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英莲不可怜》拭微

25、拜访林府

　　“你这一个多月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我决定从今以后每月给你一百文的月钱。”莫莲说。

　　她已经跟封氏报备过，她也同意。

　　她确实没看错人，香草人虽小，不过十岁，但做事勤快麻利从不偷奸耍滑，是个本分的，同时也有几分机灵，或许可以栽培。

　　之所以只发一百文的月钱，一来，卖身为奴的人是没有自己的财产的，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发月钱；二则也是为了再考察段时间，免得香草觉得他们过于软和，生出些异样的心思。

　　香草根本没想这么多，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蜜水里，整个人都甜滋滋的。

　　卖身给甄家已经是她走了大运，没想到她还有月钱可以拿。

　　“那，大姑娘，我……我可以家去看望我家里人吗？”话一出口，香草就后悔了。

　　她刚刚太高兴，有点得意忘形了，居然敢得寸进尺朝姑娘提要求。

　　香草的神色立马惶恐起来，小心翼翼想要描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几声，都快急哭了。

　　莫莲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还什么都没说呢，香草就这么惶恐。

　　或许，这就是这个时代为奴为婢的不幸？

　　心里默默叹息一身，莫莲把她扶起来，“你别害怕，想念家人是人之常情，等忙过这段时间，你可以回去一趟。”

　　香草眼泪汪汪地看着莫莲，心里涌上一阵阵感激。

　　这对莫莲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很快就抛在脑后。

　　初一初二不开张，他们在扬州城也没有亲戚可以走，难得空闲，莫莲赶紧练练字，免得又生疏了。

　　她发觉，自己的记忆比在现代时更好些。她有灵泉滋养身体，本就比一般人耳聪目明些，现在的话，效果更明显了。

　　难道是她换了个年轻的身体，从小滋养效果更佳？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对她只有好处。

　　初三这天，莫莲朝林府递了拜帖。

　　她以前去林府都是直接去，那只能算是小孩子间的往来，并不正式，这次却不同，可以算是两户人家的走动，同时也表示，他们是处于一种平等的地位。

　　林家五代单传，亲戚都出了五服，且他们祖籍也在姑苏，在扬州城来往的人家基本都是官场上的人。

　　贾敏身体不太好，参加宴会次数有限，大家也都默契地不来打扰，只叫人送了礼。

　　拜帖递上后，林如海抽时间见了甄士隐，莫莲则和封氏还有秀盈一起去了内院拜见贾敏。

　　黛玉和林琅都在贾敏处，见到莫莲，两个小家伙都露出笑来。

　　林琅人小，见莫莲的机会也少，但他记得这个姐姐做的吃食特别好吃。

　　黛玉一身崭新的大红窄褃袄，身段苗条，头上戴着几支小巧的梅花钗，脸色红润，看起来很不错。

　　莫莲上身是一件淡青色窄袄，下面是同色的刺花洋绉裙，外罩贾敏送的披风。

　　一开始莫莲还担心红配绿会是灾难现场，但效果竟意外的好。

　　莫莲给贾敏拜年，毫无意外地收到了贾敏的荷包，连秀盈也有份。

　　黛玉也给封氏见礼，封氏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香囊，“这是我和莲姐儿做的香囊，里面装了几味宁心养神的药材，不值当什么，便给玉姐儿和琅哥儿当个玩意儿刷刷。”

　　“莲姐儿有心了。”贾敏笑道，当即就让丫鬟给黛玉和琅哥儿带上。

　　封氏看了，心里也欢喜不已，这证明贾夫人是很看重她的莲姐儿的。

　　贾敏自然不把一个香囊放在眼里，不过听说是莫莲做的，便多留了份心思。

　　她也渐渐明白了，莫莲有些奇特的手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贾敏的猜想没错，这香囊确实不是用一般药材做的。

　　刚搬家没多久，莫莲就找了几个花盆种了些药材，经常用稀释了的灵露水灌溉，不仅长得比一般药材好，药效也好上数倍。

　　这还是她在现代实验出来的，得到灵泉的十年里，她几乎把能想到的方法都实验过了，把灵泉的功能琢磨得清清楚楚。

　　聊了会儿天，贾敏便挥挥手，对黛玉道：“你们几个小孩子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一起去玩儿吧！”

