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钟旭》则允

12、第十二章 生死瞬间

　　季寒平时吊儿郎当没点正经的样子，所以他三番四次说要追钟旭的话黎乐都没放心上，权当他放屁。谁知道他小子这次那么较真，愣是缠着黎乐让他帮忙撮合。所以黎乐现在一看到他就神烦。

　　"你最近挺闲的啊，总往我家跑。"黎乐挑眉看向此时正坐在他家沙发上霸占着他家电视吃着他家零食的季寒。

　　但季寒似乎毫无思想觉悟，只当作没看见黎乐那满脸不爽的表情。

　　"钟旭这两天在忙什么呢？都见不到他人。"季寒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不有他微信么，自己问他去。"黎乐没好气地说道。

　　季寒叹了口气:"我给他发了呀，但他好像不怎么玩微信，没回我。"

　　黎乐啧了一声，不过这倒也不奇怪，像钟旭那种天天舔着枪口过日子的人，分分钟是信息都懒得看的，就算看了也未必会回复。

　　"我把他电话号码给你吧。"黎乐见他一副受挫的样子，心软了。

　　"我有他号码，但没用啊，讲不到两句话他就挂了，说是有事要处理，"季寒奄奄然道，"欸，他到底做什么工作啊？怎么总那么忙。"

　　黎乐心里猛的一惊，开始支支吾吾起来:"就……就是贸易的工作啊。"

　　钟旭这个工作还真不好回答，总不能说他是走私军火的吧，那不得把季寒吓死，而且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黎乐只能瞎编一个，回头还得跟钟旭打好招呼，免得穿帮，想想都心累。

　　"他是做什么职位的啊？"季寒的脸上写满了好奇，追问道。

　　"管理的。"

　　"难怪那么忙，管理层的人是比较多事情要忙，真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太优秀了。"季寒边说边感叹道。

　　"呵呵。"黎乐但笑不语，因为他知道叫醒花痴的下场。

　　到了上班时间，季寒不得不从沙发上起来，他站在过道不舍地看着809房门，似乎在期待着下一秒门突然就打开，从里面走出来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别看了，他没回来。"黎乐踢了一脚季寒的屁股。

　　"走了，改天再来。"

　　季寒走后，黎乐终于可以舒服地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会了，躺着躺着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晚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肚子饿得抗议起来，他准备下楼去找吃的。

　　披上外套，他打开门走了出去，习惯性地看了对面的房子一眼，发现钟旭家的房门开了一条缝。黎乐心里猜想大概是钟旭回来了，但房门没关倒是挺出奇的，又想起季寒的嘱托，黎乐决定进去找钟旭聊两句。

　　他把门打开，发现里面漆黑一片，他伸手摸索着去找灯开关。

　　刚触碰到开关，正准备打开灯，手却突然被人用力扯了过去，身体也跟着向前倾，没等他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左手被人夹住往背后一扭，一个冰凉的硬物抵住了他的太阳穴，有人从身后贴了上来:“不想被子弹射穿脑袋的话，就给我安静点。”

　　黎乐顿时心里一沉，这是入室盗窃的贼吗？脸色煞白:"你要多少钱？我可以给你。"

　　"你不是钟旭？”说着，男子一瘸一拐地绕到前面，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眼前的人，顿时火冒三丈，“艹，怎么是你！钟旭那王八蛋呢？"

　　黎乐凭着自己有限的记忆力，终于搞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了:“许康，你这是做什么？”

　　"呵呵，"许康凑到他耳边语气森冷的说道，“没想到黎少还记得我这种小人物。”

　　这个人黎乐怎么可能会忘记，天知道，他的脸曾经多少次出现在自己梦里。

　　“大家朋友一场，不带这样玩的啊，放下枪好好说。”黎乐好言相劝道。

　　“好好说？现在知道要跟我好好说了，当年你们是怎么对我的，那么快忘了吗？”许康情绪激动地说道，枪口始终对着黎乐。

　　黎乐不敢出声，当年发生在许康身上的事情历历在目。许康三年前也是在周棠海手下做事，但后来因为背叛了周棠海，被钟旭当场挑断了脚筋，他当时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扭曲变形的脸，一直是黎乐的噩梦。

