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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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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太好看啦!太好看啦!”
阎平只恨自己没念过多少书,不像二王子能之乎者也的说出一番形容漂亮的话,他说不出面前的柳御医究竟是怎么个好看法,只能不停的重复‘太好看啦!’这句简单的话。
看阎平语无伦次,星耀就知道又多了一个被柳御医的美貌震惊的人,用手肘狠狠撞了他一下。
阎平回过神,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您女儿一定是个大美人。”
柳御医先是一愣,接着笑眯眯的回答:“阎将军夸奖了,小女只是中人之姿而已。”
“不可能,你那么好看。”阎平实话实说。
“将军,休要取笑在下,在下身为男子却生的这面皮,其中的甘苦,真是一言难尽呀。”
“阎平,”星耀开口替柳成荫解释:“柳御医二十年前参加科考,原本是钦点状元,只因有人说他貌若女子,不吉,当场从状元贬成探花,入仕之后,又屡遭同僚妒忌,以至于最后赋闲在家。”
柳成荫接过话,继续说下去,“后来只得靠家传的医术养家户口,谁知道阴差阳错成了御医,蓄须之后,又加上上了年纪和同僚的关系才融洽起来。”
对阎平唐突的问话,柳成荫不但不以为意,反而面带笑容的解释,热情的把两个人迎进正厅。
双方客套一番,按宾主的次序落座。
星耀先品了口茶,才慢悠悠的说道:“我看那门房已经不是十年前的了,怎么柳御医未曾开门就知道是我来拜访。”
“哈。”柳御医颇为得以的笑了笑,“名帖上虽然写着阎将军的名讳,但写字之人却是二王子,再听下人形容来客样貌,自然猜到来人是二王子。”
“可我十年未曾认真研习书法,自己看着都觉得退步很多,写出的字不堪入目。”
“可风骨还在,气度还在,论写字这两点是最最重要的,而且二王子您这些年驻守边疆,笔下自然多了些气概凌然。”
星耀如同学生听老师教诲般,认真的点头。
说完了字,柳成荫把话带到正题,“二王子得胜回朝,皇上甚为欣慰,这些天赐宴不断;皇后娘娘更是有许多的母子之情要叙,听说难得有片刻空闲,不知今日二王子百忙之中来到寒舍有何贵干?”
“嗯……”星耀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隐瞒自己真正的来意,“阎将军他感到身体不适,所以,想请柳御医看看。”
“既然是病了,何必麻烦阎将军亲自来呢,只要派人来叫一声,我自然会去将军府为阎将军诊治,请将军把手伸出来。”
柳成荫边说边走到阎平的身边,把三根手指压在他的手腕上,片刻,发出‘咦’的一声。
“阎将军,最近遇到很多美人吧?”柳成荫嘴角浮现出隐隐的笑意。
星耀更是满脸坏笑。
阎平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你最近食欲不振,吃不下饭。”
“是因为那个……”阎平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年般涨红了脸,羞愧的样子加上五大三粗的身材显得有些……滑稽。
柳成荫还畏惧他贵为将军,不敢有什么表示,星耀在一旁可是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起来。
“他就是这个样子,说起男女之间的事就像个大姑娘,偏偏人又风流,处处留情。”
“好在我女儿今天不在家,她看到因纵情酒色而染病的人,总是要说两句风凉话,她虽然医术高明,嘴上可是不饶人,自从她成了宫医,我天天提心吊胆,担心她在宫里乱说话,招来无妄之灾。”
“对了,宫医是怎么回事?那天我在宫里偶遇祯祥,她说她是宫医,可怎么出来宫医这个职位的?我问谁,都是支支吾吾的不肯直接回答我。”
“宫医,自然是后宫嫔妃看病的大夫。”柳成荫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那不是御医嘛?”
“唉。”柳成荫无奈的叹气,“二王子,之所以有宫医是因为宫中……,唉,那件丑事皇上不想再提,宫里的人提起这件事也噤若寒蝉,不过,你早晚得知道,又多少和祯祥有关,今天我在这里告诉你和阎将军听,听过就算了,万万不可说出去,否则……”柳成荫把手搭在脖子上,做出杀头的样子。
星耀点点头,表示明白,阎平也跟着用力点头,瞪大眼睛等着柳成荫开口。
“二王子,你还记得淑妃嘛?”
