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8、来到京都（倒V） ...
-
京都。
远坂时臣提供的房屋位于京都近郊，宽敞明亮，显然是花了大价钱。藤丸立香没什么可挑剔的，英灵们也心满意足，各自找了房间住下，总算不像之前那样夜里总有人待在客厅里了。
不过他们搬来后不久，便赶上了一年一度的夏日祭典，尽管藤丸立香很想宅在家里看附近的招工启事，但还是没敌过诗格洛丝期盼的小眼神，不得不换上浴衣准备带她出门。
“来，你先看看该怎么给自己换个打扮。”他先是推开窗户，指着街上那些被牵在父母手里的穿得花花绿绿的小姑娘们，让诗格洛丝细看，随后转过头来询问其他人：“罗马尼要去吗？加拉哈德和莫德雷德呢？”
“我就不去了。”罗曼医生一看到楼下熙熙攘攘、沸反盈天的人流，就忍不住嫌弃的皱了皱眉。“你们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蛋糕吧。”
说完，他就蹲下身来，把手按在诗格洛丝的肩膀上，只见一阵白光闪过，小姑娘身上已由最初的蓬蓬裙变为了绣着玫瑰花的和服，连带着她披散的金色卷发都梳上了花苞头，戴上了漂亮的发夹。
“哇，罗马尼，谢谢！”诗格洛丝高兴地扑过去在他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下，也有些依依不舍：“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祭典后面有烟花的！”
“不了，我还是抓紧时间把魔术工房完工吧。”罗曼医生这样说道。“再说，如果只是想看烟花的话，我的眼睛已经看到了。”
莫德雷德则是兴致勃勃的询问藤丸立香：“祭典上有好吃的吗？有哪些好吃的？”
于是到最后，除了罗曼医生留下看家以外，藤丸立香领着三个英灵走出了门。
“小玫瑰，你要好好抓住我和加拉哈德的手哦。”祭典这样人群涌动的活动，虽然沿途都有警察维持秩序，但仍然每年都有悲伤的事情发生，这个时候，藤丸立香也忘了诗格洛丝是个不会轻易受伤的英灵，一边在路边的流动商铺上给她买了一个糖苹果，一边这样叮嘱道。
“嗯嗯。”诗格洛丝的注意力全在苹果上，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而藤丸立香不过就是这样一弯腰的功夫，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发现原本跟在加拉哈德身边、一直兴致勃勃扫视着四周情形的莫德雷德，转眼已经不见了踪影。
“莫德雷德呢？”他出声询问。加拉哈德这才回过神，四下里看了看，然而他们此时正站在人潮之中，到处都是前来参观祭典的居民，哪里还有莫德雷德的影子。
“算了，不管他了。”加拉哈德顿觉头痛，也明白此时去四处寻找他并不会有什么结果。“这里又没有敌人，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找不到回去的路，等回去以后再教训他吧。”
“也好。”
他们随后又品尝了章鱼烧和可丽饼，站在路边看了身着奈良平安时代宫廷装束的民众与神轿一起缓步前行的“陆渡御”，诗格洛丝个子矮看不到，加拉哈德就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手臂上。随着丝竹声逐渐走远，夜幕也渐渐拉开帷幕，点点星火在街道两侧陆续点亮，最终汇成了一片明亮的长河，将游人们拉入了下一轮活动之中。
趁着诗格洛丝蹲在街边和金鱼池奋斗的功夫，藤丸立香从旁边的小摊上取了三个面具，把小兔子的戴在诗格洛丝头上，又给加拉哈德递了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小狮子。
“给，威武之狮。”
大概是因为在温柔的灯光下，他微笑着的目光竟显得如此的迷人。加拉哈德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接过了面具，和他玩笑道：“怎么突然要戴面具了？不想让别人看你的脸了吗？”
藤丸立香却认真的回答：“是不想让别人看你的脸，你没有注意到有多少女孩子在看你吗？毕竟，我们的加拉哈德太过英俊了嘛。”
是啊，在温柔的灯光下，他随意瞥过来的目光都显得这样多情而缱绻，配上那副俊美非凡的外表，不知道会让多少少女春心萌动啊。
加拉哈德微微一愣，有些脸红的把面具扣在了脸上。然后随即，他斜昵着藤丸立香，问他：“你的面具呢？”
“在这里。”黑发少年举起手，漆黑的振袖随着他的动作滑到手肘，露出他手里握着的面具来——那是一个细长的狐狸面具，其上绘着紫色的花纹，与另外两个面具偏卡通的风格不同，是一个透着古典气质的精致面具。
藤丸立香看了它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将面具慢慢戴在头上；等他系好脑后的绳索，才转过头来看向加拉哈德，轻声询问了他一句：“怎么样？”
有那么一瞬间，加拉哈德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张毛茸茸的狐狸的面孔，但定睛一看，不过就是藏在面具下的藤丸立香而已。这面具丝毫无损他的丰神俊秀，反而让他多了一层神秘而内敛的气质。
“立香！”但不知道为什么，加拉哈德心口一跳，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而他并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没有多想，他一把抓住了藤丸立香的手腕，有些急切的问道：“你还好吗？”
“怎么了，加拉哈德？”见他脸色不对，藤丸立香将面具推到头顶，反手拉住了他的手。“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不是……”加拉哈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也许是……我有点累了吧。”
“英灵是以魔力作为支撑的，原来也会觉得疲惫吗？”藤丸立香知道这并非答案，但却没有多问，毕竟加拉哈德不是照顾不好自己的人。“我倒是有个新发现可以告诉你。”
“什么？”
