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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蓝羽掉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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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羽蓝急忙拉住孰胡,勉强站稳了身子,说道:“王后身份特殊,她不仅仅是鼬族的王后,更是九尾狐族的帝姬。”
羽蓝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降龙尘:“师父仙逝,把仙尊之位传给我,我便代表整个蓬莱,王后盛情相邀,我不能不去。”
“可是!”孰胡焦急地说道:“我实在是担心仙尊的安危啊!”
羽蓝淡然笑道:“我和王后无冤无仇,她为何会害我?再说了,即便真的有什么变故,我自会小心应付,我身为蓬莱的仙尊,她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孰胡道:“既然仙尊执意要去,可否容许孰胡陪伴在侧?”
羽蓝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出尘帝姬。
出尘帝姬似乎并没有听见孰胡的话,淡淡然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羽蓝知道出尘帝姬不欢迎孰胡,因此低声笑道:“我如今身在靡靡花海,只怕这消息早已传遍四海,倘若我真的有什么不测,此处也将永无宁日。孰胡,你且自去,待我回去蓬莱之时,我再出声召唤于你。”
孰胡闻言,只得拱一拱手,嘱咐羽蓝万事小心,然后化作原身,跃上半空,远远地飞走了。
见孰胡远去,出尘帝姬这才带着羽蓝来到栖鷡宫。
栖鷡宫里已经摆好了酒菜。看着羽蓝狐疑的神色,出尘帝姬笑道:“本宫要宴请嘉宾,底下的侍婢们听到必然早就悄悄地做了准备,否则若是什么都要我亲力亲为,岂不是尊卑不分了么?”
羽蓝默默地坐在客位,抬头看时却不见了少炎,因此开口问道:“王后,怎的不见了小殿下?”
出尘帝姬笑道:“小殿下年纪太小不能饮酒,况且他今天由你陪着玩了一天,也甚是疲惫,我就叫侍女带他回含秋苑休息了。”
“含秋苑?”羽蓝不解的自言自语:“原来含秋苑是小殿下的居所。”
出尘帝姬道:“含秋苑原来是先王为三王子时的的故居,先王去世,三王子登上王位搬去伽元殿,含秋苑就空了出来,后来小殿下分宫而居,王上就把含秋苑给了他。”
刚才和少炎在半空之中,羽蓝分明看见靡靡花海屋舍众多,落花把自己带回白岭,却为何偏偏要让自己住进含秋苑?而且是和小殿下少炎住在一起?羽蓝百思不得其解,茫然抬头看时,却见出尘帝姬已经倒上了琼浆玉液,举起酒杯,说道:“今日承蒙仙尊照顾小儿,不胜感激,仙尊,我敬你!”
羽蓝喝酒,不管是那夜和师父在酒窖之中畅饮,还是和轻尘在酒店之中豪喝猛灌,都是十分随意,如今见出尘帝姬如此正式的敬酒,一时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仓促之下,羽蓝急忙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此时面前的酒杯里已经是满满的一杯酒,或许是出尘帝姬在自己方才出神的时候斟上的酒吧。羽蓝说声多谢,把杯中之酒一股脑儿的倒进了嘴巴里。
琼浆下肚,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在腹中燃烧,羽蓝只觉得头晕目眩,看着面前渐渐模糊的出尘帝姬,颤声问道:“王后,你、你这酒怎的如此烈?我……我……”
羽蓝只觉得昏昏沉沉、不能自已,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一股刺骨的寒冷透彻骨髓,羽蓝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额头上一阵冰凉,羽蓝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拂去那黏在额头上的东西,谁知道一抬手之间竟然听到了哗啦一声划水的声音,羽蓝急忙仔细一摸,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竟然置身在冰凉的水里。手臂摆动时还伴随着清脆的金属的撞击声,虽然悦耳,却令她心寒:明明刚才还在栖鷡宫和出尘帝姬把酒畅饮,怎么转眼功夫自己就被铁链锁在了水里?
羽蓝自从有了记忆从来都不曾经历过这些,她惊恐的大声喊叫:“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王后!王后!你快放我出去啊!”
可是空荡荡的黑暗里除了羽蓝弄出来的水声,便是她自己声音的回声。漫无边际的黑暗和孤寂一阵阵的袭来,羽蓝终于不再喊叫,抱着肩膀瑟缩在冰凉的水里。
“唉!”一阵幽幽的叹息从黑暗中传来。
羽蓝惊恐的大声问道:“你是谁?你不要过来!”
这时只见一团白色的亮光从黑暗的角落里慢慢升起,飘到了羽蓝的面前,瞬间幻化成了人形,幽幽说道:“我是九尾狐族的太子轻尘。你又是谁?”
