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年一闰（二） ...
-
“嘿”
方楚卿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抬头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笑脸盈盈：“我坐你旁边可以吗？”
方楚卿低下头，声音轻轻的：“可以。”
陈密完全不客气地坐在她旁边，干净利落地将书包脱下放在书桌上，“你好啊新同桌——方楚卿。”她笑得促狭，吐气如兰。方楚卿觉得自己心跳加快了，也许陈密对她真的有致命的吸引力吧，只为她心动，就算只是被她喊了名字，也感觉不一样。她讲话字正方圆，念她的名字时，染上了一点鼻音，听起来十分宠溺。
她又开口了：“名字真好听。”
……
上数学课，陈密一直在望着门口。“数学老师怎么还不来？”她吐槽，“大概是个秃头的糟老头子哈哈哈。”一言不发方楚卿终于侧过头看向她，陈密对她扬唇一笑，她转回头去，继续看那枯燥无味的数学课本。陈密撇撇嘴，这个方楚卿可真是跟数学课本一样无趣。
数学老师终于迈着急促的步伐进来了，讲话微喘，“抱歉各位同学，有点事耽误了。”
陈密闻声看向她，“哈哈！老师怎么又是你！”
“哎呀，陈密，太爱你了呗”数学老师满脸笑容，挑挑眉，漫不经心。
全班哄笑着看向陈密，重点关注对象耸耸肩假装无奈。
方楚卿将头低地更下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正常了，不知道该怎么抹去心里那极其复杂的心绪，觉得他们很温暖，又……涨得慌。
她，真的好耀眼。
……
“老师，才过了一个暑假，你就什么都忘了？？”
全班又大笑，数学老师无奈地看陈密，对方正笑的肆无忌惮。
数学老师刚才讲错了解题思路，陈密直接指出她的错误，不留情面。
方楚卿也被这欠揍的语气逗笑了，轻轻笑出声。陈密扭头看向她，瞪大了眼。她干咳了几声，用手背抵住嘴巴，低下了头。
数学老师继续讲题，旁边的方楚卿继续用“求知若渴”的眼神盯住黑板，陈密却是听不下去了。
高冷同桌笑起来太惹人犯罪了怎么办？她的笑声也太让人心动了吧。
陈密捂住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稳住心神。
之后两个人依旧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不冷不热的关系。
直到有一天，陈密被苏杭“抛弃”，只得独自走回家时，在路上看到同样只身一人的方楚卿。想到跟对方已经同桌接近一个月，却没说上几句话，陈密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嘿，同一条路上的人啊。”方楚卿有点蒙，想了很久终于明白她的玩笑话。她说话总是带着搞笑意味。不由得抿嘴一笑，却对上对方捉弄的眼神。方楚卿愣住了，……自己……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
陈密难得收到对方一个类似嗔怪的眼神，笑的更加开心了。
相顾无言，两人并肩向前走。到了小区门口，陈密诧异：“同一个小区？这么巧？我怎么都没遇见过你？？”
“不知道”
淡淡的语气让陈密住了嘴，自讨没趣。
对方突然安静了下来，方楚卿开始反思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好像，没说什么啊……
“诶，要不我们以后一起上下学吧？住这么近。苏杭那个臭女人！烦死了，谈个屁的恋爱，连我都不要了呜呜……”带着撒娇的语气，让方楚卿不由得心悸。
收到对方怔怔的目光，陈密懊恼地挠头，“抱歉啊，你要是不想……”
“好。”
“嗯。嗯？嗯？”
“我家就在这栋楼上，我先上去了”方楚卿怕她反悔，头也不回地走了。
“嗯？好，再见”一脸莫名其妙。
从此两人频繁来往，方楚卿也愿意跟她多说话了，但一般都是……
“明天记得带听力课本”
“啊？”
“你老是忘记带”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呢！！”
噗……
看着对方因自己渐渐多起来的笑容，陈密心里也高兴得不行。
方楚卿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多迷人，如冰水融化，春回大地。
