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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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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升旭日,金光洒到了顺远的每个角落,像是要照亮这不平的世间。
薛孤坐在车上补眠,身体随着路的颠簸小幅度晃动着。
昨天从帕里莫出来后,已是深夜,黑暗中最容易藏纳污垢,薛孤昨夜也踩上一脚泥。
在偏僻的小巷里,遇见劫匪对一名女子欲行龌蹉之事。她出手帮了,将那人打了个半残,至少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再行事,也省去扭送警局的麻烦。而后薛孤送女子回家,地方偏僻,花了好些功夫,她顾念着明日学校报到,婉拒了女子留住的邀约,匆匆又赶回住处。
直到现在,不过二个小时的睡眠,人乏得很。
窗外掠过不同的光景,渐渐地,建筑变得稀疏,烈火军校四个大字在金光下格外灼眼。薛孤的车跟着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驶进了学校。
教官已经开始训话,“现在,所有人都给我举着你们的行李负重跑五十圈,跑不完的,今天没有晚饭,没有床铺,都给我去睡训练场!”
薛孤心里一跳,又见着前头的小轿车停下了,下来一个吊儿郎当的捧着西瓜的人,她也赶紧让车停下,推开车门。
“呦,都在呢,吃西瓜吗?”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聚了过来,薛孤只觉得脑壳更疼了。
那教官果然暴怒,“卫兵!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吊起来。”
那位仁兄发出单音节的疑惑后,便被卫兵们追着窜。薛孤本想趁乱溜进人堆里,没想到教官又指着她,命令道,“卫兵,把这个也给我吊起来!”
薛孤试图摆出一张无辜的脸,赢得教官一个瞪眼。她看着偌大的训练场,果断选择被吊着,于是乖乖地被士兵押着,和嘴里一直嚷嚷着“咱们比划比划”还是被抓住的人一起吊在了旗杆下。
既然同为难兄难弟,薛孤好好地看了几眼那人,相貌倒是风流英俊的,只可惜太倒霉了。薛孤认出来,昨夜在帕里莫前被打的其中之一就是他,今天又触雷,被人杀鸡儆猴地吊在这儿。不是流年不利,可能就是骨子里的浪吧,薛孤想。
哎,就是很眼熟。
薛孤眯了眯眼,“兄弟,北平过来的?”
他桃花眼尾上挑,“怎么,你搞地域歧视的吗?”
薛孤摇摇头,“你是顾燕帧?”
“啧啧,没想到本少爷这么有名的。”顾燕帧向她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没错,我就是顾燕帧,要签名吗?”
哦,那就是活该了,这位顾少可是经常登报,北平里的人要是有一天没看见他,还觉得不习惯呢,虽说都是花边新闻。整一个浪荡的花花公子,报上曝光的女人都不带重样,他爹终于看不下去了吗。
薛孤不再说话,闭着眼睛补眠。
时间愈往后移,日头愈毒辣。
顾燕帧见她没回话,也不纠缠,不多时,竟是唱起了大戏,“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呀......”
“小子,唱得不错,再大声点。”有人含糊不清的喊道。
“喂,吃西瓜的那个,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吃了我的瓜,又听了我的戏,不去帮帮我求个情吗?”
“哦?”那人脸上架着一副墨镜,满脸的络腮胡,摇头晃脑地走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二块大洋,朝顾燕帧扔了过来。“接住了,小子,半个西瓜才多少钱,我给你二块大洋,够仗义吧。”
薛孤半睁开眼看戏,视力上佳的她余光中竟然瞥见了京晓白的身影。
京晓白一身白大褂,医生的打扮,也显然一眼瞧见了被吊得凄惨的薛孤。于是她轻柔地辞别了带自己熟悉环境的士兵,朝着薛孤走了过去。
薛孤这头,看那不修边幅的大叔演戏,将顾燕帧给弄得憋屈。
“嘿,这怎么有俩块大洋啊,谁丢的啊,没人要我可捡走啦。”他弯下腰去捡,听到有女人对着他说话。
“大叔,我看这个学生被吊得半死不活的,怕她出事儿,您看,我能带走瞧瞧吗?”
郭书亭捡起大洋起身,正要说话,忽然看清了她的脸,有些失神地摘下墨镜盯着她。
京晓白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大叔?”
郭书亭骤然回神,“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是谁?今年多大了?”
京晓白一脸疑惑,不过还是一一作答了,“那大叔,我能带她走了吗?”
郭书亭连忙答应,又问道,“你现在是学校的执勤医生?”
“是啊。”京晓白解下薛孤的绳索,听见他喃喃几句,“医生好啊,医生,嗯,医生好。”
她看向薛孤,用眼神示意:这人怎么回事。
薛孤用眼神回道:不知道啊。
一旁的顾燕帧看薛孤真被人放走了,不由朝着京晓白喊,“喂,曲曼婷?你看我也半死不活的,正是需要瞧瞧的时候啊。”
京晓白回以一笑,笑得那是一个好看,“我看你壮得跟头牛似的,并不需要瞧瞧哦。”死流氓,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还记着呢,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慈了,还想她施以援手?真是天亮了还躺床上,白日做梦呢。
她带着薛孤走远。
“你怎么来了?”
京晓白回道,“这就说来话长喽。”
余下二个人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