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赢》形而上学

5、婚后

　　安若之觉得其实婚后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就是以前是自己赚钱自己花,现在是安若素赚钱她来花.其实若之想自己出去工作,她讨厌这种寄生的生活状态,但安若素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去工作,说什么有损他的颜面,加上父亲也反对她去做那份辛苦的工作,婚后若之就只好一直荒废在家里.
　　结婚没多久,安若素就带着若之搬进了他们的新房,说什么和父母住没自由,其实若之清楚,和那些个老人精住一起,他们之间的秘密迟早要被发现,所以她也赞成搬出来住.
　　结婚两年,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婚姻是两家强强联手的杰作.只有他们自己在小心翼翼的收拾自己的心境,毕竟这场爱情战役一旦失守,结果都是他们所输不起的,他们都太骄傲,没有谁愿意认输低头,即使是爱已萌芽,那又怎样?
　　安若素在公司很忙,经常是半夜才回家,有时甚至一夜不回.若之对于他的生活只是充耳不闻,开始安若素也会试着跟若之解释两句,可是遇到若之满不在乎的态度,他的自尊决不允许被安若之践踏,于是他便更加放肆的彻夜不归.
　　安若之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不在乎.可还是会在安若素不在家的夜里梦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明明心里没有任何感觉,难道这就是人说的麻木?梦的什么她不记得,可为什么早晨醒来时眼角总有哭过的泪痕?
　　有一次安若素竟在外面半个月没有回家,若之对着电脑,翻看他们结婚时的照片,她已经快记不得安若素长的什么样子了,只是照片里的他笑得太开心,开心到一直与他作对的安若之泪流满面……
　　若之想过离婚,但安若素一句逃兵就把她所有的计划全部PASS了,她不要输,不能输!

