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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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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明朗星空,清冷寒月。
秋夜的风开始泌凉,吹在身上有着冷冷的寒意。
不时传来一二声打更声,在空旷寂静的山庄里显得沙哑悠长。
点点淡红的光线将寒星山庄掩护得美丽妖诡,
可能自持是武林第一大庄,所以暗岗不多,只是每一个院落一个暗岗而已。
雪衣穿着夜行服,施展轻功,飞跃在屋檐上。她张着明亮的双眼从高往下看,只见整座山庄巨大无比,占地丰广,庭院楼阁,假山流水,多不胜数,怎么也让人觉得富贵堂皇。
不远处有一座房子透出耀眼的灯光,纸纱窗倒影着两个影子。
雪衣毫不考虑,飞身闪过屋檐,直往那透出灯光的房间飞去。
屋里有两个人,雪衣拈了拈纸纱窗,往屋里看去,只见一个大约二十四五岁左右的翩跹男子,面如冠玉,一身华贵的蓝衣,苍白的脸容,只是眼睛有些小,显得有些美中不足,整个看来却是气宇不凡的,只是眉眼间透着一种诡导莫测的邪恶,令人觉得有种属于邪恶路上的人。
另一个大约五十多岁,脸容肃静,不苟言笑,头发很白,但是也很稀少,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双目不时透出锐利的眼神,看来是江湖上的高手。
雪衣小心冀冀地屏息静听。
“爹爹一个月后就要回来了,所以在他回来之时我们必须要将货源供到朝廷。”那个大约二十四五岁的男子说道。
“但是近来我们的货源让北邪段一寒破坏不少,所以现在转货再送,恐怕货不应求。”那名五十岁左右严肃的男人冷声说道。
雪衣更加不敢大意,心下奇怪,段一寒为什么要破坏他们的好事呢?
“我们现在有南侠在撑腰,谅那小子也不敢对我们庄下什么毒手。”那年轻男子狂妄说道。
“话可不能说得太满。”毕竟姜是老的辣:“他既然与宇文离齐名,武功自会有可取之道。”
“若让我碰见,定要让他知道我们寒星山庄可不是好惹的。”年轻男子恨声说道。
“少庄主,我们万万不可以大意。”
雪衣听了暗自点头,原来他就是向娴青的哥哥向枫,难怪眼中无人了。
“饶大叔,我一定让他见识下我们寒星山庄的无影刀法。”向枫冷冷地说,双眼残酷地射出光芒。
姓饶的男人嘶声说:“北邪只是偷偷地破坏我们的物品,毕竟他也不敢太于声张。在江湖上,我们也算是名门正派。只是窦太师有令,我们绝对不能过于声张,现在是紧要时刻,绝对不能出一丝差错。”
“我倒要看看姓段的小子可以活得多久。”向枫狰狞地笑说。
雪衣听不下去了,她刚想抽剑出来,杀了他们可以干脆利落。还未拨剑,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说大喝:“谁?”
雪衣心下叫声好,不由飞向院落。刚飘然下地,向枫与那名姓饶的男人便走了出来,动作之快,轻功之高,果然是武林中有名儿的人。
雪衣看了看四周,只见这里的暗岗已经靠近了过来,她心下没有丝毫惧意,倒觉得是试剑的好时机。
当下,她变声笑说:“我是来看看寒星山庄都住了什么三头六臂的人啊,谁知倒让我遇到了两个密谋的恶贼。”
向枫与那老人不由看着她,目露杀机。
那老人沉声说:“来者何人?报上名儿来,让饶错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雪衣透过黑面沙看着这老人,只见他高大魁梧的身材,脸面很窄,目光炯炯有神,是一个内家子深厚的人。
也不敢大意,更不敢再说多话,立即施展“雪寒七剑”,挥剑便向他扫来。
明朗星空,清冷寒月。
点点剑花舞出一眩的寒气,挟着飘雪的声音,犹如雪舞般,令人寒心的同时也感觉到她舞剑时的美丽。
剑快如前电,美如雪飞梅落。
一刹那整个院前都如飞雪寒风凛冽。
饶错当下不敢大意,前身开去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条九节连环鞭,迎面向雪衣打去。
如错光交影,亦如风过云飘。
快如疾雷般包围在雪衣的四周。
风轻轻地吹着,不时传来一两声蛙叫声。
蛙声清脆地响过原本寂静的天空。朗月清辉下,是交缠相影的黑衣与灰衣。
剑光闪闪,鞭影幢幢。
在院落里吸引着众人的眼睛。连大气也不敢透一下。
雪衣看着越来越多的寒星山庄弟子往这里涌来,不敢继续逗留。
她寒剑一挥,逼开了饶错,立即施展轻功飞身往黑暗处掠去。
身后传来向枫气急败坏的声音:“不要追了。现在不是惹这样的麻烦时候。”
雪衣跑到一座树林放下面纱,露出冰肌玉骨的肤色,发丝有些凌乱,她想不到庄里竟然还有人如此利害。
突然想起向娴青说过三庄主与庄主的武功差不多,而且兵器是鞭,看来饶错便是他了。
雪衣不由挨在树边,调息内力。
“我说,你的武功还真的利害。”懒懒地声音在雪衣的旁边响起。
雪衣一惊,连忙拨剑跃起,只见寒冷的月光下,一身灰色布衣的宇文离冷冷地看着她。
“是你?”雪衣诧异问。想不到他竟然可以在她毫无知觉下跟踪她,不禁倒抽一股凉气,如若他要取她性命,岂不易如反掌?
