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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争夺 ...
惊心动魄的经典一幕拍摄过后,大家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在监制的吆喝下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
休息的时候,莲拒绝了化妆师为他补妆,起身走向京子。
虽然人们四散忙活着,但是注意力始终没有离开过刚刚展现出精湛演技的男女主角。
虽说是演戏,但是两人对视时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感情却让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怀疑起两人之间的关系。而莲的动作更是进一步刺激了人们的猜疑。随着他逐渐走近京子的脚步,会场也安静了许多,经过的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放慢脚步,放轻声音,以便观察两人的动静。
八卦是人的天性。
京子坐在位子上,静静地看着黑发男子靠近。
莲走到她面前,缓缓弯下身,单膝跪下。
——?!
众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屏住呼吸。心中隐隐约约觉得有好戏要上演了。
京子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往下移,始终与他的眼神紧紧胶着。
莲深深看了京子一眼,神色淡漠。伸出手,撩起京子及地的长裙。
他想干什么?
包括永月在内,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黑发男子的动作,猜不透他的用意。
京子也跟大家一样,一头雾水。只是由于对她这么做的人是莲,所以她没有本能地奋起反抗。
“莲……敦贺先生,你……”京子低声轻呼。
莲像是没有听见京子询问的声音,继续自顾自地动作。把裙子撩到她的小腿上,把她穿着的白色高跟鞋轻轻脱了下来。
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京子想着。当初参加琉璃子的工作时,莲也是这么为自己检查伤势的。
咦?伤势?等一下——!
“敦、敦贺先生……!”京子情急之下,伸手攥住了莲的袖子。
美眸睁到最大,惊愕地看着男人。
两人对视,许多说不出口的话在刹那间都明白过来。看着男人眼神中淡淡的责备,京子一阵心虚。
他知道了。知道她早已扭伤了脚。
被久智子推倒时不小心扭伤的。
而且,因为她故意隐瞒,莲已经生气了。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个男人生气更恐怖的事情了吧……
京子惊恐地想着,两三只怨京也从背后冒出来,搭在她肩上,满额是汗。
惨了……他很生气……这下子完了……
京子拼命地往后仰身,恨不得贴在椅背上才好。
男人的怒气从来不会直接表现出来。从以前男人带着一脸绅士笑容说“我完全没有生气啊”的时候,京子已经清楚地明白了这一点。
隐忍的怒火更加让人无所适从。最无法忍受的是,他连道歉的契机都不给你。
像京子这种痛定思痛,在电梯前五体投地趴下道歉的属于例外。不过,现在她还顶着一身绫亚的造型,玩五体投地……?能看吗?
别的不说,恐怕第一个掐死她的就是幻想破灭的永月森。
京子虚弱地想着永月森双眼冒火地掐她脖子的画面,双眼翻白,嘴角斜斜向上吊起,露出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莲握住京子雪白的小脚,手指轻轻按在脚踝扭伤的地方——
京子猛地睁大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秀气的眉依然微微蹙起。
永月也紧紧拧起眉头。
搞什么啊,众目睽睽之下还敢在这里卿卿我我,胡乱散发爱情磁场。
看了真不爽!
的确,莲跪下为京子按摩脚踝的景象,相当引人遐思。
藏着暗劲的揉捏让京子发出忍耐式的呻吟。尽管莲已经尽量温柔一点了,但是京子不顾脚伤参加拍摄,加重了伤势,以致于现在莲再温柔,京子还是觉得男人强硬的揉捏几近冷酷的程度。京子定定地看着莲低眉垂目的俊容,秀气的眉随着莲手劲的变化微微抽动,似痛苦又似享受,像极了一幅阿拉伯后宫暧昧氤氲的画面。
真是够了。
永月森狠狠啐了一口,踢开导演椅,大踏步向着两人走过去。
“你们够了没有啊?都已经下戏了,还不从角色里面脱离出来!”永月大声地说道。
莲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
京子倒是惊醒过来,察觉到周围探究的眼光,慌忙中想把脚从男人手中抽回来。
男人的手看似漫不经心地握着,实际却加了几分暗力,京子试了几次,还是不能如愿。
“敦贺先生……”
莲低着头,声音也是低低的:“别动……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很生气。”
这是他第一次坦言自己的愤怒。
京子怔了怔,蓦地发现,莲这一次竟然没有对她露出虚伪的绅士笑容。
从走过来,到为她按摩,中间,连一个笑容都没有。
他对她……露出了真性情。
是因为,不想用虚假的态度对待她吗?
因为她是特别的吗?
京子愣愣地想着,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大。
他……他真的……
“喂,我说让你们立即分开,听见没有?”
