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Chapter 57 ...
-
面前的人拥有比阳光还闪耀的金发和笑容，他的眼睛宛若碧空。
“我的名字是伊利斯•L•路德维希。”低沉的嗓音因为平缓的语调而更显温柔。
明明只是初次见面，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
那为什么当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心会那么痛。
“郑欤哲。”报出自己的名字，男生往四周看了看，这里……是自己的家没错。那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
“我是你父母在英国的朋友，职业是老师。”赌回了郑欤哲的疑惑，伊利斯继续道：“今天早上刚搬来。”
这么说就是……房客了吧。
通过刚才简短的对话，郑欤哲也算认识了这个名叫伊利斯的男人。大脑还来不及再反应什么，嘴角已淡淡地扬了一下，而后开口道：“哦，欢迎你。”
说完连自己都有些惊讶，似乎所有有关伊利斯的疑问都暂时不再重要。而最重要的是……
留下他。
男人很自然的流露出微笑来，“谢谢。”
郑欤哲只觉得脸似乎热了一下，一个大男人笑起来怎么那么……魅惑？
适时终止了所有要继续下去的遐想，郑欤哲偏过头望向窗外，一片银白。忽然无言，郑欤哲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比外面的雪野还要空白。
不过最后还是开了口：
“喂，我要换衣服。……你，能不能先去外面？”
“悦晨！新年快乐～”欧阳启晗的大嗓门把迟悦晨从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黄粱美梦中扯了出来：反“0”为“1”的计划，看来最终只是个梦啊……
欧阳启晗的脸颊似乎鲜活光亮了许多，这和满面愁云、黑眼圈浓重的迟悦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伸一只手出去，欧阳启晗很默契地把迟悦晨从床上拽了起来，顺便送上新年第一个早安吻。
迟悦晨红着脸恨恨地发着毒誓：下次谁再答应“就因为xxx（这次的理由是“新年”）做一次嘛～”这种话，谁就一辈子当下面的！
不过这时的迟悦晨并没有想到，这句话更注定了自己之后的命运。
“反正今天是周末，要不我们去找欤哲吧？他一个人在家一定会很寂寞的！”一边色眯眯地盯着迟悦晨换衣服，欧阳启晗忍住“再来一次”的冲动建议到。
似乎想要证明什么，迟悦晨问：“你觉得咱们的历史老师……帅不帅？”虽说这是个很白痴的问题，但还是很管用的。
“咦？你怎么问这个啊？再说了，她是个女的诶！你这么说不是很怪吗……”
看来，是真的不记得了啊。
这么说，昨天晚上的事……也不是梦了？
似乎有冷风吹过光裸的身体，浑身无力的迟悦晨忽然睁开了眼睛，身旁的欧阳启晗早就满足地呼呼大睡。那这感觉……
“哟，这样子还真是销魂啊～Blood-breaker。”窗前的身影被月光映得明晰起来。
先是一低头，迟悦晨羞赧地扯过欧阳启晗的被子盖上，然后不满地瞪视笑的轻浮的维特。“你来干什么？”
维特以一脸“你在装什么傻”的无奈表情回答道：“当然是来帮伊利斯的忙啦。诶……今天晚上真是够我累的……”
走到欧阳启晗旁边，维特把右手轻轻放在熟睡男生的额头上，紫光一现后便抬了起来。
“好了，这样他明天也不会有关于伊利斯的记忆了。”
维特刚走到窗前，忽然被迟悦晨叫住。“你怎么开始帮伊利斯了？”他可以想到，如果郑欤哲发现只有自己记不起伊利斯，而伊利斯之前又和他有那么深的羁绊，后果将会多么混乱。
