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小荒山

14、祝寿（中）

　　入仪门穿回廊，见院子中间大戏台上正演着京剧，台边戏牌上写着戏名为《麻姑献寿》，正堂的大戏是给府里男主子们演的，所以按找京戏的规矩，生旦净丑均是由男人来扮，这幕戏薛蟠在以前看记录片时见过梅兰芳的剧照，虽然不记得具体模样了，但是台上饰演麻姑的小旦生得也颇为俊俏，戏文被他念得清清脆脆，台下看戏的大多是男主子，除了坐在中间的大爷贾珍，贾菖、贾菱等等忙前忙后招呼着，其他这些人薛蟠多数没见过，郡王府派来送礼的家人应该都打赏送回去了，此时大堂里的都应该是一些贾家的亲眷和一些走得近的友人，堂内开了几桌牌，不少人已经玩开了。
　　对唱戏不怎么感冒的薛蟠无趣得继续往后院逛，绕过正堂，穿过主花园，由假山洞中穿过绕至后院，后院也有一座小戏台，由于天热，所以怕热的女眷们都将几案桌椅挪至后堂廊檐下，贾母坐在中间，王夫人、邢夫人、贾珍之妻尤氏及宁国府其她女眷依次坐在旁边，廊檐两边打着幔子，几个小丫头们打着扇子，凤姐不断招呼着人将冰镇的酸梅汤和冰镇的李子这些消暑的东西端至各桌，宝玉、黛玉、湘云和其她女眷都在树阴下围坐在一张大八仙桌前，喝着酸梅汤、看着戏、吃吃点心、说说话，平时很少出门的半大姑娘小伙子们看样子都挺乐和，可能是由于贾母在场，所以演的是《四郎探母》，由于是在后堂搭戏台演给姑娘小姐们看的，所以唱戏的全是一班十六七八的小丫头，扮杨四郎的小生唱得咿咿呀呀，台下大家听得摇头晃脑打着板子，虽然薛蟠听不明白，可是看样子这出戏演的不错。
　　可是怎么没看到今天的主角啊，神秘的可卿怎么还没出现啊？
　　从小路绕出的薛蟠被眼尖的湘云看到了，小姑娘老远就招呼我坐到他们一桌，一张八仙桌被这伙丫头小子挤的满满当当，湘云居然还在黛玉和她之间硬是插进一张马扎，薛蟠这些天来习惯与这些贾府小姐们嬉笑在一起，算是正式入伙了，所以也不客气，堪堪挤进去坐在大家中间。
　　“天好热，这儿挤得慌，林妹妹，我们上老太太那里凉快会儿吧。”宝玉也不看薛蟠对着黛玉道。
　　黛玉身子弱，倒是不怎么怕热，女孩子们大多穿着各色上用薄丝长衫，只有黛玉还披着一袭薄纱，黛玉看着台上的戏，头也没转向宝玉，咪了口酸梅汤道：“你去吧，我不热，这儿姐妹们说说话，挺热闹。”
　　宝玉悻悻起身向贾母那桌去了，在贾母身边坐下，坐在贾母身边的小宝玉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心思看戏，眼光始终往黛玉这边投来，发现我也在看他，宝玉狠狠挖了我一眼，心中一凛，貌似今天没有得罪宝玉同学啊。不过自薛蟠来到荣国府，这群瓷娃娃里就宝玉好像不怎么愿意来自己的客院玩。
　　“这出是什么戏啊？戏里说的什么啊？这唱戏小生是哪里人啊？小生他妈贵姓啊？……”。薛蟠闲来无聊，找话题和围着的姑娘们胡扯着，这些大家闺秀们似乎也很愿意这位邻家大哥哥说笑，你一言我一语，还有人偷来戏班的材料要给薛蟠涂脂抹粉，湘云当然是最起劲的一个，薛蟠的脸还没被画花，自己的手掌上胳膊上已经占满了各色水粉，而黛玉侧身躲在一边，拿帕子掩着嘴笑。
　　“这群猢狲，戏台上演《四郎探母》，戏台下他们《大闹天宫》演的也热闹。”贾母指着嬉闹的儿孙们笑道。
　　凤姐儿早走到大家这桌来，“天大热得也不怕闹得慌，一会儿惹得寿星不开心了，回去仔细被你们老子捶。”唬得大家不再胡闹，坐定接着看戏。
　　正说着，今天的主人公登场了，秦可卿由后院厢房中走出，席地碧绿宫纱罗裙，手执金线串花团扇，袅娜纤巧，美人儿啊，与稚气未脱的黛玉、湘云相比，她的美是透露着成熟高贵气息的。随后发生的一件事让薛蟠差点被雷倒，身后的嬷嬷抱着一个娃娃跟了出来，“嗯？！都有孩子了啊～。”薛蟠未料到这位婷婷清秀的□□居然已经为人母了，这孩子也有一半是皇家骨血吧，不过这秘密似乎知道的人不多，可能当年宁国公都没有向秦可卿说明她真实的身世。
　　众人上前道贺，薛蟠也得以近距离仔细观察这位仙子般的美人儿，若说女子的相貌长得美丽出众者也见过不少，贾府众女眷中黛玉美的清馨，湘云美得娇憨可爱，英莲美得乖巧玲珑，环肥燕瘦各有长处，前世看电视电影中的女主角也各有千秋，唯独这秦可卿，美得让人找不到形容词，举手投足袅袅娜娜，话语之间气息如兰，薛蟠除了能想到梦幻中所见的警幻仙子有这等气质，可真的无人能出其右啊。
