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随笔》木已成灰

5、宇宙洪荒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如眼前的一切，混沌未开。

　　我独坐帐内。数十公里外，是此次战役的终点，无论成败，一切都将画上句号。

　　“拜见主公。”帐外一声响起。

　　“军师请进。”话音刚落，帐子的遮帘掀起一角。他立于帐前，拱手作揖。

　　我称他为军师，他却说自己只是一门客。我曾经对他说过，若只有二人，便不必守如此繁文缛节，他只道，你我虽未成君臣，主客之礼还是要的。我不许他随我上沙场，他只呈书，以至真正的军事自叹不如。最后，我只得依他。

　　相对而坐，昏黄的油灯照着沙盘。

　　“军师有何高见？”

　　“以鄙人拙见，应先攻此处，”他的手指向沙盘上敌军的薄弱之处。“若不通，则应如此。”

　　那晚，我们促膝而谈，直至天明。命运，也到了混沌的边缘。

　　“若战败……”

　　“我定然不会独活。”话语掷地有声。

　　“你又何必。你不过是我的食客罢了。”

　　“虽是食客，但却愿追随你至海角天涯，极乐黄泉。”

　　那战，终是败了。免不了一死，只不过是碗口大的疤。只是，不希望他陪葬；只是，希望赴黄泉以前可以在见他一面。

　　“拜见主公。”我猛回头。他依然如旧，我却已是镣铐加身的阶下囚徒。

　　“我不是主公，只是一将死之人。如草芥一般，怎受得起这般大礼。”

　　“于我而言，您永远都是主公。我说过，若战败我不会独活。”

　　“何必……”

　　“成王败寇。即使今日苟活，也不知道何时会死于非命。”他抬起头，“我不会食言。”

　　我已经不再混沌，眼前尽是他的那双清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