永月森的声音硬是插进来,打破了京子好不容易升起的喜悦。女孩的眼睛刹那间变成倒三角,狠狠地瞪着永月森。
莲还是沉默,手上动作仍然没停。
仿佛听不见永月森的话。
“敦贺莲,你不要太嚣张!”永月森的怒气相当直接。
他从来都是想跟谁杠上就直接跟谁杠上,一点都不会迂回曲折。
他原本是打算放弃的……但是看到两人的互动,还是心有不甘。
这时才明白过来,喜欢一个人,哪能说放弃就能放弃。
理智永远赢不过感情。
莲终于有反应——抬起头,眼神淡淡的,平静地看着永月森。
仍然是沉默。
握着女孩脚部的手却透露着绝不妥协的讯息。
社买水回来,就发现摄影棚陷入了一片窒息的寂静。
今天刚刚上任的男主角和恶劣嚣张的大牌导演,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但是气势却旗鼓相当,不相伯仲。
社无语望天。
自从跟京子在一起之后,莲就会常常做出一些让他这个经纪人头痛的举动。
不过很好玩就是了。只要不需麻烦到他出场,他也乐得袖手旁观。
永月森暗暗咬牙。
明明是他居高临下,但是男人的眼神,却像是在与他平视一样。
这个男人的气势怎么强得如此离谱?!
莲平淡地望着永月,面无表情。
他、京子、永月仿佛定格了一样。
又来了……社再次抬头望天。莲执拗的性格一旦冒头,除非永月先示弱,否则僵持就会一直下去。
耐心,是敦贺莲最不缺乏的东西。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跟永月对峙到今天晚上,大家不见月亮不分手。
永月森到底做了什么,让莲这么厌恶?
真是奇怪了。
叹口气,社露出无奈的表情,迈步走向三人。
这个僵局如果再不打破,明天娱乐版就有头条新闻了。
忽然,一个身影比他更快地越过他,用一种近乎冲刺的速度迅速逼近三人。
社露出愕然的表情,不过瞬间,愕然就变为了“万事休矣”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不破尚会在这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破一踏入片场,眼睛就找到了场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
这不是敦贺莲吗?还有另外那个男人是谁?还有那个被敦贺莲握住脚的女孩……是……京子?!
不破倒抽一口冷气。
这个女孩一化妆,果然美艳得令人不敢逼视。
照现在这个情形看来,他们两人的误会已经解开了。
不破郁闷地想到这一点。
“敦贺莲,你不要太嚣张!”永月森的声音钻入耳膜。
不破惊讶地看向那个敢于向敦贺莲挑战的男人,毫不困难地察觉到男人眼中的嫉妒。
这个男人也……?!
发现自己无缘无故又多了一个竞争者的不破,终于忍不住冲了过去。
现在再不出场就迟了!
社眼睁睁地看着不破尚奔到三人面前,硬是挤进僵持的对峙里面。
“你是哪棵葱?”永月眯起眼,来回扫视着这个不速之客。在他心中,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根本没有资格介入他与敦贺莲的较量。
不破用更为嚣张的眼神回敬过去,然后低下头,对上京子愕然的眼睛。
“尚太……!”京子条件反射又想叫出不破的原名,但是想到不破之前的威胁,又不甘不愿地把话吞回去。
不破露出一丝微笑。
看来她还是在乎我的嘛。
永月看见不破脸上微妙的变化,不由得恍然:又一个竞争者。
莲的容色更加冷淡了。轻轻放下京子的脚,缓缓地站起身来。
空气在那一刻,突然变得充满了火爆的波动。
三个风采各异,却同样俊美迷人的美男子彼此相隔不过三步,冷冷地互相对视。
电闪雷鸣,洪水滔天,山崩地裂。
空气中绷得紧紧的一条线,不知何时就会断裂。
京子被包围在中间,仰着头,和外面注视着这里的社先生一样张大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京子被三个男人围在中间,被阴影覆盖得严严实实。感慨这三个男人高的像桩子的同时,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不明白这三个男人到底在干嘛。
莲和永月森也就算了,尚太郎也来凑什么热闹啊?
现在这个是什么状况啊?
京子疑惑地睁大眼。不过被沉重的气氛压抑着,不敢开口询问。
永月森的目光在莲和不破之间反复扫视着,仿佛在评估两人的竞争力。
莲平静地看着永月和不破,脸上带着一种悠然的淡定。
不破眯起眼,目光中嚣张的挑衅意味溢于言表。
众人则是屏住呼吸,凝视着这个一触即发的画面,心中大呼过瘾: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劲爆的场面了!
