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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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周末，忍足在常去的音像店意外遇到了一个人，不二周助。
他拿着买好的碟从影视区转出来，不二正在外间的影音区挑CD，目光交接，都有几分愕然。
看到忍足脸上颇有得色，不二笑着问道：“收获不错？”
“嗯，”忍足扬了扬意外淘到的那套限量发行的经典爱情怀旧电影，“你呢？”
清秀的脸上漾开一朵温和如水的笑容，“这就好了，准备去付款。”
短暂的沉默。
“……附近有间不错的茶社，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茶？”
安静的午后，温暖的阳光斜洒进流淌着轻音乐的空间里，侍应生按吩咐将晾至稍凉约90度的沸水、上好的茉莉东风茶胚和玻璃茶杯奉上，对坚持要自己斟茶的客人更增添了几分好奇。两个这么年轻又相貌出众的人出现在这种高级茶社里，已经很引人注目了，又有这诸多讲究，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任旁人怎么猜测，也自不影响这茶室一隅的“一杯小世界，山川花木情”。不二笑眯眯地看忍足取2~3克茶叶入杯，冲泡后立刻用湿润的小方巾盖住杯口，又如法炮制第二杯。“承蒙邀请不胜荣幸。”
“喂喂，别取笑我了。”
“是真的啊，难得能喝到侑士亲手泡的茶。”他歪头对着光线，透过透明的杯壁津津有味地观察茶在水中上下飘舞、沉浮。茶叶徐徐开展、渗出漂亮的颜色来。
忍足也只好笑笑不说话，估摸着过了三分钟，掀开茶盖，氤氲上升的水气中芬芳扑鼻而来，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明天的比赛是对绿山吧？”
“嗯，所以今天有空出来买东西呀，下午训练暂停，休息调整。”
“你们青学面对比赛越来越从容了啊，看来手冢不能参赛也没什么问题了。”
“呵呵，其实是因为担心那几个总是擅自增加运动量的会超负荷，教练也很头疼。”
黑发少年点头表示理解道：“确实。其实每个队都会有那么几个问题人物的，也不用太烦恼。”想想又补充上一句：“不过如果从部长起就是问题人物，那可真了不得了。”心下暗叹，青学冰帝，哪个又不是？
不二闻言会意地笑了，“景吾呢？他还好吗？”
“唔，应该是吧，最近冰帝的训练风格变了不少，”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扣击着，语中带笑，“还是明确了目标就立刻行动，也不管别人跟不跟得上。他一向有他自己的想法，不用人去多余地担心呢。”
不二双手捧起茶杯，轻轻地吹气：“景吾的话，不需要我担心。”
回答得太快了呀，周助……深深望着笑得波澜不经的清秀少年，忍足也不动声色地轻啜一口茶，唇齿余香之际，反问道：“你呢？我听说手冢要去九州治疗，你照顾好自己。”
不二猛地抬眼，一直在柔和的弧度下游移的眼光在一瞬间聚焦，混合着凝重和惊讶的锐利眼光，笔直地投射进透明屏障后的黑色深潭里。
坦然地迎向被自己“逼”出来的这个眼神，忍足脑中浮现出另一个人来，同样是浅色的发，碧蓝的眼，也许是两个人迥然相异的气质，似乎从没有人把他们联想到一起——跡部景吾和不二周助，他们明明有那么相似的一双眼，里面含着碧海蓝天。
“果然是么……”他缓缓吁一口气，敏锐地感受对面的人微微的懊恼，连忙接着说：“我不会和任何人说，只是一直有这么一种感觉。”他用手指了指脑袋，自我解嘲道：“周助你是青学的‘天才’，我也是冰帝的‘天才’呀。”
““叫我不二吧。其实也没什么，有点吃惊，忘了你第六感一向都这么可怕。”晶亮的锋芒再度被低垂的刘海所覆盖，少年侧头眯眯眼。
这样一个温暖的午后，两双温和的眼，在掩映下各自微笑着。
不二，不二，忍足在心里默默念。
你已经彻底脱离了那个姓氏的囹圄啊。我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场必须独自面对的单打比赛，不是么？已经打赢的你，现在到了什么程度呢？
释然地笑道，“不二，什么时候，我们来认真地打一场比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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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知道，能讲一口标准东京话的忍足侑士其实是个关西人。很多人都知道，忍足侑士的父亲就在冰帝大学附属医院就职。因此，自然可以得到这样的结论：他会到东京进冰帝念书，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
确实如此。
不过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位私立冰帝大学附属医院现任副院长、著名脑科专家，另外还有一个身份——金融界大亨跡部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兼营养顾问。更加鲜少有人知道，副院长并非原姓忍足，而是年轻时爱得轰轰烈烈、最终顶住压力入赘名门后从了妻姓，而那个名门——关西忍足家，和跡部家乃是世代交情。而忍足侑士在他十五年的人生中，最美好无忧的六年半也就是接近一半的时光，是以“寄住少年小O”的身份在跡部大宅度过的，甚至惹出过“是老爷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这一类的谣言。
