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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藩王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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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吧,伺候我洗漱的丫鬟欲言又止,我看着着实不舒服,就问她什么事,缘是戍守北狄的藩王花辞回京了,得去迎接。为了不给别人落下话柄,我只得快快的收拾好,穿了身白霜袄匆匆出门,一出门,马车就拉着我直奔皇宫,一路上可谓是盛况非凡,道路两边百姓站得整整齐齐,拿着自家的瓜果蔬菜等着献给英勇的战士们,我突然想,如果我是个男儿郎,如果这般盛况也是为我,多好?摇摇头轻笑两声,我还真是敢想,若我真是男儿郎,或许没有拿命去换国土安宁气魄和胆量。
宫门的侍卫一看有宰相专属标志的马车,也就直接放行了,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内殿,还好,赶上了。
女眷门坐在右侧,小声的讨论近况,互相问候,其实也就是互相巴结,权贵之家哪来的感情,若是真的相亲相爱,怎么那些个庶女全落寞的站在柱旁,插不进去嘴,好笑。
和父亲对视一眼,他朝我点点头,我微微颔首,其实我有点饿,不想端坐着,我为了赶时间没吃饭,我现在只希望洗尘宴早点开始,早点上吃食,我垫垫肚子。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太监大声传唱,人群黑压压一片跪了下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在宫殿里不停的回响,不绝于耳,我有那么一瞬间理解了为什么人人向往权利,万人朝拜的感觉,荡气回肠。
“平身”。
花朝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又是一片悉悉索索起身的声音。我抬头偷偷看他,他谁也没有看,又好像看着每一个人,他真可怕。这么年轻当上皇帝,不可怕也不行。
不过他抠我手心的时候,好像不那么可怕了。
我趁着没人注意,往后缩了缩,结果突然听见太后的声音:“酣氐,快来哀家身边坐,这边桌上有藩王带回来的酥饼,来尝尝。”
我只得甜甜的应着:“谢太后,小女这就来。”
上去还是老安排,我坐在花朝旁边,他把点心朝我旁边推了推,周围又是一阵冷风,这么明目张胆的偏爱,我还没进宫,便树敌无数,看来我注定不好过了。
肚子提出了抗议,我努力保持仪态,看着下面歌舞升平,女眷们捏着手帕羞红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值年少的儿郎们,真好啊,她们还有的选,她们还有的期盼,就算她们为了家族被指婚,被塞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最起码还有这么一段时间,她们少女的欢欣雀跃被小心安放。
不像我,一出生就被明码标价的定给我旁边这个人。
“哀家听说,藩王带回了小王子,还要给我们表演大漠舞,不妨快点让哀家开开眼界。”
太后一席话燃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也坐直身子等着看这个从未见过的小王子,大漠的儿郎,到底是何种模样?
“哐!哐!哐!”忽听三声击鼓声,一名红衣女子从天而降,端端的落在正中央不知何时摆上来的大鼓上,不似中原女子白净,这女子小麦肤色,被薄纱遮住的五官若隐若现,一双眼睛深邃动人,只一眼,我的魂就要被勾走了,这是除了金佩瑶以外,第二个让我心动的女子,绝对不简单,随着她的舞动,她的脚踩在鼓上发出或重或轻的声音,每一下都好像敲在我们的心上,男眷们抽气不停,女眷嫉妒的眼睛似要戳穿这位充满野性的姑娘,如果说中原的女子是白兔,那么她便是一头无法驯服的狼,妙,绝妙。
鼓点越来越密,她的动作越来越快,美的眼花缭乱,随着最后一个鼓点落下,她手中的红色长绫缓缓落下,不偏不倚的落在我的桌上。
我有些,受宠若惊,虽然我知道我的举动有些失态,但是我还是遵从本心做了,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长绫,她深邃的眼睛突然就直直的盯着我,我像一只被老鹰锁定的猎物,紧接着她一用力,我居然被直接带到了她怀里
……
“嘶”
……
场面突破失控,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就连永远一脸镇定的花朝,也皱了皱眉,太后更是急急的喊了起来“来人,抓刺客,保护丞相之女!”