全日本最俊美的名演员,NO.1人气偶像歌手还有最出色的年轻导演,光是他们头上的名衔,就足够在任何一家报社卖出一个好价钱了。
社、祥子和永月的副导演奉站在不远处,满头大汗。
奉最先开口:“拜托~~~三个人加起来都过半百了,还这么幼稚!”每次跟在这个讨人嫌的导演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奉已经没有那个力气去修饰自己的用词了。
社点点头。祥子则皱起秀气的眉,担心地看着不破尚。
尚可不要再一时冲动弄出什么流血事件啊……!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想瞒都瞒不住啊!
已经沉默了很久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胸腔中的那根弦绷紧到了极点——
“那个……我能不能先离开?”京子弱弱地问道。
紧张的气氛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三人同时低头。
没有理会另外两人,京子哀求地看着莲,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道:“敦贺先生……我不想坐在这里……不行吗?”呼吸不顺畅是会死人的。
你们在高处呼吸,然后呼出的二氧化碳沉淀下来让我呼吸,这样也太不人道了吧?
永月和不破同时皱起眉头。不破率先开口道:“喂,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说到一半,身边的男人突然动了,他讶然转头看去。
莲带着一脸温柔的笑意,弯腰,执起京子的左手把京子从座位上扶起来:“我送你回休息室吧。”
“免了吧。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敦贺莲,从来不闹绯闻的敦贺莲,还是避避嫌吧。”永月说着,拉过京子的右手。稍微使力,京子身不由己地往他怀里跌去。
“身为导演,不是更应该避嫌吗?”不破尚说着,眼疾手快地握住京子的右肩,止住京子的去势,另一手环过京子的腰,要把京子揽向自己。
莲微微眯起眼,跨前一步,左臂同样绕过京子的腰部,把京子往身边拉近几分。
这三个人——!!
社、奉、祥子同时发出无力的呻吟。
不要额外增加我们的工作量啊啊啊!!
京子觉得头晕眼花。
众目睽睽之下,能不能别这样考验她的心脏承受能力啊?
虽然很想甩开永月和不破,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向众人宣布了她和莲是……
如果不想让人误会,就必须把莲也推开。
但是……但是……!把莲推开?!
且不说她根本办不到,就算她肯这么做,也绝对不敢伸出这只胆大包天的手。
谁知道推开之后,这个男人晚上会怎么报复她啊?!光是想到莲那个绅士笑容,京子已经浑身打起了摆子。
谁来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双眼都变成漩涡之际,上帝似乎终于听到了她的祈祷,派了个天使来拯救她了——
“休息室在哪里?我来扶她过去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凭空插了进来。
京子定睛看去——
神啊~~~~~~!!!
“魔子小姐!!!”
迷彩背心、迷彩短裤、军警防暴靴,以及那头几乎垂到腰际的乌黑秀发。
不是魔子是谁?
刚刚从化妆室出来的魔子还来不及腹诽这身典型的战争狂人装扮,就要无奈地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地战争当中。
如果不是看在那个可怜的小羔羊是京子,魔子绝对是当看不见眼前这一幕,然后找个角落看剧本去。
托永月森的福,魔子又多了份连续剧的工作。
还没跟顶头上司打招呼就先站到上司的对立面,魔子也是很无奈。不过没办法,谁叫那朵经常无意识招蜂引蝶的向日葵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
莲看了魔子一眼,笑了笑。
“那就麻烦你了,琴南小姐。”
魔子怔了怔。
“敦贺先生知道我的名字?”
京子也是惊讶地看着莲。莲看了看另外两人,道:“只要是京子的事情我都知道。”
永月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不破嗤之以鼻的反驳已经甩了过去:“说到那家伙的事情,只有我才是最清楚的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所谓的青梅竹马啊!”
“这种事情就别提了!跟你青梅竹马是我一辈子最大的污点!”京子竖起眉毛,大声吐槽。
“你这个女人!上次如果不是我,你早就……!你还敢相信这个男人,你脑子是不是被大象踩了?”
“被你救了是我这辈子第二大的污点!”
“对救了你的人说这种话未免太失礼了吧!”
眼看着抬杠就要流畅地升级到吵架,莲一拧眉头,把京子拉回来,交到魔子手里。
“拜托你照顾她了,琴南小姐。”
“是的,敦贺先生。”
魔子扶着京子,赶紧离开暴风圈。
你脑子是不是被大象踩了?
真的有点怀疑不破说这话的准确性。在这种敏感时刻还敢跟不破那么有默契地吵架,旁人只会觉得“这两人的感情真好啊”吧?魔子可以发誓,在他们互相抬杠的时候,她看到敦贺先生的头顶已经在冒烟了。难道她不知道这种行为只会告诉别人她与不破之间不寻常的关系吗?
这个女孩,脑中的构造果然跟普通人有点不一样。
京子看着身边脸色发黑的魔子,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魔子小姐,你也参加神语者的拍摄吗?”
