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结婚》雪刀

2、第2章 死就死吧

　　“那你就去死吧。”话音落地，霍亥冷酷无情地转身。

　　“是真的！学长，我说的是真的！”

　　他头也不回，语调轻慢，给人一种绸缎的丝滑感，“我说的也是真的。”

　　桂圆圆拦住他，“我不是因为想嫁给你才要嫁给你，我是因为真的必须嫁给你才能活下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昨天我发生车祸，本来要死了，有人告诉我，只有和你结婚我才能继续活下去。”

　　“编得不错。”

　　“我没有编，不是编的。”

　　“就算不是编的，你的生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那什么，佛祖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学长。”

　　“哦，我不信佛。”

　　“……”

　　丢下毫无感情的几个字，霍亥将她甩在后面。

　　桂圆圆没再去拦他。她意识到，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娶她。

　　纵然他相信她所说的具体原因，也不可能会答应她这样荒唐至极的要求。她早就能预料到。

　　毕竟，她不是他的谁，她的死是活不关他任何事，他凭什么为了救她一命就要娶她。

　　这不就是在玩儿她嘛。别说两天，就是两个月、两年她都不见得会让他答应和她结婚。

　　顶着生命值系统启动剩余期限，桂圆圆在考虑，把霍亥绑到民政局威胁他结婚的成功率有多大。

　　才起这个念头，她就泄了气。

　　想活命想疯了，居然准备不择手段起来，然而即便是不择手段大概也成不了。

　　心如死灰的桂圆圆猫在宿舍里偷偷哭，她才双十年华年纪轻轻，还没好好享受人生就得死。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她开始恨那个肇事司机，要不是他她也不会面临这种状况。

　　可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是车子刹车失灵出了故障。怪也只怪她太倒霉。

　　哭够了，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蹿起，都要死了，最后这点时光她用来伤心难过流眼泪实在是太浪费。

　　吕小兰刷综艺节目刷得哈哈大笑，冷不丁肩上被人一拍。

　　一回头就见桂圆圆双眸发光，跟亮了200瓦的电灯泡一样。她惊然，“圆圆，咋……咋了？”

　　“小兰，你昨天不是请我吃大餐了吗？今天我也请你吃大餐，咱们去吃尚金！”

　　“我没听错吧？尚金？”尚金可是人均千位数的餐厅，对她们这种普通学生来说就是三个字，吃不起。

　　平时她俩开玩笑才说请对方吃尚金的。

　　“对，就是尚金。”

　　吕小兰犹疑：“你是不是买彩票中奖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突然——”

　　“再不吃就没时，咳，我是说，那什么，老李不是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嘛，走，咱们去须尽欢去。”死之前她一定要把想吃的全部吃到。

　　“yeah！”吕小兰毫不犹豫地丢下薯片，高兴坏了。

　　两人风风火火地赶往尚金，在尚金饱餐一顿后，吕小兰打了个饱嗝，“圆满了，我的人生圆满了，香煎鹅肝也太好吃了吧，呜呜呜。”

　　桂圆圆：“吃饱了吧？晚上没课，我们去唱歌。”

　　ktv里，桂圆圆在五光十色动感炫酷的灯影里声嘶力竭地歌唱：“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这首唱完，她喘气：“我歇会儿你先唱着。”等吕小兰唱过，桂圆圆又点了《向天再借五百年》。

　　吕小兰觉得怎么这么诡异呢。圆圆今天咋一直在唱这首歌。

　　桂圆圆脱鞋站在沙发上，豪情万丈地高举手，扯着嗓子喊：“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被这高分贝刺得耳朵疼，吕小兰被逼地不得不捂耳朵。

　　从ktv里出来，桂圆圆嗓子变得尖细，她喝口水，仰望天空。

　　天上一片漆黑，半颗星辰都没有，黑得跟泼了墨水儿似的。浓郁的黑滴出墨水，一点点浸透桂圆圆的心，黑漆漆，湿漉漉，沉甸甸。

　　她叹气，“小兰，今天我不回宿舍了，我回家去。”

　　“回家？可晚上寝室大妈要查寝诶。”

　　“不管她的。”她都没两天活的了，还管什么寝室大妈，她现在只想见她爸妈。

　　“那，那怎么能行，本来寝室大妈就不待见你，你要是夜不归宿，恐怕得给你通报批评了。”