“你的剑法可以挤身武林中一流的高手,庄里除了三庄主饶错,怕是没有谁是你对手的。”依然是灰色的布衣,依然是锐利得可怕的目光,依然是冷得如冰的语气。
“告诉我,你是谁?来庄里又是为何?”
“这不是你可以管得了的事。”雪衣看着他,强硬说。
“我说过,有我在这里,你休想对寒星山庄有任何企图。”宇文离的声音如千年寒冰,不带一丝暖意。
“我也说过,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看人任何面色。”雪衣倔强地说。
“你就不害怕我说你出来,让你在这里没有容身之所?”他突然问道。声音僵硬得犹如大石。
雪衣看看天空,已经凌晨四点了,她看向眼前冰冷俊朗的男子说:“我知道你不会说的。”
宇文离嘲弄地看着她说:“过于聪明不是好事,过于自负同样也是。”
雪衣身子不由僵住:
“如果你有心揭露我,刚才就可以了,你不必静悄悄地跟来。”
“你觉得你猜得对吗?怎么就不猜是我故意放你在这里,然后杀了你的?”宇文主的双眼危险地看着她问。
“要动手就别说那么多废话。”雪衣怒道。她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宇文离看着她,身僵硬如铁。
月光渐渐移到西方,雪衣不由有些急了,她想速战速决:“怎么?胆怯了?”
“你很倔强固执。”宇文离突然凉凉的说道:“我从来没有看过像你如此固执的女孩。”
雪衣狐疑地看着他,心下不由有些惊恐。
“你看来不像是做丫头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来寒星山庄是带着不可告诉人目的。”宇文离徐徐地说道:“你叫雪衣,对吧?”
雪衣一愣一愣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叫着她的名字,她介备地问:“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雪衣。”宇文离好听的声音突然叫出她的名字。
雪衣心下一颤,竟觉得有些含羞,幸好是晚上,所以看不到她脸发热的红潮。她连忙喝道:“宇文离,少说废话,有本事就接我一招看看。”
“江湖上知道神衣门的人不多,但是神衣门中的弟子自立派以来只收七人,个个美若天仙,武功非凡,不知道雪衣姑娘排行第几?”宇文离的声音无情而冷酷地问道,与刚才叫着她名字的温润有着天渊之别。
雪衣一怔,寒着脸说:“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完,长剑化作一道青虹,直往宇文离的胸口刺去。
树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升起了晨雾,灰朦朦的一片。月光下,是树叶发出婆沙的声音。
有细风轻轻地吹在叶间,剑舞处,是黑色如精灵般的妙曼。
寒月如冰,风舞瑟影,剑光如电。
宇文离轻身转开,落在雪衣的背后,淡淡地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天下间能与我相抗的只有北邪,或许神衣门门主来还可以与我一较高低。”
雪衣脸色苍白,她知道今晚怕是命绝于此了,不禁冷静下来:“神衣门门人绝不对死得窝囊。”
暗夜如海般汹涌,耳边传来树林中的蟋蟀地叫着。
声声脆音,语语撩人。
宇文离如鬼魅般闪到她的面前,雪衣横剑凝神戒备。
风静止下来,连蟋蟀的声音也一下子停了。
雪衣的脸渐渐地浮上绝望,宇文离专注地看着她。
雾色弥漫,如轻沙般落在他们的身上,一滴露珠从叶子上滑下来,落到雪衣的捷毛上。
晶莹剔透,洁净如珠,清凉如冰,犹如从她眼里流出来的清泪般,缓缓地滑过脸庞。
宇文离突然轻轻地叹息,说:“你走吧。”
雪衣眨着双眼不相信地看着他。
“你走吧,下次不要再让我碰到你作在山庄里闹事。否则绝不轻绕。”宇文离冷漠说道。
“放了我,你会后悔的。神衣门向来是有仇报仇的人。”雪衣鄂然回过神来,淡淡地说。
宇文离目光如剑般射过来,良久,他转身离去,瞬间,树林中便没有了他的身影。
雪衣收起青剑,连忙也施展轻功往自己的厢房掠去。
树林又重新的寂静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蟋蟀又欢叫起来,只是雾却更大了。东方已经有了一丝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