“看我们左后方，那对正在等巧克力香蕉的情侣。”藤丸立香侧过身体，示意加拉哈德看过去。加拉哈德定睛一看，那是一对十六七岁的小情侣，一副正沉浸在热恋中的模样，男生紧紧的拉着女生的手，而女生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边，不时踮起脚对他说些什么。
他们穿着一样花纹的黑色浴衣，是显而易见非常幸福的一对。不过加拉哈德看了半天，也不明白这样平凡的幸福算什么发现。
“那是一对黑天鹅妖怪。”藤丸立香在他耳边说道。“看来，天鹅们也对人类的祭典很感兴趣啊，果然，因为人类很会玩吧。”
加拉哈德顿时大吃一惊：“你……”
“啊，之前原本是看不到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到了。”藤丸立香坦然说道。“之前在罗马尼亚的时候，我的伤口也是很快就愈合了，不是吗？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隐约有所感觉，一切或许已经有所改变了。”
这不是阴阳眼，也并非是魔术带给他的才能，纯粹就是流淌在他身体里的妖怪的血统，终于从沉睡中苏醒罢了。
“那你觉得还好吗？还能适应吗？”加拉哈德有些担心。他能从藤丸立香轻描淡写的话语中，感受到对方矛盾的内心——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以人类的身份生活着，如今又该怎么看待自己的血统吗？
“没什么不能适应的，我原本就是这样啊。”藤丸立香抬起手，看了看自己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说起来，小的时候，父亲也常常夸奖我和爱花，觉得我们比他认识的所有妖怪都要聪明——虽然在他眼里，我们大概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吧。”
他沉默了一下，随后才抬起头，朝着加拉哈德笑了笑：“……但他从来没有教过我们法术。”
“我猜，那个时候，他并不确定我们将来会选择成为人类，还是成为妖怪。如果选择成为阴阳师的话，半妖的身份未必会限制我们，说不定还会成为我们学习阴阳术的助力。因为想要我们能够自主的选择自己的未来，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将我们带回他的领地，没有让我们一直生活在妖怪之中吧……”
但他们兄妹却是因为阴阳师而死，竟然会有这样讽刺的事情！加拉哈德咬了咬牙，简直不敢想象，作为父亲的“玉藻前”，在得知一双骨肉失踪时的心情——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呢？是状若疯癫？悔恨万分？还是……
他不敢再细想下去，但还是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温柔的安慰藤丸立香：“若是他知道你们还活着，总会高兴起来的，就算这些年你们一直分开，但只要你们都走上了自己想要的人生，我想，你的父亲还是会为了你们感谢命运的。”
“我却不想让他感谢命运。”藤丸立香一字一顿的说道。“命运待他如此无情，我衷心希望他能看透命运，走出过去的阴影。”
“不过。”他话音一转，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真是要谢谢你听我说这些，加拉哈德。被当做心灵垃圾桶的滋味并不好，我是知道的，你真是温柔啊，以至于一直以来都没有拒绝过我呢。”
“这句话听起来真奇怪。”加拉哈德这样说道。“难道被我的梦境惊扰之后，非但没有为此生气，还一直在变着花样夸奖我的人不是你吗？你其实完全可以把我扔在一边不去理我，我也并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吧。”
他们俩对视了一眼，忽然都噗嗤笑了起来。藤丸立香说道：“好吧，既然我们俩扯平了，我就不请你吃巧克力香蕉了，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想要去买一个。”
“正是因为我们扯平了，御主难道不应该好好讨好一下为你辛苦奔波的英灵吗？”加拉哈德一扬下巴，示意他赶紧去。“帮我多要点巧克力。”
等藤丸立香拿着两个巧克力香蕉走回来的时候，诗格洛丝小心翼翼的抓着手里最后一个完好无损的纸勺，终于把一只火红色的金鱼舀进了身边的小碗里。
“立香！加拉哈德！我抓到啦！”她一蹦三尺高，喜滋滋的问店家要了个纸杯，把金鱼倒了进去，然后牵住了加拉哈德的手，仰着脸对着藤丸立香说道：“我们回去把它养起来，好不好？”
“当然好啦，不过因为它是属于你的，所以，你要自己照顾它哦。”藤丸立香用空着的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小玫瑰能不能做到呢？”
“我当然可以啦！”诗格洛丝自信的挺起了胸膛。“我会做得很好的！”
说完，她低下头，开始对着纸杯里摆动着金红色大尾巴的金鱼说起话来：“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
加拉哈德却注意到他们身边的人群忽而一阵骚动，并且又一次开始朝着一个方向涌动了起来。他单手护着诗格洛丝，防止她会不小心被人撞倒，一面询问藤丸立香：“是有什么节目在那边吗？我们要不要过去？”
“我们不走那边，去人少些的地方。”藤丸立香干脆拖着他和诗格洛丝，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起来。“烟火快开始了——”
他话音刚落，一阵白光从地面打向天空，发出咻的一声长响，随后在昏暗的夜空中炸开漫天璀璨的花火。仿佛敲响了一个信号，无数各式各样的、五彩缤纷的烟火接二连三的升入空中，又从空中倾泻而下，刹那间照亮了一整个天空。街道上的人们不禁发出一阵阵热切的欢呼，手机快门声不绝于耳。
直到跑到山坡上，藤丸立香才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加拉哈德，朝他咧开了嘴角：“我的朋友，欢迎来到日本的夏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