　　寝室大妈跟桂圆圆的渊源，还得从大一说起。A大是全国著名重点高校，不仅在治学上严谨，在学生宿舍管理上也同样严谨。

　　大一开学那会儿，有天上午没课，桂圆圆在寝室里睡懒觉，正好寝室大妈来检查内务。

　　大妈发现她没起床，就说：“这位同学，这个时候了还在睡，快起来，检查内务了。”

　　桂圆圆前晚上熬夜刷小说，困得要命，睡眼惺忪，“阿姨你检查，我再睡会儿。”

　　“你得起来，把被子叠好，叠不好就在公告栏通报批评。”

　　有起床气的桂圆圆烦死了，蒙着铺盖就睡。

　　“你这个同学，怎么不听话！”

　　当天下午，桂圆圆和吕小兰去上课，经过宿舍大厅之时，寝室大妈叫住她，“那位同学你站住。”

　　桂圆圆过去。

　　寝室大妈：“就是你，这位同学，以后你要是再在床上硬不起来，我可就真的对你进行通报批评了。”

　　当时桂圆圆脸就黑了：“阿姨你干嘛要说我在床上硬不起来。”

　　寝室大妈：“你不就是在床上硬不起来吗？我都叫你好几遍了，你还是硬不起来。”

　　大妈嗓门儿大，在大堂里回荡几圈，然后，所有人都停下，目光研究性地在桂圆圆身上扫来扫去。

　　那又探究又惊奇又鄙夷的“X光”视线，似要穿过她的身体，把她里里外外检查个透，活像她是个假扮女人闯进女生宿舍的男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桂圆圆急忙高声道：“我那是太困，起不来。”

　　她希望以后寝室大妈写说话时能规范一下语言，不要夹杂方言，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太毁她英明正直纯洁无暇的形象了。

　　大妈：“反正你就是没起来。”

　　桂圆圆不愿跟她吵吵，这事起因算她不对，不应该不起床，“阿姨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这回事儿过去后，寝室大妈仿佛是对她格外“关照”。

　　每次检查内务，一定仔细检查她是否整理好书架是否叠好被子，就连晚上查寝也格外关注她。

　　别人或许夜不归宿能假装有人敷衍过去，桂圆圆不行，大妈可是直接撩被子那种。

　　所以吕小兰很担忧，“还是别吧，不然你请假？也不行，现在也拿不了请假条。”

　　“扣分也好，通报批评也罢，无所谓了。”

　　吕小兰惊异，圆圆身上这种看破红尘的无所顾忌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没事。”

　　一滴液体滑落到桂圆圆额间，她擦掉额间冰凉，说：“下雨了，你赶紧回学校。”

　　分别之前，桂圆圆突然上前，用力抱住吕小兰。

　　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涌上心头，吕小兰不明所以，“圆圆，你今天有点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啥事。”

　　“那你干嘛突然抱我？”

　　“我觉得你看起来好像胖了些，抱着试了试手感，果然你又长肉了。”

　　吕小兰：“……”

　　“好啦，我约的车到了，再见。”桂圆圆潇洒地给她一个飞吻后上了车。

　　电视剧里，女主角躲在卧室里，手握凶器的男人来到卧室门外，他推门。

　　王女士紧张地注视屏幕，心里暗念不要进去不要进去。

　　“咔哒！”门被男人推开。与此同时，王女士清晰地听见大门一响，好像有人进来了。

　　“啊啊啊啊！”王女士吓得尖叫。从浴室里冲出来的桂爸被她吓了一跳，“老婆你叫什么？”

　　“凶手进来了！”王女士躲到桂爸身后。桂爸往门边一望，诧异道：“圆圆？你回来了？”

　　王女士目光飘向门口。只见桂圆圆站在玄关，神情一片莫名。

　　王女士吊到嗓子眼的心脏下落，她怕拍胸，“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停了停，她疑惑：“今儿不是周末，你回来干嘛？”

　　桂圆圆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说：“学院有事，放一天假。”

　　“啥事儿？”

　　“妈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给你买了你爱吃的耍家猪脚，还热乎着呢，快来吃。”桂圆圆从书包里拿出纸袋。王女士眸光一亮，连忙接过来，套着手套就开始吃。