“太后,别呀,是我,花坷!”
身旁的美艳女子摘下面纱,居然是个轮廓分明的俊俏少年!
万万没想到,我以为的让我心动的绝世美女居然是个男的!我忙推开他,整理好衣物赶回太后身边。
“好孩子,让你受惊了。”太后安抚着抓紧我的手。
紧接着便变了脸“小王子这番太过胡闹,常常七尺男儿扮成女子模样还跳如此妖艳的舞,哪里有皇家的做派,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放肆!藩王这就是你的教子之方?”
“太后莫怪,小儿在大漠野惯了,无人管束,他说这次想给您一个惊喜,儿臣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胡闹,不过倒跳的像模像样。”藩王笑着说道,言语之中还有些,夸奖?
“哈哈哈皇叔说笑了,朕起初有些惊异,但这样的出场方式,也算特别,让朕大开眼界,甚妙。”
花朝终于说话了,化解了尴尬,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只是,朕有一问不解,花坷你且说说,你为何一曲红绫勾走了朕的未来皇后,宰相独女柳酣氐?”
此话一出,爹爹和我皆心下一紧,这到底是我和小王子有什么交情,还是爹爹私通藩王,怎么说都是死罪,我将质问的眼光放向小王子。
小王子挠挠头说“啊?我只是看她好看,就拽过来了,大漠没中原这么多讲究,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更近些看看这个美人啊哈哈哈哈。”
像是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小王子又赶紧摆摆手“皇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知道她的我的未来皇嫂,我没有觊觎的想法,下次再也不会莽撞了,提前祝皇兄和皇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哈。”
这个花坷,白长了一张好脸,说话做事跟没脑子一样,我们柳家的名声显些没了,闹这么大个乌龙,大家也都没心情再吃吃喝喝。
花朝说了几句客套话以后宴席便结束了,小王子走之前还偷偷冲我挤挤眼睛,倒真是个没皮没脸的真性情,这行事作风放在皇宫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的,多亏是长在大漠。
如果我也长在大漠,我是不是也会这么洒脱,这么开朗?
可惜没有如果。
我又在羡慕别人了。
宴会结束后花朝突然将我拉到身后,抠了抠我的手心“朕见你方才一直盯着那边的果子酒,这点小事还是不至于亏待你的,你且来小亭与朕坐饮几杯,婚期将至,朕刚好有些事要讲于你。”
容不得我反驳,花朝已命人将果子酒拿到御花园的凉亭里,我想说其实我只是觉得那几个酒杯好看所以才多看了几眼……堂堂宰相之女不至于喝不起区区果子酒,也不知道这个皇帝在瞧不起谁。
晚风阵阵,忽略这个皇宫掩埋的无数尸体,这御花园的景致,全天下独一无二。
我和花朝相对而坐,马上就是夫妻了,也没什么好拘谨的,我拿起果子酒自斟自酌,“皇上把小女叫到这里来,有什么吩咐?”
花朝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还有两个月你便是凉国的皇后,一国之母,朕与你并无感情,但念在母后对你的喜爱之情,对你多照顾几分也无妨,希望你把握好分寸,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要生出其他的期盼来,妨碍你自己,也妨碍朕。”
“皇上多虑了,小女定当安分守己。”我应声道。
花朝满意的点点头,“那便安心待嫁即可,李公公一会儿送酣氐姑娘去母后那里歇息。”
“恭送陛下。”
我有些好笑,我就知道,他之前那些亲昵的小动作全是装给太后看,皇家的人还真是演戏的个中好手,亏我还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人情味,是我痴心妄想了,今天的谈话,彻底打醒了我,我的姻缘,只是一段冰冷的交易。
喝完了桌子上的两坛果子酒,这酒不愧是皇宫里的,用的都是上好的酿料,味道也好极了,甜而不腻,酸而不涩,淡淡的酒香。
招呼来公公将我送回太后那里。
我还挺惜命,万一谁家的女子嫉妒我,派个刺客暗杀我,那我岂不是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