“不然你以为我没事干嘛穿成这样?”魔子翻了个白眼。
“你扮演的是……”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魔子,道:“那个战争狂人?”
魔子点点头。抬头看看京子,笑了笑:“当敦贺先生的亲生妹妹,不错啊。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跟全日本最顶级的名演员演对手戏!当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兴奋到捏破了手中的汽水瓶!”
京子深有同感,微笑着同意了魔子。
跟莲演对手戏,是每一个对演技抱有自信的演员都梦寐以求的挑战。
亲身感受到男人在演戏时的骤然迸发的强大气势,已经值了。
“你也是我的对手,京子。”魔子突然低声说道。
京子转向魔子,睁大眼。
魔子说完,直直与她对视。
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斗志。
不约而同地,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是最好的朋友。
也是最好的对手。
“我看到了你的神语者。说实话,你的演技已经让我感觉到威胁了。”魔子站定,放开扶着京子的手,认真说道。
京子一言不发,黑白分明的眼睛越来越亮。
魔子看着好友,眼中掠过温柔的笑意。
“京子,我不会输给你的。”
“那个半途跑出来的家伙是谁啊?”
一场难得的大战就这么被消弭于无形,永月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只有拿副导演出气了。
奉翻了个白眼:“他不就是你要找的不破尚囖。”
连面都没见过就敢把写主题曲的重任交给一个歌坛新秀,真不知这个男人是任人唯贤还是心随意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他就是不破尚?”永月怔了下,随即大手一挥,霸道地说:“把他撤了!”
奉真想拿手中的写字板把眼前男人的脸拍扁,他受不了地大喊:“撤不了了!!你已经签了合约了你忘了吗?!”
“大不了赔违约金。总之五分钟之后我不想再见到那个家伙。”永月咬牙恨恨说道:“已经来了一个敦贺莲,我才不要再自找麻烦。”
换了的男主角是竞争者,找来的歌手也是竞争者——他怎么这么背啊?而且,这不就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不是违约金的问题!不破尚是赤时的人!如果你这样出尔反尔,对LME的影响很不好的你知不知道!”奉还想说服这个男人。
“那关我屁事。”永月轻飘飘地说道。
差点疯了!!
奉匪夷所思地瞪着永月,他不能想象世上为什么可以有这么恶劣的人?!
当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不破尚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打量了永月片刻,轻蔑地勾唇:“哼,懦夫。”
“你说什么?”永月危险地眯起眼。
“我说你是个懦夫!遇到对手,不敢正面迎敌,反而躲在背后使小手段,不是懦夫是什么?”不破尚不屑地道:“如果真的有种,就光明正大地竞争。还有,难道你以为把我撤掉,我就没办法接近京子了吗?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男人追求女人,本来就可以不择手段。”
永月一开口,就让不破眼角不停地跳动:他似乎低估了眼前这个恶劣导演的恶劣本性了。
“再说,对付敌人还讲究光明正大的,绝对是笨蛋。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天真,被人随便说两句话就会放弃自己固有的优势吗?”
不破笑了。
“如果被我这样当面戳破你还能够面不改色地坚持把我撤掉的话,你也就不是永月森了。”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骄傲的笑容在嘴角扬起。
同一类人。
都是同样的具有天赋,同样的优秀,同样的心高气傲,绝不容任何人把自己小瞧了去。
争强斗胜是男人的弱点。自古以来,又变了多少呢?
所以敢笃定,你不会这么做的。
你的自尊不允许你这么做。
当面把对手打残,才是我们最沉迷的游戏。
“哼。”永月悻悻地别过脸,不置可否。
注视不破尚远去的背影片刻,他转眼看向另一处闭目养神的莲,黑眸一暗。
说到同一类人,其实这个男人也是吧。
如果没有看错,他身上的血腥气比我们两个都要浓重许多。
虽然有“敦贺莲”的面具作为掩饰,但还是无法逃过永月的眼睛。
男人似有所觉,颀长的身躯微微一动,睁开眼来——
狭长的黑眸本能地寻到视线来源,从刘海下淡淡地对上了永月的眼睛。
如此淡漠的神情,让永月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男人。
自己的女人被觊觎,他本应该是最激动的一个。
但是他的表达方式却那么隐晦。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海面,暗流汹涌,表面却不泛一丝浪花。
无法公开两人的关系,他本应该是最束手束脚的一个。
但是他却总是有办法让自己潇洒地应对所有的难题。仿佛无论何时,主动权都掌握在他手上。
他才是最大的敌人。
因为就连京子的心,也握在他手里。
其实,这才是他最大的优势。
一天的拍摄终于在提心吊胆中结束了。社、奉、祥子都不约而同地抹去额际的冷汗,吁出一口长气。
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肉横飞,真是太好了。
再也没有比平安结束一天的拍摄更让人感动了。
“京子,今晚去我家吧。”魔子拉起京子的手。
“嗯。”京子道。
三个男人皱起眉头。
本来还准备拍摄结束后去找京子的,现在,魔子一句话就抹杀了他们所有的打算。
京子也是害怕。今天实在太过刺激了,再来几次她都要心肌梗塞而死了。
看着脚上有伤的京子比魔子还着急地要离开片场,莲黑眸一暗。
永月和不破悄悄打量男人懊恼的神色。
看这个样子,他应该也不知道魔子的住处吧?
