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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心疾 ...

  •   当夜两人失散后,白晚直接回了采莲船,整个采莲船内挂满各式各样的彩灯,连他们的小院里也是灯火辉煌,从唐洛屋内的窗户看,里面却是漆黑一片。

      站在院子里,思索了一下,他上前打开了那扇门,无人的空寂,屋内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合上门,他默默地垂下脑袋。

      一阵寒冷的风刮过小院,站在树下的白晚打了一个寒战,看着微微泛白的天空,渐渐熄灭的灯烛,他拉紧身上的衣服,抱着胳膊回屋了。

      点亮桌上的蜡烛,脱掉身上沾满晨霜的外衣,院子里便传来一阵脚步,走路的人咳嗽了几声,又打了个喷嚏,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然后就彻底寂静下来了。

      白晚低低笑了一声,吹熄了蜡烛,铺开床被,躺了进去,一觉无梦……

      等在醒过来的时候,换过衣裳,推开门,已是红霞染天,暮色时分,唐洛的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他敲了敲门,无人应声,推开门以后看见床上一人抱着被子,身子抖成一团,他心中一慌,跑过去把桌边的椅子也带到了。

      打开被子,那人额头滚烫,已经烧迷糊了还努力的不让自己咳出声来,心里一酸,那人脸上不知是憋得还是烧的,一片通红。

      他给那人掖好被子,匆匆的走了出去,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奢侈糜烂的生活在采莲船内开始上演。

      抓住正往里面揽客的小春,他焦急的问道,“这里最好的大夫是哪家?”

      小春见他焦急,挠了挠脑袋,说道,“城东边的回春堂,那里有个孙鹄孙大夫,被他医治过的人都说他能妙手回春。”

      话音未落,白色人影一闪,小春只觉得一阵冷风刮过,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赶到回春堂的时候,里面的药童正准备打烊,见一个人影冲了进来,抓紧他的手腕问道,“孙大夫呢?”

      他只来得及指了指后面的药炉,那人就不见了。

      孙鹄待在药炉旁,正准备把今天磨好的药粉放进瓶中,一阵风吹了进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连带着身子就往外拖,看着洒落一地的心血,滚落在一旁的瓷瓶,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你……”他砖头来,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个拖住他的人。

      白晚听见手里的人说话,转过脸来,竟然昨夜遇到的男子,也有些吃惊,不禁放开了手里的力道。

      “就算病人病的很严重,你也应该让我带着药箱出诊吧。”孙鹄拍了拍衣袖上的褶子,从容不迫的说道。

      白晚抱歉的笑了笑,等孙鹄提着药箱,两人才匆忙赶回去,给唐洛把完脉后,孙鹄走到桌边,写了两个方子,白晚看了看,一个只是普通的清热方子,另一个?

      “……”他看着方子沉默了一会,抬起头,见孙鹄招手,示意他出去。

      出了屋子,月光下,孙鹄的眉头走在一起,正在思索怎样开口。

      “……”

      “先生有什么要说的,但说无妨。”看着那人的沉默,还是自己先开了口。

      “屋子里面这位公子,先天不足,心脏缺损,但以前调养的好,也为强身练过些许功夫,所以底子还不错,但现在从脉象上看,却是劳心过度,怕是又受了凉,引发了旧疾。”孙鹄缓缓的说出现在的情况。

      “……”白晚眼皮一跳,“这方子是?”

      “是暂时给这公子调养身子的。”孙鹄沉声说道。

      “暂时是怎么回事?”拿着手里的方子,他望向孙鹄。

      “这种病调养的好也就罢了,但最忌反复,一旦过于忧心操劳,或者心情起伏巨大,就会复发,开始的时候是心衰,发病的时候面色苍白,憋气,呼吸困难和心跳过快。然后会出现紫绀,也就是手足鼻口出现紫青痕迹……”

      孙鹄慢慢把以后会出现的情况讲了出来,白晚徐徐的吸了口气,望向门内床上的人。

      “这天下就没有能治好这种病的大夫吗?”缓缓的问出自己所想。

      孙鹄沉思了一下,说道,“也不是没有,如果能让血手圣医薛凌薇出手,也许还有希望,据传她曾医治好过这种先天不足的疾病。”他这样说却还是皱着眉,复又说道。

      “但是这人虽然医术高超,被人称作圣手,却为人乖僻,声称凡是看不入眼的一律不医,得罪过她的不医,出不起金银者不医,寻不到她行踪者不医,而且她治病救人手法怪异,之所以被称为血手圣医,也是她每次救人必定见血。”