　　看到薛蟠呆立当场，黛玉俏皮的歪脸瞧着笑道：“薛大哥也要学着宝玉做呆头燕？看到好看的女子便走不动道吗？”
　　“嗯？～！哦！那里那里，这蓉哥儿媳妇已经当妈了啊？”薛蟠故意扯开话题以免尴尬。
　　“你果真不知？就在你年初来府里前两天，可卿得了个儿子，我们都来道喜呢，这娃娃腕子上系的金木鱼还是老太太从道士那里求来给带上的呢。”
　　薛蟠心道，贾蓉才十七八岁，可卿今天也才二十生日，这么年轻就有了儿子，古代人果然早熟，联想到黛玉、湘云、英莲们虽然在薛蟠眼里还都是半大的姑娘，可是在那个时代离婚配的年纪也就不远了。
　　秦可卿乖巧得给贾母、王夫人、邢夫人、婆婆尤氏端茶，凤姐儿忙拉着她坐在贾母身旁家长里短的唠着。贾母也宝贝得可卿什么似的，搂着她问长问短，又把孩子抱来看了又看，“我看这娃儿长得聪明相，才几个月大眼睛滴溜溜四处乱转，长大了可不能像他爷爷和他老子，这宁国府的门面往后还得靠这小子来撑了，他爷爷和他老子可就指望不上喽。”老太太喜欢这个重孙辈的孩子，但是言语中也看得出她也知道平时贾珍贾蓉父子俩赌钱逛窑子，仗着家里财势也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情。
　　时至晌午，儿丫头婆子来传话，说大厅筵席已经摆好，请太太门前去开席。
　　酒席分开七八桌，贾母等宁、荣两府女眷的宴席摆在内堂，贾珍、宝玉、薛蟠、贾蓉等两府男丁的宴席摆在正堂，其余各桌皆是亲戚朋友，这也是薛蟠穿越以来第一次参加正式的宴席，所以也有许多热闹可看，上菜的过程也是一道接着一道的上，有薛蟠吃过的，有薛蟠看过但没吃过的，更有薛蟠没见过的，薛蟠有心寻觅刘姥姥进大观园时吃过的那种茄鲞，最终在宝玉的指点下终于在一个钵盂中找到，薛蟠有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大惊小怪，惹得满桌老少爷么儿，特别是宝玉投来鄙夷的眼光，薛蟠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喝酒，这酒类似于花雕的黄酒，香香甜甜，入口顺滑，不是现代那种乙醇兑出来的酒可以比拟的。
　　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与现代的酒席相近，太太小姐丫头婆子，有身份的，平时不露脸的各个争相给可卿敬酒，可见可卿平日里人缘极好，家里人也都愿意和她亲近，不久便被灌了个满脸通红坐在一边歇息了，大家又找到凤姐继续打着酒官司，作为公公的贾珍平日里跑马赌钱不务正业，今日却也分外上心的前后招呼着，贾蓉更是忙里忙外，连口安生酒都没有喝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切了寿桃，每人跟前一小盅八宝寿面爱吃的人吃两口，不爱吃的人动动筷子也算是沾沾喜气，一场寿宴算是吃完了，众人洗手，坐下来喝了会儿茶，贾母说乐和了一上午累了，便回荣国府歇息了，王夫人、邢夫人也觉得闹腾乏了随贾母一同回府，寿星秦可卿由于刚刚生产不久，下午便要回屋里休息。
　　下午戏照样开演，宁国府里没有贾母等众长辈压着，也就显得更加热闹了一些，瓷娃娃门找地方下棋玩，薛蟠教会英莲的这种五子棋，现在已经在宁、荣两府的年轻人中间形成时尚，薛蟠不爱看戏，也不喜欢和那些贾家的爷们儿耍钱打牌，和这些五子棋初学者下棋也没意思，所以也就不坐着，在宁国府各处转悠。
　　这中式园林的好处就是各家都会有各家的特色，好比荣国府气派中透着雅致，花园中亭台楼阁将就布置巧妙，格局新奇。而这宁国府毕竟是贾家族长的府邸，屋宇楼台威严雄伟，花园池塘布局严谨，所以宁国府中转来转去不容易迷路。薛蟠信步所指，也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那里好看便往那里走，由于今天做寿，家丁婆子们也都各自分派了事务，所以也没人管这位闲着的大爷四处乱晃。
　　穿过一道梅瓶状院门，他在黄山石堆砌的山路小道，四周巧妙的布置着各式竹子形成的竹林，这小道一步三折，待到钻出竹林一座二层的别致小楼出现在眼前，正待往前看，只见贾珍鬼鬼祟祟扒着窗户，抠开窗户纸撅着屁股在往里瞧。
　　宁府摆宴款贵宾，山珍海味样样齐。浮华幻影可卿影，富贵荣华是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