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微笑的帝斯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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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可能是社最多灾多难的一年了。
从不破袭击事件，到MS·K下药事件，再到奉副导演杀人事件，最后到游乐园大逃亡事件，每件都惊心动魄现在提起来还令他心有余悸。本以为游乐园之后就可以安心地过几天太平日子，孰料莲这一年可能真的犯太岁了还是怎么着，总之就是不肯消停一会儿好让这个可怜到无以复加的经纪人清净几天。
“社先生，神语者的拍摄名单泄露了。”
我想死……
这就是社接到莲的电话时，心里唯一的想法。
“社先生，请你现在过去久智子家吧，我们在那里汇合。”莲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焦虑。
没有一丝焦虑……
拜托你不要老是八风吹不动好不好？现在名单泄露，你是最大的当事人啊！还有你老婆！
社一边腹诽一边挂断电话，拎起公事包就出门。
连放个假都不安生，天啊……这年头……没有活路了……
一路飞沙走石来到久智子家，莲和京子已经到了，除了他们，还有黑发美女保镖、恶劣导演、特效化妆师、白虎……以及……
社看了看桑儿，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女孩。
不过，桑儿不是重点。他稍微跟桑儿点点头，然后转向自己的艺人：“莲。”
莲微笑着点头，“社先生，请坐吧。我们正要请永月导演说说具体情况。”
“好。”社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寻了个位置坐下。
左右观察一下，发生这么大事情竟然没见到永月森的左臂右膀，着实有点怪异。
“永月导演，山本先生和久智子呢？”社问道。
永月森往后靠在沙发上，顺手搂过白虎的脖子，将硕大的毛茸茸脑袋抱在怀里（他好像抱上瘾了），勾了勾嘴角：“他们回片场了。”
白虎碍于桑儿命令，只得虎着脸任由永月搂搂抱抱。
“哦……那么请永月导演说说这件事情的具体经过吧。名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最大的嫌疑人都有哪些？”社迫不及待想知道内情。
“不用那么急吧你……等山本他们回来再说。”永月吊着半边嘴角，大手不停地顺着白虎的毛摸了一下又一下：“大猫咪，如果把你的皮扒下来做张垫子一定很舒服。”
社&虎：“……”
上帝啊……社翻了个白眼，看向莲。孰料莲根本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跟京子低声细语，也不知道两人在说啥悄悄话。
有狐一脸平静地站在京子后面，平静到仿佛脸部凝固了一样。
小1坐在沙发的另一端，拎着白虎的尾巴摇来摇去，玩得不亦乐乎。
桑儿跪坐在白虎身边，傍着小1的小腿，温柔地抚摸着白虎的毛发。
一派和乐融融的太平盛世气象。
社欲哭无泪地望着天花板。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在紧张吗……TAT 什么世道啊……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呸呸呸，谁是太监啊！？
社真的要精神崩溃了……
幸好就在他即将花轰之际，门开了。
久智子和山本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社差点要跳起来抱着他们好好亲上一口。
“你们可终于回来了！”
山本兄妹眨眨眼——从来没人这么热切地期待过他们的驾临，所以一时适应不了。
“社先生……你怎么了？”久智子怪异地问。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赶紧坐下，快坐下。”社向两人殷勤地招手。兄妹俩对视一眼，心想这是在自己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吧……于是耸耸肩走过去，落座。
“你们刚刚回了片场一趟？”
“是的。”山本弘沉稳地点点头。
关键时刻，山本弘通常都会担负起解说员的职责（住家男人够耐心，你不担任谁担任）。
“那么，现在情况如何？名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你们有头绪没？知道谁嫌疑最大吗？”
社觉得自己再不找些事情做，就要疯了。
山本弘向他安抚性地笑笑，然后转向莲和恶劣导演（毕竟这边才是正主），正想开口说话，但当视线落在莲和京子身上时，他却不由自主地窒住了。
莲今天穿着黑色丝缎衬衫和黑色丝质长裤，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腿在膝盖处交叠，左臂搁在京子颈后的沙发背上，整个人往京子身上微微倾斜；而在他身边正襟危坐、小手搁在大腿上的京子，则穿着甜美可人的淑女裙，一脸认真地等着山本的解说。整幅画面就像是……像是……
