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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不能哭就笑着吧 ...

  •   生活中总有诸多不如意之处,如果不能哭,就笑着面对吧。只要不放弃努力,一切总还有希望的。
      摇摇头,似要摇掉之前的惆怅抑郁,左安之从车上取了条白纱把脸蒙上,只露出一双弯弯的笑眼,对林平之道:“刚才路过一家裁缝店,咱们进去看看吧。”
      林平之有些愕然,记得她遇上万里独行田伯光时,犹自不慌不忙地动手将他打得落荒而逃,便是岳不群也未必能胜得这般轻松,为何进个裁缝店还要蒙了面去,难不成那裁缝店里有什么厉害人物?
      “走罢。”他发呆之时,左安之已走出好几步,将他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林平之忙跟了上去,随她进了那家挂着“春风得意裁缝店”招牌的店铺。
      一进门,裁缝店的老板娘便笑盈盈地迎上前来:“公子和姑娘可是要添置些衣裳?”
      林平之留意到她虽然言谈举止精明干练,但脚步沉重,并没什么功夫,心中疑惑,却听左安之低声道:“你叫路人玺,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那老板娘一怔,道:“姑娘以前在我们家做过衣裳?”
      左安之苦涩一笑道:“是啊,我还知道你妹妹叫路瑶瑶。”
      她面上虽带着笑意,却掩不住双目中的苍凉凄惶。岁月如梭,当年的年轻女子已成了少妇,惟独自己被时光遗忘了十余年。
      路人玺笑道:“姑娘好记性,可惜瑶瑶嫁得远,不能为姑娘裁衣了。”
      “谁说的?”路瑶瑶像是早已在门外等着一般,应声而入。她身后还跟着一对男女,赫然是令狐冲与任盈盈。
      “瑶瑶,你怎么回来了?”路人玺顾不上招呼生意,惊喜地快走几步,拉过妹妹的手,又沉下脸来,“莫不是……”
      路瑶瑶虽然嫁了人,但少女的娇俏仍一点儿不减,抱着路人玺撒娇道:“姐姐你别乱猜了,是我想念你和小外甥,瞒着相公偷跑出来的。”她不等姐姐回话,又道:“我还带了客人回来呢,在路上碰见这两位想裁衣,我便领他们来了。”
      她回身正想招呼,却见令狐冲望着林平之,讷讷道:“林师弟。”
      他自小在华山长大,师恩深重,此时与任盈盈在一起被同门师弟撞见,只顾着羞愧,也不及去想林平之为何会在这里。
      “大师兄。”林平之淡淡地应了一声,便站在一边不语。
      任盈盈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左安之,道:“这位姑娘好生眼熟。”
      “啊?你也这样觉得吗?”路瑶瑶欣喜地凑上前来,“我也想不知在哪里见过这位姑娘呢。”
      “我在你家做过衣裳,见过也不足为奇罢。”左安之不搭理任盈盈,随口敷衍了路瑶瑶一句,便拉着林平之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她略回首一望,见路家姐妹已在引着令狐冲与任盈盈挑选衣料了,便加快脚步向车旁走去。令狐冲还在这里,意味着任我行尚未被救出来,他们赶去梅庄应该来得及。
      林平之一肚子的疑问,左安之如是魔教中人,任盈盈怎会不认识她,她如不是,那任盈盈又为何觉得眼熟?但左安之不提,他便也不敢问。
      到得运河边上,二人弃车乘船,一路向南行。左安之以重金相酬,催船家快行,偏偏这几日屡屡有事,十分不顺,船底破了个洞刚刚修好,第二日又漏了。好容易又补上了,前面有条船任他们左闪右避,老是挡住去路。
      左安之脸色冷若冰霜地站在船头,喝道:“停船。”
      船家应声将船停在水中央,林平之走上来与左安之并肩而立,问道:“怎么了?”