留下一个带笑的鼻音，“我又不是反派人物，做那么绝干什么？”下一刻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什么就不坦率说想给哥哥减轻点负担？迟悦晨一笑，可表情马上又因为寒冷而僵硬起来。
“妈的……”迟悦晨鲜少不留情地骂了一句，“走了竟然不关窗！”
伊利斯靠在郑欤哲房前的墙边，从裤兜里掏出那个凭自己的体温怎么也捂不热的透明小瓶，里面晶莹的蓝色液体似乎也染深了自己的瞳色。
维特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耳畔响起，像驱赶不掉的咒语。
当男生用生疏又难为情的语气让自己出去时，心中本已经了然。可表面的微笑后还是渗出了丝丝的苦涩。
把因为低头而垂下的头发捋到耳后，伊利斯轻声叹了一口气，可烦闷怎么也融不到空气里。
又能怎样呢？
“你在干吗？”郑欤哲满是疑问的脸忽然出现在眼前。
“等你出来。”下意识的回答也是最好的做法。
穿着灰色的毛衣和深蓝色的牛仔裤，郑欤哲整个人显得柔和又略微毛绒绒。或许是因为静电，栗色的头发有些不服贴地翘了起来。
真的只是不自觉，伊利斯白皙的手就那么压了上去。不管如何，那柔软光滑的触感还是没有变。
男生明显一惊，本来想后退的身体却因为伊利斯询问的笑容而僵住不动。
“怎么了？我只是看你的头发有点乱。”还是补充一句吧。
郑欤哲不说话，等伊利斯把手拿开时才抬了头。“谢谢你。不过，以后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我不太习惯……”
以后吗？如果有的话。
“嗯，我尽量。”
没有再说“我会让你习惯的”这种话。是累了么？或许……只是不想让身旁这个少年再烦恼了吧。
以为安静会一直持续下去，忽然响起的接连不断的门铃声让郑欤哲不自在地别过了身，走过伊利斯身前。“我去开门。”
男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伊利斯暗暗松了口气。
自己果然还是不能那么自然的以“初次见面的人”的身份和男生交流吗。
楼道的尽头传来一声轻叹。
伊利斯皱眉，“你怎么来了？”
维特翻了个白眼，有些疲倦地笑了笑。“你们见到我就不能换个句式？真让我伤心……”
不理维特挤得水汪汪的眼睛，伊利斯问道：“拉普兰现在怎么样？”
“托你们的福，床上功夫恢复的好极了。”绽开充满“感激”的笑容，却被伊利斯一下瞪了回去。
“你的大脑里只有□□么。”撑着额头，伊利斯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怎么会，还有伊利斯哥哥。……好啦！不逗你了！真怕下一秒就被你杀了……”眼见伊利斯的拳握的死紧，维特赔笑道。之后神情也终于正经起来。“我已经搞定了。除了那个Blood-breaker，没人记得你啦。”
嘴角挑了一下，伊利斯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我可不会感谢你。”
“是我自找的还不行？”
话说完时维特已走到了伊利斯身边。略微迟疑了一下之后回复了原来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哥。……等你回来。”
还是因为是兄弟吧，要不怎么连说某些话的句式都差不多呢。
把手探到维特颊边，直到自己说出话来才发现那语气竟是连自己都想嘲笑的认命般的平和。
“这次……你一定不会等太久的。”
是如此笃定地认为，自己一定会离开他吗。
维特的身影忽然一下子在眼前消失。
伊利斯半侧过头去。的确是意料之中。
“你刚才在跟谁……？”问之前郑欤哲还特地揉了眼睛。伊利斯的旁边的确站了个和他很像的男人没错。可是现在怎么……？
迟悦晨很适时的从郑欤哲身后走过来，“哦，这就是你那个房客啊？Hi, happy new year!”
这小子装的还挺像。
不禁笑了笑，伊利斯回答道：“You too.”