像是一个俊美邪魅的暗夜魔王懒洋洋地搂着一个天真无知的纯洁少女……虽然他没有真的搂住京子，只是把手臂放在京子身后的沙发背上，但那种强大的黑色气场已经把京子完全笼罩在里面了。
这个CP的感觉真是……充满了违和美……
山本弘突然惊醒过来。
天啊，他在想什么啊？！
在这种紧急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情走神？！
为什么会这样啊啊啊！？
永月森眯起眼睛注视着山本弘的反应，转眼看了看莲，然后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喂喂喂，拜托你不要在这种时候入戏好不好？”到处乱散发荷尔蒙，看连男人都中招了。
莲同样眯起黑眸，笑了笑：“啊，抱歉……”
垂下眼睑，小心地收敛心神，不让自己再无意识地进入帝斯特模式。
说真的，其实这样有点难。
演过帝斯特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难维持温和无害的敦贺莲的形象了。
感觉就像是封印被打开了一样……心底压抑了许久的黑暗汹涌而出，无法制止。
他有点害怕如果自己再这么下去，会不会真的变回以前那个浸泡在污血中的黑羊……
“嘉月”让封印松动，而“帝斯特”则是把封印一下子全部破坏了。
永月森啊……果然是不应该接受你写的这个角色……
帝斯特很像敦贺莲。
真正的敦贺莲。
“啊……！”他低呼。
蓦地恍然大悟。
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你不找我演男主角的原因吗？
探询的目光投向紫发男子。
是这样吗，永月？
你害怕我会无法控制自己，所以才故意不找我吗？
紫发男子平静地回视。
眼神中蕴藏着一丝晦暗，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意思。
是后悔？
还是歉然？
没必要，永月森。
当初硬把这个角色抢过来的人，是我自己。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但我的意愿，不是你能够控制的。
你又何必把我造成的后果背负在自己身上。
莲自嘲地勾起嘴角。然而嘴角的弧度还未展开，一个念头蓦然闪过脑海，黑眸猛地睁大——
“我好像想到了一个嫌疑人。”莲缓缓地说道。
众人脸色一凛，凝神细听。
莲吸了口气，危险地眯起眼——
“上野直人。”他沉声道。
当听到名字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原来是他”的表情。
上野直人，赤时的当红艺人。是和敦贺莲一样都属于同时囊括了样貌与演技的实力派演员。
“上野直人……有嫌疑？为什么？”小1疑惑地问。
永月轻轻瞟过去一眼。
“因为他就是被敦贺莲挤下来的神语者的原男主角。”
“噢噢噢！？”
小1睁大眼：“敦贺先生是中途换进来的吗？我还以为敦贺先生一开始就是内定的男主角呢！”
“……”
莲微微低下脸，抿了抿唇，露出一个说不好是恶质还是自作自受的笑容。
“现世报，来得好快啊……”有狐在后面凉凉地说了句。
自从经过了游乐园逃亡事件，有狐就做足了功课，把莲和京子的所有情况都调查了个一清二楚，以免再出现由于情报不足而导致的防卫漏洞。
所以，莲把上野直人一脚踹下男主角宝座的事情，她也知道。
莲耸肩，苦笑。
当时哪想到那么多，只是想着要如何才能进入剧组保护京子不要被恶劣导演欺负……
果然，风萧萧兮易水寒，欠了债兮就要还啊……
他在这边潦倒地叹气，那边的无良兄妹倒是兴致高昂的很。
“YEAH~~~~恭喜终于找到了第一号嫌疑人～～”小1拿着虎尾像直升机桨叶一样不停地晃圈圈。
“嗯，那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吧。”永月来回拨弄白虎的耳朵。
白虎：……TAT
桑儿伏在白虎身侧，无声地笑个不停。
有狐瞪了无良兄妹一眼，静静地拿出随身微型电脑，调出几张照片，摆在中央的桌几上：“这是我拍的那几个记者的照片。”
“咦？”
社定定地望着照片中的其中一人，道：“他不就是……田中陇城吗？”
田中陇城？
众人一致看着社，等待他的解释。
社指着田中，仔细辨认了下，道：“没错，就是他，田中陇城。莲，他就是上次拍到京子照片的那个记者！”
就是那个很狗仔地拍到丑闻照，被大魔王威胁一番后很没骨气地答应交出底片，最后却又傻乎乎地被MS·K骗走了底片的大傻B吗？
“他还没死啊？”莲随口说了句。
十数道诡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耸耸肩。
反正这里的人个个都看穿了他的真面目，也没必要时时维持着温和绅士的形象。
“何止没死。”有狐冷笑道，“这次还给我们找了个更大的麻烦呢……”
“打狼不死，后患无穷。”永月森虽然不知道莲和这个田中之间有什么过节，但听到社说田中是“拍到了京子照片”的记者，他用膝盖想都知道这个田中绝对是已经见识过大魔王的黑暗面了。
“看来上次我说的话他都没有往心上去呢……”绅士微笑。