想到此处,两人很有默契地吁了口气。察觉到对方和自己做一样的动作,两人又不由自主地朝彼此投去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
看来,无论面对谁,敦贺莲都是最强的敌手呢……
两人刚走出地铁站,迎面便见一辆红色跑车停在路边。
京子愕然地睁大眼。还没来得及想为什么,背后已经被人温柔地推了一把,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
“魔子小姐?”
疑惑地回头,魔子一脸恶作剧成功的坏笑,得意道:“我早就通知敦贺先生来这里接你了。”
“咦?可是你刚刚没有打电话啊?”
“那是在我说出让你去我家之前就说了的啦。”
“但是,他的表情……!”恍然大悟。
临走前回头看见男人一脸苦恼的样子,让她不禁内疚起来。但谁料,这一切原来……原来竟然是早就串通好的!
她又被这个男人的演技耍了一次!
“能够骗过永月森的人不多,但我敢说敦贺先生绝对是其中一个。”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留在他身边不是吗?”理所当然的语气。
“……这么明显吗?”京子惊讶地看着魔子。
“当然。”魔子点头,“最难遮掩的本来就是恋爱的心情啊。”
不过是看到他的车子,眼睛就都要亮起来,这样的表现,谁还看不出来啊?
“快去吧。”
京子深深看了魔子一眼,突然扑过去,抱住她。
魔子愕然。
“京子?”
“谢谢你,魔子。”被好友如此贴心地照顾着,感觉整颗心都是暖呼呼的。
魔子微微笑了。
“傻瓜。再不走,我就把你拖回家里去咯!”
京子放开魔子,咧嘴一笑,转身向红色跑车走去。
魔子满眼笑意,目送她离去。夜风流畅地拂过长长的乌发,青丝飘扬在空中,划出玄妙的弧度。
虽然也很想把你多留在身边片刻。
但是更希望看见你开怀的笑容。
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在你身边,无怨无悔。
当你需要我消失的时候,我就会自动消失,同样无怨无悔。
这就是朋友。
这才是,真正的朋友。
京子打开车门,钻进车内。
“呃……!”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黑影迅速覆盖而来,紧接着唇上一热,男人渴求的吻已然闯入口腔。
“莲……这里是路边,大家会看见的……!”京子又羞又怕。
“让他们看吧。让他们看看敦贺莲是怎么喜欢最上京子的!”莲说着,越过座位的上身更加压向京子,吻得更加深入。
“莲……!”
夜幕降临,温柔的夜色遮挡了车内的人影。
听着飘荡在车内,男人无奈悲哀的压抑声音,京子不想再说什么。
小手从推拒变为搂抱男人的脖子,迎上男人的激情。
纤纤十指插入男人的黑发,加深两人的吻。
吻是苦的。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京子心疼地皱起眉。
为什么不安?为什么悲伤?为什么不能明白地告诉我?
为什么,让我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安抚你?
男人的压抑在狂吻中尽情地发泄出来,好不容易离开女孩的唇,他低下头抵在女孩的肩窝。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的……!”
京子猛地睁大眼。
“莲……”
男人满眼苦涩,抬起头,仿佛一个无助的迷路小孩,茫然地寻到娇嫩的唇,温柔地碰触。
正因为想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所以才会那么努力地想爬到顶端。
爬到任何人也无法指点的顶端。
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地,得到了对方。
尽管爱的那样辛苦,却还是无法放弃这个唯一的人。
“我们现在,都只是爱不能守的弱者……”迷乱中,莲喃喃道。
京子只觉眼角湿润了。
“爱不能守……吗……”
是的。
她也……曾经失去过很多个,深深爱着的人。
本来早已经该学会习惯失去了。
但是,但是!