　　黛玉自然是欢喜地拉过莫莲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书房去玩儿。

　　秀盈以前没来过这边，又想到自己不过是侥幸跟着姐姐才有现在的好日子，难免底气不足，便紧紧跟在莫莲身后，也不敢随便乱看乱走。

　　莫莲细心地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却也没办法，有些事，总要亲身经历才能成长，她说是没用的。

　　“我母亲说，等过完年就要让我学针黹了。”黛玉说。

　　去年也陆陆续续学了些，不过那时她身体弱，也没学多少。

　　莫莲脸色垮下来，想起了点不那么愉快的事，垂头丧气的。

　　黛玉注意到，有点奇怪，她还鲜少见莲姐姐露出这样的表情，上一次还是练字的时候，便问，“姐姐怎么了？”

　　莫莲扶额，闭上眼睛摇摇头。

　　秀盈见状，主动解释说：“伯母说姐姐马上就八岁了，女孩儿家该学的针黹不能落下，姐姐总不想学，一直推脱没时间。”

　　想起那天莫莲皱成苦瓜一样的脸，秀盈也忍不住笑起来。

　　在她眼里，姐姐无所不能，居然也还怕学针黹。

　　莫莲对针黹是真的没兴趣，而且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手艺也够了，以后又不去当绣娘。

　　黛玉听着也笑起来，她这一笑，就如寒梅出绽，灵动又娇艳。

　　莫莲又看愣了一瞬，现在就这么好看，长大还得了？也不知将来会便宜谁。

　　千万别是贾宝玉。

　　他对女孩子确实很温柔，但他就是个中央空调，又软弱立不起来，根本不是良配，更不要手荣国府那吃人的一家子，最后还落得个抄家的下场。

　　“姐姐在想什么？”黛玉在莫莲面前晃晃手。

　　“没什么，只是想着我又不用做绣娘，何必要那么精通针黹？”

　　“可母亲说，这是姑娘家都要学的。”黛玉不解。

　　莫莲：“……”恕她无法认同这样的观点。

　　“所谓术业有专攻，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学的东西有限。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并不靠针线手艺过活，学与不学差别不大，难不成到时你还要自己做衣服？”

　　“若你真的喜欢，学学也罢了，若不喜欢，何苦强求自己在这上面磨工夫，还不如多读两本书，做自己喜欢的事。”

　　黛玉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她觉得莫莲姐姐总是能说出一些跟别人都不一样的话来，乍一听好像不符合世俗常情，细细想来，又觉得有些道理。

　　莫莲见黛玉露出思量的神色，也不多说什么。

　　林妹妹本就不是世俗凡人，才会认可她的话，她冰雪聪明，也不需要说太多，稍微点两句她就明白了。

　　三人说了会儿话，封氏那边辞别了贾敏，莫莲和秀盈也要回去了。

　　两家隔得近，想见随时都能见，倒是不存在什么伤感的情绪。

　　下午，院子里突然传来敲门声，莫莲叫香草去开门，来人是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衣着不凡，看气度却不像是做主子的人，反倒像是哪户人家得脸的下人。

　　“请问你有什么事？”香草问，却没有直接将人带进来。

　　“我是柳善人家的，今天来是想跟你们做笔生意。”

　　莫莲听到动静，稍微整理了下便出来，刚好听到她这句话。

　　“您想做什么生意？”

　　柳善人家的看莫莲不过是个小孩，眉头微皱，并不回她的话，反而问，“你家大人在吗？”

　　莫莲被她轻视，也没太生气，她都习惯了，别人总觉得她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看着就不像做主的人。

　　“您先去厅里坐会儿，我叫我娘。”莫莲说，又转头看香草，“上茶。”

　　刘善人家的很满意她这番待客的态度，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等封氏出来，她才慢悠悠地说：“我家太太很喜欢你家的点心，初五是老爷的四十大寿，便叫我来订一批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