“你说了什么话？”永月抱胸，懒懒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话，只是告诉他一刊登京子的照片我就找人买起他的手……而已。”绅士微笑MAX。
众人：……
“事实证明，光有威胁是不够的。”永月终于放开了白虎，摊开双臂靠在沙发上，“或许真的要把他一只手买下来，他才会长点记性。”
“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交易，对现在的行情都生疏了……你知道现在买一只手的大概价钱吗？”俊美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嘛，这个我可以帮你问问，争取拿个内部价格……”豪气干云地挥挥手。
“那就麻烦你了。”矜持地点头微笑。
众人：…………
“玩笑到此为止吧。”这两个男人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啊？有狐不能苟同地瞪着两人。
名单已经落在不怀好意的家伙手上，他们随时会公布名单，到时候……
到时候，记者们就会像闻到臭肉的苍蝇一样蜂拥而至。
而且外界的反应也是可以预见的一片混乱。大众的猜测，影迷的起哄……
永无宁日。
有时候一些事情，在不同的时间公布，会有不同的效果。
如果按照永月森一贯的习惯，在连续剧首次播放的时候公布演员名单，大家都可以坦然接受。
然而一旦提前公布了，就会被很多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这世上啊，就是有很多王八蛋不肯好好过日子，非得当根搅屎棍，兴风作浪、搅是搅非，不把人家生活搞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他们就不舒服。
听到有狐的话，其他人都露出了苦思的神情。
对啊，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就算要跟杂志社谈判，恐怕人家也不肯把如此具备舆论价值的名单乖乖地交出来。
然而他们能做什么呢？
被动。
太被动了。
大家都苦着脸。
黑发男子和紫发男子看着大家像苦瓜一样的表情，互觑一眼，露出了只有彼此才知道深意的笑容……
当夜——
“关于神语者名单的报导写好了吗？”眉眼精明的部长大声问道。
“写好了！”田中意满志得地微笑。
“很好！马上拿去印制！明天这篇报导就是我们的头条新闻！”部长气势磅礴地大手一挥。
“是！”田中点头，拿起打印出来的稿件就要往印刷部赶，与此同时，隔壁桌的同事也一声惊呼，当场喝停了他的脚步——
“天啊！大家快来看！永月森发布视频了！！”
“啊？”
所有人听到“永月森”三个字，顿时一个激灵，通通离开了座位，挤到那个人的桌边。那人两眼暴突，像是喂食过度而猝死的金鱼似的，指着屏幕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他、他……！！！”
屏幕中的紫发男人眼角眉梢都维持着一贯欠抽的嚣张神色，任由镜头在自己身上聚焦，却懒得给镜头施舍一个笑容。
“永月导演，你一向都不开记者招待会，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你改变主意呢？”记者拿着话筒对准永月。
大牌导演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道：“不是告诉你们明天开记者招待会了吗？有什么问题明天再问！”
当即再无人问话，只是闪光灯不停地闪，闪得永月森心浮气躁。
妈的制造出这种害人玩意儿的家伙全都该下地狱！
部长和田中彻底惊呆了。
“永月森竟然……！！天啊！那我们怎么办！？”那个同事像是没看见部长和田中死灰一样的脸色，一个劲地咕哝。
然而部长和田中什么都听不到了，他们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那段视频中，永月森嘴角勾起的吊儿郎当的弧度仿佛在嘲笑他们不自量力。
至于那个穿着黑色丝缎衬衫的俊美男人，则不动声色地与其他演员一同站在紫发导演侧后方，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温柔地凝视着镜头。
宛如黑洞一样的气场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
既然你们拿到名单，那我们就抢先一步公布名单，让你们的筹码失去作用。
部长和田中恨不得晕厥过去。当看到这段视频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有两个形容：
一、一个男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下身最重要的部分不翼而飞……
二、寡妇死儿子了。
他们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永月森竟然会开记者招待会！？
那个从出道开始，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滔滔不绝的社会舆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过一场记者招待会的刺头，竟公然宣布明天要开记者招待会！？