　　“过去那么久了，你又何必……”黎乐想打圆场。

　　“闭嘴！你TM少来教训我，我不是来听你讲这些废话的，”许康不耐烦地瞪着眼，“虽然我要找的人是钟旭，但既然你自己闯进来了，那算你倒霉。”

　　说完，许康把枪移到了黎乐的腰侧，然后用衣袖做遮挡，威胁道:“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黎乐打了个寒颤：“去哪？”

　　“别啰嗦，按我说的做就是了，”许康不耐烦道，“别耍花样，不然我崩了你！”

　　许康紧贴在黎乐身侧，两人来到车库，他认得黎乐的车。

　　“打开。”许康示意黎乐开车门。

　　坐上车后，许康让黎乐发动车子，并按照他说的位置驱车驶去。

　　许康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位于偏僻地带的废弃工厂，周围杂草丛生，异常荒凉。

　　“下车。”许康命令道。

　　黎乐走下车，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象，刚想说些什么，头部却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打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脏乱的环境里，四周很安静，只听见有人讲电话的声音。

　　黎乐想站起身，却被绊住了，他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连同椅子一起被绑在了一根铁柱上，动弹不得。

　　“醒了，”许康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很好，你的好兄弟马上就过来找你了。”

　　“什么意思？”

　　许康把一样东西扔到他跟前，黎乐低头看了看，正是他的手机。

　　黎乐顿时明白了过来：“你用我手机给钟旭打电话了？”

　　“对，”许康坦诚道，“没想到你对钟旭这小子那么重要，我一说你在我手里，他马上就说要过来。真没看出来，冷血暴戾的家伙也有这么感情用事的时候，太有意思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钟旭那小子了。”

　　“许康，你到底想做什么？”黎乐有不祥的预感，眼前这个许康不太正常。

　　许康兀自笑了起来，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阴森可怖：“你说我能做什么？当然是报仇啊！我这些年像狗一样活着，都是拜你们所赐啊！”

　　黎乐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屑：“当初是你自己背叛了鬼爷，把交易信息泄露给马靳天。”

　　“那是他周棠海对我不仁不义！我在他手下那么多年了，可他就是瞧不上我，我TM在他眼里就是个废物！随时被毫不留情地丢弃掉！”许康愤怒地咆哮起来，情绪激动地捂住头蹲到了地上。

　　“就算你有再多怨恨，也没必要把自己的前途搭上吧，你现在这样做是要吃牢饭的。”黎乐尝试从法律的角度跟他沟通。

　　许康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黎乐跟前，突然伸手掐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靠屁--股得势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我讲大道理，你跟周棠海之间那点恶心事我清楚得很。”

　　黎乐睁大了眼睛，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被老男人艹得爽吗？”许康笑得一脸猥琐。

　　这番冷嘲热讽的话，听得黎乐脸都黑了，奈何手脚都被绑住没法发作，只能干瞪眼。

　　笑了好一会儿，许康又转换了表情，正色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后果会怎样。但这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老婆带着孩子跑了，我现在身上还背着一百多万的债，你觉得我还有什么盼头吗？”

　　许康一直不停地述说自己这些年的悲惨遭遇，黎乐一声不响地听着，尽管内心焦灼，也不敢再去刺激他那敏感的神经。

　　但这种还算和谐的气氛没能维持多久，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打破了这一切。许康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站起身：“主角终于到了。”

　　说着，许康绕到黎乐身后，用手枪再次抵住他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搭在黎乐肩膀上：“别担心，很快就会结束了。”

　　残破的木门被人用力踢开，随着“砰”的一声响，钟旭面带杀气地走了进来。

　　许康冷笑了一声：“钟旭，好久不见了。”

　　钟旭走到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下，眼睛一直看着全身被捆绑住的黎乐，嘴角因为愤怒抽搐了两下：“放开他。”