“只有你……只有你,是绝对不能失去的……”
唇舌再次激烈地交缠。
狂乱的激吻中,无法辨认是谁说的。
其实无需辨认。
无分彼此,早已经是彼此的心愿了。
豪华公寓的阳台上,夜风凛冽。
永月森靠在护栏上,默默地看着繁华的夜景。
手上的剧本被狂风刮得猎猎作响。
“神语者……哼……”
喃喃说着,拿起剧本扫了一眼。
神语者不能跟所爱的男人在一起,否则会缩短寿命。
男人为了神语者的生命而选择掩埋自己的爱情。
其实,就是在说一对有情人,无法光明正大地相恋。
但是……
“你们是不是忘了,神语者的结局……”
永月森望着远方的亮光,眯起黑眸。
“神语者到最后,还是无法跟他在一起啊。”
这是个悲剧。
这个悲剧……是他写的。
“所以不管在戏中,还是在现实中,我都会让这个结局实现的……神语者,不能够跟爱的人在一起……绝对不能。”
说什么只要喜欢的人高兴自己就会高兴,都是骗鬼!
不能跟她在一起,又如何高兴得起来?
看着她在别人怀里笑得那么高兴,让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只有她,是一定要得到的。
祥子拿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走进制作室。
不破坐在钢琴前,一张张五线谱散得满地都是。
祥子小心地避开乐谱免得踩到,把咖啡递给不破。
“已经弄好了吗?”
不破手肘撑在键盘上,懒懒地接过咖啡:“嗯。”
祥子低头观望满地的乐谱:“这么多?”
“灵感泉涌,多作了几首。”不破笑笑,喝了口香浓的咖啡。
“灵感泉涌?”
祥子弯腰把乐谱全部捡起来,稍微整理一下,然后一页页地察看。
“……有五首!”祥子惊呼。
“是吗,五首吗?也罢,有这么多,那个老头子就不会啰嗦了吧。”不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迈开长腿向卧室走去。
祥子留在原地,一脸惊疑。
他……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尚,你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不破停住,侧过脸来:“啊,被发现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破怔了怔,似乎没想到祥子会问。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神语者的结局吧。”
留下一句隐晦的话,男孩带着笑意离开了制作室。
祥子心惊。
神语者的结局?
原来,真的这么喜欢那个女孩吗?喜欢到,哪怕她会痛苦一生,也要把她留在身边的地步?
她果然猜对了。
当这孩子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时,果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啊!”
京子猛地从床上惊醒,整个人坐了起来。
“京子?你怎么了?”
莲睁开眼,疑惑地看着女孩。
“啊……没有,做了噩梦而已。”京子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尴尬地笑着。
“什么噩梦?”
“啊?没有啊,就是那个……呃……我忘了。”京子结结巴巴地说。
莲静静凝视着她。
“你以为……这样拙劣的演技可以瞒得过我吗?”男人温柔的声音中藏着一把锋利的刀片,在京子后颈刮来刮去。
毛骨悚然。
“真的没有什么,是个很白痴的噩梦,那个,还是不要说了吧。”京子心虚地笑着,重新躺下。
让她怎么说的出口……说她梦见自己被那两个恶劣的男人一人一半放在餐盘上吃掉了?
真的超白痴啊啊啊啊!
莲没有追问,只是伸出手把女孩的身体扳过来,用身体包覆住娇躯。
京子陷在炽热宽厚的怀抱中,一股难以抑制的甜蜜渗入齿间,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莲,你这样好像那些害怕玩具被人抢走的小孩子哦。我以前也试过这样抱着玩具入睡呢,不过第二天醒来,玩具总是滚出了被铺,不在怀里了。”
女孩的声音纯真至极。
莲静静听着,一言不发,只是再次收紧了手臂。
“莲?”女孩发出不解的声音。
“我不会。”男人的胸腔低沉地震动。
“呃?”
“不管是哪一天,你醒来,都会在我怀里。”莲轻轻吻着女孩的发顶,“永远,永远……都会被我珍惜地抱在怀里。”
浑厚的声音宛如唱着一首咏叹调。
女孩沉默了。
莲没有问她为什么沉默。
因为胸前越来越潮湿的感觉,已经把答案告诉他了。
不能自己。
无法控制自己对你好,无法控制自己想念你,无法控制自己深深地爱着你。
无法控制自己用尽所有一切,只为了得到你一个微笑。
就如同当日你弯下身子,羞涩地赐予我的那个一般。
这么疯狂的恋爱,上天真的会允许吗?这么醉人的幸福,真的可以永远持续下去吗?
这样的话,早已经问过无数次了。不管如何紧抱,还是有种生恐怀里的人会突然消失的不安。
如此患得患失的自己,真的是疯了。
一道黑影闪进漆黑的片场。小心翼翼地左右察看,然后悄悄地走向布景后面。
片刻之后,再次闪出片场,悄然隐没在夜色中……
翌日。
今天拍摄中有一幕要让京子站在高台上。
高台是昨天已经搭好了的。
“京子,你的脚还行吧?”永月歪着头问道。
京子点点头。
“那就上去吧。”永月说着,挡开工作人员搀扶的手,亲自把京子抱上第一级高阶。
莲黑眸一暗,深深地拧起眉头。不破黑着脸啐了一口。
“当心脚下。”永月放开手,退开一两步,仰着头朝京子笑道。
京子气恼地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恋地转身往上走。
反正身上有安全带,还怕摔了不成。
眼看着金色的身影到达最高的平台上,永月招呼着摄影机就位。
“奇怪……这个台子是不是晃了点啊?”