这个世界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也难怪他们会如此惊讶。
他们太过笃定永月森不会打破自己的原则，所以才那么大意地认为只要自己拿到名单就可以随心所欲。
之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只因为他们不了解永月森。
永月森会坚持自己的原则，但前提是，坚持这些原则不会伤害到自己保护的人。
当打破原则可以保护那些重要的人时，他会毫不在意地放弃自己的坚持。
田中死死瞪着紫发导演身后的敦贺莲，咬牙。
如果说这场记者招待会的背后没有这个男人在推波助澜的话，打死他都不信。
敦贺莲，你还要阻挠我到什么时候？！
你果然是不能留的祸害！
“田中，都是你！你出的馊主意！你看现在该怎么办？！你要负起这个责任！！”
精明的部长当然不会自己背黑锅。
田中还未从那段宣传视频中缓过神来，便被部长的话当头打蒙了：“部长，当初是你……！”
“如果不是你坚持要这么做，我会同意吗？！”部长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决策上的错误责任，理直气壮地道。
田中：“……”
低头想了想，道：“部长，我们还有机会。我们手中还掌握着其他人没有的情报，我们还是比他们抢先一步的！”
“哼。”部长冷哼一声，觉得田中说得也有道理，便没有继续责怪下去。
“部长，明天的记者招待会，请让我去参加！”田中回头狠狠瞪着屏幕上的男人，“敢这么大摇大摆地开记者招待会，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去吧！”
“谢谢部长！！”
“永月。”
镜头一撤，莲便走到永月身边。永月瞟了他一眼，“干嘛。”
“谢谢。”
“……”
永月面无表情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瞬间布满鸡皮疙瘩的手背，再面无表情地抬头望着黑发男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莲失笑，左臂搁在永月右肩上，低声道：“我可以想象田中他们见到这个宣传直播时脸上的神情，一定是令人相当的……欲罢不能啊……”散发着黑暗芬芳的笑容在俊美脸庞上缓缓荡漾开来。
永月翻了个白眼：“要黑化你也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敦贺莲的形象不想要啦？”
莲置若罔闻：“只要跟那些人说我入戏了不就好了。”人们是很好愚弄的，尤其在他带着绅士面具的时候。
“……那些认为你是个绅士的人真该把眼珠子抠出来烧掉。”
莲低声笑起来：“明天的记者招待会记得别迟到。”一定会很有趣。
“别以为只有你才有零迟到记录。有这份闲心，你还不如多想想明天要怎么保护好你的女人吧？”永月翻了个白眼，“神语者的女主角绝对是众矢之的。田中不会放过她的……或许，让田中别进来？”
“……很难想象这种幼稚无知的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莲怪异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永月没好气地再翻个白眼。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建议很没营养。就算不让田中进来，田中也可以派遣其他记者来做同样的事情。
只是，总要做些什么吧。
不能只让敦贺抢尽风头啊。
他也是有能力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的。
他只是没有这个立场而已。
“……算了。又不是我的女人，我操这份心干嘛。”永月甩开莲的手臂，转过身去唤小1：“小1，过来！我们回去了~”
小1排开众人，笑眯眯地冲到他身边，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是！哥哥，回去之前能不能先去买鸡腿？我想给猫儿带些吃的~~”
“随便你。”
“我就知道哥哥你对我最好了！”
“街知巷闻的事实就不用说了吧。”
两人渐行渐远。
莲看着两无良兄妹离去的背影，摇摇头。
正想回去找京子，却被社一手按住肩膀，制止了寻找的举动。
“社先生？”
“注意场合。”社放开手，推推眼镜。
莲点点头，微笑：“我知道。我只想跟她说几句话而已。”
“……男女主角，还是避避嫌吧。”人们捕风捉影的能力是很强悍的。
“社先生……”
“别叫我。而且京子还有工作，马上就要走了。”
“工作……？”
“是啊。”
莲皱起眉头。
“……那就算了吧……”他望着远处的女孩，她也正好抬起头来看他。两人相视一笑。京子想走过来，刚一动身，便被身后的有狐一把捞住手臂，制止了她的意图。有狐和她说了句什么，然后她皱起眉，抬头往他的方向投去失落歉然的眼光。
他知道有狐说的话肯定跟社刚刚说的没两样。
莲笑了笑，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京子还想再看下去，有狐已经拉着她往反方向离开。她边走边回头，举起小手小幅度地挥了挥，当做告别。