　　桂圆圆莞尔。

　　第二天，桂圆圆早早起床，她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继而去厨房。

　　王女士打着哈欠去卫生间，隐约闻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她嗅了嗅，是糊味。

　　她快速跑到厨房，见自家闺女居然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她愕然，“圆圆，你在做什么？”

　　桂圆圆转过身，“妈，你起来了？我在给你们做早餐。”

　　锅里糊成黑炭的貌似是煎蛋的玩意儿，让王女士太阳穴不停跳动，“这就是你做的早餐？”

　　桂圆圆满面丧气，“火候没掌握好，就，就这样了。”

　　“行了，你放下铲子，我来做，你说你从没进过厨房的人，来做什么早餐。”

　　闺女突然这么懂事儿，王女士表示一点都不惊喜，她只感觉惊吓，唯恐自家闺女把厨房给烧了。

　　“我再试试，我能行的。”

　　王女士把锅里的蛋倒掉，熟练地洗锅倒油，“就剩几个鸡蛋了，经不起你试。”

　　桂圆圆站在一旁，心里难受。她连一顿早餐都没法给他们做，以后也不会有机会让她慢慢学了。

　　轻轻靠近王女士，环住她的腰，桂圆低喃：“妈……”

　　“别在后面碍手碍脚，去把客厅里的垃圾拿下楼去扔了。”

　　多抱了会儿，桂圆圆去扔垃圾。

　　扔完垃圾返回时吕小兰发微信来问她什么时候去学校。她说她家里有点事，已经跟辅导员请过假。吕小兰忙问：“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哦，对了，昨晚上是另一个阿姨来查的寝，被我应付过去了。幸好不是那大妈。”

　　“谢谢啊。”

　　退出微信，桂圆圆快步上楼。

　　桂爸在沙发里浏览报纸，触及他两鬓多出来的几根白发，桂圆靠过去，脑袋枕在他肩上。桂爸摸摸她发顶，“闺女，有心事？”

　　“没有。”她闻到报纸的油墨味，二十年来一直没变过。靠着桂爸宽厚的肩膀，桂圆圆心里不停地弥漫哀伤。

　　她走了，爸妈怎么办。他们就她一个女儿。泪水快要溢出来之际，她赶忙扭过脖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卧房。

　　闷声抽噎了有一刻钟，王女士在外头喊：“圆圆，吃早饭。”

　　她平复情绪，低着下巴出去。

　　“你哭了？”王女士端详她。桂圆圆皮肤很白，所以眼周围以及鼻头那点红痕尤为显眼。

　　“刚才看电影呢，太感人了。”

　　“看个电影也能看哭。”王女士一边嫌弃一边把吃的推到她手边。桂圆圆嘿嘿一笑。

　　吃过早饭，桂爸去上班，桂圆圆送他到楼下。

　　“回去吧，这会儿太阳也不小了。”桂爸挥挥手。桂圆圆忍住哭腔，抱抱他，“爸，我爱你。”

　　桂爸老脸一红，“你这孩子，突然说这个干啥，我走了啊，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目送桂爸走远，桂圆圆捂嘴，过来好久好久才上楼去。

　　王女士在洗手，又被人从后面抱住，她听到桂圆圆说：“妈，我爱你。”

　　王女士转过身来，盘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没有。”

　　“那你是要钱？”

　　“也不是，妈，我就是想抱抱你。”

　　王女士瞅瞅她。忽然一凛，想起什么般，“哎哟，肖醉儿的早间新闻节目开始播了！”她极速跑去客厅开电视。桂圆圆笑了下。肖醉是王女士喜欢的一个新闻主播。

　　电视里出现一个西装革履面容英俊的男人，王女士一把年纪，秒变迷妹，“啊，小醉儿。”

　　桂圆圆坐到她身边。王女士陶醉：“你看这小醉儿长得多俊，我就没见过比他还俊的男的。”

　　听到这，桂圆圆想起拥有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的男人，不禁道：“我倒是见过。”

　　“什么？”

　　“没什么。”

　　大半天桂圆圆都黏着她妈，太阳慢慢下滑，带走时间。她紧攥王女士衣角，她的生命期限不剩多少了。

　　手机铃声骤然一响，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桂圆圆机器人般接电话话，“喂？”

　　“桂圆圆，是我。”

　　低沉的嗓音让桂圆圆一个激灵，差点从沙发里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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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不造有没有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