　　“你最好搞清楚状况再说话，”许康扣动了手枪扳机，“否则，我手里的枪可是很容易走火的。”

　　这一幕让钟旭怒火中烧：“你敢动他，我保证让你死无全尸！”

　　“呵呵，还是那么横啊，”许康耸了耸肩，嘴角露出丑陋的笑容，“但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们垫背，就从他开始。”

　　钟旭再也没法镇定了，他的眉头皱成一团，紧咬着牙关:“你到底想怎样？”

　　“想跟你们玩啊，玩命的那种，哈哈哈……”许康的笑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异常刺耳。

　　“你要怎么玩？”钟旭咬牙切齿道。

　　见钟旭一副奉陪到底的样子，许康更是兴致高涨，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扔到钟旭脚边:“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用匕首刺向他的心脏，要么刺向你自己。你们两，只能活一个。”

　　钟旭先是一愣，随后扯着嘴角孑然一笑。

　　“你笑什么？”许康对他的反应似乎不太满意，脸色阴沉。

　　钟旭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拿在手中弹出锋利的刀刃：“你就是想要我的命罢了，何必搞那么多花样。”

　　许康咧嘴一笑，不予否认：“怎么？怕了？”

　　“我要是怕，就不会来了。”钟旭淡定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将视线落在黎乐脸上。

　　此时，黎乐异常的安静，只有那紧抿嘴唇的动作表露了他的内心。尽管在这样的关头，钟旭脑海里想的却是，这个人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舍不得他，这样的念头让他的心口忍不住抽痛了一下。

　　“所以，你的选择是？”

　　“不用选，从一开始就是你和我之间的问题，又何必拖累他人。”钟旭看着黎乐的脸，嘴角轻轻一笑，他的眼神充满了眷恋和温柔。

　　黎乐感到全身颤抖，他在害怕，他知道这一次钟旭是真的在劫难逃了，他只能看着钟旭举起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的胸口，看着一大片一大片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灰色T恤，然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无力地跌坐到地上。

　　黎乐沉浸在无比的恐惧当中，甚至没有察觉到泪水悄然从脸颊滑落。

　　“哈哈哈……”许康大笑起来，他一瘸一拐地挪动脚步来到钟旭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此时跪在地上痛苦得五官扭曲的钟旭，“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就是你该有的下场，就这样痛苦的死去吧。”

　　他像看表演一般欣赏着这血淋淋的一幕，不时地发出野兽般的笑声，也因此放松了警惕，握着枪的手垂了下来，另一只手则掩面而笑，下一秒，出其不意的事情发生了。

　　钟旭强忍着疼痛，用尽全力把许康压倒在地，并迅速从他手中夺走了手枪，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以至于许康还没从方才的兴奋中清醒过来，自己就被摁倒在地了。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钟旭用枪柄狠狠砸向他的太阳穴，直到鲜血从他的头皮冒出，蔓延到整张脸。

　　“啊……王八蛋……”许康用手捂住出血部位嘶叫起来。

　　为了不让他再站起来生事端，钟旭朝他的腿部开了一枪，许康嘴里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声，在地上打滚。

　　钟旭喘着粗气站起身，脚步略显沉重地来到黎乐跟前，他半跪到地上，伸出手轻轻擦拭黎乐眼角的泪珠，安慰道：“没事了。”

　　黎乐双眼通红的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钟旭迅速解开黎乐身上的绳子，让他恢复了自由，但下一秒钟旭则双腿发软，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

　　黎乐赶紧上前扶住他，把他的胳膊架到自己肩膀上，搀扶着他朝门口走去。

　　坐上车后，黎乐迅速发动车子，生怕里头的许康会满身是血地追上来，那简直太恐怖了，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停留。

　　找了一家最近的医院，钟旭被推进了急救室抢救。

　　黎乐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看着满手的鲜血，那都是钟旭身上的血，他颤抖着双手合十抵住额头，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钟旭能抢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