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一世》枫瑶

25、子情难却

　　无名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但是这都是命。经过十五年的接触，他也知道了教他法术的人，不，应该说是弃神者是谁。他就是当年下诅咒给子轩的佛祖，而他的千年之泪又是百年不死之灵泪。他在气愤下所下的不符神意的诅咒让子轩死得凄惨，而那滴本应在百年后收回的泪，结果在子轩死去的同时丢失在人间。这件事情让三界知晓了，命他三个时辰内找回。如找不到那滴泪，就永世不得返回佛界。
　　三个时辰……别说三个时辰了，就算是三百年、三千年也无法找到那滴泪，或者说永远也找不到那滴泪也说不定。结果可想而知，他成了被三界遗弃的佛祖，他给自己取了名字叫弃神者，顾名思义，被神鬼妖魔所一起的佛祖。
　　三界的判定，无疑是婉转地告诉他，他被遗弃了。愤怒之下他毁掉了曾经陪伴他几万年的寺庙里所有的东西，只留下两个席垫等着有缘人帮他找到那滴泪。几千年来，无名就是他要找的人。无名知道他只是弃神者的一个棋子，他愤怒过，怨恨过，但是后来默不作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私底下酝酿着一个计划，让弃神者永远找不到那滴泪的计划。

　　“爸爸……”
　　“念心，现在是你要下决心的时候。是要法力，还是要子轩活着。”
　　念心听了，心里又急又慌。他不想失去法力，也不想失去子轩，子轩陪他走过十多个春秋，让他舍弃如同兄弟一般的子轩，他做不到。但是让他舍弃十五年来好不容易修出来法术换回子轩的命，更是舍不得。要知道，像他心境复杂又举棋不定的人，拥有这样的法力可是非常困难的。
　　“那我就杀了子轩，其实这都是它的命。因为你除了人类以外感受不到别的的生命线，所以当你知道子轩要死去时会恐慌、会不安，但是等接受了事实，就不会这么伤心了。相信我，孩子。”
　　无名慈爱地抚摸着念心的头，拉他入怀。过了一会儿，怀里的小人哭啼起来，耸动着双肩，抽着鼻子，哭得好不伤心。直到深夜哭着睡去……无名坐在一旁看着伤心难过的儿子，心里也很难过。

　　第二天，无名被哭哭啼啼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看见的，赫然看见哭红了双眼的儿子。他坐在炕头，双肩不受控制的耸动着，嗓子也哭哑了。
　　“念心。”
　　“爸爸，我不要失去法力，也不要失去子轩。爸爸，我什么都不要失去，爸爸，我不要失去你，也不要失去子轩，更不要失去法力。爸爸，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吗？一定有办法的，你一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一定要救救子轩，没有它，我会活不下去的。”
　　念心哭哭啼啼地诉说着，他拽着无名的衣袖撒娇撒泼，就算是耍无赖也可以，只要能救到子轩。
　　深夜，念心怀里死死的抱着子轩。明天就是消灭妖孽的日子，他不想失去它，真的不想失去它。念心惊恐地看着安详的父亲，他不明白神通广大的父亲为什么要杀子轩，另一种方式也可以让消除所谓的妖，只要消掉子轩的妖术，那就万事大吉。
　　无名缓缓走向念心，看着一步步退后，并戒备地看着自己的念心，心如刀绞。

　　天蒙蒙亮，邵欣悦、刘孜、三老已经站在无名指定的地方等着无名的到来。村民也陆续来到现场，不知为什么，一向严禁偷看施法现场的无名，这次却要求大家一定要到场。曲嫂从人群里看到站在最前面的邵欣悦，厌恶的转过头，她把所有的怨气发在了邵欣悦身上，毫无根据。
　　邵欣悦泪流满面，看着自己心爱的子轩就要被处死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站在台下残忍的看着子轩的惨死。她想回避，但是又不想回避，哪怕是一眼，只要一眼就好。她想最大限度的和子轩在一起，她今天准备好匕首，如果子轩真的死了，那她也会毫无顾忌地随子轩离开这个世界。

　　无名准时来到现场。他抓着那只猫，一手抓着它的脑袋，一手狠狠地掐住它的脖子，猫发出震人耳膜的惨叫声。很多人赶忙用上手遮住了眼睛，防止看到更残忍的场面，又好奇地从手缝里看着。
　　抓着猫脑袋的那只手一使劲，猫来不急叫一声，脑袋炸开在无名的手里。脑袋，已经不能称之为脑袋，那一推模糊不清的肉，无力地垂在脖子下，被风吹得摇摇晃晃。村民们惊呼一声，等反应过来时，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很多人吐了一地又一地。
　　邵欣悦看着死去的子轩，从衣兜里拿出匕首，往自己腹部就是狠命的一刀。幸好三老早有准备，一人一把躲过匕首，一人锤晕邵欣悦，一人则接住了倒下来的邵欣悦。刘孜在一旁看的冷汗淋淋，他没有想到她对子轩的爱会是这么深，怪不得永生永世的许身会持续到几千年之后的今天。
　　无名看了一眼大家的反应，用空手拉开那只猫的肚皮，让其肠子等掉出来。与爆掉的脑袋一样，垂在那里一摇一摆。在现场观看的人，全部狂吐起来，看得他们毛骨悚然，但是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毕竟以后可以过上平静安逸的生活了。噩梦终于结束了。
　　无名等村民看完惨死的猫的尸体，又施法将尸体销毁。村民们看着善良的无名又是给猫超度，又是消灭它的尸体，越加敬佩起来。他们欢呼着无名大师是神、无名大师无所不能的崇拜话，直到无名悄悄消失在人群中。

　　“子轩，你走吧。”
　　“……”
　　“为什么？爸爸。你都已经救了它，就不能让它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吗？”
　　“念心，你不要贪心。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杀子轩，你就会放它离去。这里已经没有它的容身之处了，就算它变成人形也只是短暂的时间。”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不，子轩。我不仅仅是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子轩愣了，抬头看着无名，然后点点头，表示了然。无名的眼里包含了太多，仇恨、不满、父爱……
　　“不，子轩，你不要走。我舍不得你。”
　　念心一个箭步上前抱住子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
　　“子轩，你快走吧。”
　　无名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他怎么能舍得陪伴他多年的子轩呢？虽然子轩以猫的形式陪在他身边，但是他是真的用了亲情在子轩身上啊！昨晚，趁着夜深人静，他出去捉来村里一直出没的野猫，并在今天残忍的杀死了那只无辜的猫，他……
　　“无名，我会记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