感觉，仅仅是感觉。这两个人似乎很熟络的样子……
楞了一秒后，郑欤哲压下心底猛地涌起的淡淡不爽。正赶上欧阳启晗在楼下叫自己，匆忙的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郑欤哲像在逃避什么一样跑下了楼。
“接下来你打算怎样？”还是迟悦晨先开了口。
伊利斯的回答倒是洒脱随意。“找个机会离开。”
“离开？你在说什么啊！”想从伊利斯的眼里找出一丝动摇与难过，不过迟悦晨最后失败了。
在不去看伊利斯时反而听到了他的声音，“要不你觉得我们要以什么关系再继续下去？你看不出来么，欤哲不习惯这样。”
“那你……”之后迟悦晨因为心里的憋闷而一度无言。
“到他想起我为止。要不然……”那是真正带着温柔笑意的声线，可其实伊利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就让我记他一辈子吧。或许，是永恒也说不定。”
伊利斯•L•路德维希。
郑欤哲在大脑里重复着这个名字。而每重复一遍，身体内的某处就会慢却重的一痛。开始郑欤哲还会因为不适皱眉，但后来连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对那感觉，已经习惯到需要了。
而对这些行为却给不出任何理由。
“欤哲？欤哲！……你又在发呆啦！”欧阳启晗的脸正离自己3厘米不到，高分贝的喊声毫不遮挡地冲进耳朵。郑欤哲在惊吓中恍过神之后，直接用头冲着面前的脸撞了过去。
“喂！你竟然来真的！”捂着发红的额头后退几步，欧阳启晗可怜兮兮地瘪起了嘴。“我只是想看看你脖子上挂的那个链啊……以前从没见过你往那儿放东西的。”
……以前没有过吗？
今天早在换衣服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胸前的十字架，可怎么也不知道它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挂在自己脖子上。不过唯一很明晰的一点，就是自己绝对不会把它摘下来。
那感觉，就像要用它来铭记谁。
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又楞了一会儿神，郑欤哲晃了晃头，“我只是觉得这东西……很好看。”
欧阳启晗早就不计较这个，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欤哲啊，今天我在来你家的路上碰到一个人哦～她让我祝你新年快乐呢！”
眉毛询问式地皱起，接下来郑欤哲听到的是个似乎有点印象的名字。
犹记得那个女生捡起了自己踢来踢去的空瓶子，说话的姿态忸怩，声音略带着因为寒冷和紧张双重原因的颤抖。（ps：见chapter54）
那个似乎是……告白吧。
看着郑欤哲依旧平静的表情，欧阳启晗无奈的一笑：“你一定拒绝了人家吧？”
“你一说‘人家’我还以为是你的自称……我的确会拒绝你啊。”知道这么说一定可以转移话题，而下一秒欧阳启晗果真拿起身旁沙发上的一个坐垫冲自己捙了过来。
灵敏地躲过再反击，郑欤哲在纷飞的垫子中回想着不久前刚发生的一切。
的确是没有答应那个女生，而理由是……
“我有喜欢的人了。”
不过……是谁呢？
心底蕴满的是如此真实却又找不到任何存在痕迹的柔软告诉自己，那绝不是搪塞。
一定是有……有最在乎那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一到了大脑里，又都是一片空白？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和欧阳启晗一样无聊了？”迟悦晨拍拍郑欤哲的肩，似笑非笑。
几乎在迟悦晨说完话的瞬间就有一个靠垫飞了过来。“迟悦晨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意思。”
自知吵起来一定辩不过，欧阳启晗不服气的用几乎可以被所有人听到的音量“嘀咕”着：“哼，看我今天晚上……啊！！”一个垫子正好呼到了脸上，让大叫的声音也显得闷闷的痛。
极力不让人看到自己猛然涨红的脸，迟悦晨走向起身开始闪躲的欧阳启晗。
“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看着眼前逐渐“好看”起来的闹剧嘴角一扬，郑欤哲很随意地转过了头，正对上伊利斯深深凝视自己的双眼。
一时间竟毫无反应的呆住了。
直到不自然地转回头去，心里还在不停地快速震颤着。
从那双清澈深沉的双眸中，自己看到了些什么？
……里面露骨又难以抑制的悲伤，究竟又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Chapter 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