亮，怎么个个凶神恶煞的，见人就坎啊！”我一边跳起来躲过这一剑，一边叫道。
　　“废话少说！”她道，虽然神情并不和善，但话中分明透着笑意。
　　我漫不经心地躲着，想必她也和刚才那个女孩的程度一样吧。
　　很快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她比刚才的女孩厉害了很多，我差点被她一剑刺中右臂。
　　好厉害的武功，我开始认真和她过起招来。
　　我用我的轻功飞快的闪躲着。
　　“厉害。”她轻轻说道。
　　可是她的速度也不慢，虽然还是不及我。我不停用快速度突然靠近她然后又飞快离开，我抓准了一个时机想一下把她打败，正当我要下手时，她却忽然回身，一剑刺来，好快，简直比闪电还快。
　　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剑忽然在我胸口前停了下来。
　　“你输了。”她淡淡道。
　　“是，姑娘实在厉害，在下服输。”我闲淡地笑道。
　　“你也不差，难怪阮荟会输。”她收起剑道。
　　原来那个奇怪的女孩叫阮荟。说完她便要回屋。
　　“等等。”我叫住她。
　　“你还有什么事？”她没有回头，只是停住了脚步。
　　“可否知道姑娘尊姓大名？”
　　“恩？”她缓缓回头，随即淡淡一笑道，“叶惜缘，如果你想一洗今日之耻尽管来找我。”
　　我在那儿愣了很久，真是有趣的女孩。
　　手慢慢抚上额头，才知自己已大汗淋漓。原来我已经逛了一个多时辰了,爷爷必定要担心我了，我得马上回去。

　　“寒儿，你去哪儿了？怎么满身是汗？”爷爷早已在迎客厅等我多时。
　　“我和两个奇怪的女孩比了一场武。”我笑着道。
　　“结果怎样？”爷爷问。
　　“赢了叫阮荟的人，却输给了叶惜缘。”
　　“叶惜缘……她是少楼主，和你身份相当，以后应是你的对手。”爷爷正色道，“没想到叶荦瓴竟然培养出这么出色的孙女。”
　　“叶荦瓴？”我问。
　　“我们走吧。”爷爷起身，走出了迎客厅。
　　我想叶荦瓴应该就是飘花楼楼主的名字，可是我却觉得有些耳熟。
　　回去后，我更加努力于自身的武功修为。我不信，我会输给一个比我还小的黄毛丫头。
　　很快我便接任了庄主之位。
　　十九岁那年，绿柳山庄富甲一方，我的确很有生意头脑，在江湖上如今有资格称霸武林的恐怕只有绿柳山庄、飘花楼与风影城了。
　　而在江湖上，轻功能级我的恐怕不会超过五人。
　　我一直念念不忘那个叶惜缘，她的名声也越来越响亮，传说她貌如天仙、武功高强，我想终有一天会打败她。
　　可是她居然失踪了。此后，我派人到处打探她的消息，终于在两年后找到了她的踪迹，她在扬州开了一家飘花茶寮。
　　我一直注意着她的举动，她很快又再次扬名江湖。
　　直到我有了空闲，我才去拜访了她。她变了，仍是这般美丽，却不再凌厉，只是更加淡漠。我想她失踪的这几年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难以忘怀的事，才令她会这般淡漠于凡尘俗事。
　　再次见面时，我就知道我早已喜欢上了她，思念她了那么多年，才方知自己的心意，所以这次我定不会再让别人夺走她。
　　我很快向她提亲，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虽然我和她成亲的确另有目的，我希望绿柳山庄和飘花楼联合，这样便可早日称霸武林。虽然我知道，她喜欢的并不是我，甚至不是亓藤羽，她或许只是把亓藤羽当作某人的影子。可是我希望我能给她幸福让她忘却那三年中发生的事情。
　　但是当她为了亓藤羽向我拔剑时，我便知道她不属于我。
　　于是我选择了死在她的手中，或许这就是强求的后果。
　　我无怨。但是有悔，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我选择早几年就去找她，或许这样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吧。
　　可是如今我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爷爷、妹妹，请原谅我这一生唯一的一次任性。
　　惜缘，今生我们缘尽于此，或许你的来世早已交给他人，或许我只能做你生命中的过客，或许三生石上的名字早已刻上，就不能再改，或许你终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