“淑妃……,我记得出征之前,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
“这一切皆因淑妃而起。”
想起五年前的事,柳成荫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那一年的元夕节格外热闹,宣德楼对面搭建的彩棚,如山般高耸,四周画着群仙故事,左右有文殊、普贤菩萨跨着狮子、白象,指尖时时向外喷水,百姓无不称奇,圣上登宣德楼与民同乐,万姓瞻仰,皆口呼万岁。
街头数十家舞队,二十四家傀儡戏和各家府邸平日深藏不露的乐师,各展技艺,路过之人莫不驻足观看,柳成荫带着女儿祯祥也在人群中四处游赏,父女俩玩得兴起,直到金鸡唱晓,才意犹未尽的回府。
刚踏入家门,还不等坐定,一队御林军冲进来,二话不说抓了柳成荫,宣布皇上圣谕,御医柳成荫即刻压入天牢。
柳成荫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就被抓走,柳家上上下下立刻乱成一团,只有柳祯祥临危不乱,拦下前来督办的大太监问个究竟。
“孙公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我父亲诊病出错,还是淑妃的病迟迟不能痊愈,皇上怪罪下来?压入天牢可是大罪,总有个缘由吧。”柳祯祥焦急的追问。
孙公公平日里生病也多亏柳家父女照顾,治病、配药从不因为对方是太监而有所嫌弃,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念着柳家父女的好,今天柳家有难也不能不关照。
“唉……”孙公公咬咬牙,把柳祯祥拖到一边,干脆的说出实情,“别说什么淑妃啦,都是因为她,柳御医这才遭牵连被关进天牢,别说柳御医,整个御医署从各位有品级的御医,到扫地的杂工全都被打入天牢啦,几十口子人是生是死,不过是皇上一念之间的事儿。”
“淑妃病重啦!不会呀,我爹说淑妃的病情是心情郁结所致,不会有大碍,怎么会这么严重。”
“哎呦,我的柳小姐,淑妃不是病重啦,是病好啦,她跑啦!昨晚皇上带着后宫嫔妃到宣德楼观灯,当时事多人乱,谁都没注意,回宫才发现,这淑妃不见啦,皇上抓了淑妃宫里的太监、宫女审问,你猜怎么,淑妃昨天晚上跟御医署的杨御医跑啦,太监、宫女一时慌了手脚,等到回宫的时候找不到人,没办法才报上来,皇上一怒,说御医署管理不当,竟然出了此等事,全部压入天牢候审,下面还有好几家要去抓呢。”
孙公公说完,转身要走,柳祯祥一把抓住他。
“孙公公,前天我爹回来说,皇后娘娘凤体欠安,现在怎么样啦?”
“柳小姐,现在什么时候啦,你爹都要没命啦,你还想着给皇后娘娘看病呢?”
“人人要是都没病,大夫早饿死啦,这宫里有人生病,才用得着御医,我爹他们才能活呀。”
孙公公吃惊的盯着柳祯祥,素闻这位柳小姐行为古怪,没想到今日大难临头,她非但没乱了手脚,反而几句话之间,想出求生的路数来。
“皇后娘娘昨日吃了柳大夫开药,略微好些了,可昨夜出宫观灯有些劳累,这又出了淑妃的事儿,皇后娘娘的病情反而重了。”
“皇后娘娘可曾宣召御医。”
“宣了,可皇上已经先一步下旨把御医都关进天牢,皇后娘娘看皇上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说,只能算了。”
“这样,孙公公,您回宫之后,让皇后娘娘宣我进宫替她诊脉。”
“这……,行吗?”
“您放心,我的医术绝不比我父亲的差。”
“好吧,我尽力而为。”
“孙公公,不是尽力,是必须,如果让皇上、皇后想起来还可以找民间的大夫看病,那别说我爹,御医署这几十号人可就都没有活路啦。”
“好,我一定想办法让皇后宣柳小姐进宫诊脉。”孙公公语气诚恳的保证。
听到他的话,柳祯祥马上双膝跪地,“我替我爹和各位御医,先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哎呦,柳小姐,你这可是折杀老奴了。”孙公公急忙把柳祯祥浮起来,“柳御医和你平日治病救人做了那么多善事,好人有好报呀,我怎么也会帮你们的,在家里等我的消息吧。”
柳祯祥送走孙公公,叮嘱家人不要惊慌一切照旧,自己回房闭目养神,心里想出几种对应之策,才吩咐丫鬟替自己准备沐浴更衣,认真的打扮妥当,拿着一本医书坐在大厅上,等着宫里的消息。
才过中午,宫里就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宣柳御医之女柳祯祥进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