      左安之“哼”了一声,以目示意他看那挡路的船,果然见那艘船慢慢地靠了过来,船头上立着十来个持剑的尼姑,为首的那个,是她认得的,正是十余年前在恒山围剿过她的定逸,如今已有些岁数了,火气仍然不减,双眉倒竖怒视着他们。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是对方人多势众,何况此时不是发难的时候,左安之见她们靠得近了,方扬声道:“不知各位大小尼姑挡着我们的去路做什么?难不成尼姑庵清苦,做不得尼姑要做强盗了?要不姑娘赏你们几两银子,你们让开路罢。”
      定逸脾气暴躁,往往与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此时见她出言不逊,立时便大怒道:“你这丫头将那淫贼藏在船上,还敢如此无礼,须饶不得你。”
      她飞身跃到左安之这边的船头,一剑刺过去,却被左安之横剑一挡。她只觉对方的剑沉重无比,竟被逼得蹬蹬蹬地连退了三步,险些掉到水中,好容易站稳了,只惊疑不定地看着左安之。
      左安之冷笑道:“我虽不怕你,但也不替人背这个黑锅。我船上哪里藏了淫贼了?”
      定逸对她的问话充耳不闻,只怔怔地望着她摇头道:“不可能啊,那女子十余年已死了,这是人尽皆知的……”
      恒山的座船靠得拢了,一个容色照人的小尼姑跳上船来,走到定逸身边叫道:“师傅。”她声音娇媚,这一声带着哀求,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林平之心中“咦”了一声,暗道这不是那在刘正风家见过的叫仪琳的小尼姑么,她来这里干什么。
      只听定逸道:“仪琳,你来叫那淫贼田伯光出来。”
      这下连左安之也吃了一惊,道:“船上除了我二人,只得一个船家,和一个做饭的小姑娘,怎会有田伯光?”
      谁知仪琳叫了一声“田伯光,你出来罢”,当真有个和尚模样的男子从船舱后面做柴禾的稻草里钻出来,对仪琳磕头叫道:“师傅。”
      左安之狠瞪了那在一旁抖抖缩缩的做饭的小姑娘一眼,心中尽明白了,这田伯光虽剃光了头,但他相貌不错,又会花言巧语,他的手段岂是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挡得住的,想必是他哄了这小姑娘将他藏在船中的。她见事极快,既不打算现在与恒山派为敌,便没必要插手她们与田伯光的恩怨,立刻便拉着林平之退到船尾道:“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他藏在我船上,我也是不知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吧。
      定逸也不理她,只对仪琳道:“这淫贼自称是你的弟子,没的败坏了我恒山派的清名。我前几日一剑不曾刺死了他,今日你便亲手杀了他,日后方不被武林同道耻笑。”
      仪琳惊叫道:“不……师傅,我不能杀生。”
      定逸厉声喝道:“你不杀了他,定被人说不守清规,日后如何见人?”
      仪琳被定逸再三威逼,拿着剑对着田伯光的胸口,双手却抖成一团,怎么也刺不进去,只急得眼泪也下来了。
      田伯光武功何止高她十倍,纵然受了伤,仪琳也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在仪琳的剑下竟然一动不动,只跪在地上仰头望着她绝丽的容颜。
      定逸冷哼一声,忽然出手握住仪琳的手向前一刺,将利剑深深地穿进了田伯光的心口。田伯光苦笑着看了看插在胸口的剑,凝视着仪琳,口中喃喃道:“师傅,你生得真好看……”他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仪琳,好象少看一眼便舍不得一般,缓缓地向后倒去。
      仪琳“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连剑也不要了,跃回自己船中,定逸见田伯光已是不能活了,便抽出剑,还欲在田伯光的衣裳上擦净,左安之上前挡住她,沉声道:“师太,人已经死了,你也莫太过分。不然你是玄门之人,当知善恶到头终有报。”
      定逸对她终有些忌惮,便收起剑忍怒跳过船去。
      见她们的船渐渐地走得远了,左安之方低下身探了探田伯光的鼻息,见他已经气绝,却仍然双目圆睁,便叹了口气,替他合上眼皮,对船家道:“先靠岸葬了他罢。”谁也没想到,这采花大盗田伯光竟对小尼姑仪琳一片痴心,甘愿死在她手上。这世上的情,可算是最难解之事,谁欠了谁,又是谁负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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