他也回应似的轻轻挥手。
垂下长长的眼睫毛，遮掩眼中晦暗的黑眸。
京子已经穿好了坊的服装，就差没有套上坊的鸡头了。翅膀回拢，抱着坊的头，她朝有狐道：“Hellen，那么我走了。”
有狐双手抱胸，微微歪着头，细致地打量了她的坊装扮一番，轻轻勾起嘴角。
“很适合你，很可爱。”她笑道。
京子怔了怔。
有狐发觉自己唐突了，咳嗽一声，道：“快去吧。”
“呃、嗯！”
京子点头，套上坊的鸡头，摇摇摆摆地走出后台。
有狐叹口气，扶额，摇头。
天啊，她对可爱的事物真的很没有免疫力耶！！
“坊，这个要给我喝吗？”美女嘉宾娇声问道，得到坊的点头示意之后，她开心地接过坊手中的鸡尾酒，啜了一口。
这次的特邀嘉宾是个美女，所以坊穿上了正式的燕尾服。
坊明明就是可爱的搞笑角色，穿上燕尾服……就更搞笑了。
靠着墙壁，静静凝视着场中可爱的公鸡不断做出逗趣的动作，说着什么“为你明亮的美丽眼眸干杯”之类的搞笑台词，有狐眯起眼。
京子很认真。
即使是这样一份被很多人瞧不起的工作，她依然很认真地对待，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在得到神语者女主角的工作之后，就不会想再踏入这个节目现场了。
说是嫌弃也好，说是自重身份也好，或许还会想方设法掩盖自己曾经当过这种搞笑角色的经历。
但她毫不顾忌，她不在乎工作贵贱，只要是工作，就会做好。
果然还是只有这样的女孩，才能毫不保留地对一个没有回应的男人付出了那么多年，却从不抱怨。
在现代，还能找到几个这样的女孩子？
敦贺莲，真是神之宠儿啊。
神最宠幸你的地方，就是把这样珍贵的女孩赐给了你。
台上的聚光灯很少会单独落在坊身上。
毕竟坊不是主角。
镜头能够捕捉到坊的瞬间少得可怜。
即使捕捉到了，谁又知道里面的坊是谁呢。
扮演坊，其实对京子的前途没有任何帮助。
成为了京子的经纪人之后，有狐第一件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坊的工作砍掉。
京子没必要继续这份工作。完全没必要。
这份工作到了现在，已经成为了负担。
等神语者一播出，她将不会再有时间来参与这种愚蠢的节目拍摄。
因为那时将会有无数的电影连续剧要找她拍摄。每一个工作的价值，都比这个节目里面的坊大无数倍。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因为京子不是那种会主动抛弃工作的人。
除非真的到了无可选择的地步。
所以，就等到那个时候吧。
有狐是这么想的。她不想再为其他人做太多的打算。
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这些东西并非一句“我认为这样做对你更好”就可以忽略过去的。
有时候物质上的损失，会带来心灵的抚慰。
虽然这份工作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利益，但京子觉得心里舒坦，自己做得开心，那就足够了。
看着坊可爱的样子，有狐微微笑起来。
是的，开心就好。
人最难的，不就是开心么。
好不容易等到节目结束，京子和其他人回到后台。京子摘下头套，满额大汗。
穿着这么厚重的布偶装，在里面结结实实地闷着，外面又有高温的灯光照着，不流汗才怪。
身体不好的人在里面待一会儿就够受了。
幸亏京子身体强壮。
有狐拿过她的坊头套，放在一边。
“你脸色很红。”
京子摸摸自己高温的脸颊，道：“啊，没什么，在里面闷久了就这样，一会儿凉快了就好。”
有狐眯起眼。
“是吗？”
京子没有听到这句低声呢喃，径自脱下布偶装。在弯腰把自己从布偶装中拔出来的时候，京子忽然一阵眩晕，整个人往前栽倒。
一条手臂牢牢地横过她腰间，将她接住。
美丽而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冰棱子一样往下戳——
“我果然没看错，你发烧了。”
“啊？”
发烧？
京子愕然抬头。
“我不是……”
“先把这件布偶装脱了再说。”有狐打断了她的辩解。
京子只好乖乖地继续脱。脱下来之后，有狐从背包里拿出毛巾帮她擦脸上的汗，再帮她擦身上的汗。
“Hellen，我自己来就行了……”京子不习惯被人伺候，浑身不自在地哀求道。
有狐看了她一眼，没有给她毛巾，而是给了她一瓶水：“喝。”
京子乖乖地接过来，仰头灌水。
“你最近不是嗜睡就是想吐，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原来是发烧了。”有狐凉凉地说。
噗——！！！！
京子猛地将一口水喷出几米远，张大嘴巴，两眼发直地瞪着有狐，水从嘴里不断地往下滴。
“干嘛，有这么惊奇吗？”平静的语气。
“Hell、Hell、Hell……Hellen你在说什么啊？！”
“有男朋友的女孩会怀孕是正常的吧？更何况那个还不是你的男朋友，而是你的未婚夫。”
“我、我、我才没有怀……唔！！”
还没说完便被人捂住嘴巴。
“小声一点，你是嫌人们口中的八卦不够多，还想给他们再增加一点茶余饭后的话题吗？”
“呜呜呜！”谁让你说话那么惊悚！！！
“好了，不管是怀孕还是发烧，你都需要去看医生。走吧，我陪你去。”