奉眯着眼说道。
京子每走一步,都会轻微地震动一下。
“我记得昨天搭得挺稳的啊……”
喀拉。
“咦?”
奉猛地睁大眼,惊恐的叫声霎时响彻整个片场——
“台子要散了,京子快下来!”
已经迟了。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高高的楼台突然支离破碎,轰然倒塌。
金色的身影也在那一瞬间,急速坠下……
“呃!”
不过刹那,紧绷的安全带便止住了女孩的下坠的趋势。
众人心脏骤然紧缩又骤然放松,顿时手脚发软,一阵无力。
京子很快从意外中回过神来,一手攀住安全绳——
细微的声响传入耳中。
嗤啦!
美眸瞬间睁到最大。
“啊啊啊!!!”祥子捂着脸尖叫。
“京子——!!”
魔子目眦欲裂!!
安全绳为什么会断?!
京子在下落时,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
雪白的长裙高高飘起,坠落的身影宛如一朵颓败的百合,从高空重重地砸落地面。
轰——!!
高台崩塌,扬起一阵烟尘。
“咳咳!京子……!咳咳咳!”
不破挥开烟雾,跑向废墟。
“京子!!”
地面上,暗红色的液体已经形成了大滩的血泊。
不破惊恐至极,疯了似的搬开堆积的木料。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冲上前帮忙。
雪白长裙露出一角。
被染红的一角。
“京子!!!”
看清被压在底下的人时,众人宛如脑袋被重重敲了一锤,空白一片。
“敦……敦贺先生!!!”
被男人的身体牢牢护在身下的京子已经无法思考。
鲜血从男人额际滴下,血珠砸在京子脸上。
“莲……”
听到她的呼唤,男人仿佛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微微一笑,无声地垂下头。
两人脖颈相交,近得不能再近,然而京子惊恐地发现,她竟然完全听不见他的呼吸!!
男人的生命,仿佛随着血液一点一滴地流走了……
“不……不……不……”
京子茫然地瞪着上方刺眼的聚光灯。
“不要啊啊啊啊!!!!!!!!!!”
“叫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社跳起来,疯了似的喊道。
“莲!莲!不要这样,你不要吓我,你回答我啊!莲!莲!”京子哭道。
“快点把其余的木板搬开,别再压着他们了!”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救护车终于在众人急切的目光中呼啸而至。
由于男人抱得太紧,救护人员只好把京子和莲一起抬上担架。
“莲……莲……莲……”
女孩像是失了魂,嘴里反反复复喊着男人的名字。
没有人回应她。
压在身上的躯体越来越冰冷,女孩已经什么都想不到了……
急救室外。
当罗利携着玛丽亚风风火火地赶到时,就看见这样一幅景象——
一个紫发男人和一个金发男孩各据一边,脸色沉重地靠在墙上。一个样貌艳丽的女人站在金发男孩身边,时不时往急救室的门口投去焦虑的目光。西装革履的经纪人与长发女子并肩站在一起,弯着腰像是在安慰着什么人。
罗利眼尖地看到社的脚边露出了一角染红了的裙摆。
“社长……!”
社最先察觉到罗利驾临,见罗利走过来,拉着魔子让开,露出被他们两人挡住的女孩——
“京子……!”
女孩坐在长凳上,靠着冰冷的墙壁,脑袋固定在急救室的方向,双眸一片灰黑。对于罗利的呼唤不闻不问,仿佛罗利只是无形的空气。
看着女孩身上被鲜血染红的长裙,罗利只觉心惊肉跳。
莲……流了这么多血吗……
“京子姐姐……”玛丽亚走上前,想握住女孩的手,却在手伸到半途的时候缩了回来。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姐姐。
她害怕。
仿佛一具失去生命的尸体一样,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担忧地看了京子一眼,玛丽亚也转头去看急救室。
“莲大人不会有事吧?”
罗利摸着她的脑袋,道:“不会有事的。”
玛丽亚定定地看着罗利,从他眼中看到了不确定。
罗利拉着玛丽亚,找了个位置坐下,抱起玛丽亚放在自己腿上。
现在,只能等待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抬头看看表,已经过了12个小时了。
魔子跑出去买热咖啡,走出医院大门时,灿烂的阳光打在脸上,耀眼至极。
急救室的墙外,就是这么灿烂的阳光呢……
生与死,有时候,就只有如此近的距离。
买了几杯热咖啡,冲冲赶回去。
刚从拐角处冒出头来,一道人影便撞在身上——
“小心!”
