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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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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妃这个音乐播放器自那一日侍疾开始,就成了皇上眼前的红人。
赵铁柱可以十天半个月不见长孙透,但是隔两三天就要见静妃。
因为这个音乐播放器真的很勤奋。每回召见她都会显示已更新。
版本更新得越勤快,赵铁柱就越不满足于那么几首歌了。
他现在沉迷于导入歌曲,至于是不是全损音质,或者静妃的发音准不准确,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能有歌听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呢?
况且现在唱得不准确,她还能练啊,赵铁柱这个网抑云骨灰级会员,坚信静妃再更新几十个版本,早晚单车变摩托。
所以赵铁柱一有空就会把静妃叫来。
静妃也别提有多高兴,现在走路腰板儿都挺得笔直。
这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后宫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把眼珠子都瞪穿了,谁能够料想得到,这是一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接力赛?
长孙透那头被传服侍皇上之后身体不适,这头静妃就钻着空子到皇上跟前侍奉了,三天两头就往皇上的勤政殿里去。
这不是狐媚惑主是什么?
这后宫里眼红得紧的,当属三英了。
三英虽然眼红静妃,但是也不忘在长孙透头上记了一笔。
当初太后生辰便是长孙透给了静妃机会,让她在太后跟前得了好彩头。如今,她自己称病却将静妃送到皇上跟前,怎知这又不是长孙透的计谋呢?
兴许静妃早就跟长孙透沆瀣一气,这俩人就是要占尽皇上的恩宠!
相比于三英嫉妒愤恨,王富贵就显得十分无所谓,他只希望皇帝不要上他这来叫他不痛快,哪管他到底被哪个妖精缠身,被哪只妖精吸了阳气?
再者也不是他故意对外宣称身体不适。
打皇帝上次从他这走了以后,他确实身体挺不舒服的,总是胸闷,想睡觉。
这会瞌睡又来了。
他靠着椅子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想喝口茶提提神。
结果由于心不在焉,这一口茶水倒是把他呛着了。
这会是精神了,咳得脸红脖子粗,有点犯恶心。
他用手捂了一下嘴,以防就这么吐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再松手一看。
自己手掌上竟有一滩血。
他当下脑袋里轰然一炸,怎么就还咳血了呢?
一种恶寒突然间席卷了全身,将近七月的天气里,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虽然这些天身体不舒服,但是病没病他清楚得很,这点毛病根本就不可能会咳出血来。
这一刻他脑子里瞬间涌上了一个念头。
有人下毒。
这宫里有人,想要他的命。
他不由得手开始发抖了。
“迎春,迎春!”
不消片刻,他们这个阵营的队友都集合在他的寝宫内。
王富贵此刻靠在床头,老兽医在给他诊脉,迎春跟奉霖分别站在一边。
在老兽医来之前,王富贵心下已经百转千回过千万遍。
在想这宫里想要让他死的人会是谁。
三英成了他的重点怀疑对象。
理由无他,因为三英是他自打穿过来之后,接触过最多又最跟他针锋相对的三个女人。
从前跟三英的一些对决基本上都只是耍耍嘴皮子,相互施展法术伤害,针对彼此的心态,攻的是心。
他妈的,现在已经有人不讲武德开始施展物理伤害,直接针对他的身体,想要他的命了。
从前那些法术伤害他好歹是个大心脏,受的住。
但这次不一样,这物理真伤,要的是命,会死人的!谁他妈受的住?
所以他现在是真的开始怕了。
也真正意识到这皇宫,是个会吃人的牢笼。
他稍有不慎,就会被吃得连渣都不剩。
王富贵白着一张脸靠在床头,迎春跟奉霖脸色都不好看。
老兽医终于将手从王富贵的手腕上移开,他跪着轻声问:“娘娘,平日可是胸闷气短,精神不济,总是想睡?”
老兽医将他的症状描述得分毫不差。
“近日状况如你所言。”
老兽医脸色有点不太好看,“娘娘能记得此症状具体出现的时间吗?”
王富贵当然记得,“半月前皇上从本宫这离开以后。”
这话一出,屋里的三个人神色各异,老兽医若有所思,迎春跟奉霖却是震惊居多。
王富贵将他二人的表情细细一想,只觉得浑身冷汗不止。
“你们两个怀疑是皇上?”