有了这三层关系，不管跡部大爷再怎么不爽，那张欺骗世人的脸就是能得他家老爷子欢心，而家里老资历的佣人见到忍足还会改不了习惯地叫一声：“侑士少爷”。忍足侑士出入跡部家大宅就像出入自己家一样畅通无阻，（进一步，出入女王的香闺也像出入自己的卧室一样自然=//////=）。就像现在——
“忍足侑士！没人教过你进别人房间应该先敲门吗？”
“呵呵，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早有准备地一偏头，重物砸在门上的一声闷响，哇啊啊，好厚的一本德文大字典。“喂喂，是你叫我来的诶。”
跡部色泽亮丽的短发一甩，狠狠瞪了笑得温和无害的家伙一眼，目光从端正的脸转到他一身印着忍足家徽的正式的“色无地”，眉梢一挑，独特的声线滑高半个音上去讽道：“又去给老爷子灌迷汤了？”
“半个月不来了，过去请个安是应该的嘛。”拂去几滴甩到脸上的水珠，忍足走到跡部身后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毛巾，习惯性地帮他擦干半湿的头发，一边顺着他专注的目光看向电脑屏幕，“做什么呢？”
“排这次校外集训的分组名单。”跡部仰头稍微抗拒了下，见挣不开也就由他去，和服昂贵的真丝面料摩挲着裸露的手臂和脖颈，视野中正统的藏青色似乎能带来一种沉稳安谧的感觉，让他靠在椅背上放松了身体。他桌上摊开的几张纸是这次校内比赛的结果，电脑里显示的则是他名下分散在各地的200多家网球训练场和俱乐部——不是接手跡部家族，而是，在跡部景吾本人名下发展起来的产业。
话说两年前跡部收到的十三岁生日礼物就是一笔老爷子私人提供的5年期巨额带息贷款，他用这笔钱的一部分和神教练合资翻修了网球社，另一部分则建立虚拟公司，通过收购、加盟联营等一系列方式，经营定位于中高层消费者的网球俱乐部产业，经过短短两年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比起很多家族企业对后辈填鸭式的精英教育，跡部家老爷子对孙子这种这种成王败寇式的调教方式才让忍足心里发寒。然而，那位退居幕后的跡部实际的掌权者有一天突然告诉他，这份“礼物”是跡部自己要求的，那一天在和室里的对话，他每一个字都清楚地记得——我看景吾也就和你这小子在一起时才有点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儿，所以你也常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吧——他分明看到这位老人严酷神情背后那一份无奈来。
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儿么？他把毛巾放在一边，若有所思地低头。似闭非闭的双眼，微颤抖的金色睫毛，还有，不说话时就会习惯蹙起的姣好眉形。他轻轻顺着发根的方向按摩，只听到一声含在嗓子里的咕哝，无防备的脸上一瞬间露出孩子气的惬意来，那眉眼就舒展开了。
一种带点疼痛的甜蜜……奇妙的滋味在心里流淌，忍足一阵忡怔，手离开那片令人眷恋的光滑，让自己转回心神，“叫我来就是为了分组的事？很麻烦吗？”
“这种小事。”跡部丢给他一个“你当本大爷是什么人”的眼神，一边在电脑上调出页面，“我是问这次你能不能去。”
众人因为看不破忍足能力的上限，只看到他平时好像不怎么练习却拥有层出不穷的绝迹，就称他为天才，却只有跡部知道这家伙之所以从不参加集训，假期训练也不出现，其实是为继承家业进行着枯燥得足以闷死人的修行，能保证现在的日常训练已经很不容易。
明明知道没什么可能，可跡部还是每次都会先问过他的意见再把他的名字划去。忍足低头一笑，突然觉得心里无限温柔。“我去。”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跡部讶然地望向他，蓝眸中闪过狐疑的神色。而那端正的脸上确实是一片让人信服的肯定，他解释道：“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嘛。”
跡部低头把鼠标移到“轻井泽”这一栏“Yushi Oshitari”后面的“确定”键上，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又问了一次：“你家那边没关系吗？”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他耸耸肩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
“谁担心你，本大爷是不想以后还得改，很麻烦的。”
“呵呵，对对，小景说的对。”
“本大爷的名字华丽灿烂，不要用这种恶心的叫法。”
被吼的那个却笑得开心，再张口仍是坚持地叫：“小景。”
“你这家伙，没话找话呀？！”
“我今天碰到周助了。”
“不二？”跡部紧紧皱眉，顿了一下绷直了背，华丽的声音挑衅似的挑上去：“那又怎样？”
忍足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和他打一场比赛。”是周助，还是不二，这两个人的执拗到是一样呵。
跡部一甩头跳起来，“哼，先陪本大爷打一场再说。”
“啊？什么？不要了吧，你不是刚刚洗完澡吗。”
“那种事有什么关系，完了再洗一次不就行了。”
天才么？他太清楚了，所谓天才，就是永远在打擦边球的家伙，面对需要用70%的实力打败的对手，就只会使70%的力，过得久了，想使出100%的力也使不出来了。
“等，等一下啦，我今天穿的是和服……”
“少罗嗦，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下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