陈密深有体会。越来越多的人跟她打听方楚卿，因为她们俩经常在一起。有问她方楚卿联系方式的，让她代替送礼物的……陈密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心烦意乱。只是一次又一次地说：“自己找她去。”
方楚卿终于被男生约出去了，那是学校学生会主席，看起来文质彬彬，相貌出众。方楚卿不八卦，但还是经常从女生们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那个林信格同学看了她好久，终于开口，却不是平时在广播里听到的那样自信与侃侃而谈，他很紧张又小心翼翼的，“方楚卿同学，我是，我是林信格，我……你，你不知道自己多美好，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觉得你是冷艳的，很难接近的样子吧，我总想着某一天能否接近你，温暖你，想着你会不会允许我的接近，你身边没有一个人，谁都靠近不了你吧……可是，现在你开始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我觉得很真挚，你是我见过的，最最好的女生了……成绩又好……人也很好，哪里都很好，因为，我喜欢你，我觉得，你哪里都很好，我真的很喜欢你，期盼着你的笑容会不会属于我，我……”
他开始语无伦次了起来，方楚卿只是轻声说了句，“很抱歉。”
“我就知道！”对方自嘲地笑笑，“我一定会努力追上你的步伐的，向你证明，我真的很喜欢你。”
方楚卿怔住了。
“我一定会很努力追上你的步伐的，向你证明，我真的很喜欢你”
陈密……
她在被人表白的时候，脑子里仍然是陈密，那个位居榜首，又整日嬉皮笑脸的姑娘。
才是她藏在心里，最大的喜欢，最大的欢喜。
所以，她眼里怎么装得下别人。
“听说，林信格跟你表白了？”陈密紧张兮兮又强装不经意地问她，盯着课本，连看她的眼睛都不敢。
“我跟他说了，我不喜欢他。”方楚卿捏紧了衣角，看向那个突然失去了往日笑颜的姑娘。
“唉，多可惜了，听说他一直单身，原来是喜欢你”她突然笑得开心，“不喜欢就别管他了，别给他希望，让他傻傻地念想。”
“好。”
“来看看你今日的运气如何呀？”陈密又像往常一样拿出书包。她的书包最大一格有四个小暗格每天都往里面放糖，让方楚卿猜哪个格里有糖，猜对了就给她。可是她每次都猜中，所以每天都有糖吃。
每次猜中，陈密笑得比她还高兴。
可是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让我傻傻念想。
之前偶然有一次，陈密让她帮忙在书包里拿书，她不小心碰到那四个并列在一起的小格子，里面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每个袋子都有糖。
方楚卿趴在桌子上，拼命忍住糟糕的心绪。
旁边的陈密也趴下去，半边脸枕着手臂，侧着脸看方楚卿。
“陈密、陈密、陈密、陈密、陈密、陈密、陈密、陈密……”
陈密期末考考得不太好，虽然依旧是第一名，却是差一分就被第二名赶上了。平时她都是甩第二名几十分的。
第一场考的化学，后边的部分她几乎全都没写。
“考试前一晚上你不是去我家复习了吗？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回家熬夜了？都跟你说了考试前不要玩游戏了……”看陈密低头不语的样子，方楚卿终于软下声，“没关系，我相信你肯定是最厉害的，下次化学第一肯定是你。”
“嗯，”陈密没有抬头，“我先回家了。”
“啊？好。”是不是因为化学第一变成了自己，觉得没面子？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方楚卿看着成绩单，开心不起来。
“陈密、陈密、陈密、陈密、陈密……”
陈密看着满满一页都写着自己名字的草稿了，依旧有些恍惚。
躺在床上发呆了好久，终于翻过身将脸埋进枕头里，笑得纵情恣意。
考试前一天晚上，陈密嚷着要去方楚卿家复习，方楚卿扛不住她的撒娇攻势，就“勉勉强强”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四年一闰（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