有人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掌扶住她踉跄的身子,另一手则稳稳托住即将倾斜的咖啡。
“社先生!”魔子惊讶地叫道。
社定睛一看,松了口气,道:“琴南小姐动作真快,我正打算去买咖啡呢。”
“是吗?我已经把社先生你的份都买了。我们先回去吧,我不放心京子。”
“嗯。”
社点点头,侧身让魔子先走。魔子朝他感谢地笑笑,也没有推辞。
魔子走在前面,社则稍微落后半步,紧紧跟着她。
“这就是经纪人的习惯吗?”魔子突然说道。
“什么?”
“总是习惯稍微走在别人后面,以方便随时应付任何突发状况——难道不是经纪人的习惯吗?”
社怔了怔,随即失笑:“琴南小姐把我们经纪人说得太伟大了。其实只是因为不能挡在艺人面前而已。”
魔子不由得回头看了他一眼——
“当心!”
回头的刹那,看见社迅速地向自己逼近,然后一把将自己抱入怀中。
靠近男人颈边的时候,一丝淡淡的香味飘入鼻翼。
顿时一阵失神。
身后,一群医护人员推着一架病床匆匆忙忙地跑过去。
社看着人群过去之后,吁了口气:“好险,差点撞上了。琴南小姐,你还好吧?”
“呃、嗯。”魔子含糊应道,站直身体,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男人胸前的一片污渍:“社先生,你的衣服!”
“啊。”社低头看了看,笑道:“还好只是旧衣服,早就不想穿了,别在意。我们回去吧?”
魔子不能苟同地看着他。
那么新,鬼才相信是旧衣服呢!
“快点脱下来,还好只是沾到外套。我会帮你洗干净的,请快点脱下来!”
别看魔子外表这么时尚,她的居家程度绝对不低于京子。都跟京子一样,将来肯定是个好老婆。
不然怎么说物以类聚呢?
看着魔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社只觉一阵气弱,只好宽和地笑笑,脱下外套递给魔子。
“想不到琴南小姐这么贤惠啊。”社笑道。
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但是不知为何,明知道他是开玩笑,魔子还是禁不住升起满脸红霞。
看到魔子脸红,社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分了,尴尬地咧开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呃,那个……我们回去吧。”
“哦,嗯。”
世界仿佛只剩下那盏红色的急救灯。
提心吊胆地看着,盼着它熄灭,却又害怕它真的熄灭。
害怕医生出来的时候,对她说:“我们已经尽力了。”
莲洒在地板上的血,早已经被清理掉了。
但是雪白的地板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迹仿佛还留在那里,刺痛眼睛。
一杯热咖啡递过来。
“京子,喝一口吧。”
女孩的视线定格在门上的急救灯,仿佛完全没有听见魔子的话。魔子蹲在地上,扶着京子身体两侧的长凳边沿,痛心地看着她。
“京子……”
还想再说,一只手搭在她肩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社先生……?”
社摇摇头,弯身把魔子扶起来。
“别说了,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
“可是……!”
“琴南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她已经没有心力去应付莲以外的事情了……”
魔子低头看着长凳上的女孩。
“我知道……我只是……只是害怕……她把敦贺先生当成了生命的全部,如果敦贺先生他……京子一定会疯的。”魔子转向社,“我不想她忘记,除了敦贺先生之外,还有在乎她的人……”
“只是会疯吗……?”社的目光落在京子身上。
紫发男人和金发男孩也同时睁开眼,无声地看向京子。
晕染着血色的长裙仿佛在预示着一个不详的结局。
但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去思考那个最坏的结果。
一声轻响。
犹如化为一尊石像的女孩猛地从长凳上跳起来,三两步走到急救室门前。
众人讶然回头,才发现急救室的灯已经灭了。
最后审判的时刻到了。
咳咳……关于上一次的更新,那个……有些亲说,就算京子不能拿那个导演怎么样,最起码也不应该放过那个久智子吧!怎么可以这么温顺地被人推倒了呢?怨京不是有禁锢行动的作用吗?
呃……我已经在深深的反省之中。话说,由于那次的更新写得有点着急,我害怕在预定时间之前无法完成更新的文,所以写的时候考虑欠佳。在此向大家郑重地道歉。我会修改那一段的。不过在百度里面……是改不了的了。在精明或者晋江里面会改的,有兴趣的亲可以去看看。再次谢谢亲们中肯的意见。我的文能写到今天,大家的甜枣和鞭子是功不可没的!!(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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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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