      他说完这些不自觉的放松了眉头,表情柔和,像是在回忆什么,白晚看到这一幕,记在心里,仔细思索。

      “按孙大夫的说法,除了血手圣医,再无他人,那鬼医鹤轩也对此病无可奈何吗?”试探的询问。

      孙鹄抬起头,看着白晚的眼睛静静的说,“鬼医鹤轩只是善于解毒,而且他又是魔教四堂主之一,魔教行踪向来诡秘,鬼医鹤轩从不行走江湖,是一个比血手圣医更加难寻的人物。”

      白晚突然低笑一声,声音冰冷,“孙大夫,你一届医者,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江湖秘事。”

      孙鹄一愣,讪讪的答道,“我这人只是对这些与医术又关的人比较关注,说我不自量力也好,自大也好,总是希望有一日能遇到这般人物,与之切磋讨论一番,实我平生之愿。”

      他面对自己这样的态度,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发怒,只是平静的解释,白晚的语气突然轻松下来,歉意的说。

      “对不住了大夫,我想你也有所耳闻,我们两个最近得罪了银环孙家,难免对人警惕。”

      孙鹄摇了摇头,表示他不介意,眼神却突然一亮,“白公子,也许你可以找到血手圣医,血手圣医唯一一个长期治疗的病人就是武林第一公子无痕。”

      “又是无痕公子呀,我也听过这件事,据说无痕公子身体不好,他所服的药都是薛凌微为他调制的。”白晚感叹的说道。

      孙鹄点了点头,进屋收起自己的药箱,说道。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这副清热的药吃上两三副,身体也大概就好了,是药三分毒,如非必要,尽量不要多吃,另一个方子也只需喝半月即可,我回去做一些药丸,过两天会让小童送来,在发病的时候吃的,如果不发病则不可乱用。”

      送孙鹄出了门,他突然转过身子说,“对了,这种心疾,最忌讳的就是操心劳力,还有就是情绪大起大伏,最好能让唐公子远离情欲,情爱最是伤身,这种病经不起折磨。”

      看那蓝色身影消失后,白晚把那个清热的方子交给小春,又进屋看了看唐洛,刚才孙鹄给他扎过针,发了些汗,现在倒也安静的睡着了。

      揣着另一个方子,出了小院,去了红馆,一进门就看见阡素红坐在窗边独酌,皱了皱眉头,却只是拿起方子放到阡素红面前,道。

      “你通些药理,帮我看看,这方子可有不对。”

      阡素红见他表情凝重,放下手中酒杯,拿起放方子仔细看了起来,完毕说道,“我也不是很懂,但就这样看,也只是一些调制身体的药物,是有心疾的人调养身体的。”

      听她这样说,白晚的心才是稍稍安了下来,阡素红见他面无表情,便知道他心中必定有事,询问起来。

      白晚把孙鹄的事情大略讲了一下,然后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们得罪了孙家,而孙鹄也姓孙,况且一个普通的医者又怎么会这么清楚血手圣医和鬼医的事情。”

      阡素红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也许,就如他所说的,只是心中所慕,这个孙鹄是两年前来到洛阳城的,如果有问题,也和孙家不会有太大的关系,我听说孙宁以前经常会到回春堂找麻烦。”

      白晚也一笑说到,“让你担心了,我也该回了看看那人怎样了,你早点休息,少喝点酒,酒多伤身……”

      留下话,他离开了红馆,阡素红怔然的盯着杯中之物,忽的把酒杯拂到地上,寂静的屋子里酒杯摔碎的声音格外刺耳。

      走在路上,白晚依旧在思索孙鹄的破绽,他有一种直觉,这是以前那种危险职业带给他的一种本能的反应,但是很多时候他就是凭借这些直觉,所以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他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梅林。

      圆月高悬,清冷的月光下,疏松的梅林里,花瓣随着积雪悠然飘落,拂了一身还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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