他声音极低,仔细想想,他俩第一反应怀疑是皇帝不无理由,毕竟他是从皇帝在自己这儿走了以后才出现这种状况的,而且那天他还喝了皇帝差人送来的阿胶。
但是按照他跟皇帝的几次接触,以及他跟皇帝同床共枕那天的经历来看,皇帝确实对男贵妃有感情。
况且他已经是一个父兄战死的将军府二小姐,他如今的家世背景在前朝对皇帝根本没有半点威胁,皇帝没有动机要来下毒杀他。
退一万步来说,他是皇帝,他想要谁死,不过一句话的事情,用得着废这份心?
他自己觉得不会是皇帝,但是迎春跟奉霖的眼神,又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毕竟他是外来人,这一切都是从他穿过来的个人角度推断的,他所知道的东西远远没有迎春跟奉霖知道的多。
老兽医这时候开口:“不会是那位,娘娘中的这毒,是书上记载的一种南疆慢性毒,潜伏期很长,快则一两载,慢则三年五载,针对的是身体娇弱的女子,且一旦发作,还会伴有发热、咳喘,一般会被误诊为风寒,若加以服用治疗风寒的药,不出半载,必死无疑。”
听了老兽医这番话,得知下毒的人不会是皇帝,王富贵稍微松了一口气。
同时在心里十分庆幸男贵妃并不是一个女人。
但老兽医这番话又让他细思极恐。
这说明很早之前就有人开始给男贵妃下药,而且还想要让他死得很“正常”。
要知道这种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古代,死于感冒的人那可就太多了。
下毒的人好深的心思。
王富贵越想越后怕。
“此毒可有解?”王富贵问老兽医这个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老兽医沉吟,“娘娘身体比普通女子健壮许多,虽然此毒摄入时间过长,但远不到最严重的地步,自然能解,可一时只怕无法根除,需长期诊治。”
王富贵听了心里踏实了许多,能解就行。
他现在又十分庆幸他们这个四保一的队伍里,有老兽医这么一个能奶得动的奶妈。
只要他和老兽医都不放弃治疗,他就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活到大结局。
王富贵差遣了老兽医,叫他亲自去抓药送来,并且叫他不要被人看出端倪。
毕竟现在敌暗我明。
在他没锁定目标之前,还不能打草惊蛇。
叮嘱过老兽医,看着他离开以后,王富贵又看向迎春和奉霖。
他叫迎春去查他宫里所有吃食器具用品,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
又叫奉霖把他宫里凡是有香味的东西,都细细彻查一番。
按照往常看宫斗剧的经验,这毒要么是下在食物里,要么是下在香料中。
他现在只需要等一个彻查结果。
可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
迎春查遍了小厨房器具用品都没有发现问题。
奉霖将整个宫里有香味的东西都送去老兽医那检验了,依旧没有问题。
王富贵有点慌了。
这不应该。
但凡下了毒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还是说背后下毒的人藏的太深?心思太过于缜密?
王富贵想得头痛。
这人到底会是谁?
“娘娘,咱们宫里所有的人,奴婢也已经彻查过一遍,依旧,找不出问题。”
奉霖站在他床边,向他汇报结果。
他转眼看着奉霖。
试图在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他不相信一个人心思再缜密藏得再深,真的能够做到无迹可寻。
这毒不是只下一次两次,而是长年累月通过某种渠道在侵蚀他的身体。
但是这次彻查的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且疑点重重。
太干净了。
那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他们这个队伍之中,出了一个二五仔。
王富贵脑子里的那根弦越绷越紧。
“奉霖……”
他的话还没问出口。
“娘娘怀疑奴婢么?”
奉霖单刀直入点破他心中所想。
王富贵不可置否。
他现在谁都不敢信。
因为谁都有可能置他于死地。
“奴婢要害娘娘,何必此番处心积虑,以身犯险在这宫中,下那种慢性毒?”奉霖反问他。
王富贵看着他的眼睛,他眼里一片坦然。
的确。
奉霖若想害他,以他的身份大概有几千种方式,根本不需要下那种慢性毒。
是他自己关心则乱了。
“奴婢知道娘娘受了惊,怀疑身边人也是在所难免。不过还请娘娘放心,奴婢和迎春还有何太医,不会害娘娘。”
奉霖替他拉了拉被子,叫他躺下。
“娘娘累了,睡一会吧,余下的事情,奴婢会去查,在这宫里,奴婢不会让娘娘有事的。”
王富贵看着奉霖,感觉他是认真的,不像是在哄他。
王富贵得了奉霖的承诺,稍微安心了一些,今天这一出变故确实让他身心俱惫,他不能自乱阵脚,得养足了精神,才好打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