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才是老大（袁ALL）》七末

2、铁路篇II。

　　如果我们能一直保持单纯的热情，也挺好。
　　热血男儿，舍生忘死。
　　追逐自己的梦想，带领一帮人，天天向上。
　　袁朗看着自己的第一批南瓜，鲜血沸腾。齐桓，余扬，方正……一个个年轻的面孔，一颗不知疲惫的心。那会袁朗还未曾学会像一个指挥员一样的思考，但挑战极限是刻入身体里的本能。袁朗挖掘着每个人的极限，乐此不疲。未知的领域，能走到哪一步。能坚持多久，能有些什么。
　　削南瓜，那是一个类似于锻造的过程。剥去了虚、浮华，剩下的，个性鲜明。
　　新南瓜对于袁朗的意义类似于袁朗之于铁路，寄予着厚望、心血和理想。
　　“袁朗，新南瓜里面，你看好哪个。”
　　袁朗想了下，告诉了心底早想好的答案。“齐桓。”
　　铁路点了点头，给了袁朗第一个忠告。“袁朗，不能因为你的偏爱，影响你的判断。”
　　袁朗自信满满。“我不会。”
　　可有些话，并不是我们说知道，就真的知道了。就像年轻时，我们也会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但并不意味着我们真知道了。只有我们经历衰老见证无奈之后，才知道我们自己能掌握的，何其有限。
　　血的教训。当子弹飞过来的时候，袁朗不加思考扑了过去，救了铁路，却打乱了己方的部署。恶战，鲜血伴随着死亡。有人死了，铁路的南瓜肖飞，死了。
　　从来没有哪次的死亡，如这次让袁朗痛。铁路和肖飞，类似于哪个选择。袁朗一遍遍告诉自己，当时是下意识的反应，铁路的战略价值重于肖飞，可有些事牵扯上感情，你就发现你真的无法理直气壮。不敢深想。爱你，愿为你死，可若牵扯上别人呢？！
　　那也是齐桓的第一次实战。才发现有些东西，真不是随便说说的。战场上要的信任，完全的信任。袁朗那飞身扑出义无反顾的身影，和此刻的痛，压在齐桓心上，寸步不离。
　　“我没事。”袁朗喃喃道，“我更担心他。”
　　铁路的目光，冻在了袁朗心上。铁路的目光，有丝悲悯，有丝难过，有种哀伤，更有点厌恶。袁朗走上前，紧紧抱着铁路。可铁路依然浑身冰冷。
　　受伤的两只兽，需要静静地舔噬伤口。袁朗看着铁路，目光哀伤。铁路，难道怀抱都不能让你温暖了吗。你是不是，还是在怨我。
　　放了热水，很高的温度，为铁路擦拭。一遍又一遍。铁路，是不是这样洗干净了，我的手上就不会占满鲜血了，你就不冷了。

　　当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铁路。
　　齐桓担忧的目光，“齐桓，我没事。”我爱的人，活着。即使你有些恨我，即使我真的背负着罪恶。我，也认了。
　　半夜，有月光。袁朗翻着烙饼。悄无声息。只恨月光太明亮。
　　“队长，你没错。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见死不救。”暗夜里，齐桓声音轻轻传来。
　　道理谁都懂。可为什么还是有负疚感？！想着齐桓关切的目光，欲言又止，忽然一个念头划过，如果死的是齐桓、方正、余扬，自己的南瓜？！那一瞬间，毛骨悚然。
　　“我想，我还是做错了……”袁朗真的难过了。铁路他一定比自己更难过吧？！宁愿自己受伤、自己死，也想护住自己的部下，却没想到，袁朗的行动，间接导致了悲剧。铁路，他不是恨我，不是怨我，他是在怨自己吧。
　　“队长，你没有错。你拿自己的命去救人，如果这样都错了，还有什么是对的？！”
　　“齐桓，我是不是特别自私。”那一瞬间，袁朗觉得自己很软弱。
　　“队长，没有。”
　　黑暗中袁朗嘲笑自己，“也许我不配做个指挥员。”
　　“队长，你永远是我们的队长，我们都信任你。”全然的信任。
　　这种理所当然的口气，刺得袁朗疼。每一个生命，每一个责任，却因着自己的自私自己的小爱，难道有一天，为了铁路辜负自己队员的信任，想起铁路之前的话。袁朗终于学会思考自己，思考自己的职责。
　　半晌，袁朗下了床，不放心铁路。
　　“队长……”
　　“我想我伤了他，齐桓……”剩下的话，袁朗没说。就这样偷偷潜出了宿舍。

　　黑暗中，铁路默默地吸烟。
　　“对不起……”
　　铁路震惊抬头。“袁朗……”
　　袁朗把手抚上铁路的脸，“我让你受伤，我让你痛了。”我把痛，加倍地放大，那种说不出的痛，至死的欠疚。
　　“我不值得你付出生命。”
　　“铁路，不是付出。你不知道我多感激，心甘情愿。是恩赐，所以我想把我有的，全部都给你，任何东西。我要你好好活着。”
　　我何德何能？！“袁朗，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没有。铁路，我怕我让你失望了。我不能看你死，可我以后，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
　　揽过袁朗，有欣慰，有痛，有莫名，还有之前的伤痛。
　　袁朗吻上去。“铁路，不要拒绝我。如果我犯错，不要不理我。让我爱你，好不好。”
　　年轻的时候，我们其实是有犯错的本钱的。因为我们有多数的时间可以从来，只要有人包容，我们会汲取教训。可有些错误，或者说失误，永不可挽回，这时需要我们爱的人包容。
　　虽然那不是错误，可夹杂着个人的爱，却觉终究不能坦荡。多么讽刺。
　　除了相爱，还能怎么。除了刻入身体深处，还能怎么。
　　如果我们双手都沾满鲜血，那就让我们爱到鲜血淋漓，爱到血淌干，爱到心脏停止。
　　遵徇我们的本能，探索，交缠。如果我们都是黑暗的，那么我们就在黑暗中用身体取暖，用体温的微，一起到天堂到彼岸到火炉，燃烧怠尽。
　　从不曾后悔过，所有的选择。因年轻而付出的代价。但我需要你陪我。
　　这颗滚烫的心。占有，贪恋，毁灭的心。

　　如果你宽容深厚，像水。宁静、湍急、凶险、不可测……
　　那么我更愿像火。燃烧、灼热、明灭，划过你的生命，哪怕将自己焚烧怠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