“九尾狐族的……太子轻尘?”羽蓝十分疑惑,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轻尘,虽然他的模样和自己在青丘之时所见到的狐帝轻尘一般无二,只是这位太子轻尘的模样较之当今的狐帝轻尘,少了一丝沧桑,多了些许悲怆。相较之下,这位太子轻尘,倒是更让她心动。
羽蓝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已经做了狐帝了么?怎么还自称太子?”说到这里,羽蓝猛然想起轻尘把她丢入黑水寒潭的情景,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寒意,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被你冻死在黑水寒潭,所以不甘心,就追到了这里?你心里惦记的,仍然是要置我于死地!”
“置你于死地?”太子轻尘幽幽叹道:“我栖身在这水牢里已经多年了,和你更是素昧平生,我却是因何要置你于死地?姑娘只怕是误会我了吧?”
“误会?”羽蓝冷笑道:“你假意和我成亲,却狠心的把我丢进黑水寒潭,难道是误会么?你的心里只有子衿,何尝有半分我的位置?”
“姑娘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那团白光凄凄言道:“我是太子轻尘,不是狐帝轻尘,严格的说我只是轻尘的一部分,并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轻尘。”
“轻尘的一部分?”羽蓝更加觉得奇怪:“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又是何处?”
“唉!”那团白光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里是鼬族在白岭下设的水牢,这水牢乃是引弱水之源,他山之石而建,能够吸取修仙悟道之人的修为和和功力。”
“弱水之牢?”羽蓝问道:“你自称太子轻尘,难道你……”
太子轻尘点了点头,淡然说道:“想当年子衿身陷靡靡花海,我赶来相救,想不到竟然被落花王子以子衿的性命相威胁,为了子衿的安危,我指的束手就擒,投他入这水牢之中,吸尽毕生修为。”
“你?难道你是……”羽蓝诧异的看着面前如烟雾般虚无缥缈的轻尘,不敢出言证实自己的猜测。
“是的,我只是被这水牢里的弱水吸取的太子轻尘的修为和功力。”太子轻尘说着,眼里不由得落下一滴清泪,低低的声音在水牢里回荡:“我心系子衿安危,又怎肯随弱水而化?促使我凝聚成形的,便是我心中对子衿的执念。若是救不出子衿,我又怎会甘心随这弱水而消散?我只期待有朝一日能够脱离弱水,走出这水牢,重见天日!救出子衿!”
看着太子轻尘眼睛里闪烁的灼灼之光,羽蓝不忍心告诉他子衿已经身亡的事实,最起码有一个信念支撑着,他才能熬过这许许多多的无边黑暗。
羽蓝低下了头,黯然说道:“原来被这弱水吸走的修为和功力竟然还能重新凝聚成形,只是不知道,倘若我的修为和功力被这水牢里的弱水吸走之后,能否像太子殿下一般凝聚成形?”
“你?”太子轻尘这才从自己悲伤的回忆中回过神来,轻声问道:“姑娘是何人?又是因何也会落入这水牢之中的?”太子轻尘这才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眼前的羽蓝。
太子轻尘久居黑暗之中,虽然水牢之中暗无天日,但是此刻的太子轻尘乃是当年被弱水吸走的太子轻尘的修为所化,自带光环,光亮虽然微弱,但是对于轻尘已经足够了。他呆呆的看着面前蓝羽遮面的羽蓝,虽然羽蓝的身体几乎全部都泡在水里,但是从那被蓝色衣裙包裹着的身材,太子轻尘还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子衿、你是子衿?”
看着轻尘错愕的有点恐怖的表情,羽蓝忍不住向后退去。哗啦啦的水声之中,羽蓝整个人被宽大的裙子绊倒,一下子没入弱水之中。
太子轻尘大惊失色,急忙冲过去,在浩渺的水里抓住羽蓝的手拉了起来。哗啦啦的弱水从羽蓝的头上向下滑落,连同遮脸的蓝羽一起飘落在弱水之中。
羽蓝羞愧的用手遮住面颊,颤声说道:“你不要过来!羽蓝貌丑,莫要污了尊目!”
“羽蓝?”太子轻尘惊愕的问道:“你说你叫羽蓝?”
羽蓝用衣袖遮着面,轻声说道:“人人都说我像极了子衿姑娘,殊不知我只是个毁了容貌的野丫头,被蓬莱的穹寂上神收为门下弟子,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我,我并不是什么灭世妖皇,太子殿下可明白了?”
“你胡说!”太子轻尘历声喝道:“方才你脸上的蓝羽掉落之时,你的脸上并没有伤疤。你、你能不能把手拿开,让我好好地看看你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