“……”
听她的语气，好像怀孕跟发烧是差不多程度的事情似的！
莲坐在沙发上观看影片，等着京子回家。
门铃响了。
他站起来，走过去开门。
果然是京子……和有狐。
“欢迎回来。”他微笑着搂过她的肩膀，对有狐道：“辛苦你了。”
有狐瞟了京子一眼，视线对上莲：“照顾好她。”
“……？”
突兀的话语。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
“京子，你怎么了？”他低头察看京子的脸色：“脸好红……你发烧了？”
这种症状跟自己上次发烧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所以他才认得出来。
京子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只好埋在他怀里不做声。
有狐摇头。“我已经陪她去医院打过点滴了，大概睡一晚就会退烧了。”
莲抱起京子，对有狐道：“我会照顾她的，谢谢你。”
“……嗯……你就好好照顾她吧。”
“雪帝斯，别跑！”
小1在屋子里和白虎玩老鹰捉小鸡。
白虎本来不想动，但被小1死乞白赖地纠缠了半个小时，最后不得不在桑儿的命令下陪她玩这种幼稚的游戏。
久智子心惊胆战地看着白虎从桌子上空跃过来蹦过去地练习跳远，就怕白虎一个发挥失常，高空坠物，把桌子砸得稀巴烂。
永月靠在沙发上，无聊地盯着电视。
此时，门开了，高挑的黑发混血美女走进来，习惯性一眼寻到屋子里最安静的黑发女孩，道：“桑儿，我回来了。”
“欢迎你回来，有狐。发生什么事了？”桑儿担忧地向声音的方向伸出手。有狐走过去，一把握住桑儿柔软的小手，陪着她坐在毯子上：“没事。”
“我闻到你身上有医院的药水味。告诉我，有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你放心。我只是陪京子去医院而已。”
永月猛地一个激灵。
“京子？京子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医院？”
桑儿的脸微微侧向永月声音的方向，敏感地捕捉到他声音中的紧张。
“京子发烧了。”有狐说道。
“发烧了？严不严重？”
“还好。不过明天可能没办法参加记者招待会了。”
“……”永月怔怔地盯着有狐平静的脸，片刻，才慢慢、慢慢地拉回身体，重新靠回沙发上。
“不会的。”他低声道。
“……”有狐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京子不会不参加的。她跟敦贺莲一样，都是轻伤不下火线的死心眼。”
“……”
桑儿若有所思地低下脸。
翌日。
LME总部大楼。
演员几乎都到齐了，全部在休息室里静静坐着，等待工作人员的传唤。
永月森走进来，四下环视，最后目光定在莲身上：“京子呢？”
莲沉声道：“京子发烧，不能来了。”
“……”
永月脸色大变，三两步走到莲面前，紧张地问道：“烧得很严重吗？！”
“还好……今早已经退烧了。不过我不让她来。”莲微微一笑，“神语者的灵魂人物不出场，也可以为这部片子保留一点神秘性，不是吗？”
“……没事就好。”永月这才收起所有失态的神情，缓缓挺直背脊，舒了口气。
对于永月露骨的关怀，莲没有微词。
他知道这个男人爱得很卑微，也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希望默默地爱着，而不需要得到任何回应。
所以，
不忍心剥夺他在心底偷偷思念着她的自由。
此时，山本弘走进来，道：“导演，记者已经到齐了。所有事项都准备好，可以就位了。”
永月点点头。
“我们走吧。”他淡淡道。
众人点点头，从沙发上站起。
该上战场了。
虽然说今天只是一个关于一部连续剧的小小的记者招待会。
但在演艺圈中激起的反响不亚于投下了一颗原（测）子弹。
永月森死都不肯开记者招待会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以致于听到这个消息时，很多人都惊愕得打碎了手中的杯子。
导演被理所当然地安排在最前方的座位，而演员则一字排开坐在导演身后。
莲身为男主角，正好坐在导演的侧后方。
他今天穿着普通的V领休闲衫，一脸温和的笑容，正是众人最熟悉的绅士形象。
只是那丝笑容中，多了点不知情的人很难察觉的杀气。
莲不动声色地缓缓扫视全场，很快便找到了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庞。
田中陇城。
你果然来了。
莲对上了田中阴狠的视线，笑容不改，如沐春风。
闹吧。趁你还能闹的时候赶紧闹吧。
看你能翻出多大的风浪。
田中不是白痴。他很敏感地捕捉到莲眼中不加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想起自己曾经那么丢脸地被这个男人在电话里恐吓至晕厥过去，脸上便不禁一阵发烫。
眼神更加凶狠了。
敦贺莲，你根本不知道我们掌握了怎样的情报。
故意不让最上京子出现，是为了保护她？哼哼，蠢材。
今天，我要让你明白得罪我的下场！
代价，就是失去你视若珍宝的女人！
永月也看见田中了。
不过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不再看他。