　　麻烦,不是你不惹它,它就不来烦你.这日,若之在家无聊的上网,接到一通陌生号码的电话,说是约她见面.起初她回绝了对方,可对方一再要求,说是有关她丈夫的事要和她谈.若之抵不过,只要答应下来.
　　东方明珠的旋转餐厅,若之对面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女人将一张化验单递到若之跟前,若之看都没看,喝了口柠檬水,淡淡的说:“想要什么?”
　　女人微微惊讶她的反应,没有歇斯底里,没有鄙夷,没有不屑,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绪,眼前的她就好像一个小孩,纯净的脸,白皙的皮肤,好像只对手中的柠檬水兴趣.女人深呼吸开口道:“我只想……”
　　“只要你拿掉孩子,其他想要什么?”依旧没有抬头,若之拿起化验单,心里默数这是第几个了?好像是第三个吧……
　　女人再次惊讶了,她的话和安若素的一模一样,还有她此刻抬起的眼睛,这种眼神,没有感情的眼神,只有安若素才会这样……他们是这样的像,不仅是名字,不仅是话语,不仅是眼神,而是他们的灵魂,他们有着同样寂寞而又傲慢的灵魂.
　　女人没有再纠缠下去,拿起若之给她的支票安静的离开了.若之一个人坐在餐厅内,俯视着上海的景色,大脑空白一片,她后悔了,不该一时气愤着了他的道,害自己陷入这无边无际的深渊……
　　步行来到外滩,又是这里,若之看向江面缓缓驶过的游轮,喧闹的人群,忽然觉得好累.安若之,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呢,认输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输给他,你一直在输,和安若素的战役中你从没有赢过,看看你自己,这两年的婚姻,你早已溃不成军了,又何必在乎输呢.
　　握紧手中的那张化验单,安若素……
　　“若之?”好熟悉的声音,若之一时也想不起来,转身,看到唐中岳惊喜的笑脸.“唐中岳!”唐中岳回来了.
　　“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不跟我联系呢.”若之觉得自己快激动的落泪了,某个温湿的雾气模糊了视线,却又让自己硬生生的逼了下去.
　　唐中岳微笑着看她,她不开心,他一看就知道她不开心,可他不能说,也不能问:“我刚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联系你们.刚刚在明珠上就看见你了,又不敢认,怕认错人.你变了好多……呵呵,直到跟着你到这,我才确定.”她是变了,她没有了以往自信,没有以往活泼,安若素到底把她怎么了,他怎么可以把她变成这样!
　　“是吗……这次回来要呆几天?”若之打起精神来,毕竟好久没见的朋友了,她不能把那副颓废的样子留给人家.
　　唐中岳和她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她眼底深深的哀伤,微笑说:“也许一个星期,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或许就不走了.也许走了就不回来了.”若之笑了,不为别的,他在逗自己开心,“你当演戏呢.”轻打了一下他的肩.
　　“哎,真的,不开玩笑.鄙人现在是MK亚洲地区的执行理事,当然是总部和这要两边跑啦.”唐中岳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显摆自己,而是在向若之诉说一个事实,如果她要离开,自己已经有实力带她走了.
　　若之故意忽略掉他的弦外之音,睁大眼睛,故作惊讶的叹道:“你小子混的不错啊.哎呀,现在一个个都本事了,就剩我一事无成了啊.”
　　和唐中岳闲聊了一个下午,晚上吃了晚饭才回家,打开客厅的吊灯,灯光一下子充斥了整个空间,若之却意外的看到安若素倚坐在偌大的沙发里,庸懒的半躺在那,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看得若之也站在门口一动都不敢动.
　　适应了屋里的亮光,安若素睁开眼,眯着看站在门口的若之:“回来了?去哪了,这么晚也不叫司机去接你.”他刻意放缓了语调.
　　以前也有女人拿着怀孕的单子去烦她,但那都是自己找去的人.而今天那个女人的确是他不小心做错了,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恨不得撕了那女人.
　　虽然,前两次自己有找人假装,但以安若之的智商不一定会相信,而这回却是真的,不知道她会做何反应.安若素也不知道他自己希望她有什么反应,总之不要像以往一样平静,这会让他抓狂.他甚至希望安若之扑上来狠狠的打他,骂他……
　　一看到他,若之就想起今天接到她手里的化验单,她是想发火,可是他们之间只有契约维持的关系,要她用什么样的立场来发火,到时候安若素又会嘲讽的说,你真当你是我老婆吗?还是你爱上我了?
　　若之黯然的换好拖鞋,经过他身边:“下次记得小心点,不然你就自己处理好.我没那么多时间帮你处理这些风流债.”安若素觉得他的胸腔快炸开了,这个女人永远有办法让他生气!
　　“安若之!”他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抓住她的手臂,力道狠得可以勒断她的骨头.疼得若之滋滋的吸气,本能的蜷起手臂,“安若素,你神经病啊,放手!”明明是他的错,居然还跑回来发作?!天理何在?
　　安若素也不说话,就这么死死的抓着她,若之一个气急上前就是一脚,狠狠的踢在他小腿上,听见他闷哼一声,可是手臂上的力量丝毫没有减退,反而更重了.疼得若之弯腰弓起了身子.
　　最后,安若素还是狠狠摔开了她,拿上车钥匙头也不回走了.在他摔上门的一刹那,若之就哭了,刚刚被他捏的那么疼,自己都没哭,现在他松开了,看着手臂上的淤紫,自己倒是哭得跟什么一样.
　　安若素,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这样对我!
　　安若素开车一路狂飙,安若之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是不是?你就这么无所谓是不是?好,改明儿,我生他十个八个儿子回来,到时候你别给我哭啊!
　　飙车的结果就是被他二哥给逮了个正着,二话不说先拉回家.“若素,我说你们搞什么鬼啊?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安若素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我怎么了我?我很好.我舒服得很.”
　　“还舒服得很呢,我看你都快爆炸了吧.哎,我说你和若之就不能好好过吗?就你这样,要是让老头子知道了,还不扒了你?!”安二最看不贯他这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
　　“二哥,你不知道她有多过分!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倔的女人,你说她就依着我的意思来会死啊?偏要跟我唱反调.”安若素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想想她刚才故意忽略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
　　“哟哟,你还好意思说,人家都是让着女人,怎么到你这就一定要让着你啊?你怎么不去哄哄人若之,再说了这事本来就是你错了.不是我要说你.你们两个都这么骄傲,若之已经算是让着你的了,你还想怎么样?”安二真不知道若之是怎么和他这个奇怪的弟弟一起生活了两年的.
　　“……不管,我先再你这住两天.”安若素自知理亏,可是要什么她大可向他发泄啊,只要她哭闹,他就有机会向她解释一切,可她为什么要那么满不在乎,这样会让他有种莫名的恐惧.
　　安若素一走又是一个星期没有露面,若之依旧有条不紊的生活,手上的淤血还没有散开,由于伤在小臂上,这大夏天的又不能穿长袖出去,就只好窝在家里.
　　叮~,电话响起,若之无精打采的接起来,是唐中岳,“若之,我有好东西给你,是一个朋友刚从缅甸带来的.”若之听了,忽忽悠悠就答应了,放下电话看到手臂上的伤才想起自己不方便出去,可是要用什么理由回掉呢,都已经答应下来了.只好找了件长袖套上.
　　“这么热的天你穿这么多?”唐中岳一边从礼品袋里拿出礼物,一边奇怪的看她.她的眼睛里透出的哀伤越来越浓,也许他等的机会就要来了,他可以带着她远离这里,只要她想,他可以带她去任何地方.
　　“没什么,我怕被晒黑.”若之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谁知路过的侍者不小心将水倒翻在她的手臂上,连忙拿纸巾帮她擦拭,却碰到了淤青的地方,若之疼得往后一缩,唐中岳细心的看到了她的不适,上前捋起她的袖管,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若之,离开他,跟我走吧.”重新坐好,唐中岳心疼的握着若之的手.却被若之躲开,“如果我退出,就是输了,我不要.”若之轻触淤青的手臂,眼中透出的却是坚定.安若素你让我难过,我也不会让你就这么逍遥快活的.
　　“若之……”唐中岳拗不过她,只好退一步说:“那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了,告诉我好吗?我会带你离开的.”若之感激的看向他,点了点头.只是她没有想到唐中岳许给她的承诺会那么快就兑现……

作者有话说

　　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