因为这个敌人，不应该由他出面对付。
身后那个男人自然会让他铩羽而归。
他不需操心。
也不该操心。
既然是记者招待会，做完了例行介绍之后，剩下的就是让记者发问与会者回答的环节了。
一个年轻的女记者迫不及待站起来，问道：“永月导演，请问这部连续剧的男主角就是敦贺先生吗？”
“一看就知道了吧？”永月维持一贯的恶劣本色，不留情面地顶回去。
女记者窒了窒，忿忿地瞪着永月。不过她还算理智，瞬间就冷静下来，继续自己的问题：“那么女主角呢？”
“女主角今天没有到场。”
“为什么呢？”
“生病了。”
“今天开记者招待会，女主角却恰好生病了？该不会是导演为了保持神秘性，故意不让女主角出来吧？”这个女记者还是年轻，刚被永月顶了一句，此时语气有点冲。
“就算是又怎样？”永月摆出一副“老子就是故意不让女主角出来，你们能拿我怎的？”的模样。
女记者当场噎住了。
如此恶劣无赖之人，当真生平所仅见。
虽然说是为了保护京子，但被迫举行这种记者招待会，被人用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轰炸，向来不喜麻烦的永月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没有当众自称“老子”，已经算是给足他们面子了。
另一个记者眼看她无法招架，便举手表示自己有问题发问。女记者见有人举手，愤愤地坐下，不停喘气以平息心中怒火。
那个记者得到发问的机会，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座位上问：“永月导演一向不召开记者招待会，为什么这次却一反常态，在连续剧杀青之前就着急地召开记者招待会呢？是否因为连续剧的拍摄出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状况？”
这个问题，很刁钻。
甚至可以说是，恶毒。
“你想影射什么？想说什么就直说。”永月眯起眼睛。
“我没有影射什么，只是说事实而已。请永月导演回答。”
“因为我喜欢。就是这样。”永月嗤笑一声。
台下的山本弘和台上的久智子同时哀叹一声，扶额。
神啊，他该不会想趁着这个招待会把业界的记者一口气全得罪光了吧？
“永月导演，请你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
记者就是这一点讨厌，咬着人家的尾巴不放。
“你很烦啊……我喜欢什么时候开招待会与你何干？要你管那么多。”永月懒懒地撇去轻蔑的一眼。
“你！”
记者被顶得脸红脖子粗。
莲摇摇头。
修养不到家啊……被那个恶劣导演随便埋汰几句就受不了了。
年轻人果然还是要多多历练。
攻击值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嘛。
被永月三两句便打击到HP血槽告急的记者跟前面那个女记者一样将怒气硬吞回肚子里，愤愤坐下。
站在场边靠着墙壁观战的永月森班子们一脸坏笑。
只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看他埋汰别人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场中一时死寂，没有记者敢触霉头。
敌方火力太盛，我方已阵亡两员。
还有敢死队吗？
有。
一只手缓缓地，坚定地举起来。
所有记者都向举手的人投以崇仰的目光。
斗士啊！！
田中不认为自己是个斗士。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个超级大反派，是通关前的终极大BOSS。
因为他即将要问出他们回答不了的问题，他要让得罪过他的人通通死无葬身之地。
“听说……”田中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中满是胜券在握的优容：“听说扮演神语者的女主角，是之前在DARK MOON里面饰演未绪的最上京子小姐，是吗？”
听说？
所有不知名单泄露内情的演员都疑惑皱起眉头。
不是说有保密条例吗？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听说”的？
永月平静地望着他。
勾起嘴角。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真是没意思。
“是……又怎样？”
田中也笑了笑。
“听说一开始，男主角也不是敦贺先生，而是赤时的一位艺人，对吗？”
随着他的发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莲身上。
莲温柔地笑着，散发着令人不敢亵视的高洁光华，仿佛即使天塌了他还会如此淡若清风。
永月顺着众人的眼光往后瞟了莲一眼，扯了下嘴角，道：“对。”语气轻快。
“听说在几个月前的拍摄中，敦贺先生为了救最上京子小姐而差点丧命，这件事是真的吗？”
全场的呼吸刹那间消失了。
田中望着演员们骤然大变的脸色，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Let the hunt begin.
莲家客厅。
京子拥着被子窝在沙发里，两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屏幕。
身后的怨京漂浮在四周，全都以同样的表情瞪着屏幕。
让他死……让他死……让他死……让他死……
怨京们带血的诅咒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
永月随手把麦克风递到莲手里。
莲拿着麦克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低声笑笑，然后从线条优美的嘴唇中吐出几个字：“是真的。”
哇！！！！
记者们当场炸了。
头条啊！超级无敌霹雳大头条啊！！
莲差点丧命？！
拍摄期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记者们的闪光灯开始不停地闪烁。
莲低着眼，任由记者拍摄。
等记者的拍摄告一段落，田中再次发问：
“敦贺先生为什么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去救最上京子小姐呢？你和最上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问题一个比一个露骨，一个比一个毒辣。
魔子担忧地望着莲刚毅的侧脸。
莲再次笑了笑，笑容依然无可挑剔的完美。刚想回答，魔子便状似漫不经心地将麦克风拿过来：
“当时敦贺先生、永月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同时动身去救最上小姐，只是敦贺先生离得最近，所以才刚好让他救了最上小姐而已。”
一脸正色，义正词严。
说完，将麦克风递还给莲。
莲接过，望了眼魔子，转脸轻笑。
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呢……
田中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莲：“请问敦贺先生究竟和最上小姐有什么关系呢？或许，你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可以牺牲性命去救她的地步了？”
莲淡淡的目光跟田中危险的目光遥遥相撞。
完美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间，随即发出万丈光芒。
“当看到一个女孩子遇到危险，身为男人，不是都应该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吗？同为男人，难道你不能理解这种美德吗？”
屏幕上的黑发男子温和而圣洁，笑得相当好看。
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动听了。
他当众影射田中没有男子气概，这对于大男人主义死要面子的日本人来说，恐怕是最高级最不共戴天的羞辱了。
尤其他还是挂着那么圣洁的绅士笑容发问的，更加衬托出田中的猥琐。
京子脸上还残留着高烧没有完全退却的红晕，看着莲说出令田中气塞的话，一边咳嗽一边轻轻地笑起来。
怨京们有的像钻头一样在空气中左右横穿，有的捧腹大笑，笑出了眼泪。
剩余的对准屏幕，齐齐伸出大拇指。
Good job！！！
田中磨牙，几乎要磨碎一溜铁砂子。
敦、贺、莲！！！
你欺人太甚！！！
不过他很快便平复心情，再次挥刀：“之前在游乐园，敦贺先生身边的女孩跟最上京子小姐好像有几分相似啊。”
魔子眼中闪过一丝心惊。
“游乐园？”莲的语气平稳依旧，只是笑容里多了丝困惑，“什么游乐园？”
还想装蒜？
田中狠笑着，道：“之前在XX游乐园发现了敦贺先生你的行踪，结果引起影迷暴动。那时候，敦贺先生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女孩子吗？那个女孩子难道不是最上京子吗？”
永月森将自己的白眼狠狠地扔到天花板上。
白痴，真是白痴啊。
这种敌人等级太低了，完全没有挑战性！
果然，莲顶着一脸无辜的神色，道：“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最近，我好像没有去过游乐园吧？神语者的拍摄那么紧张，我哪有空去游乐园？”
“但有人拍到你的照片了。”
“先生，你确定照片上的人是我吗？要不现在拿出来让大家看看，辨认辨认？”一副“别急，有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解决”的神情。
“呃……”
田中语塞。
虽然他知道那个是敦贺莲（知道了莲京关系之后要还不知道京子身边那个是谁，他还用混吗），但那时候的敦贺莲样子和现在根本不一样，怎么辨认啊？
小1在场边抱着胸，坏笑不已。
田中不服气地反问：“那谁可以证明那时候你不在游乐园呢？”
听到这个问题，永月差点失手将自己身下的凳子扔到田中脸上去。
拜托你，问个有杀伤力一点的问题好不好？！
妈的想憋屈死老子啊？！
莲笑得更灿烂了，一指左右两边的演员们，以及台下场边的永月森班子，道：“大家都可以作证。”
演员们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敦贺莲“证词”的真实性和有效性。永月森班子的人则很大方地跟众人挥挥手，笑容满面地细细打量着田中。
这种恐龙级的白痴也算难得了，要多看两眼，不然什么时候绝了种就看不到了。
跟我们玩？玩死你啊！
拜托你下次给人下套的时候先调查清楚好不好？
鬼都知道永月森班子的人是一致对外的啊。
就算不用导演吩咐，只要有人胆敢危害到他们身边的人，他们自然会作出回应。
保护工作中的演员，是最基本的任务。
田中以为自己在单挑敦贺莲，却不知道，实际上是敦贺莲加上神语者拍摄小组一群人来“单挑”他一个人。
还没探清深浅就敢贸然进攻，果然是没脑子的家伙。
这是太无趣了。
莲摇摇头。
“还有其它问题吗？没有的话就散场。”永月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来。
镜头定在莲完美的俊脸上，京子低下头，小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爸爸他都那么镇定呢……”
她笑了笑。
昨日，医院。
有狐：“……”
京子：“……”
拿着医院的检查报告，两人相对无言。
“嘛，果然是怀孕了。”有狐抱胸，望天。
“……”
“要告诉敦贺吗？”
“不要！”
“为什么？”
“……我……”京子低着头，“我还没决定……”
“没决定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怎么可能！”京子抬起惊恐的小脸，“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挑个特别的日子……”她抚着自己的腹部，温柔地笑笑：“我要在一个特别的日子里，告诉他这个消息……”
“什么特别的日子？”
“一个月后，他的……生日。”
京子眼中充满了憧憬。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微笑的帝斯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